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
入了夜，董掌柜一早躺在了床上，他今天亢奋了一整天，逢人便讲，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抓到了，终于是沉冤得雪。
这会躺上了床，他的身子陷入在了松软的床褥里，突然的放松使他又落寞起来，泄了气，瘫软在了床上。
纵使凶手抓到了又能怎样，儿子还不是死了，这件事儿拖了好些天，董掌柜的心气也被耗费的尽了，他有些失神，想伤心，却流不出眼泪。
困意十足的，可董掌柜辗转反侧，如同烙饼一般，就是睡不着，翻身时床板发出的细微响动都那么刺耳，扰乱着他的睡意。他睡眠一贯不好，日常躺在床上要想好些个事儿，直想到自己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今天他一如既往，平躺在床上，反复想了好多事儿，有从前发生过的，有以后的畅想。想了一会后，董掌柜将叠放在胸口的双双手放下，落在身子两侧，刚刚双手压在胸口的力度影响了他的入睡。
渐渐地，董掌柜有些昏昏欲睡，嗓子眼里哼哼唧唧的发出鼾声来。
“害，差一点就睡着。”董掌柜居然被自己的鼾声给扰醒。
既然睡不着觉，不如起来喝杯茶吧，热呼呼的睡前茶，可能重新唤醒自己的睡意。
心里想着要喝茶，只一眨眼的光景，董掌柜居然已经坐在了桌前，他揉了头太阳穴，愣是没想起来自己怎么走过来的，什么时候到的桌前。
桌子上也摆好了茶具，董掌柜伸手一摸，茶壶滚烫着。端起茶壶，往茶杯里试着一倒，红浓明亮如琥珀色的茶汤，呈一道水柱，径直倒进了杯子。
什么时候烧热水、又是什么时候沏的茶，董掌柜浑然不记得了，方才自己不还在床上躺着么？
对！这事儿准没错，方才自己正躺在床上，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索性想要起身喝杯热茶，只在心里想着，还没等起身，一眨眼的光景竟坐在了桌前，桌上也摆好了沏好的浓茶。
想到这里，董掌柜不禁回过头看向自己的床，只这么一看，董掌柜大惊失色“谁！谁在那！”
董掌柜的床上赫然躺着一个人。
董掌柜先是叫人，他这个院子里也有几个仆人和管事的管家，可今天不知是怎的了，这几人耳根子都太沉，任凭董掌柜招呼，也不见有人来。
“谁在那！”“应个声！”董掌柜又朝着床的方向喊了两嗓，床上那人却是纹丝未动，再瞧身型，竟与自己有些相似。
董掌柜壮了壮胆子，一手端起桌上的夜烛；一手中指穿过壶把，将他那只茶壶握在手中，只当是个防卫的武器，这才眯着眼、弓着腰，一步一步慢向床边走去。
最后几步距离，董掌柜近乎是憋着气走完的，来到床前，见那人依旧未动，连呼吸时胸腔的起伏也不见，董掌柜举过蜡烛，让火光靠近床上那人面孔。
但听“啪啦！”一声响动，董掌柜一晃神，手上不稳，手中端的那只茶壶掉落在地摔了粉碎。
董掌柜先是“啊！啊！”连叫两声，紧接着颤颤巍巍指着床上那人“你……我……我…..你…….”不知要说些什么。
但见烛光在躺在床上那人脸上一晃，只见床上赫然躺着的也是董掌柜！
地上站着的董掌柜瞧着躺在床上的董掌柜，不知所措，最后喃喃自语道“难不成我死了？不然怎么能看见另一个自己？”
正当董掌柜迟疑时候，又听见窗外有人声传来“油！我的油！油！我要我的油！”
董掌柜顺着声音看去，窗外哪里有什么人影，但讲话声音不停“一直嚷着“油！油！油！”
讲话的人应该是个大舌头，说起话含糊不清。
“油！油？”董掌柜听的一头雾水，什么油？门外这人找我来要什么油？很是奇怪。
董掌柜起先怕得很，不敢应声，可又瞧见床上躺着的那个自己“害！还怕什么！？现如今我不也是鬼了么！”
董掌柜捏了一捏自己的脸，又拍了一拍自己的肚子，这鬼也没什么可怕的，不还是活着时候那副脑满肥肠的样子。
早就听闻人死之际会有从阴间来的接引，领着这刚去世的鬼魂前去黄泉报道，门外或许正是来接自己的，可怎么一直嚷着要跟自己要“油”。
董掌柜走到门前，将门闩抽走，将门打开“什么油！油什么油！”
门开的一瞬间，倒头栽进来一人，董掌柜连忙侧身避让，这才没被他砸中。
那人跌倒后，趴在地上，双手撑着地要往起爬，董掌柜低头一看，地上这人只有一具躯干，没有头颅。
无头尸从地上爬起，磕磕绊绊站到董掌柜跟前，他没有头，只剩下一幅腔子，说话的声音也是从那腔子中传出来的，声音很是沉闷、不清晰“油！油！油！”
董掌柜见这人衣着甚是眼熟，又仔细打量了下这无头尸体衣服上的纹饰，正是自己儿子下葬时所穿着的寿衣，且缺少头颅也正与自己儿子的死因对的上，面前的不是自己儿子还能是谁！
“儿啊！”董掌柜按住无头尸体的胳膊“我的儿啊！是我的儿啊！你来接为父了是不是……”董掌柜先瞧见了躺在床上的另一个自己，又见到了已经死去的儿子，他认定自己已经离世，儿子正是从阴间来接引自己的。
“油！油！噎，我的油！”眼前的这具无头尸体，虽然没有头颅，但是能从他那被切断的脖子的切口处传出话来。
这一幕还是看的董掌柜有些发颤，虽然自己也已经成了鬼，但这样的场面自己见的还不多，可以说得上是头一次见。
董掌柜想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绪问道眼前的无头尸体“儿啊，你说的是不是‘头’？”
自己儿子没有了脑袋，没有嘴，说话很难辩识，但刚刚他好像同自己说的是“头！头！爹，我的头！”
无头尸体没有脑袋无法点头，弓了弓身子，示意董掌柜他猜想的正确。
这下董掌柜清楚了，儿子是在跟自己要他的头。董掌柜在白天时候已将自己儿子的头颅与尸体并葬在了一处，可儿子现在怎么还来跟自己要头？
董掌柜心想难不成是这阴间与阳间有时差？白天葬到坟里的，许是得晚一点才能到阴间，就像自己开绸缎庄一样，有时候去新京送货，路程上就需要一整天的时间，更何况从阳间到阴间呢，多半是更费了时间。
董掌柜说“儿啊，你别急，再等等，你那颗头准是还在路上呢，不多时就能送到。”
可董掌柜儿子却不听，依旧从脖子断处发出话来“油！油！我要我的油！”
虽然眼前的无头尸没有脑袋，看不出表情，也听不出语气，但董掌柜还是感觉出他有些不满了。
“今天下晌才入的土，许是需要些时间，儿啊你再等等……”董掌柜解释道。
“油！油！油！”无头尸依旧嚷着，他明显的有些激动，身子不断的颤抖，挥出双臂直奔董掌柜的面门。
“儿啊，你这是干啥！”
董掌柜有些慌了，此时无头尸的双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脑袋上，近在咫尺的距离“要油，要油！”无头尸依旧是从脖子断裂出发出的声音，但这次他脖子断裂出开始溅出鲜血来，抓着董掌柜脑袋的手更加用力。
“没有油，就把你油给我！把你油给我！”
这一副画面幸好没被别人瞧见，不然还以为是董掌柜夜里同卖油郎打了起来。
董掌柜这下算是明白了，儿子缺了个脑袋，现在是想来索自己的脑袋弥补上。虽说是亲儿子，什么都能给他，但脑袋不行，虽然自己也已经死了，但是没有头也不好看。
董掌柜双手挣扎着，想要挣脱无头尸的束缚“儿啊，这可不行，你再等等，你的头就快到，你就再等等吧……就算把我这颗头给你，大小它也不合适…..”
也不知无头尸是不是因为没有耳朵的缘故，董掌柜说的话，他全然没有理会，手上劲力猛增，用力的拔着董掌柜的脑袋。
董掌柜被那无头尸拔的脑袋十分的疼，疼的都弯下了腰，只感觉自己的脑袋马上就要与身子分离，不由“啊、啊”大叫起来，事关脑袋，董掌柜双手按住自己的脑袋，反着劲往回按，死命的挣扎着。
董掌柜挣扎中猛地一抬头，只觉得头上磕到了硬物，恍惚了一瞬，又立即清醒起来，他双手还在抱着头，只觉得后脑勺出枕着一条方方长长的硬物，垫的很高。
董掌柜先摸了摸脖子，头还连着脖子，又反手向脑后摸了一摸，原来是磕在了床头的栏杆之上。
董掌柜没有立刻起身，他保持不动，只用眼睛四处瞟了一圈，并没见到什么无头尸，他这才慢慢的从床上坐起，长舒了一口气“好在只是个噩梦，虚惊一场……”
董掌柜又觉的嗓子发干，他卧室正中摆了一张圆桌，四只椅子，他常在这饮茶，独享一人宁静。
此刻没什么讲究可言，董掌柜想着茶壶内能有一杯剩茶也好，盛一杯出来，一是压压惊，二来也是因为嗓子干涩，想要解解渴。他走到桌前，端住壶柄，轻轻晃动，壶内巧有余茶，他倒出一杯，一饮而尽。
“不对！”董掌柜突然自语道“这茶怎么是热的？！”
这会躺上了床，他的身子陷入在了松软的床褥里，突然的放松使他又落寞起来，泄了气，瘫软在了床上。
纵使凶手抓到了又能怎样，儿子还不是死了，这件事儿拖了好些天，董掌柜的心气也被耗费的尽了，他有些失神，想伤心，却流不出眼泪。
困意十足的，可董掌柜辗转反侧，如同烙饼一般，就是睡不着，翻身时床板发出的细微响动都那么刺耳，扰乱着他的睡意。他睡眠一贯不好，日常躺在床上要想好些个事儿，直想到自己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今天他一如既往，平躺在床上，反复想了好多事儿，有从前发生过的，有以后的畅想。想了一会后，董掌柜将叠放在胸口的双双手放下，落在身子两侧，刚刚双手压在胸口的力度影响了他的入睡。
渐渐地，董掌柜有些昏昏欲睡，嗓子眼里哼哼唧唧的发出鼾声来。
“害，差一点就睡着。”董掌柜居然被自己的鼾声给扰醒。
既然睡不着觉，不如起来喝杯茶吧，热呼呼的睡前茶，可能重新唤醒自己的睡意。
心里想着要喝茶，只一眨眼的光景，董掌柜居然已经坐在了桌前，他揉了头太阳穴，愣是没想起来自己怎么走过来的，什么时候到的桌前。
桌子上也摆好了茶具，董掌柜伸手一摸，茶壶滚烫着。端起茶壶，往茶杯里试着一倒，红浓明亮如琥珀色的茶汤，呈一道水柱，径直倒进了杯子。
什么时候烧热水、又是什么时候沏的茶，董掌柜浑然不记得了，方才自己不还在床上躺着么？
对！这事儿准没错，方才自己正躺在床上，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索性想要起身喝杯热茶，只在心里想着，还没等起身，一眨眼的光景竟坐在了桌前，桌上也摆好了沏好的浓茶。
想到这里，董掌柜不禁回过头看向自己的床，只这么一看，董掌柜大惊失色“谁！谁在那！”
董掌柜的床上赫然躺着一个人。
董掌柜先是叫人，他这个院子里也有几个仆人和管事的管家，可今天不知是怎的了，这几人耳根子都太沉，任凭董掌柜招呼，也不见有人来。
“谁在那！”“应个声！”董掌柜又朝着床的方向喊了两嗓，床上那人却是纹丝未动，再瞧身型，竟与自己有些相似。
董掌柜壮了壮胆子，一手端起桌上的夜烛；一手中指穿过壶把，将他那只茶壶握在手中，只当是个防卫的武器，这才眯着眼、弓着腰，一步一步慢向床边走去。
最后几步距离，董掌柜近乎是憋着气走完的，来到床前，见那人依旧未动，连呼吸时胸腔的起伏也不见，董掌柜举过蜡烛，让火光靠近床上那人面孔。
但听“啪啦！”一声响动，董掌柜一晃神，手上不稳，手中端的那只茶壶掉落在地摔了粉碎。
董掌柜先是“啊！啊！”连叫两声，紧接着颤颤巍巍指着床上那人“你……我……我…..你…….”不知要说些什么。
但见烛光在躺在床上那人脸上一晃，只见床上赫然躺着的也是董掌柜！
地上站着的董掌柜瞧着躺在床上的董掌柜，不知所措，最后喃喃自语道“难不成我死了？不然怎么能看见另一个自己？”
正当董掌柜迟疑时候，又听见窗外有人声传来“油！我的油！油！我要我的油！”
董掌柜顺着声音看去，窗外哪里有什么人影，但讲话声音不停“一直嚷着“油！油！油！”
讲话的人应该是个大舌头，说起话含糊不清。
“油！油？”董掌柜听的一头雾水，什么油？门外这人找我来要什么油？很是奇怪。
董掌柜起先怕得很，不敢应声，可又瞧见床上躺着的那个自己“害！还怕什么！？现如今我不也是鬼了么！”
董掌柜捏了一捏自己的脸，又拍了一拍自己的肚子，这鬼也没什么可怕的，不还是活着时候那副脑满肥肠的样子。
早就听闻人死之际会有从阴间来的接引，领着这刚去世的鬼魂前去黄泉报道，门外或许正是来接自己的，可怎么一直嚷着要跟自己要“油”。
董掌柜走到门前，将门闩抽走，将门打开“什么油！油什么油！”
门开的一瞬间，倒头栽进来一人，董掌柜连忙侧身避让，这才没被他砸中。
那人跌倒后，趴在地上，双手撑着地要往起爬，董掌柜低头一看，地上这人只有一具躯干，没有头颅。
无头尸从地上爬起，磕磕绊绊站到董掌柜跟前，他没有头，只剩下一幅腔子，说话的声音也是从那腔子中传出来的，声音很是沉闷、不清晰“油！油！油！”
董掌柜见这人衣着甚是眼熟，又仔细打量了下这无头尸体衣服上的纹饰，正是自己儿子下葬时所穿着的寿衣，且缺少头颅也正与自己儿子的死因对的上，面前的不是自己儿子还能是谁！
“儿啊！”董掌柜按住无头尸体的胳膊“我的儿啊！是我的儿啊！你来接为父了是不是……”董掌柜先瞧见了躺在床上的另一个自己，又见到了已经死去的儿子，他认定自己已经离世，儿子正是从阴间来接引自己的。
“油！油！噎，我的油！”眼前的这具无头尸体，虽然没有头颅，但是能从他那被切断的脖子的切口处传出话来。
这一幕还是看的董掌柜有些发颤，虽然自己也已经成了鬼，但这样的场面自己见的还不多，可以说得上是头一次见。
董掌柜想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绪问道眼前的无头尸体“儿啊，你说的是不是‘头’？”
自己儿子没有了脑袋，没有嘴，说话很难辩识，但刚刚他好像同自己说的是“头！头！爹，我的头！”
无头尸体没有脑袋无法点头，弓了弓身子，示意董掌柜他猜想的正确。
这下董掌柜清楚了，儿子是在跟自己要他的头。董掌柜在白天时候已将自己儿子的头颅与尸体并葬在了一处，可儿子现在怎么还来跟自己要头？
董掌柜心想难不成是这阴间与阳间有时差？白天葬到坟里的，许是得晚一点才能到阴间，就像自己开绸缎庄一样，有时候去新京送货，路程上就需要一整天的时间，更何况从阳间到阴间呢，多半是更费了时间。
董掌柜说“儿啊，你别急，再等等，你那颗头准是还在路上呢，不多时就能送到。”
可董掌柜儿子却不听，依旧从脖子断处发出话来“油！油！我要我的油！”
虽然眼前的无头尸没有脑袋，看不出表情，也听不出语气，但董掌柜还是感觉出他有些不满了。
“今天下晌才入的土，许是需要些时间，儿啊你再等等……”董掌柜解释道。
“油！油！油！”无头尸依旧嚷着，他明显的有些激动，身子不断的颤抖，挥出双臂直奔董掌柜的面门。
“儿啊，你这是干啥！”
董掌柜有些慌了，此时无头尸的双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脑袋上，近在咫尺的距离“要油，要油！”无头尸依旧是从脖子断裂出发出的声音，但这次他脖子断裂出开始溅出鲜血来，抓着董掌柜脑袋的手更加用力。
“没有油，就把你油给我！把你油给我！”
这一副画面幸好没被别人瞧见，不然还以为是董掌柜夜里同卖油郎打了起来。
董掌柜这下算是明白了，儿子缺了个脑袋，现在是想来索自己的脑袋弥补上。虽说是亲儿子，什么都能给他，但脑袋不行，虽然自己也已经死了，但是没有头也不好看。
董掌柜双手挣扎着，想要挣脱无头尸的束缚“儿啊，这可不行，你再等等，你的头就快到，你就再等等吧……就算把我这颗头给你，大小它也不合适…..”
也不知无头尸是不是因为没有耳朵的缘故，董掌柜说的话，他全然没有理会，手上劲力猛增，用力的拔着董掌柜的脑袋。
董掌柜被那无头尸拔的脑袋十分的疼，疼的都弯下了腰，只感觉自己的脑袋马上就要与身子分离，不由“啊、啊”大叫起来，事关脑袋，董掌柜双手按住自己的脑袋，反着劲往回按，死命的挣扎着。
董掌柜挣扎中猛地一抬头，只觉得头上磕到了硬物，恍惚了一瞬，又立即清醒起来，他双手还在抱着头，只觉得后脑勺出枕着一条方方长长的硬物，垫的很高。
董掌柜先摸了摸脖子，头还连着脖子，又反手向脑后摸了一摸，原来是磕在了床头的栏杆之上。
董掌柜没有立刻起身，他保持不动，只用眼睛四处瞟了一圈，并没见到什么无头尸，他这才慢慢的从床上坐起，长舒了一口气“好在只是个噩梦，虚惊一场……”
董掌柜又觉的嗓子发干，他卧室正中摆了一张圆桌，四只椅子，他常在这饮茶，独享一人宁静。
此刻没什么讲究可言，董掌柜想着茶壶内能有一杯剩茶也好，盛一杯出来，一是压压惊，二来也是因为嗓子干涩，想要解解渴。他走到桌前，端住壶柄，轻轻晃动，壶内巧有余茶，他倒出一杯，一饮而尽。
“不对！”董掌柜突然自语道“这茶怎么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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