第八章 长生道上不相让
宗门真正的本质是什么？韩昭忍不住想起自己前世的所学。
一切宗门，宗教，组织，团体，无非是利益汇合，用荣誉感，集体感这样虚无的情感经验来束缚世人。
或许真有人能凭借这些东西走到远方，但那些人本身的能力也是不可忽视的。
将不如自己的人汇聚起来，将自己送上一个又一个高峰，真正定下心来，不忘反哺这些人的，终究是少数。
对大多数闪耀的天才来说，宗门的作用，更像是可有可无，用来交换利益的...
“踏脚石！”
韩昭将自己真实的想法托出。
林晨一时间也有些吃惊，韩昭说出这一番话来，愣了一阵，方才回应道。
“不错，就是踏脚石，很多少年或者恬不知耻的老王八蛋，习惯把宗门捧得很高，实际上，这就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资源投资。”
“长生大道总共便是那些弄潮儿，总要有人来当这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枯骨。”
“我也不例外。”
林晨指着自己的胸口，平静地诉说着，似是在给自己宣判死刑。
“可是那些枯骨是不是自愿奉献全部，能不能瞑目，却比是不是枯骨重要的多。”
“我的修为已经没有寸进的机会，可是这一代代的弟子从我手中走过，没了我们这些枯骨，青云宗会如何，我真不敢想。”
“所以我宁愿趁着自己还有蹬两脚的力气，多跑些，多累些，将这些北域的雏鹰送进更大的世界里。”
“或许那些真正有绝世之姿的人，不会在意宗门还是独行，但是能和这样的人物共事，也是场人生趣事啊。”
林晨慢慢地和韩昭谈着天。
“我还没与你说过吧？青云宗曾经有一个惊才绝艳的十年，那个时代无数天才人物，将青云宗的名气打出了北域。”
“而那十年，陨落的弟子也是青云宗有史以来最多的。”
“如今那一届幸存的弟子十余位，各个都成了闯荡风云的一方巨擎，开宗立派，最低境界的，也已突破了元婴境界。”
“现在的宗主，便是元婴巅峰实力，当初从北渊逃出的五人之一，只不过他和我们四人的狼狈不一样。”
说到柏青这个大瓜，韩昭立刻提起精神准备八卦，是何等妖孽有能力统率青云宗。
“我们是拼死才搏出一条路，一路上牺牲无数，柏青不一样，他...”
林晨说到此处长长地一顿。
“他是以一身虚丹巅峰的实力从一堆金丹期还有元婴期萨林中杀出来的。”
“我们最后收到消息，去接应他的时候，他正从北渊一身重伤杀出来，然后水到渠成地突破了金丹。”
“说实话，天才人物我一生见过的没有上千也有几百，可柏青这种不讲道理的强，我还是首次遇见。”
“后来情报工作做得多了，才知道，这是独属于中域顶尖剑客的风采，从炼气期开始便不断越级挑战，修为越高，越的级便越多。”
“能从这种堪称极端的磨炼中脱颖而出的强，就是那高悬于中域的剑道最强者，剑仙！”
“他不适合被宗门束缚，他天生就是名震修真界的人物，只是他对宗门的感情太重，北渊里那一场杀戮，他不能轻易放下罢了。”
“所以柏青常常不在宗门之内，我便经常代职宗主之位。”
林晨若无旁人地说着自己的故事，脸上浮现回忆之色。
元婴萨林有多强？金丹围杀有多狠？
韩昭并没有概念，但是听着林晨讲述着柏青这位传奇人物，韩昭也依然能感受到那种惊心动魄，仿佛那种场面就在眼前。
“您是说我们这位宗主有挑战中域剑仙之位的资质？”
“只是有可能罢了，剑仙之位并不是那么好拿下的，只有越级，以纯粹的剑术，强挑一位半步登仙境的能力，才能称之为剑仙。”
林晨讲述着，略有些唏嘘，这么些年来，整个五域，加上妖龙岛，也不过只出了十位剑仙而已，每一位都是横跨一个时代的传奇。
听着林晨的叙述，韩昭也不禁对传说中的剑仙展开想象。
炼气，筑基，虚丹，金丹，元婴，化神，半步合体，合体，半步渡劫，渡劫，大乘，登仙，再往上的境界已经久远到不可知。
依靠高超的剑术，跨越十二个大境界，才能成为横空出世的剑仙。
“好了，扯得有些多了，不过，韩小子，你这性子很稳，我看得出来，藏的太深，跟我太像，十四岁就能算得这么深，看得这么透。”
说着，先前出去取酒的两位杂役提着烈酒靠了过来...
青云殿上，凝成实质的流云托住了一位位峰主，坐在首位的，正是三十开头的宗主柏青。
“情况就是如此，这种手段实在不适合作为公开使用。”
没有人质疑林晨的判断，他们大多辈分还够不上林晨，甚至有不少曾被林晨救过。
作为青云宗在黑暗世界绝对的话语权，在座的七成都承过林晨的恩情，林晨的为人他们再清楚不过。
经过一轮票决，很快便有很多人赞成了林晨的判断。
然而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林晨突然开口抛出了一个重要的信号。
“我刚刚抽出阴神，探查了一遍雪饕岛，各位，准备好和寒封国全面开战的准备吧，凛劫的封印开始松动了。”
“什么？你是说北域十禁里，那睡了几千年的畜生要醒了？”
其他人似乎还有些不明觉厉，而负责着情报工作的林晨可清楚得很，北渊出现之前，那里是青云山脉灵脉的一部分。
而北渊，就是那畜生一口吞掉三分之一灵脉的地方，倘若不是青云道人发现得快，联手了两位来北域游历的中域合体期灵阵师，恐怕青云山脉里那条最高品级的灵脉就被它给吃完了。
饶是如此，那一口也给北域吞出了数百年的灵气亏虚期。
近乎小半个末法时代，在那五百年内，北域几乎被其它四域压着打，直至近来才有所恢复。
它的名字便是凛劫。
而现在，它要醒了。
而整个北域最高境界者，也只不过是青云宗的老宗主，合体期巅峰。
北域三国的局势一下子变得明朗起来，雪饕一醒，它要吃长生大道，北域要抢回长生大道，寒封国则以对雪饕的信仰为长生大道。
“这样看来，恐怕寒封国要不安生了。”
一位长老出言说道。
“恐怕还不止于此呢，他们想加速雪饕破封，就必须要抢青云灵脉，这样一来，北渊是必守之地，而且此地难守易攻。”
林晨借着那位长老的话说下去。
“哎，又是一场大浩劫啊！”
“可是就算对付得了寒封国，又如何对付那只大乘级别的雪饕？”
一时间，青云殿里出奇地沉默。
“我去吧，整个青云宗，只有我和老宗主有这个实力，能跟雪饕过招。”
柏青冷静地开口道。
“倘若算上我，还有白凤与云海国的两位老怪物，再把老宗主从中域召回来，出点代价再从中域请一位合体境封阵师。”
“如此一来，我们可算做五位合体境，从北域东北的纪东海穿插到雪饕岛上，趁此机会加固封印。”
“不行，若是你们这些合体境全部冲进雪饕岛，寒封国的三位至高萨林，便可肆无忌惮地冲击边境了。”
“释放三位合体境魂修，让他们在国境内肆意杀戮，后果之大，你比我更清楚。”
还未等柏青说完，林晨便否决了全盘出动的计划。
“至少，至少要有一位合体境留在青云宗坐镇，准备支援边境，而且不能是等闲合体境。”
“除非，我们现在便做好大出血的准备，先杀进寒封国的国土，再料理雪饕岛。”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要么直接杀穿整个北域以北，要么坐等某一方先动作，当然，最大的可能是在动作之前雪饕凛劫已经破封而出了。”
林晨果断地做出了判断，双眼中是与外表不符的肃杀。
“可惜这并不是我们一方就能拍板的，要按下雪饕岛的变故，我们只能等。”
柏青长叹口气，潮水般的压力开始袭来。
自从接手青云宗，自己的寿元掉了多少呢？柏青不知道，这世上总有实力再高也无法解决的问题，面对这样的压力，可行的办法只有一个，等。
等老宗主从中域赶回，等封阵师从中域赶来，等白凤国和云海国做好边防准备，等人员的调度全部完成，作战的计划全部确定。
一切宗门，宗教，组织，团体，无非是利益汇合，用荣誉感，集体感这样虚无的情感经验来束缚世人。
或许真有人能凭借这些东西走到远方，但那些人本身的能力也是不可忽视的。
将不如自己的人汇聚起来，将自己送上一个又一个高峰，真正定下心来，不忘反哺这些人的，终究是少数。
对大多数闪耀的天才来说，宗门的作用，更像是可有可无，用来交换利益的...
“踏脚石！”
韩昭将自己真实的想法托出。
林晨一时间也有些吃惊，韩昭说出这一番话来，愣了一阵，方才回应道。
“不错，就是踏脚石，很多少年或者恬不知耻的老王八蛋，习惯把宗门捧得很高，实际上，这就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资源投资。”
“长生大道总共便是那些弄潮儿，总要有人来当这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枯骨。”
“我也不例外。”
林晨指着自己的胸口，平静地诉说着，似是在给自己宣判死刑。
“可是那些枯骨是不是自愿奉献全部，能不能瞑目，却比是不是枯骨重要的多。”
“我的修为已经没有寸进的机会，可是这一代代的弟子从我手中走过，没了我们这些枯骨，青云宗会如何，我真不敢想。”
“所以我宁愿趁着自己还有蹬两脚的力气，多跑些，多累些，将这些北域的雏鹰送进更大的世界里。”
“或许那些真正有绝世之姿的人，不会在意宗门还是独行，但是能和这样的人物共事，也是场人生趣事啊。”
林晨慢慢地和韩昭谈着天。
“我还没与你说过吧？青云宗曾经有一个惊才绝艳的十年，那个时代无数天才人物，将青云宗的名气打出了北域。”
“而那十年，陨落的弟子也是青云宗有史以来最多的。”
“如今那一届幸存的弟子十余位，各个都成了闯荡风云的一方巨擎，开宗立派，最低境界的，也已突破了元婴境界。”
“现在的宗主，便是元婴巅峰实力，当初从北渊逃出的五人之一，只不过他和我们四人的狼狈不一样。”
说到柏青这个大瓜，韩昭立刻提起精神准备八卦，是何等妖孽有能力统率青云宗。
“我们是拼死才搏出一条路，一路上牺牲无数，柏青不一样，他...”
林晨说到此处长长地一顿。
“他是以一身虚丹巅峰的实力从一堆金丹期还有元婴期萨林中杀出来的。”
“我们最后收到消息，去接应他的时候，他正从北渊一身重伤杀出来，然后水到渠成地突破了金丹。”
“说实话，天才人物我一生见过的没有上千也有几百，可柏青这种不讲道理的强，我还是首次遇见。”
“后来情报工作做得多了，才知道，这是独属于中域顶尖剑客的风采，从炼气期开始便不断越级挑战，修为越高，越的级便越多。”
“能从这种堪称极端的磨炼中脱颖而出的强，就是那高悬于中域的剑道最强者，剑仙！”
“他不适合被宗门束缚，他天生就是名震修真界的人物，只是他对宗门的感情太重，北渊里那一场杀戮，他不能轻易放下罢了。”
“所以柏青常常不在宗门之内，我便经常代职宗主之位。”
林晨若无旁人地说着自己的故事，脸上浮现回忆之色。
元婴萨林有多强？金丹围杀有多狠？
韩昭并没有概念，但是听着林晨讲述着柏青这位传奇人物，韩昭也依然能感受到那种惊心动魄，仿佛那种场面就在眼前。
“您是说我们这位宗主有挑战中域剑仙之位的资质？”
“只是有可能罢了，剑仙之位并不是那么好拿下的，只有越级，以纯粹的剑术，强挑一位半步登仙境的能力，才能称之为剑仙。”
林晨讲述着，略有些唏嘘，这么些年来，整个五域，加上妖龙岛，也不过只出了十位剑仙而已，每一位都是横跨一个时代的传奇。
听着林晨的叙述，韩昭也不禁对传说中的剑仙展开想象。
炼气，筑基，虚丹，金丹，元婴，化神，半步合体，合体，半步渡劫，渡劫，大乘，登仙，再往上的境界已经久远到不可知。
依靠高超的剑术，跨越十二个大境界，才能成为横空出世的剑仙。
“好了，扯得有些多了，不过，韩小子，你这性子很稳，我看得出来，藏的太深，跟我太像，十四岁就能算得这么深，看得这么透。”
说着，先前出去取酒的两位杂役提着烈酒靠了过来...
青云殿上，凝成实质的流云托住了一位位峰主，坐在首位的，正是三十开头的宗主柏青。
“情况就是如此，这种手段实在不适合作为公开使用。”
没有人质疑林晨的判断，他们大多辈分还够不上林晨，甚至有不少曾被林晨救过。
作为青云宗在黑暗世界绝对的话语权，在座的七成都承过林晨的恩情，林晨的为人他们再清楚不过。
经过一轮票决，很快便有很多人赞成了林晨的判断。
然而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林晨突然开口抛出了一个重要的信号。
“我刚刚抽出阴神，探查了一遍雪饕岛，各位，准备好和寒封国全面开战的准备吧，凛劫的封印开始松动了。”
“什么？你是说北域十禁里，那睡了几千年的畜生要醒了？”
其他人似乎还有些不明觉厉，而负责着情报工作的林晨可清楚得很，北渊出现之前，那里是青云山脉灵脉的一部分。
而北渊，就是那畜生一口吞掉三分之一灵脉的地方，倘若不是青云道人发现得快，联手了两位来北域游历的中域合体期灵阵师，恐怕青云山脉里那条最高品级的灵脉就被它给吃完了。
饶是如此，那一口也给北域吞出了数百年的灵气亏虚期。
近乎小半个末法时代，在那五百年内，北域几乎被其它四域压着打，直至近来才有所恢复。
它的名字便是凛劫。
而现在，它要醒了。
而整个北域最高境界者，也只不过是青云宗的老宗主，合体期巅峰。
北域三国的局势一下子变得明朗起来，雪饕一醒，它要吃长生大道，北域要抢回长生大道，寒封国则以对雪饕的信仰为长生大道。
“这样看来，恐怕寒封国要不安生了。”
一位长老出言说道。
“恐怕还不止于此呢，他们想加速雪饕破封，就必须要抢青云灵脉，这样一来，北渊是必守之地，而且此地难守易攻。”
林晨借着那位长老的话说下去。
“哎，又是一场大浩劫啊！”
“可是就算对付得了寒封国，又如何对付那只大乘级别的雪饕？”
一时间，青云殿里出奇地沉默。
“我去吧，整个青云宗，只有我和老宗主有这个实力，能跟雪饕过招。”
柏青冷静地开口道。
“倘若算上我，还有白凤与云海国的两位老怪物，再把老宗主从中域召回来，出点代价再从中域请一位合体境封阵师。”
“如此一来，我们可算做五位合体境，从北域东北的纪东海穿插到雪饕岛上，趁此机会加固封印。”
“不行，若是你们这些合体境全部冲进雪饕岛，寒封国的三位至高萨林，便可肆无忌惮地冲击边境了。”
“释放三位合体境魂修，让他们在国境内肆意杀戮，后果之大，你比我更清楚。”
还未等柏青说完，林晨便否决了全盘出动的计划。
“至少，至少要有一位合体境留在青云宗坐镇，准备支援边境，而且不能是等闲合体境。”
“除非，我们现在便做好大出血的准备，先杀进寒封国的国土，再料理雪饕岛。”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要么直接杀穿整个北域以北，要么坐等某一方先动作，当然，最大的可能是在动作之前雪饕凛劫已经破封而出了。”
林晨果断地做出了判断，双眼中是与外表不符的肃杀。
“可惜这并不是我们一方就能拍板的，要按下雪饕岛的变故，我们只能等。”
柏青长叹口气，潮水般的压力开始袭来。
自从接手青云宗，自己的寿元掉了多少呢？柏青不知道，这世上总有实力再高也无法解决的问题，面对这样的压力，可行的办法只有一个，等。
等老宗主从中域赶回，等封阵师从中域赶来，等白凤国和云海国做好边防准备，等人员的调度全部完成，作战的计划全部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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