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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都是演员

    毫无线索,感觉自己这个卧底计划即将遥遥无期,孟波只能无奈地摇摇头道:“既然你们都去,那我也去呗。说好了,我不请客啊。”

    二食堂的那几顿暴宰让他现在还心有余悸,他觉得这大学校园比基层派出机构可复杂多了,白眼狼那是比比皆是,还一个比一个更善于伪装。

    现在的大学生玩起套路来,那是一个比一个狠。

    “肥波,你别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我告诉你啊,乱世佳人就是这么一个神奇的所在,你去了,就会爱上它的,而且是那种纯粹的热爱。”戴景伦一搂他的肩膀,和他单独喝过几顿酒之后,他和孟波也算是熟稔了,表现得煞是亲热。

    乱世佳人酒槽是湖跺市最有名的酒吧,这个槽字就是亮点。

    取的苏宁话一米雕槽的尾字,据说乱世酒槽的盛起,是因为当时酒槽外面的两伙人借酒发疯,互殴的时候居然将其中一人的“尾巴”给打了出来。有人说是酒多了眼花,有的说是返祖现象,后来,那两伙人都神秘地在湖跺地界失踪了,警方当成了悬案查了许久。他们没查到任何结果,乱世却因此而出了名。

    它始终是这般乱糟糟的,唯有这种状态下,大家都能放飞自我。

    被这脚后跟的小蛇折腾的死去活来,这一天的心情都不怎么好,周蓬蒿也很喜欢无聊时候的乱世,没有什么章法,也不需要什么章法,大家都可以随意一点。随性地点歌,随意地摇摆身姿,甚至随意地和经过的美女搭讪。

    乱世酒槽里烟雾迷漫如失火现场一般的走廊,噪杂无序就跟鸭操场一般的电子音乐,DJ也是公鸭嗓子,超级业余。据说他们也不拿工资,就纯粹是来打发时光的。

    这里是无聊者的天堂,任何人都不用杰出,酒槽里也不收留完美,大家都扯掉了平素冷漠的伪装,带着一身的瑕疵,随着节奏尽情摇摆,还是那种群魔乱舞式的,与舞姿的美感没有半丝关联。

    这是湖跺比较吸引人的一面,它被称为南方的北方,北方的南方,或许就是在诉说着它的不羁,它的“胡大孪”。(糊涂话:大体就是糟糕至极却享受其间的意思)。

    唯有这一个瞬间,周蓬蒿能忘却了脚后跟的疼痛。

    他本就是一个随性的人,不喜欢束缚,每隔一段时间,他习惯性地忘却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一切快乐亦或是悲伤的记忆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现代人都秉承一个理念:就是在适当的时候减减负,为自己受伤的心灵找找缓冲,然后人才可以冲的更远,不是么?

    可惜的是事情的发展往往不按照设定的程序来走。那一刻音乐如开闸的动物园猛兽一般朝周蓬蒿他们猛扑而来,却在至高处戛然而止。

    潘东升朝周蓬蒿捣了一胳膊肘,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看过去,周蓬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看到她,他的心咯噔了一下,右脚也条件反射似的疼痛起来。

    在乱世佳人吧台拐角的休息区,那里昏暗一片,是很少有人顾及的区域。此际,一个头顶微秃,宛如白马寺方丈的男子扭着身躯,几个趔趄的推波助澜下来到了她的身边。

    他身后那一群人放肆地笑闹着,喝着洋酒,为首的秃子手舞足蹈,逗得她花枝乱颤。

    “四爷,天大地大缘分最大,这小妮子和你有缘,要不要去打个招呼?说不定,今晚你是我们几个中唯一一个可以捡到‘尸’的。”戴景伦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嘴角坏坏地笑着,小眼睛还闪烁个不停。要不是对他今天的行踪了如指掌,周蓬蒿会直接怀疑他是一场阴谋的操弄者。很显然,老五离开了湖大就是个雏,他的能量块没有那么大。

    对方若是威震天的话,那他最多就是没有变形前的大黄蜂,整一个天天挨揍的货。

    寒风凛然,夜色昏沉,糊涂的天气就像是孩子的脸,早上还是温暖如春,晚上就整个的一个冬季。

    此刻拙劣的DJ在酒精的刺激下也激动起来,在台上扭动着地唱起了让荷*尔蒙就地挥发的快歌,在他的召唤之下,无数的情侣们如雨后春笋般在舞池中冒了出来。

    他们搂在一起,唱在一处。没有技巧,没羞没臊地搂着转着,周蓬蒿甚至怀疑他们想转进彼此的身体里面。

    正在周蓬蒿用足球场上的过人动作闪转腾挪之际,一个粗壮的臀部带着惯性横向顶了过来,把他直接给撅出了舞池中央。

    “臀肌这么有劲,一定是个老司机,还和老子是一个基地孕育的品种。”

    周蓬蒿皱着眉头,一想到最近乱世有一群GAY的存在,顿时有些意兴索然。就在他回头一看的时候,颜子涵和秃顶男子均已不见。

    戴景伦摇头长叹,慢斯条理地道:“四爷,据可靠情报,明天湖大会有一场恶性的案件,能不能阻止它的发生,全靠你了?”

    “又是可靠情报,我去,老五啊,又装百晓生了,你每次情报都十分坑人,这百晓生我觉得是大白痴的白!”周蓬蒿对他嗤之以鼻,微微抬了抬受伤的脚,扶额之后揶揄道:“看着,这就是你小子可靠情报引发的后果,老子系足球队主力的地位堪忧。”

    当然,周蓬蒿不是真的生气,他就是纯粹地想发泄一下,看了看酒吧终于下了决心:“当然了,也不是全然无功,这顿酒吧的狂欢就是你的情报换来的。”

    戴景伦不动声色地笑笑道:“马有失蹄是常规操作。罗翔老师不是说了,要接受事情发展的事与愿违,很多事情我们原本无能为力。老四,这次可是真的危险,方才保安告诉我,小师妹是在酒醉状态下被人带走,可能真的被人给捡了!你要不出手,绝对追悔莫及。”

    “捡了,什么玩意?”周蓬蒿皱了皱眉头问道。

    “潮人的时髦话,简单讲就是喝醉酒被陌生人带走开房!嘿嘿,总归一句话:小师妹要吃大亏了,你管不管?”戴景伦走到她们方才交谈的地方,举起了颜子涵的酒杯,轻轻嗅了嗅,皱了皱眉头道:“这黑方果然不纯粹,竟还有‘魔幻星球’的味道!老四,问题很严重,这他喵就是一起纯正的刑案啊。”

    “魔幻星球?什么鬼,确定不是氨基酸普腾片么?”潘东升摇晃过来贱贱地问道。

    “起开,我们可是推理社的人,维护真理,速度救人,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周蓬蒿猛地一推他,迅速地朝后门的方向跑了过去。

    戴景伦边跑边揶揄道:“好一个维护真理,四爷,你确定没有私心?”

    潘东升眉头一皱,不无遗憾地道:“这么火急火燎,可不像是四爷的行事风格,莫不是真的春心萌动,喜欢上这小妮子了吧?哎,有心栽花潘东升,无心插柳周蓬蒿,这因缘若是成了,你得感谢月老我,不对,你至少要请我两次乱世。”

    周蓬蒿脚后跟一使劲,绿色小蛇受到催发,那是狂野转动,竟然是一脚把厚重的乱世大铁门给轰开了:“少废话!不来的是小狗,你们来不来随意。”

    戴景伦吓了一跳,连忙阿谀道:“我去,这脚法可以,毛里求斯国脚水准!”

    潘东升也苦笑着追了出去:“不来的是小狗,还他喵的来不来随意?能随意么?有关名节呢!四爷,你的嘴好毒。”

    三个人嘴上较劲,脚下也就生风。在乱世后巷,终于是追上了激动无比的秃顶男子。

    彼时的颜子涵长发蹁跹,正无限风情地挂在他的双肩上,略有些染色的长发随着乱舞,有一种无序的美感。

    你心里若是喜欢一个人,会被她的一颦一动感染到,震颤着。周蓬蒿在那一刻,心里像是打翻了一整箱的五粮液,人已经醉得七荤八素。

    面对如此极致的诱惑,秃顶的身体也有些颤抖。

    一声“我曹,我他喵的今天一定是感动了雅典娜女神,才赐给我如此美女,祖师爷在上,请受我一拜。”兴奋地做了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他猥琐的大手忍不住朝她怀里伸去。

    “嗖!”周蓬蒿怒了,脚跟的小蛇也启动了,但是他们要去的方向显然不那么一致。瞬间,它又把他给带到天上去了。

    秃顶被吓了一跳,一脸懵逼地看着周蓬蒿,问道:“几个意思?来段特技表演,为老子助兴?”

    性如烈火的潘东升率先冲了出去,宛如天神下凡,一脚踹得他东倒西歪,他还骂骂咧咧地道:“死秃驴,为你助兴,做梦呢!快把你肮脏的狗爪子拿开!”

    恼怒的秃顶轻轻地把颜子涵放到地上,拍了拍大腿,一脸愤懑地道:“没卵*蛋的东西才搞偷袭,你们想干嘛,人多欺负人少?我告诉你们:缘分是天注定的,这是老子捡到的宝贝,你们快滚,不然我五秒钟之内找人来弄死你们!”

    戴景伦跟了上来,不紧不慢地道:“摇人,现在就摇!别跟你一样,一副吸*毒鬼一般的身材!你给我听着,她是我们的同伴,你不能带走。对了佛爷,你这黑方里放了什么,我们可是都取样了,一会就给你送基层执法机构去,怕不怕?”

    秃顶摸了摸光头,极其纳闷地怒骂道:“你叫谁佛爷?去你丫的!基层派出机构么?你去送便是,你以为老子会怕么?她是你们同伴?少来,这个尤*物,每一个到乱世的人人鬼鬼都盯上了她,老子也是竞争来的,还掏了500美金。既然是同伴,你们说:她是谁,叫什么名字?老子也不墨迹,说出来,验证完,人带走。”

    说着,他双手叉腰,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周蓬蒿这个时候一个难度系数极大地狗啃泥落地,是标准的脸蛋落地,“扑通”的巨响吓了在场人一跳。

    绿色小蛇和他的身体并不契合,或是还没有完全认同他主人的身份,时不时地拿他开心,但是伤害却是一点没有,所以看上去周蓬蒿摔得惊天动地,也就脸蛋疼点,约等于被人抽了一大嘴巴,抽搐几下就完事了。

    戴景伦有了底气连忙趁热打铁地道:“四爷,你终于下来了,环游世界的感觉怎么样?告诉他!这小姐姐叫什么!”

    周蓬蒿眼睛扑灵扑灵地闪烁,疑惑地问道:“她没叫啊!”

    潘东升闻言一愣,然后狂笑道:“一落地就开车,佩服!”

    忍住笑的戴景伦也把头给扭了过来,二人均心道老四你既然有了人家的电话,那就应该知道她的名字,故而都站得如老松一般巍然。

    周蓬蒿却还是挤眉弄眼,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秃顶很是得意地一把把颜子涵扛到了肩上,大咧咧地就要离去,他呵呵一笑,很是不屑的样子:“不知道是吧,我就知道!还同伴!这美女人皆爱之,我理解你们吃不到葡萄的尴尬。兄弟们,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这是道上的规矩。老子人带走了,你们随意,对了,记得下次编瞎话编得溜一点。”

    周蓬蒿冷冷地走了上去,举起拳头沉声道:“我们不惹事,但是也不怕事。你自己有多远可以滚多远,要带人走你试试。我不认识她,但是你应该认识这个!”说完之后,猛地给了秃头后脑一记下压爆栗。

    “偷袭老子,找死是吧!”秃头也不甘示弱,猛然转体,沉肩回应,给了周蓬蒿肩部一肘子,打的他肩胛生疼,差点没转过气来。

    这时候潘东升也冲了过来,平素周蓬蒿他们宿舍可没少打架,三人配合起来那是天衣无缝,秃顶挨了好几下重击之后落荒而遁…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地上躺着疯狂扭动如蛇一般的颜子涵。

    被秃顶的胳膊肘顶了好几下的戴景伦有些懵,他看了看周蓬蒿的脚跟,无限纳闷地道:“四爷,你这个宠物毫无灵性啊,看着你挨揍,一点反应都没有?”

    闻言,周蓬蒿也是纳闷至极,一脸灰败地道:“宠物?这是个大爷,你看过哪个宠物会一不高兴就把主人弄上天的?”

    看着躺倒在地的美人,戴景伦轻轻捣了他的肩胛一下,瞄了瞄她猩红的嘴唇,妖娆的身姿,无限羡慕嫉妒地道“四爷,别郁闷了,说不定因祸得福呢!这秃顶挺难对付的,我们折腾了一身汗,要不取点利息!”

    周蓬蒿突然之间暴怒,像是在宣示主权道:“滚犊子,谁碰她一下,以后我们就不再是朋友。”

    潘东升轻轻地捣了戴景伦一肘子,斜眼笑道:“这么决绝!重色轻友这个行为很不好,尤其是以推理社之名喊我们来的那谁。”

    周蓬蒿可不管他们是不是插科打诨,斩钉截铁地道:“别的事都可以答应,唯有这件没得商量。”

    “老四,我们知道过河拆桥这可是你强项,如此...这顿蹦迪算你的。”

    “这个可以有!”

    “交易成功,可不许后悔啊!”

    戴景伦一拉喋喋不休的潘东升,两个人走得飞快。

    这两货想的是时间尚早,可不要浪费了那高昂的门票钱,说不定那里面还有颜子涵一般的美女可以捡呢...

    二人走后,周蓬蒿轻轻一扶颜子涵。此刻,她的体温高得吓人,周蓬蒿一接触她便有一种被炙烤的感受,在心里挣扎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把她扛回宿舍。

    走至半路,颜子涵突然之间醒了,低声道:“师兄,你把我放下来!你这么倒挂着我,我难受极了。”

    像是与刚才发生的一切无关,她没有醉酒,也没有遭遇险情,而周蓬蒿只是一个过路的路人一般,她神色异怪地看着他。

    周蓬蒿微微皱眉道:“我的天,你居然没中招?不是说有魔幻星球的佐料么?这也太次了吧,早知道...”

    “早知道什么,先下手为强么?你啊,连亲我一下的勇气都没有,真是禽*兽不如。”她一句带梗的话噎得周蓬蒿咳嗽不止。

    他心里在咆哮不已:不是老子不想,是因为那几个混球还没有走远,我怕被人笑话,这走着走着,就把正事给忘了。他砸吧砸吧嘴,正想着如何应付。

    颜子涵可没打算饶过他,继续埋怨道:“你想了,但是没做,就是伪君子,假装圣人的糊涂蒙子。”

    周蓬蒿一头雾水:“蒙子?……”

    她傲娇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开始斜向上45度倾斜,猛然转过身,在周蓬蒿诧异的目光之中,那高跟鞋再次完成了和他足踝的亲密接触。

    那一刻周蓬蒿的想法是:尼玛,这次周末足球联赛是真的完了。他这边一激动,脚后跟那不省心的主立马是有了反应。

    “啊,啊!”两声惨叫,周蓬蒿抱着颜子涵一起飞到了天上。两个人一直来到了湖跺市的最顶端,然后小蛇一个前倾,周蓬蒿猝不及防之下,狠狠地亲在了她的樱桃小嘴上。

    这一吻,是个引子。然后的这一通,天昏地暗,直到他们稳稳落地。

    这被诅咒了无数回的小蛇被他内心狠狠点赞:“小家伙平素顽劣些,其实还是有灵性的,他蹲守吾身,也不是那么地不可取嘛。”

    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乱世酒槽一堆人在对着天空拍照,毫无疑问,这一对情侣将是明天的湖跺头条。

    后来某个酒酣时分,戴景伦才吞吞吐吐地告诉他实情:他的那个线人就是颜子涵。

    他不怀好意地看着周蓬蒿大笑道:“四爷,这个世界很玄幻吧?无论什么章节,你都是被套路的那一个。人家用生命在冒险就是为了给你一个机会,结果…你不珍惜,周星驰的大话西游你应该多看几遍,我觉得你可以感悟最后剧本里念出的那句你好像那条狗耶。”

    戴景伦摇摇头不无遗憾地继续道:“作为一个正二八经的湖跺人,我内心鄙视你,我们的性格不是做了再说,管他天凉几个秋么。四爷,你太狗了。这是对你的终结评价,盖棺论定的那种。”

    “你…才狗...”

    “和你不一样,我是舔狗!女神都爱的那一个品种。”

    “别狗来狗去了,看这个看这个。”就在二人针锋相对的同时,孟波拿来了他的IPAD,大叫道:“蓬蒿,太威武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肥波的偶像。大家快来啊,看湖跺早间报道的头条--《情动的瞬间:象牙塔的浪漫之夜》。

    昨夜,一对小情侣在某不知名动力的支持之下,腾身半空,然后惊天一吻,这一吻简直感天动地。现在大家的疑问是:他们怎么会飞到天上去的,这个问题我们已经派出了专题记者,下一期会给大家以解答。先透一个底啊,这应该和我们的国产宝贝某疆有些关系,使我们自主研发的宝贝。”

    “这个植入广告...太他喵的鸡贼了。”

    “我去,亲上了。四爷,你理解了情爱的精髓了:这就是所谓的君子动口不动手啊!”看着早间报道,戴景伦的嘴圈成了O型,狂赞道:“明明下单了,还装作一无所获!四爷,还是太狗了你!你他喵的是标准的扮猪吃老虎,怪不得小蛇看你不顺眼!我曹,我现在有一个问题:那颜子涵和你,你们俩到底是谁在套路谁啊…”

    “你们在研究什么套?”薛继跃一句话让整个宿舍瞬间失声。

    “不是在研究有关安全的问题么?”他怏怏地又补充了一句,旋即被戴景伦和潘东升摁在空床上一顿胖揍,理由是破坏508宿舍的光辉形象。

    薛继跃小声嘟囔道:“一群渣渣,你们有个屁的形象。”

    (9)

    湖跺最大的酒店紫竹院餐厅的四楼传来张马祥等人开怀的大笑声,郭一纲的目光不禁被吸引了过去。

    此刻,他的身后跟着一大排人,多是湖跺执法协会的一众委员,当然这里面并没有唐天实和钱大莽。

    这二人和他们并非一路,所以即便是有这种聚会的场合,也多以还有公事加以推诿。

    听闻张马祥在4楼雅室用餐的消息,郭一纲不由得很是挠了挠头,自己一个人上去吧,似乎对跟着自己的这群人有些不公平,毕竟人家以自己的马首是瞻,以这些鬼灵精的鬼八道来讲,自然也是听闻了张马祥在楼上雅座的消息,大家也在看着自己的表现呢。

    郭一纲轻轻地咪了口茅台,趁机打量了一下在座的各位。

    这目光很快被截停了,这些货都心怀鬼胎地看着自己呢,当然都是各自找好了掩饰。

    都是合格的演员。

    他觉得那一刻大家都在低声地说着同样的一句话:请开始你的表演。有些骑虎难下的他苦笑一声道:“各位,老板在,一会大家都跟我上去一下吧,我给你们引荐一下,至于后续的发展,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众人都是千年的妖孽,哪里会读不懂聊斋,连连窃喜称好。那一刻,所有人都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

    “市首好!”郭一纲很是小心地推开了4楼雅室的半面门,沉声道:“刚才盥洗间偶遇了您秘书,知道您也在这边用餐,上来敬杯酒,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张马祥一愣,显然是缺乏准备,只是这郭一纲是省厅下来的,面子不能不给,尽管有些不快,张马祥还是很快地调整了面色道:“哦,是郭局啊,有啥不方便的,赶紧过来坐!”

    郭一纲看他面色不善,于是小心翼翼地道:“就不坐了,正好今天我们刚开完委员会,会后就聚了个餐,人所以比较齐整,大家都想给市首敬杯酒,我们干,您随意即可。”

    张马祥这才发现他身后还有无数个脑袋,不由得有些气极反笑,他的声音别有一番威严地道:“都在?那就一起来吧,我随意,你们集体干杯吧。”

    说着,他的目光扫过那一圈人,有些疑惑地道:“不是开委员会么?老唐呢?”

    孙峰一脸知青年代喂猪青年的憨厚笑容,连忙替郭一纲解围道:“天实局长请假了,说是家里有亲人过世了。”

    闻言,郭一纲则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知道这孙峰和唐天实不和,没想到这关系竟然如此紧张,这个插话时机倒是不错,但是解释的理由实在是让人冒大汗,不知道唐天实知道之后会不会气得跳将起来。

    郭一纲的本意是喝完就撤,可这一转身望去,一众人都没有迈开脚步回去的意思,不少人还不住地向张马祥这边张望。郭一纲心中冷笑道“瞧你们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样。没看到老板的脸色么?都是这么冥顽不灵,怪不得原地徘徊好多年,你们这原地不动是在将我一军,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既然你们喜欢玩,那我就索性陪你们玩玩,看看谁才是真正的高端玩家。”

    他忍住笑意,一脸诚恳地道:“市首,各位领导,打扰三分钟,我向各位隆重介绍下我们湖跺执法协会的委员班子。”

    郭一纲这话一出,张马祥眉头一皱,不过人家酒桌上言酒,好像也没啥不对的地方,他轻轻点头示意。

    “这是杨副书记,他为人耿直,酒量很大,在湖跺也是能排进酒量前十那一桌的。”

    张马祥闻言点了点头。

    旋即,郭一纲又笑盈盈地指着张道标说:“这位是张支队,省里技术处下来给我们技术扶贫的,他为人十分小巧,是我们局里的人缘标杆。”

    省厅下来的哪个不是人精,张马祥笑笑,又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郭一纲始终一副微笑表情,接着又道:“这位孙局,他酒量和杨书记那是不相上下,算是我们局的卧龙凤雏。”

    这话一出,孙峰和杨斌都是皱了皱眉头。卧龙凤雏不是贬义词么?

    没文化真可怕!

    两个人迅速地交流了一下眼神,旋即,都暗暗地举了举酒杯,尴尬地笑笑。

    这暗中的小动作被张马祥看见了,他很是不满地斜了一眼,但是并没有发作,郭一纲的介绍还是没完没了:“这位余委员,原来是驻京接待办的,他的酒量更大,我们几个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应该是全湖跺酒量的扛把子,VIP中P!”

    张马祥突然变脸,一脸严肃地看着郭一纲,毫不留情地道:“好了,停!郭局,我没猜错的话,接下来这位也是为人憨厚,做事小巧是吧?你们湖跺执法协会选人的标准就两样:酒量大和为人乖巧?胡闹!”“啪!”他猛地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厉声道:“你们是来敬酒的,还是来罚酒的。你们要罚的是我们整个湖跺的组织部门吧?”

    张马祥这话让身后的湖跺执法协会一众人等浑身大汗淋漓,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一旁的组织部长章回打着圆场道:“市首,言重了!”他是人精,自然也知道这些人被郭一纲给摆了一道,他心中很是不爽:这郭一纲玩人不是这么玩的吧?

    执法协会的委员们还在紧张兮兮地度日如年,都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郭一纲闻言却是呵呵一笑:“市首您息怒,酒桌之上,大俗才大雅嘛!我们这帮子人啊,都在一线,冲锋陷阵的,就是一些粗人。今天来敬酒主要就是来观瞻市首风采的,姿态放的越低才是越正确。还有,能背倚双湖之奇景,在紫竹院雅室饮酒,目睹市首过人的风采,那是大雅。这酒席之间从来绝非靠的酒雅,而是人雅,因人而异的。风景好,双湖旧曾谙,只要您张市首在,湖跺的风骨就在。我们今天也是深受熏陶,前来敬酒,就是一次观瞻学习的机会,我们岂能放过。”这话说的高明,一方面是给尴尬各方解围,二则提及了双湖,那可是张马祥在任时候的主要功绩。

    给双湖点赞果然点中了张马祥的G点。郭一纲这么一说,他的脸色果然马上就缓和了下来。

    这姓郭的不简单啊,能化春风于无形,见招拆招,他心中也是一震,凝视了一下郭一纲,他觉得需要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一个中年男子,没想到他其貌不扬的外表下竟然隐藏着如此的一颗慧质兰心,他对人情事故的把握可谓是透彻到了极致。张马祥一反常态地起身笑赞:“郭局治下的湖跺执法协会还是不错的。处惊不乱镇定自若,能挽狂澜于既倒,湖跺人民的抉择没有错啊。湖跺执法协会交给你,我还是放心的。”

    这个定位很准,但是评价并不高。

    郭一纲也是暗叹了一句可惜然后道:“湖跺是在市首的治下蒸蒸日上,我湖跺八百万人民有您才有福,郭某一马前卒尔,这一杯,我敬市首。”

    “好!”张马祥赞许地一干而净。

    张马祥冷峻的面色稍霁,他的唇角露出一丝微笑,他指了指前方的街道,对着郭一纲道“这酒席差不多也该结束了!才10点,这个时候休息尚早,郭局,要不你陪我散上两步。”

    郭一纲受宠若惊地道:“好,市首请!”

    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消失,组织部长章回长吁了一口气,猛地回头一搂孙峰的脖子道:“别郁闷了,你们看不出来么?那郭一纲就是故意给你们一个下马威的。走,不触霉头,换个包间,我们继续喝!”

    笑闹之间,他带走了一帮子执法协会局的委员。这章回也是实力派人物,他可是下一任湖跺市副市首的唯一人选,在坊间也是这些委员们竞相投靠的大佬之一。

    这一波酒虽然敬的有些跌胆掉魂,但是属实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