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旧日遗迹
漆黑的地下通道里，一位身材娇小的少女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
身后两个壮汉，抬着一台镶嵌着玻璃罩的白色机器，仿佛一口圆润的棺材。
来到一处突出的平台，前方道路变窄，旁边是一道笔直的深沟。
“停，就是这里。”
金肯点燃雪茄，抽了一口，转身问道：“两位兄弟，知道这是哪儿吗？”
岳泰咧嘴嘿嘿一笑：“我听说洋泾区有些帮派，会把叛徒装进化生舱里，灌上水泥，扔进忘忧川当防波堤。金老大，买卖不成仁义在，用不着杀人灭口吧？”
“那都是老黄历啦。”
金肯摆摆手，“现在无主的化生舱可是宝贝，洋泾区的亚库扎，估计正赶着秽多们下河去捞棺材呢。”
说到这里，金肯忽然哈哈大笑，仿佛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
岳泰好奇地拍拍化生舱，里面浑浊的营养液一阵翻滚，把他吓了一跳：“艹，里面有人！”
“别担心，他正爽着呢。”金肯道。
“这里是上个纪元的废旧地铁吧？”周宇突然开口。
“好见识！不愧是去年特考的高材生。”
金肯赞了一声，“诸界交汇之前的地下铁道，一百年了，全都荒废了。很少有人知道，颢京市下面还有另一个世界。”
说话间，众人脚下的土地忽然微微晃动起来，深沟尽头的黑暗处，传来鲸鱼长鸣般的低咽。
“地震了？”岳泰惊讶地问。
“不是。”
周宇盯着逐渐亮起的远方，“是昨日重现。”
“嘟~嘟~！”
震天的晃动声，伴着列车的疾驰呼啸而过。
钢铁巨兽刮起的巨风吹乱众人的头发，吹起女孩的长裙。众人下意识后退一步。
只有光头的金肯站在原地，岿然不动，等到老旧的车门吱呀打开，他才做作地一施礼：“欢迎光临富贵号列车。”
女孩娇矜一笑，伸出葱臂，挽着金肯，登上空荡荡的车厢。
周宇上车的时候，岳泰跟在他身后，低声感叹：“妈的，等老子有钱了，也找个这么俊(Zun)的果儿。”
两个壮汉将化生舱抬上车后，气动车门关闭，火车再次轰隆隆发动。
“艹，原来这玩意不需要插电也能运行？”
见化生舱被靠边立在地上，昏黄的营养液如羊水般轻柔晃动，岳泰忍不住惊叹。
“化生舱依靠梦力驱动，电力只是维持自清洁系统，这是常识啊！——难道你们家没有？”
少女忍不住好奇地问。
哪怕是集团员工家里，也会为了应付异界出差，放一台化生舱备用。
“我是个野种，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有个屁的家。”
岳泰用拇指蹭了蹭鼻子，浑不在意地道。
“不好意思。”
女孩满脸歉意，伸出手来，轻握了一下岳泰的掌心。
岳泰美的鼻涕泡差点乐出来，连忙道：“没关系，有你一句安慰，他们死而无憾了。”
“啊？”
少女感觉三观有些炸裂。
“妹妹几岁了，可也上过学？”岳泰趁机撩骚。
“十八，左岸高中。”少女下意识回答。
“十八？好啊！”
岳泰眼前一亮，“左岸？那地方我熟……”
二人闲聊起来。
火车在黑暗的地下穿梭，经过的站台大多荒废。
偶有亮着微弱灯光的地方，可以看见废墟中蜷缩着人影。
列车靠站，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蹒跚着踏入另一节车厢。
“妈的，这些人到底是人是鬼？”
岳泰看着外面形容枯槁，犹如骷髅的人们，忍不住问。
“是逃兵。”
周宇答道，“他们不想在异界送命，就只能在现世苟活。颢京市的一切都属于集团，人一旦背弃了集团，就成了孤魂野鬼。”
说话间，周宇瞥了金肯一眼。
颢京市的普通人，不可能三四十岁还活蹦乱跳。
周宇猜测，他也是逃兵出身。
金肯笑着对岳泰道：“别小看这些人，里面有不少杀人如麻的老兵。”
岳泰满不在乎地道：“有什么用？异界的一身能力，又不能带回现世。在颢京市，他们就是群抛妻弃子的窝囊废。”
“也许吧……”
金肯随口应付一句。
火车走走停停，陆续有人上车。
这些人鱼龙混杂，有些是瘦骨嶙峋的逃兵，有些是地上的黑帮。
还有些人身姿挺拔，步履轻快，意气风发的样子，一看就是义贼团伙的人。
周宇发现，每伙人似乎都有自己固定的车厢，从不随意踏进别人的领域。
“金老板，咱们到底要去哪？”
火车隆隆前行，单调又漫长，岳泰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周宇本以为，金肯如此神神秘秘，一定不会回答。
没想到他竟毫不掩饰。
搂着短发少女正在低语的金肯，随口答道：
“去见莉莉丝。”
“什么！”岳泰惊叫一声。
连周宇都忍不住挺起腰杆，攥了攥拳头。
黑卡之王莉莉丝。
逃兵、黑帮、义贼，只不过是集团的癣疥之疾。
莉莉丝这种人，才是集团的心腹之患。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尽管颢京市的新闻媒体中，从不播报莉莉丝的消息。
但街面上市井中，仍有无数关于她的流言在散播。
曾经的集团拓殖部干将，一人灭一国的传奇卡牌师。
掌握着黑卡制作工艺的地下卡牌之王。
颢京市最核心处的毒瘤。
亦或是某些脑残粉口中的第八位神祇，碎镣者莉莉丝。
“我们要去见碎镣者？”
岳泰兴奋地问。
得，周宇没想到自己身边就有一个。
“准确来说，是我。至于你们俩，还要试试成色。”
金肯抬起右手，看了眼又粗又大的金表，“时间差不多了。”
“啥？”
岳泰一句疑问还没出口，二人身后便传来嗤地一声响动。
周宇转过身去，看见立在一旁的化生舱已经敞开。
浑浊的营养液四处流淌，一个赤裸的瘦弱男人，倒在地上，不断抽搐，如同新生的婴儿。
“艹，哥们你没事吧？”
岳泰走过去笑问道。
“小心！”
周宇大喝一声，岳泰立即跳起，险之又险地躲过裸男抓向脚踝的爪子，他两手撑住行李架，一脚踢中裸男的额头。
“好身手！”金肯鼓掌笑道。
足以开碑裂石的力量踢在裸男身上，只不过让他踉跄地后退两步，裸男反而借此站直了身形，低吼着死死盯住岳泰。
岳泰松手落下，摆开架势，周宇踏前一步，起手同频。
“有古怪。”
“废话，还要你说。”
二人猛一跺脚，垫步向前，裸男下意识躲闪，二人趁势展开攻势，拳脚相辅，配合无间。
岳泰人高马大，拳风大开大合，抽冷子一腿甩出，如同钢鞭临顶。
周宇身手矫健，观察入微，踹膝、捣肋、撩阴，无所不用其极。
裸男在二人的进攻之下左支右绌，连连中招，不断后退，喉咙中发出阵阵低吼。
“哈哈，急了，急了。”
岳泰边打边喷垃圾话，“就这水平？我还以为多大能耐呢——撩阴腿！”
裸男下意识缩裆，没想到岳泰使诈，冷笑一声，握拳直冲对方咽喉。
咔嚓一声脆响，裸男的脑袋一歪，身形滞住，缓缓瘫倒在地。
“死了吗？”岳泰低声问。
“没死。”
岳泰舒了口气。
说到底，他们俩只是倒卖点卡的二手贩子，身家干净。
可一旦手上沾染人命，就只能彻底沉沦了。
他扭过头来，笑着对金肯道：“还有没有别的考验？这么轻松就能见到碎镣者，怪不好意思的。”
金肯不以为意，优哉游哉地道：“别急，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砰！”
话音未落，岳泰被一股巨力撞飞出去，速度之快，连周宇都没有看清！
身后两个壮汉，抬着一台镶嵌着玻璃罩的白色机器，仿佛一口圆润的棺材。
来到一处突出的平台，前方道路变窄，旁边是一道笔直的深沟。
“停，就是这里。”
金肯点燃雪茄，抽了一口，转身问道：“两位兄弟，知道这是哪儿吗？”
岳泰咧嘴嘿嘿一笑：“我听说洋泾区有些帮派，会把叛徒装进化生舱里，灌上水泥，扔进忘忧川当防波堤。金老大，买卖不成仁义在，用不着杀人灭口吧？”
“那都是老黄历啦。”
金肯摆摆手，“现在无主的化生舱可是宝贝，洋泾区的亚库扎，估计正赶着秽多们下河去捞棺材呢。”
说到这里，金肯忽然哈哈大笑，仿佛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
岳泰好奇地拍拍化生舱，里面浑浊的营养液一阵翻滚，把他吓了一跳：“艹，里面有人！”
“别担心，他正爽着呢。”金肯道。
“这里是上个纪元的废旧地铁吧？”周宇突然开口。
“好见识！不愧是去年特考的高材生。”
金肯赞了一声，“诸界交汇之前的地下铁道，一百年了，全都荒废了。很少有人知道，颢京市下面还有另一个世界。”
说话间，众人脚下的土地忽然微微晃动起来，深沟尽头的黑暗处，传来鲸鱼长鸣般的低咽。
“地震了？”岳泰惊讶地问。
“不是。”
周宇盯着逐渐亮起的远方，“是昨日重现。”
“嘟~嘟~！”
震天的晃动声，伴着列车的疾驰呼啸而过。
钢铁巨兽刮起的巨风吹乱众人的头发，吹起女孩的长裙。众人下意识后退一步。
只有光头的金肯站在原地，岿然不动，等到老旧的车门吱呀打开，他才做作地一施礼：“欢迎光临富贵号列车。”
女孩娇矜一笑，伸出葱臂，挽着金肯，登上空荡荡的车厢。
周宇上车的时候，岳泰跟在他身后，低声感叹：“妈的，等老子有钱了，也找个这么俊(Zun)的果儿。”
两个壮汉将化生舱抬上车后，气动车门关闭，火车再次轰隆隆发动。
“艹，原来这玩意不需要插电也能运行？”
见化生舱被靠边立在地上，昏黄的营养液如羊水般轻柔晃动，岳泰忍不住惊叹。
“化生舱依靠梦力驱动，电力只是维持自清洁系统，这是常识啊！——难道你们家没有？”
少女忍不住好奇地问。
哪怕是集团员工家里，也会为了应付异界出差，放一台化生舱备用。
“我是个野种，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有个屁的家。”
岳泰用拇指蹭了蹭鼻子，浑不在意地道。
“不好意思。”
女孩满脸歉意，伸出手来，轻握了一下岳泰的掌心。
岳泰美的鼻涕泡差点乐出来，连忙道：“没关系，有你一句安慰，他们死而无憾了。”
“啊？”
少女感觉三观有些炸裂。
“妹妹几岁了，可也上过学？”岳泰趁机撩骚。
“十八，左岸高中。”少女下意识回答。
“十八？好啊！”
岳泰眼前一亮，“左岸？那地方我熟……”
二人闲聊起来。
火车在黑暗的地下穿梭，经过的站台大多荒废。
偶有亮着微弱灯光的地方，可以看见废墟中蜷缩着人影。
列车靠站，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蹒跚着踏入另一节车厢。
“妈的，这些人到底是人是鬼？”
岳泰看着外面形容枯槁，犹如骷髅的人们，忍不住问。
“是逃兵。”
周宇答道，“他们不想在异界送命，就只能在现世苟活。颢京市的一切都属于集团，人一旦背弃了集团，就成了孤魂野鬼。”
说话间，周宇瞥了金肯一眼。
颢京市的普通人，不可能三四十岁还活蹦乱跳。
周宇猜测，他也是逃兵出身。
金肯笑着对岳泰道：“别小看这些人，里面有不少杀人如麻的老兵。”
岳泰满不在乎地道：“有什么用？异界的一身能力，又不能带回现世。在颢京市，他们就是群抛妻弃子的窝囊废。”
“也许吧……”
金肯随口应付一句。
火车走走停停，陆续有人上车。
这些人鱼龙混杂，有些是瘦骨嶙峋的逃兵，有些是地上的黑帮。
还有些人身姿挺拔，步履轻快，意气风发的样子，一看就是义贼团伙的人。
周宇发现，每伙人似乎都有自己固定的车厢，从不随意踏进别人的领域。
“金老板，咱们到底要去哪？”
火车隆隆前行，单调又漫长，岳泰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周宇本以为，金肯如此神神秘秘，一定不会回答。
没想到他竟毫不掩饰。
搂着短发少女正在低语的金肯，随口答道：
“去见莉莉丝。”
“什么！”岳泰惊叫一声。
连周宇都忍不住挺起腰杆，攥了攥拳头。
黑卡之王莉莉丝。
逃兵、黑帮、义贼，只不过是集团的癣疥之疾。
莉莉丝这种人，才是集团的心腹之患。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尽管颢京市的新闻媒体中，从不播报莉莉丝的消息。
但街面上市井中，仍有无数关于她的流言在散播。
曾经的集团拓殖部干将，一人灭一国的传奇卡牌师。
掌握着黑卡制作工艺的地下卡牌之王。
颢京市最核心处的毒瘤。
亦或是某些脑残粉口中的第八位神祇，碎镣者莉莉丝。
“我们要去见碎镣者？”
岳泰兴奋地问。
得，周宇没想到自己身边就有一个。
“准确来说，是我。至于你们俩，还要试试成色。”
金肯抬起右手，看了眼又粗又大的金表，“时间差不多了。”
“啥？”
岳泰一句疑问还没出口，二人身后便传来嗤地一声响动。
周宇转过身去，看见立在一旁的化生舱已经敞开。
浑浊的营养液四处流淌，一个赤裸的瘦弱男人，倒在地上，不断抽搐，如同新生的婴儿。
“艹，哥们你没事吧？”
岳泰走过去笑问道。
“小心！”
周宇大喝一声，岳泰立即跳起，险之又险地躲过裸男抓向脚踝的爪子，他两手撑住行李架，一脚踢中裸男的额头。
“好身手！”金肯鼓掌笑道。
足以开碑裂石的力量踢在裸男身上，只不过让他踉跄地后退两步，裸男反而借此站直了身形，低吼着死死盯住岳泰。
岳泰松手落下，摆开架势，周宇踏前一步，起手同频。
“有古怪。”
“废话，还要你说。”
二人猛一跺脚，垫步向前，裸男下意识躲闪，二人趁势展开攻势，拳脚相辅，配合无间。
岳泰人高马大，拳风大开大合，抽冷子一腿甩出，如同钢鞭临顶。
周宇身手矫健，观察入微，踹膝、捣肋、撩阴，无所不用其极。
裸男在二人的进攻之下左支右绌，连连中招，不断后退，喉咙中发出阵阵低吼。
“哈哈，急了，急了。”
岳泰边打边喷垃圾话，“就这水平？我还以为多大能耐呢——撩阴腿！”
裸男下意识缩裆，没想到岳泰使诈，冷笑一声，握拳直冲对方咽喉。
咔嚓一声脆响，裸男的脑袋一歪，身形滞住，缓缓瘫倒在地。
“死了吗？”岳泰低声问。
“没死。”
岳泰舒了口气。
说到底，他们俩只是倒卖点卡的二手贩子，身家干净。
可一旦手上沾染人命，就只能彻底沉沦了。
他扭过头来，笑着对金肯道：“还有没有别的考验？这么轻松就能见到碎镣者，怪不好意思的。”
金肯不以为意，优哉游哉地道：“别急，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砰！”
话音未落，岳泰被一股巨力撞飞出去，速度之快，连周宇都没有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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