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起火
傍晚的太阳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是那阳光还依旧停留在天边，好似在等待什么，染得天空都挂满了金黄的颜色。
终于，一队腰间系着白布，肩上扛着两具棺木的人出现在了街道的尽头，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
沈老夫人早就得到了消息，牵着安哥儿站立在沈宅的门前，静静的看着那对棺木离沈宅越来越近，如果可以的话，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个玩笑啊。
安哥儿没有说话，小脸上有着哀伤，没有想象中的哭闹，安安静静的等着他的爹娘归家。
安哥儿不傻，宅子里的异样他都看在眼里，尽管祖母和下人都瞒着他，可他也猜到了一些。
再加上那个京城的表姑奶奶都来了，他就更确定了，毕竟那个表姑奶奶已经有七八年没有回来了，就算是祭祖也是杭州的表舅舅代劳。
他们身后的院子里，下人们正在紧张地忙碌着，没有一个人敢大声喧哗，整个场面安静有序。
棺木在沈宅的门前停下，领头的人上前微微低头，语气中带着哀痛，道：“老夫人，我们把沈员外和沈娘子带回来了。”
沈老夫人的目光越过他，直直的看向棺木，直到那领头的人又说了一句，这才有些僵硬的让开身子，看着棺木从自己的眼前走过，入了灵堂。
“表妹。”叶太夫人有些担心的扶住了沈老夫人。
“我没事儿。”沈老夫人推开了叶太夫人的手，挺直脊背，牵起安哥儿的手，道：“安哥儿，爹娘回家了，去见见他们。”
宅子上很快就是一片缟素，大门也对着那些好事者关上了。
灵堂内
沈老夫人站在棺材前，一言不发，良久，她低下头对安哥儿说：“安哥儿今晚要好好歇息，明个就有人来吊唁了。”
吩咐下人把安哥儿带走之后，沈老夫人静静的抚过棺木，老泪纵横。
因为是夏日，再加上在路上行了半月，所以即便有冰块镇着，尸身也有些腐烂了，根本不能开棺见最后一面。
“吩咐下去，明日就下葬吧。”沈老夫人的语气听不出来丝毫哭意，平静又沉稳。
“是。”下人得了吩咐，急忙把话传递了下去。
“表妹。”叶太夫人一直站在灵堂了，看着这一切，见沈老夫人有了动作，急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这次沈老夫人没有推开叶太夫人的手，倚靠着叶太夫人走出灵堂，回了自己的院子。
沈永中的书房里
“二哥，那沈之源的棺木已经到了，这都半月了，那老太婆......”
“呵，那老太婆把我们当猴耍呢。”沈永中提起这事儿来就是一肚子的气。
这半个月沈老夫人把他们所有的嫡子庶子都考察了好几遍了，没错，就是好几遍，借口这个不行，觉得昨天的那个不错，让他把昨天的那个儿子带来再考核一下，又觉得不行，让他把前天的那个带来，就这拖延了半个月，关键是他居然还信了。
“那......二哥，我们怎么办啊？”沈志彦焦急的问道。
沈永中低下头，思索着。
“二哥？”沈志彦又喊了一声，脸上满是烦躁。
“我竟是糊涂了。”沈永中冷笑一声，眼中满是狠毒之色，道：“老太婆肯定会想自己的儿子的，她那孙子肯定也会想爹娘的，不如，让她们一家团聚如何？”
“二哥？”沈志彦有一瞬间的愣神，仿佛没有想到沈永中会说出这种话来，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了心态，问道：“下毒的话我们不一定会得手啊。”
“谁说要下毒了？”沈永中看向沈宅的方向，眯了眯眼，道：“她把那宅子围得跟铁桶一般，连根针都插不进去。”说到此处，沈永中的语中满是怨恨和恶毒。
“唯一的办法，就是放火了。”沈永中看着沈志彦，幽幽道：“她拖延时间不就是为了等那东京的太夫人吗？”
“既然如此，那我们什么时候......”
“今晚。”
“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本来不想要他们性命的，可惜啊。”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邦。”“邦。”“邦。”“邦。”
随着四声梆子音，四更天到了。
沈宅附近，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忙碌着。
一道火光冲天而起，沈宅的人被惊动了。
“走水了！”
“快救火啊。”
一道道惊慌的声音响起，婆子、丫鬟、小厮，有一个算一个，都拿着水桶在救火。
沈宅的火势如此之大，周围的邻里都被惊动了。
沈宅的下人忙活了大半个时辰都没有把火扑灭，最终还是潜火铺的人把火灭了的，此时的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
这场大火几乎把整个沈宅都烧了个干净，只有灵堂还完好无损。
“沈老夫人。”那衙役抱了抱拳，算是见了礼。
起火的时候，沈老夫人只来得及披上一件长袄，先是确认了叶太夫人和安哥儿的安全，然后就匆匆赶来了灵堂。
“大人，不知我这宅子的火是如何烧起来的？又是如何烧的这么快，这么猛的？”沈老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在外人面前还是保持住端庄。
“兄弟们已经去查了，相信很快就能给老夫人答案了。”那衙役头子微微低着头，不去看首位上的两个老夫人。
“麻烦大人了。”沈老夫人的心里已经猜到了这场火灾的起因。
“大人，我们在地上发现了火油。”很快，就有一个青年衙役来报，道。
“火油？”衙役头子眯了眯眼，道：“那看来就不是意外，而是有目的的了。”
“火势如此迅猛，那就是谋杀了。”衙役头子冷笑一声，道：“这青州真是太平久了啊。”
“老夫人，这事儿我们会禀报知府大人的，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沈家在这青州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太夫人，奴婢看过了，您的诰命服没事儿。”这时，芳茹跑了进来，脸上满是庆幸。
“这么大的火，沈宅都几乎被烧成灰了，奴婢差点儿就没能把那诰命服抢救出来。”
“奴婢已经让人把箱子搬到灵堂后面了。”
“诰命？”衙役头子离去的脚步一顿，疑惑道。
“是。”沈老夫人清了清嗓子，侧身道：“我身边的这位正是康定侯的母亲，二品郡夫人。”
终于，一队腰间系着白布，肩上扛着两具棺木的人出现在了街道的尽头，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
沈老夫人早就得到了消息，牵着安哥儿站立在沈宅的门前，静静的看着那对棺木离沈宅越来越近，如果可以的话，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个玩笑啊。
安哥儿没有说话，小脸上有着哀伤，没有想象中的哭闹，安安静静的等着他的爹娘归家。
安哥儿不傻，宅子里的异样他都看在眼里，尽管祖母和下人都瞒着他，可他也猜到了一些。
再加上那个京城的表姑奶奶都来了，他就更确定了，毕竟那个表姑奶奶已经有七八年没有回来了，就算是祭祖也是杭州的表舅舅代劳。
他们身后的院子里，下人们正在紧张地忙碌着，没有一个人敢大声喧哗，整个场面安静有序。
棺木在沈宅的门前停下，领头的人上前微微低头，语气中带着哀痛，道：“老夫人，我们把沈员外和沈娘子带回来了。”
沈老夫人的目光越过他，直直的看向棺木，直到那领头的人又说了一句，这才有些僵硬的让开身子，看着棺木从自己的眼前走过，入了灵堂。
“表妹。”叶太夫人有些担心的扶住了沈老夫人。
“我没事儿。”沈老夫人推开了叶太夫人的手，挺直脊背，牵起安哥儿的手，道：“安哥儿，爹娘回家了，去见见他们。”
宅子上很快就是一片缟素，大门也对着那些好事者关上了。
灵堂内
沈老夫人站在棺材前，一言不发，良久，她低下头对安哥儿说：“安哥儿今晚要好好歇息，明个就有人来吊唁了。”
吩咐下人把安哥儿带走之后，沈老夫人静静的抚过棺木，老泪纵横。
因为是夏日，再加上在路上行了半月，所以即便有冰块镇着，尸身也有些腐烂了，根本不能开棺见最后一面。
“吩咐下去，明日就下葬吧。”沈老夫人的语气听不出来丝毫哭意，平静又沉稳。
“是。”下人得了吩咐，急忙把话传递了下去。
“表妹。”叶太夫人一直站在灵堂了，看着这一切，见沈老夫人有了动作，急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这次沈老夫人没有推开叶太夫人的手，倚靠着叶太夫人走出灵堂，回了自己的院子。
沈永中的书房里
“二哥，那沈之源的棺木已经到了，这都半月了，那老太婆......”
“呵，那老太婆把我们当猴耍呢。”沈永中提起这事儿来就是一肚子的气。
这半个月沈老夫人把他们所有的嫡子庶子都考察了好几遍了，没错，就是好几遍，借口这个不行，觉得昨天的那个不错，让他把昨天的那个儿子带来再考核一下，又觉得不行，让他把前天的那个带来，就这拖延了半个月，关键是他居然还信了。
“那......二哥，我们怎么办啊？”沈志彦焦急的问道。
沈永中低下头，思索着。
“二哥？”沈志彦又喊了一声，脸上满是烦躁。
“我竟是糊涂了。”沈永中冷笑一声，眼中满是狠毒之色，道：“老太婆肯定会想自己的儿子的，她那孙子肯定也会想爹娘的，不如，让她们一家团聚如何？”
“二哥？”沈志彦有一瞬间的愣神，仿佛没有想到沈永中会说出这种话来，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了心态，问道：“下毒的话我们不一定会得手啊。”
“谁说要下毒了？”沈永中看向沈宅的方向，眯了眯眼，道：“她把那宅子围得跟铁桶一般，连根针都插不进去。”说到此处，沈永中的语中满是怨恨和恶毒。
“唯一的办法，就是放火了。”沈永中看着沈志彦，幽幽道：“她拖延时间不就是为了等那东京的太夫人吗？”
“既然如此，那我们什么时候......”
“今晚。”
“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本来不想要他们性命的，可惜啊。”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邦。”“邦。”“邦。”“邦。”
随着四声梆子音，四更天到了。
沈宅附近，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忙碌着。
一道火光冲天而起，沈宅的人被惊动了。
“走水了！”
“快救火啊。”
一道道惊慌的声音响起，婆子、丫鬟、小厮，有一个算一个，都拿着水桶在救火。
沈宅的火势如此之大，周围的邻里都被惊动了。
沈宅的下人忙活了大半个时辰都没有把火扑灭，最终还是潜火铺的人把火灭了的，此时的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
这场大火几乎把整个沈宅都烧了个干净，只有灵堂还完好无损。
“沈老夫人。”那衙役抱了抱拳，算是见了礼。
起火的时候，沈老夫人只来得及披上一件长袄，先是确认了叶太夫人和安哥儿的安全，然后就匆匆赶来了灵堂。
“大人，不知我这宅子的火是如何烧起来的？又是如何烧的这么快，这么猛的？”沈老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在外人面前还是保持住端庄。
“兄弟们已经去查了，相信很快就能给老夫人答案了。”那衙役头子微微低着头，不去看首位上的两个老夫人。
“麻烦大人了。”沈老夫人的心里已经猜到了这场火灾的起因。
“大人，我们在地上发现了火油。”很快，就有一个青年衙役来报，道。
“火油？”衙役头子眯了眯眼，道：“那看来就不是意外，而是有目的的了。”
“火势如此迅猛，那就是谋杀了。”衙役头子冷笑一声，道：“这青州真是太平久了啊。”
“老夫人，这事儿我们会禀报知府大人的，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沈家在这青州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太夫人，奴婢看过了，您的诰命服没事儿。”这时，芳茹跑了进来，脸上满是庆幸。
“这么大的火，沈宅都几乎被烧成灰了，奴婢差点儿就没能把那诰命服抢救出来。”
“奴婢已经让人把箱子搬到灵堂后面了。”
“诰命？”衙役头子离去的脚步一顿，疑惑道。
“是。”沈老夫人清了清嗓子，侧身道：“我身边的这位正是康定侯的母亲，二品郡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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