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衙香
“婉儿，这是何香？”
广白早已让人燃起了香炉，里面放的正是让谢医女过了目的香。
“是花蕊夫人衙香，花蕊夫人所创。”周清婉解释道。
“我闲来无事时便会在案前制香，你又不是不知。”
“我只是不知道我的婉儿技艺如此高超，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不得羡慕死我啊。温柔漂亮就算了，”叶晟舟猛吸了两口，嘿嘿笑道：“调的香还如此好闻，就算是称一声大家都不为过。”
“又在说什么浑话。”周清婉的双霞瞬间爬上了两抹绯红，娇嗔道。
“婉儿，你和我说说你是怎么做的呗。”叶晟舟趁机靠近了周清婉，对着她的耳边道：“让我也长长见识。”
周清婉瞪了叶晟舟一眼，叶晟舟瞬间坐正了身子，做出一副洗耳恭听样儿。
“一方是沉香三两，栈香三两，檀香一两，乳香一两，另有龙脑半钱，单独研磨，香品制成后，随即加入；还有一方是甲香一两，如法炮制，同样另有麝香一钱，单独研磨，香品制成后，随即加入。上面说到的这些，除龙脑之外，其余一并捣成粉末。加入炭皮末、朴硝各一钱，用生蜜搅拌均匀，放入瓷盒中，隔水蒸煮十数沸也就是煎至的程度，取出。窖藏七日，制成香饼，即可焚烧。此香用料考究，配伍严谨，既得佛家之庄严、又不失宫廷香品之华贵，香气华贵不失庄严，灵动隐于安和之中。既有通经开窍之功，又有安神养性之效。”
“你可听明白了？”周清婉喝了一口茶，问道。
“没有。”叶晟舟摇了摇头，道：“我只管用就行了，这制作什么的还是算了。”
“那我说了这半天你可了解了什么？”周清婉再次问道。
“有。”叶晟舟点了点头，表情严肃：“事关娇娇儿，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唉～”
周清婉叹了口气，转头去哄娇娇儿了。
日入时分，一个身着鸦青色暗纹素面直裰的中年男子入了松竹院。
“这是又去哪鬼混了？”叶太夫人冷冷的撇了叶太爷一眼，悠悠道：“还知道回来啊？”
叶太爷急忙凑上前来，赔笑道：“这不是听风晓月那新进了一批清风使，让我去掌掌眼，一时兴起，忘了时辰。”
“呵，喝那么多茶，你也不怕茶醉。”叶太夫人冷哼一声，道。
“不敢不敢，我有分寸的。”叶太爷急忙道。
叶太爷好茶，对茶艺更是精通，一般茶坊新进了茶叶都会请叶太爷去掌掌眼。
叶太夫人眼一瞪，似乎还要发难。
“娘娘。大爹爹。”
一道软糯的声音从院落里传来。
叶太爷脸上一下子就浮现出了笑意。
“哎。”
叶太爷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捞起那跌跌撞撞奔向这里的粉团子。
“你可很是大爹爹的小福星。”
叶晟舟三人也跟在后面走了进来，礼未行完就被叶太夫人身边的女使止住了。
“行了，人都到集齐了，吩咐小厨房，布菜吧。”叶太夫人站起身来，率先走向偏厅。
在本朝，除了贫苦人家多是一日用两餐，为朝食和夕食，朝食为辰时，夕食为申时。稍微富裕些的人家一日用三餐，中间加上午食，用朝食和夕食的时辰就会分别往前移和往后推，至少康定侯府就是如此，辰初用朝食，酉正用夕食，午正用午食。另外本朝建国之初就没有了宵禁，所以，一日四餐也比较常见了，便是贫苦人家，有时也是一日三餐。
待得丫鬟婆子布好了菜，叶太爷和叶太夫人率先拾箸夹起一份青菜，道：“开饭吧。”
叶晟舟等人也拿起了筷子，开始用餐。因为娇娇儿还小，所以有人侍候。
满屋只有碗筷不经意间碰撞的声音，以及被压低了的软糯的童声。
饭毕，一行人回到了正厅，一家人坐着说了说闲话。
“婉姐儿，今个婉舟院叫了谢医女？”
“是。”周清婉道：“娇娇儿魇着了，医女已经看过了，说无碍，已经用过了安神香。”
“好端端的怎么魇着了？”叶太夫人皱了皱眉，接着道：“这么小的孩子用安神香可不好。”
“梦见远哥儿抢她糖葫芦了。”周清婉用帕子捂着嘴轻笑了一声，道：“阿婆放心吧，燃的我亲手所制的衙香，有安神之效果，也让医女鉴过了。”
“也没有多燃，只半个时辰就熄灭了。”周清婉顿了顿，道。
“远哥儿的功课如何了？过两年有把握考入太学吗？”叶太夫人又转头问道。
“考不进去也没事儿，大不了守着侯府过日子。”叶太爷抢在叶知远回话前说道。
叶太夫人听闻此言，狠狠地剜了叶太爷一眼，叶太爷也自知说错了话，低下头默默喝茶去了。
“夫子说，若是能一直保持下去，应是可以。”叶知远道。
“那就好。”叶太夫人欣慰的点了点头，又白了叶太爷一眼，道：“莫要听你大爹爹胡说，有些本事儿终归是好的。”
“是，知远明白。”
“哎，府中招新厨子了？”叶太爷好似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道。
“是，不过还在考察。”叶晟舟点了点头，道：“儿子今日外出碰到的。”
“今个那‘山家三脆’不错。”叶晟舟点了点头，好似还在回味。
叶太夫人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嫩笋、小蕈（xùn）、枸杞头，入盐汤焯熟，同香熟油、胡椒、盐各少许，酱油、滴醋拌食，就成了那“山家三脆”。或做汤饼，名“三脆面”。
入口后，笋鲜脆、枸杞头清香、蘑菇绵软，不同质地不同味道的三者，构成一种馨香之味，会令人联想到经细雨浸润后的青草地，颇有春日气息。
枸杞头的特点是清香，微苦。它的上市时间很短，约在清明前后一个月，过季的枸杞头纤维粗硬，苦味加深，口感很差。
笋要春笋，只选用较嫩的上半截，即笋尖部位。笋茎肥圆、笋节紧密，肉质牙白、根部毛孔细腻的笋会比较嫩，相反，笋体瘦长、笋节宽、肉质黄绿、根部毛孔粗糙的笋比较老。
“小蕈”即小朵的菇类，不拘用哪种。
所以说，这道菜并不是应季蔬菜，按理难寻，但是放在侯府就显得无比正常了。
正说着，几个丫鬟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将手中的碗碟摆放好就行了个礼退下去了，期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行了，尝尝今日的凉水。”叶太夫人端起碗来，道。
“绿豆甘草冰雪凉水？”叶太爷看了一眼笑道：“这个时节用些当真是消暑，不过今年的夏日似乎来的婉了些。”
叶太夫人的眉头一皱，扔了一个眼刀给叶太爷，叶太爷瞬间闭上了嘴巴。
先将绿豆和甘草洗净，然后将绿豆与甘草一同熬煮，捞出绿豆和甘草，只余汤，放凉即可食用，冰镇最佳。这便是绿豆甘草凉水的做法，寻常人家是不会捞出绿豆甘草的。
广白早已让人燃起了香炉，里面放的正是让谢医女过了目的香。
“是花蕊夫人衙香，花蕊夫人所创。”周清婉解释道。
“我闲来无事时便会在案前制香，你又不是不知。”
“我只是不知道我的婉儿技艺如此高超，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不得羡慕死我啊。温柔漂亮就算了，”叶晟舟猛吸了两口，嘿嘿笑道：“调的香还如此好闻，就算是称一声大家都不为过。”
“又在说什么浑话。”周清婉的双霞瞬间爬上了两抹绯红，娇嗔道。
“婉儿，你和我说说你是怎么做的呗。”叶晟舟趁机靠近了周清婉，对着她的耳边道：“让我也长长见识。”
周清婉瞪了叶晟舟一眼，叶晟舟瞬间坐正了身子，做出一副洗耳恭听样儿。
“一方是沉香三两，栈香三两，檀香一两，乳香一两，另有龙脑半钱，单独研磨，香品制成后，随即加入；还有一方是甲香一两，如法炮制，同样另有麝香一钱，单独研磨，香品制成后，随即加入。上面说到的这些，除龙脑之外，其余一并捣成粉末。加入炭皮末、朴硝各一钱，用生蜜搅拌均匀，放入瓷盒中，隔水蒸煮十数沸也就是煎至的程度，取出。窖藏七日，制成香饼，即可焚烧。此香用料考究，配伍严谨，既得佛家之庄严、又不失宫廷香品之华贵，香气华贵不失庄严，灵动隐于安和之中。既有通经开窍之功，又有安神养性之效。”
“你可听明白了？”周清婉喝了一口茶，问道。
“没有。”叶晟舟摇了摇头，道：“我只管用就行了，这制作什么的还是算了。”
“那我说了这半天你可了解了什么？”周清婉再次问道。
“有。”叶晟舟点了点头，表情严肃：“事关娇娇儿，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唉～”
周清婉叹了口气，转头去哄娇娇儿了。
日入时分，一个身着鸦青色暗纹素面直裰的中年男子入了松竹院。
“这是又去哪鬼混了？”叶太夫人冷冷的撇了叶太爷一眼，悠悠道：“还知道回来啊？”
叶太爷急忙凑上前来，赔笑道：“这不是听风晓月那新进了一批清风使，让我去掌掌眼，一时兴起，忘了时辰。”
“呵，喝那么多茶，你也不怕茶醉。”叶太夫人冷哼一声，道。
“不敢不敢，我有分寸的。”叶太爷急忙道。
叶太爷好茶，对茶艺更是精通，一般茶坊新进了茶叶都会请叶太爷去掌掌眼。
叶太夫人眼一瞪，似乎还要发难。
“娘娘。大爹爹。”
一道软糯的声音从院落里传来。
叶太爷脸上一下子就浮现出了笑意。
“哎。”
叶太爷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捞起那跌跌撞撞奔向这里的粉团子。
“你可很是大爹爹的小福星。”
叶晟舟三人也跟在后面走了进来，礼未行完就被叶太夫人身边的女使止住了。
“行了，人都到集齐了，吩咐小厨房，布菜吧。”叶太夫人站起身来，率先走向偏厅。
在本朝，除了贫苦人家多是一日用两餐，为朝食和夕食，朝食为辰时，夕食为申时。稍微富裕些的人家一日用三餐，中间加上午食，用朝食和夕食的时辰就会分别往前移和往后推，至少康定侯府就是如此，辰初用朝食，酉正用夕食，午正用午食。另外本朝建国之初就没有了宵禁，所以，一日四餐也比较常见了，便是贫苦人家，有时也是一日三餐。
待得丫鬟婆子布好了菜，叶太爷和叶太夫人率先拾箸夹起一份青菜，道：“开饭吧。”
叶晟舟等人也拿起了筷子，开始用餐。因为娇娇儿还小，所以有人侍候。
满屋只有碗筷不经意间碰撞的声音，以及被压低了的软糯的童声。
饭毕，一行人回到了正厅，一家人坐着说了说闲话。
“婉姐儿，今个婉舟院叫了谢医女？”
“是。”周清婉道：“娇娇儿魇着了，医女已经看过了，说无碍，已经用过了安神香。”
“好端端的怎么魇着了？”叶太夫人皱了皱眉，接着道：“这么小的孩子用安神香可不好。”
“梦见远哥儿抢她糖葫芦了。”周清婉用帕子捂着嘴轻笑了一声，道：“阿婆放心吧，燃的我亲手所制的衙香，有安神之效果，也让医女鉴过了。”
“也没有多燃，只半个时辰就熄灭了。”周清婉顿了顿，道。
“远哥儿的功课如何了？过两年有把握考入太学吗？”叶太夫人又转头问道。
“考不进去也没事儿，大不了守着侯府过日子。”叶太爷抢在叶知远回话前说道。
叶太夫人听闻此言，狠狠地剜了叶太爷一眼，叶太爷也自知说错了话，低下头默默喝茶去了。
“夫子说，若是能一直保持下去，应是可以。”叶知远道。
“那就好。”叶太夫人欣慰的点了点头，又白了叶太爷一眼，道：“莫要听你大爹爹胡说，有些本事儿终归是好的。”
“是，知远明白。”
“哎，府中招新厨子了？”叶太爷好似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道。
“是，不过还在考察。”叶晟舟点了点头，道：“儿子今日外出碰到的。”
“今个那‘山家三脆’不错。”叶晟舟点了点头，好似还在回味。
叶太夫人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嫩笋、小蕈（xùn）、枸杞头，入盐汤焯熟，同香熟油、胡椒、盐各少许，酱油、滴醋拌食，就成了那“山家三脆”。或做汤饼，名“三脆面”。
入口后，笋鲜脆、枸杞头清香、蘑菇绵软，不同质地不同味道的三者，构成一种馨香之味，会令人联想到经细雨浸润后的青草地，颇有春日气息。
枸杞头的特点是清香，微苦。它的上市时间很短，约在清明前后一个月，过季的枸杞头纤维粗硬，苦味加深，口感很差。
笋要春笋，只选用较嫩的上半截，即笋尖部位。笋茎肥圆、笋节紧密，肉质牙白、根部毛孔细腻的笋会比较嫩，相反，笋体瘦长、笋节宽、肉质黄绿、根部毛孔粗糙的笋比较老。
“小蕈”即小朵的菇类，不拘用哪种。
所以说，这道菜并不是应季蔬菜，按理难寻，但是放在侯府就显得无比正常了。
正说着，几个丫鬟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将手中的碗碟摆放好就行了个礼退下去了，期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行了，尝尝今日的凉水。”叶太夫人端起碗来，道。
“绿豆甘草冰雪凉水？”叶太爷看了一眼笑道：“这个时节用些当真是消暑，不过今年的夏日似乎来的婉了些。”
叶太夫人的眉头一皱，扔了一个眼刀给叶太爷，叶太爷瞬间闭上了嘴巴。
先将绿豆和甘草洗净，然后将绿豆与甘草一同熬煮，捞出绿豆和甘草，只余汤，放凉即可食用，冰镇最佳。这便是绿豆甘草凉水的做法，寻常人家是不会捞出绿豆甘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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