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去世
沈老夫人靠坐在床榻上，正和叶太夫人说着话，有下人来报，说是纵火的那个人抓到了。
“老夫人，外面有个衙门的人，说是抓到那个放火的人了。”
“来问问您要过去吗？”
“你去告诉他一声，沈老夫人染了风寒，卧病在床，恐怕无法前去，这事儿就拜托知府大人了。”叶太夫人回复来报的小丫鬟。
小丫鬟先是看了沈老夫人一眼，见沈老夫人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去报了。
不一会儿，那小丫鬟再次走了回来，道：“那人说，沈夫人便安心养病吧，最迟明日晚就会给老夫人一个交代的。”
“明日晚么？”
“这效率可真高啊。”
“多亏了你这郡夫人了。”沈老夫人有些虚弱的调笑道。
“你啊。”
“用过了粥便休息吧。”叶太夫人接过丫鬟刚端进来的米粥，笑着道。
看着沈老夫人歇下，叶太夫人嘱咐了安哥儿一句注意自己身子，就离去了。
“太夫人。”芳若看着叶太夫人脸上的疲惫之色，有些担忧。
“芳若啊，我知道她会离我而去，但我没想到会是现在。”
“我在路上收到她给我写的信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可为什么会这么早呢？”叶太夫人的眼中有着一抹泪花。
今日的太阳早早的挂上了天空，一片晴朗。
因为身体缘故，沈老夫人是在床上用的午食。
“老夫人，放火的事知府大人已经查清了。”巫桂一边给沈老夫人整理锦被，一边说道。
“是我那俩庶弟吧？”
“是。”
“那个放火的人一开始说是阿郎害了他们一家，心中早有怨恨，选在那日，不过是想让沈之源一家子团聚。”
“但知府不信他的话，那火油无味，贵着呢，可不像他能买得起的样子，若是一坛子也就罢了，可那是好多坛。”
“后来在知府的再三逼问下，这才供出了沈永中和沈志彦两兄弟。”
“他们说，他们一开始没有想要您的性命的，只是想借过继之名来谋取家产，您一直不同意，再加上郡夫人来了沈宅，他们这才起了心思。”
“知府的意思是，终归是您的庶弟，您可要......”巫桂在这停下了话头，虽然她知道老夫人不会求情，但她还是问了。
“两个弟弟，贪恋一个寡妇的家产，还在他侄子侄媳的停灵之日放火，这是看我们孤儿寡母可怜，想送我们一家子团聚吗？”沈夫人冷冷的道。
“更何况，郡夫人还在这呢，谋害朝廷命妇，这是对朝廷不满吗？”沈老夫人顿了顿，道：“我可不敢替他们求情啊。”
“那奴婢一会儿就让人把话给知府传过去。”
“夫人睡会儿吧。”
“好。”
沈老夫人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的，直接从中午睡到了第二日天明。
“醒了？”沈老夫人刚刚发出一点儿声响，叶太夫人就凑了上去。
“我这一觉睡得可真久啊。”沈老夫人自嘲的笑了笑。
“沈永中和沈志彦企图放火草菅人命、谋害朝廷命妇，秋后处斩，他们的家人因为没有参与，所以没有什么处罚，不过以后也不好过就是了。”
“至于之源夫妻的死因，我兄长已经在查了，放宽心吧。”
叶太夫人一边将沈老夫人扶起来，一边说道。
“好。”沈老夫人的脸色有些苍白。
“过了两三日就是重阳了吧？”沈老夫人转移了话题，问道：“表姐，重阳那日，我想吃你做的栗子糕。”
小时候，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是重阳节这一日，叶太夫人见她可怜，就给了她一块儿栗子糕，止住了她的哭意。
那块儿栗子糕的味道很奇怪，竟是让她忘了哭，后来才知道是叶太夫人自己做的。
“好，等重阳那日，表姐给你做。”
时间飞逝，两三日眨眼就过了，重阳到了，沈老夫人的脸色也越来越差了，苍白的吓人。
叶太夫人一早就去厨房，给沈老夫人做栗子糕了。
叶太夫人刚盖上蒸笼的盖子，芳茹就急行了进来。
“太夫人，杭州来信了。”
“可是兄长？”
“是。”
叶太夫人急忙向着沈老夫人的房间走去，边走边问：“信呢？”
“奴婢带来了，在奴婢身上。”芳茹将信从怀里掏出来，递给叶太夫人。
叶太夫人拿过信件就拆开了，等到了沈老夫人的房间的时候已经看了个大概。
“表妹。”
叶太夫人的人还没有出现，声音已经传了进来。
“怎么了？”沈老夫人以为叶太夫人有什么要事儿，强撑起身子，望向外面。
“杭州来信了。”
沈老夫人先是一愣，接着就反应了过来，道：“查出来了？”
“是。”叶太夫人将信件递给沈老夫人，道：“就在这呢。”
沈老夫人看的仔仔细细，生怕漏掉一个字。
“杨氏。”沈老夫人的目光中满是怨恨。
杨氏商会和顾家的恩怨在祖父那辈儿就结下了，到了叶太夫人的兄长顾念文这就更深了。
叛徒是杨氏的，就连流匪也是。他们买通了一群凶徒，假扮成了流匪。
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合适的时机想要了顾念文的性命，结果他们的消息有误，顾念文根本就不在商队中，沈之源夫妇这才丧了命。
至于沈永中和沈志彦的消息，也是杨氏命人送去的，只是他们不知道是谁送来的而已。
“表妹......”
叶太夫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是他们一家子害了表妹一家子。
自己害了表妹，兄长又害了沈之源夫妻。
是他们害的表妹一家家破人亡。
“嗯？”沈老夫人看着叶太夫人躲闪的眼神，了然的笑了笑，道：“这事儿是杨氏的不对，与表姐何干？”
“可.......”
“好了，表姐。”叶太夫人还想说些什么，可沈老夫人打断了她，道：“表姐去看看栗子糕好了没。”
“我想吃了。”
“好。”叶太夫人迟疑的点了点头，起身离去了。
“表妹！”叶太夫人几乎是冲进来的，在对上沈老夫人含笑的眸子后，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栗子糕好了。”
叶太夫人将沈老夫人扶起来，让她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轻飘飘的重量让叶太夫人的心头一酸，急忙转头去拿那栗子糕。
栗子糕吃到嘴里，却没有一点儿栗子的味道，反而奇奇怪怪的。
沈老夫人艰难的扯动嘴角，心里感慨道，不愧是表姐啊，几十年如一日，这手艺没有进步半分啊。
吃过了栗子糕，沈老夫人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晕，怎么看怎么不自然。
“表姐，我想更衣了。”
“好。”叶太夫人僵硬的点了点头，将安哥儿带了出去。
“老夫人!”半晌，屋内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的哭喊声。
安哥儿瞬间起身冲了进去，嘴中喊着“祖母”。
叶太夫人却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动作。
过了好一会儿，叶太夫人才起身，走进屋内。
沈老夫人穿着整齐的寿衣，发髻梳的一丝不苟，双手交叠在小腹处，安安静静的躺在床榻上。
九月初九这日，沈宅的老夫人走了，叶太夫人的表妹妹，没了，安哥儿彻底成了孤儿了。
沈宅的牌匾上刚撤了几日的白绫，又要重新挂上了。
“老夫人，外面有个衙门的人，说是抓到那个放火的人了。”
“来问问您要过去吗？”
“你去告诉他一声，沈老夫人染了风寒，卧病在床，恐怕无法前去，这事儿就拜托知府大人了。”叶太夫人回复来报的小丫鬟。
小丫鬟先是看了沈老夫人一眼，见沈老夫人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去报了。
不一会儿，那小丫鬟再次走了回来，道：“那人说，沈夫人便安心养病吧，最迟明日晚就会给老夫人一个交代的。”
“明日晚么？”
“这效率可真高啊。”
“多亏了你这郡夫人了。”沈老夫人有些虚弱的调笑道。
“你啊。”
“用过了粥便休息吧。”叶太夫人接过丫鬟刚端进来的米粥，笑着道。
看着沈老夫人歇下，叶太夫人嘱咐了安哥儿一句注意自己身子，就离去了。
“太夫人。”芳若看着叶太夫人脸上的疲惫之色，有些担忧。
“芳若啊，我知道她会离我而去，但我没想到会是现在。”
“我在路上收到她给我写的信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可为什么会这么早呢？”叶太夫人的眼中有着一抹泪花。
今日的太阳早早的挂上了天空，一片晴朗。
因为身体缘故，沈老夫人是在床上用的午食。
“老夫人，放火的事知府大人已经查清了。”巫桂一边给沈老夫人整理锦被，一边说道。
“是我那俩庶弟吧？”
“是。”
“那个放火的人一开始说是阿郎害了他们一家，心中早有怨恨，选在那日，不过是想让沈之源一家子团聚。”
“但知府不信他的话，那火油无味，贵着呢，可不像他能买得起的样子，若是一坛子也就罢了，可那是好多坛。”
“后来在知府的再三逼问下，这才供出了沈永中和沈志彦两兄弟。”
“他们说，他们一开始没有想要您的性命的，只是想借过继之名来谋取家产，您一直不同意，再加上郡夫人来了沈宅，他们这才起了心思。”
“知府的意思是，终归是您的庶弟，您可要......”巫桂在这停下了话头，虽然她知道老夫人不会求情，但她还是问了。
“两个弟弟，贪恋一个寡妇的家产，还在他侄子侄媳的停灵之日放火，这是看我们孤儿寡母可怜，想送我们一家子团聚吗？”沈夫人冷冷的道。
“更何况，郡夫人还在这呢，谋害朝廷命妇，这是对朝廷不满吗？”沈老夫人顿了顿，道：“我可不敢替他们求情啊。”
“那奴婢一会儿就让人把话给知府传过去。”
“夫人睡会儿吧。”
“好。”
沈老夫人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的，直接从中午睡到了第二日天明。
“醒了？”沈老夫人刚刚发出一点儿声响，叶太夫人就凑了上去。
“我这一觉睡得可真久啊。”沈老夫人自嘲的笑了笑。
“沈永中和沈志彦企图放火草菅人命、谋害朝廷命妇，秋后处斩，他们的家人因为没有参与，所以没有什么处罚，不过以后也不好过就是了。”
“至于之源夫妻的死因，我兄长已经在查了，放宽心吧。”
叶太夫人一边将沈老夫人扶起来，一边说道。
“好。”沈老夫人的脸色有些苍白。
“过了两三日就是重阳了吧？”沈老夫人转移了话题，问道：“表姐，重阳那日，我想吃你做的栗子糕。”
小时候，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是重阳节这一日，叶太夫人见她可怜，就给了她一块儿栗子糕，止住了她的哭意。
那块儿栗子糕的味道很奇怪，竟是让她忘了哭，后来才知道是叶太夫人自己做的。
“好，等重阳那日，表姐给你做。”
时间飞逝，两三日眨眼就过了，重阳到了，沈老夫人的脸色也越来越差了，苍白的吓人。
叶太夫人一早就去厨房，给沈老夫人做栗子糕了。
叶太夫人刚盖上蒸笼的盖子，芳茹就急行了进来。
“太夫人，杭州来信了。”
“可是兄长？”
“是。”
叶太夫人急忙向着沈老夫人的房间走去，边走边问：“信呢？”
“奴婢带来了，在奴婢身上。”芳茹将信从怀里掏出来，递给叶太夫人。
叶太夫人拿过信件就拆开了，等到了沈老夫人的房间的时候已经看了个大概。
“表妹。”
叶太夫人的人还没有出现，声音已经传了进来。
“怎么了？”沈老夫人以为叶太夫人有什么要事儿，强撑起身子，望向外面。
“杭州来信了。”
沈老夫人先是一愣，接着就反应了过来，道：“查出来了？”
“是。”叶太夫人将信件递给沈老夫人，道：“就在这呢。”
沈老夫人看的仔仔细细，生怕漏掉一个字。
“杨氏。”沈老夫人的目光中满是怨恨。
杨氏商会和顾家的恩怨在祖父那辈儿就结下了，到了叶太夫人的兄长顾念文这就更深了。
叛徒是杨氏的，就连流匪也是。他们买通了一群凶徒，假扮成了流匪。
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合适的时机想要了顾念文的性命，结果他们的消息有误，顾念文根本就不在商队中，沈之源夫妇这才丧了命。
至于沈永中和沈志彦的消息，也是杨氏命人送去的，只是他们不知道是谁送来的而已。
“表妹......”
叶太夫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是他们一家子害了表妹一家子。
自己害了表妹，兄长又害了沈之源夫妻。
是他们害的表妹一家家破人亡。
“嗯？”沈老夫人看着叶太夫人躲闪的眼神，了然的笑了笑，道：“这事儿是杨氏的不对，与表姐何干？”
“可.......”
“好了，表姐。”叶太夫人还想说些什么，可沈老夫人打断了她，道：“表姐去看看栗子糕好了没。”
“我想吃了。”
“好。”叶太夫人迟疑的点了点头，起身离去了。
“表妹！”叶太夫人几乎是冲进来的，在对上沈老夫人含笑的眸子后，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栗子糕好了。”
叶太夫人将沈老夫人扶起来，让她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轻飘飘的重量让叶太夫人的心头一酸，急忙转头去拿那栗子糕。
栗子糕吃到嘴里，却没有一点儿栗子的味道，反而奇奇怪怪的。
沈老夫人艰难的扯动嘴角，心里感慨道，不愧是表姐啊，几十年如一日，这手艺没有进步半分啊。
吃过了栗子糕，沈老夫人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晕，怎么看怎么不自然。
“表姐，我想更衣了。”
“好。”叶太夫人僵硬的点了点头，将安哥儿带了出去。
“老夫人!”半晌，屋内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的哭喊声。
安哥儿瞬间起身冲了进去，嘴中喊着“祖母”。
叶太夫人却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动作。
过了好一会儿，叶太夫人才起身，走进屋内。
沈老夫人穿着整齐的寿衣，发髻梳的一丝不苟，双手交叠在小腹处，安安静静的躺在床榻上。
九月初九这日，沈宅的老夫人走了，叶太夫人的表妹妹，没了，安哥儿彻底成了孤儿了。
沈宅的牌匾上刚撤了几日的白绫，又要重新挂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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