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言良心
“师哥，好师哥，你就去给师傅说说，放我出去吧。”小青一脸委屈，抱着师哥的胳膊撒娇起来。
正当小青师哥左右为难之时，鲁万通推门走了进来，让男徒退下后，这才语重心长的说了起来。
“青啊，出去干什么？找小四爷去？”
“师傅，您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不让我出去嘛？”小青眼眶微微有些泛红，以往这招对师傅极为管用，可今天鲁万通的心肠格外坚硬，硬是没有好言安慰。
“哎，青啊。你喜欢那个小四爷什么？”鲁万通长叹一声，拉着小青坐下。
小青被师傅猛的一问下有些娇羞的说不出话来。
鲁万通自顾自的开口：“喜欢他的枪法？还是喜欢他身上的草莽气息？”
小青先是点了点头，过了片刻后又摇了摇头，这喜欢四爷什么，要讲出来确实很难说的具体。
“青啊，你觉得你师母跟着师傅可算幸福？”鲁万通突然跳转话题。
“师傅对师母极好，师母肯定幸福。”小青想到师父师母往日来相敬如宾，立刻脱口而出。
“那你知道师傅为什么将陈木送去留洋嘛？”鲁万通本姓陈，陈木是他的独子，被鲁万通托人送到了英国。
小青被师傅这跳跃式的问话弄得有些迷糊，但还是开口答道：“因为师傅想让师哥去学习洋人的先进技术。”
鲁万通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师傅幼时研习鲁班术，每日靠做些木工贴补家用，虽然贫寒了些，但你师母过得绝对比现在幸福，你可知为何？”
“青儿不知。”小青不甚明白师傅突然说这原来之事有何用意。
“那时家中无米，师傅和师母分食半碗红薯，却也觉得格外香甜，只觉得那半碗红薯不是红薯，反而是半碗人参。”鲁万通回想过去艰辛种种，嘴角却挂着淡淡的笑容。突然收起笑容，有些落寞的说道。“现如今真的能天天吃上人参了，你师母却觉得不如那半碗红薯。”
看出小青脸上的不理解，鲁万通心痛的说道：“自从偶然间被人叫下墓去，家里的生活一日好过一日，师傅想尽办法弥补你师母，你师母脸上的笑容却一日少过一日。并非觉得盗墓有损阴德，而是时时刻刻在为师傅担心啊。这么多日，你师母怕是茶饭不思，辗转难眠。”
鲁万通面上痛苦之色更巨，声音也有些哽咽。“你师母就是害怕师傅有一日身死墓中，从此阴阳两隔，还不如原先吃红薯那般快活。你师母怕犯忌讳，从不说出口，师傅却永远记得你师母那担忧的眼神。”
不知不觉间，一滴泪水划过鲁万通面颊，小青想伸手帮师傅擦拭，却被鲁万通拦住。“青啊，你想嫁给那小四爷，难道也想过你师母那般提心吊胆的生活？”
小青一下明白过来，怪不得师傅这几年很少下墓，这次若不是天津的大牙子去连请多次，师傅怕也不会出山的。
师傅话中的师母是何等凄凉，日日盼着师傅能平安归来，这可与小青印象中师母幸福无忧的往日形象反差极大。
见小青不说话，鲁万通接着说道：“木儿我不教他鲁班术，却让他去留洋，不是让他去学些什么，只是那边更安全，好歹能平安的活着。如今这世道，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哪有安身立命之地？那小四爷一看就是不甘平庸之辈，若他有朝一日举起王旗，想分一分这天下，那时你又该如何自处？难道你还要抱着怀里的婴儿同他上马杀敌不成？”
“师傅！”小青哭喊一声，早已成了泪人。
鲁万通心疼，伸手抚摸着小青的头顶。“不是师傅对那小四爷有什么成见，实在是不忍你步你师娘后尘啊。青啊，你要想清楚啊。”
四爷这会还舒服的泡在池子里，哪能想到小青在鲁万通一番痛彻心肠的苦言下开始认真思考起二人的未来。
第二日一大早，四爷买了精致早点给小青送去，哑巴和百灵鸟一脸姨母笑的看着，觉得四爷终于成长了。
哪成想片刻之后，一阵争吵之声猛然爆发，四爷怒叫不止。
哑巴和百灵鸟赶忙出门，只见四爷正脚踩在小青师哥的身上，对着鲁万通破口大骂。
牙子本想管一管，却听闻是四爷和小青师哥为争抢小青姑娘芳心，这才大打出手，闪身就不见踪影。牙子在墓中管天管地，这会儿他可管不上，更不想管。
戚秀三正从门内探出头来，饶有兴致的看着。
“四爷，快住手。”百灵鸟赶忙上前拉开四爷，这好好的怎么变成如此。
哑巴趁机上前又对着小青四哥补了两脚，看的鲁万通嘴角直抽抽。
“鲁爷！您这男徒好般无礼，我家四爷好心好意给小青姑娘送来早点，他怎可阻拦？”百灵鸟一看地上散落的点心，立刻先抢占道德制高点。
“就是！”戚秀三的捧哏之声立刻传来，惹得鲁万通一阵白眼，戚秀三可不怕，反而笑了起来。
鲁万通赶忙将徒弟扶了起来，心里幽怨，白长这么大个子，在四爷手下连撑一撑都做不到，他还没反应过来呢，这徒弟就被四爷踩在脚下了，看来回去得教一教徒弟们的拳脚功夫。
“百爷，分明是四爷无故出手伤我徒弟，怎可颠倒黑白？”鲁万通生气的质问百灵鸟。
百灵鸟刚想去问四爷，那戚秀三又从门内探出嘴来。“我都看见了，分明是你徒弟先拦的四爷。”
鲁万通嘴角又抽动两下，戚秀三啊，你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四爷贸然上门，我这徒弟稍加询问，有何不妥之处？”
“他凭什么阻拦小爷给小青送早饭？”四爷咬牙切齿，一番精心准备，此刻都成了地上污物。
“凭我是小青师哥！小青可不是你说要见就见的。”小青师哥虽被痛打，嘴却极硬。
四爷听了火气更盛，就要上前接着教训，却被百灵鸟拉住。小青师哥见状更是害怕的往后退了两步，就差要藏在鲁万通身后了。
“百爷，鲁爷。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嘛，动动手就当是锻炼身体了。”戚秀三挑唆的话语传来。
鲁万通心中那是一个恨啊，还锻炼身体？我要再出来晚些，这徒弟怕是要被四爷打死了。
“鲁爷，戚爷说得在理。不如将小青姑娘叫出来，和四爷两人见面详谈？”百灵鸟赶忙说道，他也怕四爷失手将鲁万通的男徒打死。
就在鲁万通思索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吱呀”一声，身后的房门被推开，小青双眼泛红，淡淡的对四爷说了一句“你走吧，我不想见你。”说完小青便极快的关上了门，一阵压低的抽泣声从内响起。
四爷仿佛瞬间被抽空了气力，嚣张神情烟消云散，皱着眉头看着那关上的木门，想说些什么，却喉咙发紧，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转身便走。
哑巴气急，捡起地上的一块点心，抬手就朝着鲁万通砸去，那鲁万通躲闪不及，被盖了一脸。
待四爷走后，看着正不断帮自己擦拭的男徒，又转脸看向那紧闭的木门，鲁万通心中只得低叹一声。“造孽啊。”
正当小青师哥左右为难之时，鲁万通推门走了进来，让男徒退下后，这才语重心长的说了起来。
“青啊，出去干什么？找小四爷去？”
“师傅，您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不让我出去嘛？”小青眼眶微微有些泛红，以往这招对师傅极为管用，可今天鲁万通的心肠格外坚硬，硬是没有好言安慰。
“哎，青啊。你喜欢那个小四爷什么？”鲁万通长叹一声，拉着小青坐下。
小青被师傅猛的一问下有些娇羞的说不出话来。
鲁万通自顾自的开口：“喜欢他的枪法？还是喜欢他身上的草莽气息？”
小青先是点了点头，过了片刻后又摇了摇头，这喜欢四爷什么，要讲出来确实很难说的具体。
“青啊，你觉得你师母跟着师傅可算幸福？”鲁万通突然跳转话题。
“师傅对师母极好，师母肯定幸福。”小青想到师父师母往日来相敬如宾，立刻脱口而出。
“那你知道师傅为什么将陈木送去留洋嘛？”鲁万通本姓陈，陈木是他的独子，被鲁万通托人送到了英国。
小青被师傅这跳跃式的问话弄得有些迷糊，但还是开口答道：“因为师傅想让师哥去学习洋人的先进技术。”
鲁万通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师傅幼时研习鲁班术，每日靠做些木工贴补家用，虽然贫寒了些，但你师母过得绝对比现在幸福，你可知为何？”
“青儿不知。”小青不甚明白师傅突然说这原来之事有何用意。
“那时家中无米，师傅和师母分食半碗红薯，却也觉得格外香甜，只觉得那半碗红薯不是红薯，反而是半碗人参。”鲁万通回想过去艰辛种种，嘴角却挂着淡淡的笑容。突然收起笑容，有些落寞的说道。“现如今真的能天天吃上人参了，你师母却觉得不如那半碗红薯。”
看出小青脸上的不理解，鲁万通心痛的说道：“自从偶然间被人叫下墓去，家里的生活一日好过一日，师傅想尽办法弥补你师母，你师母脸上的笑容却一日少过一日。并非觉得盗墓有损阴德，而是时时刻刻在为师傅担心啊。这么多日，你师母怕是茶饭不思，辗转难眠。”
鲁万通面上痛苦之色更巨，声音也有些哽咽。“你师母就是害怕师傅有一日身死墓中，从此阴阳两隔，还不如原先吃红薯那般快活。你师母怕犯忌讳，从不说出口，师傅却永远记得你师母那担忧的眼神。”
不知不觉间，一滴泪水划过鲁万通面颊，小青想伸手帮师傅擦拭，却被鲁万通拦住。“青啊，你想嫁给那小四爷，难道也想过你师母那般提心吊胆的生活？”
小青一下明白过来，怪不得师傅这几年很少下墓，这次若不是天津的大牙子去连请多次，师傅怕也不会出山的。
师傅话中的师母是何等凄凉，日日盼着师傅能平安归来，这可与小青印象中师母幸福无忧的往日形象反差极大。
见小青不说话，鲁万通接着说道：“木儿我不教他鲁班术，却让他去留洋，不是让他去学些什么，只是那边更安全，好歹能平安的活着。如今这世道，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哪有安身立命之地？那小四爷一看就是不甘平庸之辈，若他有朝一日举起王旗，想分一分这天下，那时你又该如何自处？难道你还要抱着怀里的婴儿同他上马杀敌不成？”
“师傅！”小青哭喊一声，早已成了泪人。
鲁万通心疼，伸手抚摸着小青的头顶。“不是师傅对那小四爷有什么成见，实在是不忍你步你师娘后尘啊。青啊，你要想清楚啊。”
四爷这会还舒服的泡在池子里，哪能想到小青在鲁万通一番痛彻心肠的苦言下开始认真思考起二人的未来。
第二日一大早，四爷买了精致早点给小青送去，哑巴和百灵鸟一脸姨母笑的看着，觉得四爷终于成长了。
哪成想片刻之后，一阵争吵之声猛然爆发，四爷怒叫不止。
哑巴和百灵鸟赶忙出门，只见四爷正脚踩在小青师哥的身上，对着鲁万通破口大骂。
牙子本想管一管，却听闻是四爷和小青师哥为争抢小青姑娘芳心，这才大打出手，闪身就不见踪影。牙子在墓中管天管地，这会儿他可管不上，更不想管。
戚秀三正从门内探出头来，饶有兴致的看着。
“四爷，快住手。”百灵鸟赶忙上前拉开四爷，这好好的怎么变成如此。
哑巴趁机上前又对着小青四哥补了两脚，看的鲁万通嘴角直抽抽。
“鲁爷！您这男徒好般无礼，我家四爷好心好意给小青姑娘送来早点，他怎可阻拦？”百灵鸟一看地上散落的点心，立刻先抢占道德制高点。
“就是！”戚秀三的捧哏之声立刻传来，惹得鲁万通一阵白眼，戚秀三可不怕，反而笑了起来。
鲁万通赶忙将徒弟扶了起来，心里幽怨，白长这么大个子，在四爷手下连撑一撑都做不到，他还没反应过来呢，这徒弟就被四爷踩在脚下了，看来回去得教一教徒弟们的拳脚功夫。
“百爷，分明是四爷无故出手伤我徒弟，怎可颠倒黑白？”鲁万通生气的质问百灵鸟。
百灵鸟刚想去问四爷，那戚秀三又从门内探出嘴来。“我都看见了，分明是你徒弟先拦的四爷。”
鲁万通嘴角又抽动两下，戚秀三啊，你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四爷贸然上门，我这徒弟稍加询问，有何不妥之处？”
“他凭什么阻拦小爷给小青送早饭？”四爷咬牙切齿，一番精心准备，此刻都成了地上污物。
“凭我是小青师哥！小青可不是你说要见就见的。”小青师哥虽被痛打，嘴却极硬。
四爷听了火气更盛，就要上前接着教训，却被百灵鸟拉住。小青师哥见状更是害怕的往后退了两步，就差要藏在鲁万通身后了。
“百爷，鲁爷。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嘛，动动手就当是锻炼身体了。”戚秀三挑唆的话语传来。
鲁万通心中那是一个恨啊，还锻炼身体？我要再出来晚些，这徒弟怕是要被四爷打死了。
“鲁爷，戚爷说得在理。不如将小青姑娘叫出来，和四爷两人见面详谈？”百灵鸟赶忙说道，他也怕四爷失手将鲁万通的男徒打死。
就在鲁万通思索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吱呀”一声，身后的房门被推开，小青双眼泛红，淡淡的对四爷说了一句“你走吧，我不想见你。”说完小青便极快的关上了门，一阵压低的抽泣声从内响起。
四爷仿佛瞬间被抽空了气力，嚣张神情烟消云散，皱着眉头看着那关上的木门，想说些什么，却喉咙发紧，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转身便走。
哑巴气急，捡起地上的一块点心，抬手就朝着鲁万通砸去，那鲁万通躲闪不及，被盖了一脸。
待四爷走后，看着正不断帮自己擦拭的男徒，又转脸看向那紧闭的木门，鲁万通心中只得低叹一声。“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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