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破法
虽是蚍蜉，但孟荀没想过走的，至少不是现在。
极地往南是北地，北地再往南就是九州，是渔阳、是平和、是两江……那还有一个名字，叫故乡！尽管龟甲起码还得千年才能化尽极地，哪怕孟荀在怪力这一路上修到极致都没法活到那般长远，可他还是想努力一下。
盛祁康盛、何止千载？
孟荀还是笼雀中人，更不敢走了。笼雀中人护国有责。
既然不走，孟荀就开始惦记破解的办法。
是的，尽管在场三十大妖消磨半甲子都没合计出一个恰当的破解方法，人少力浅的孟荀仍然要试上一试。
毕竟是逃不掉的。
孟荀心安理得地问仙子：“咱们若是在这里逗留久了，可会被大妖们察觉？”
“不会。”仙子多次担保。此处是她的降生地，她能完美融入此处的天地，即使大妖们有些奇怪异能专攻神识，也不可能。
孟荀再问：“那若是在地底动法呢？”
闻言，仙子一怔，她可一直在读心，却没发现孟荀竟然已经有了对策，“你有什么方法？”
“你竟然没读到？哈哈！不过我也只是脑子闪过了一下，心中并没默念。”孟荀一边说着，一边总结经验，灵机一动这种念头仙子是没法捕捉的，如此甚好！
始终读心的仙子避无可避地冷笑一声，懒得应了。
孟荀讪讪，不敢造次，权当仙子是应承了个正面答复，赶紧亡羊补牢：“你……你还不知道什么是医学。就比如我昏迷的时候，这是一种伤势，至于为什么叫‘伤势’，别问我，我解释不了。有伤就得找人来治，怎么治就是医学的事情了。可医学不只管精神上的创伤，皮肉伤、筋骨断、还有毒害等等都是医学的范畴。”
酷爱学习的仙子神色转缓。
这下孟荀心里有底了，“我在平河郡……嗯，这个地方如果你有兴趣的话，等了结了这里的事后我可以带你去转转，反正你也是要往南走的嘛。我在平河郡曾跟一个精通医术的前辈学医，他叫杏九针，他是一个扎着七根小辫子又留有两根长须的小老头，一生浸淫医术、钟爱下毒解毒。
“他们玩毒的人除了自己配毒以外，最热衷去做的一件事就是去发现新的毒药。天下之大，哪怕有着漫长的寿命，谁都不可能把所有的生灵都一一分辨，因为在人进化的同时动植物也在进化。毒药也是这个道理的。当然哈，杏老师是不爱离开东北的，不过这跟他没啥关系。
“跟他有关系的是他总说一句话，‘天然的毒药身边总有它的解药，越毒越有’。”
说到这里，孟荀顿了顿，静静等待仙子消化刚刚的话。仙子自然不负众望，科普过程中孟荀敞开心扉，配合后者所想的画面，仙子理解得相当快。
于是孟荀顺势抛出了一个问题：“如果把火芯龟当作极地、当作天地的一颗毒药呢？它的毒性毋庸置疑，一旦功成荼毒天下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这算不得天然吧？”仙子总对生死这样的话题有着不错的理解能力，这要归功于她的出身。
对此，孟荀只能轻咳两声，强作解释：“火芯龟甲想要埋在这里再到发作，应该没个漫长的时间是不可能的。既然时间足够长，它早就扎根在此，又怎么能不算是半个‘天然’呢？总之，它肯定没法挪窝了不是？”
火芯龟甲阵法是有人布下的，两寸火芯龟也必定是死于非命，这是敲定的事实。
不过，孟荀并不认为杀害火芯龟的人有多强。当然，幕后黑手肯定比他强，甚至能够跟仙子争锋，但是肯定不比两寸火芯龟猛。要有能匹敌两寸火芯龟的实力，还需要布下这么个阵法？直接一记掌法、催动气力就能自己融了极地了，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实力不济”的幕后黑手挪动火芯龟甲需要时间、将龟甲扎根极地也需要时间、等待阵法发动更需要时间，这三段漫长的时间足够让天地反应过来并且作出举措。
如果说火芯龟阵法是极地的毒瘤，那么就在其下原本万丈开外的仙子降生地就很有可能是这颗毒瘤的解药。
当然，这又牵涉到另一重。
按照仙子的记忆，应该是先有降生地后有阵法的，可是其中时间漫长到早就忘记了没法计算、而且天道苍苍谁都没法判知它的手段，或许是提前预判、又或是不止一套方案只是幕后黑手运气不好正踏入了天道布置的其中一重手段。
姑且按照孟荀所想的去推理就是，不必徒增烦恼。
要不然为什么幕后黑手不选择极地正中心，而是在正中心以外又一段距离呢？
言归正传，降生地如何作解？
孟荀窃以为仙子应该只能算是一个实施人。天道于人间没有投影、真想要做什么，非要假借他人之手不可，现如今仙子就是那只手了。
真正的解法还是得落在那两条充满造化生机的溪流中。
两条充满造化生机的溪流既然能够凭空孕育出仙子这样的天地恩宠存在，那么重铸两寸火芯龟的神魂按道理来说想必也不算难事。若火芯龟重生，极地危机自然解除，如此还能将白白浪费用作毁灭天地的滔天能量拨乱反正、重归天地好轮回的正确轨道。天道此举甚至还能再培养一只手，一只重生成功就会自然而然针对幕后黑手的手！
一举三得、一石三鸟、一箭三雕……孟荀对不可知的天道由衷多了一重钦佩与敬仰，师从郑怀跃学到的所有赞誉成语都在心里掏了出来。
将伪生改作重生！
这，便是孟荀方才脑海里瞬间闪过的灵动念想！
孟荀一边想，仙子一边读，期间省去了好一番转述赘述。
聪慧的仙子当即提出疑惑：“那再等一阵时间就好了，何必我再动法？”
如今火芯龟阵法早就启动，并且融化冰雪的速度不断加快。而它离仙子的降生地也早就从原本的万丈缩减到如今的百丈开外。再不久，火芯龟甲必定落入降生地中！而且根据仙子的测算，火芯龟甲正正落入她苏醒之所、两条溪流的交汇终点！
这就涉及到人性了，虽然说大妖不是人……
孟荀耐心解释：“如果此地没有大妖那自然不需要动法，自然而然让时间流淌、极地祸患依然会迎刃而解。可已经发现了极地人祸源头并且前来查看的大妖，就是另一重影响因素了。”
当有两条充满造化生机的溪流展露在眼前，大妖们可会有更多的别的心思？
谁都拿捏不准，孟荀宁信其有也不敢假设其无。
至于当造化溪流与火芯龟甲勾连大妖们是否还能截取造化溪流的生机，这就不是孟荀能考虑周到的事情了。不过天道既然敢这么设计解药，想来已经做了这方面的考量。
应该是不可以的吧？
仙子再无异议。
孟荀满心欢喜。
见着孟荀嬉皮笑脸，仙子忽然想起方才他竟然在自己面前总结避免读心的经验，内心一缕郁闷涌动。
仙子心快口更快：“火芯龟甲当时的选址和布置当时就考虑了降生地这一重关键，所以降生地始终能与火芯龟阵法的灵力波动维持一种平衡不被外人察觉。但如果我动法改变降生地的布置，这重平衡自然而然就会被破掉。”
仙子声音相当动听、如同古筝被弹奏，只是孟荀的笑容开始消失。
仙子微微一笑，全然没有是在添一把火的自觉，“平衡打破一瞬，我仍在法中断然无法护你周全。”
那被惊醒的三十头大妖的第一反应就得孟荀自己去扛了。
孟荀哑然般看着仙子，嘴巴微张，口里有一句槽不知当吐不当吐。
仙子，美丽的仙子，您就是这样坑害教您知识、启您心智的小老弟的嘛？
糟糕！
孟荀突然想起对面这个“蛇蝎女人”能够读心，心中如此去想，不就代表他这句槽已经当面吐出去了嘛？
幸运的是，仙子只是笑笑，越笑越开心。
仙子的笑颜如牡丹于世、白玉高雅。
极地往南是北地，北地再往南就是九州，是渔阳、是平和、是两江……那还有一个名字，叫故乡！尽管龟甲起码还得千年才能化尽极地，哪怕孟荀在怪力这一路上修到极致都没法活到那般长远，可他还是想努力一下。
盛祁康盛、何止千载？
孟荀还是笼雀中人，更不敢走了。笼雀中人护国有责。
既然不走，孟荀就开始惦记破解的办法。
是的，尽管在场三十大妖消磨半甲子都没合计出一个恰当的破解方法，人少力浅的孟荀仍然要试上一试。
毕竟是逃不掉的。
孟荀心安理得地问仙子：“咱们若是在这里逗留久了，可会被大妖们察觉？”
“不会。”仙子多次担保。此处是她的降生地，她能完美融入此处的天地，即使大妖们有些奇怪异能专攻神识，也不可能。
孟荀再问：“那若是在地底动法呢？”
闻言，仙子一怔，她可一直在读心，却没发现孟荀竟然已经有了对策，“你有什么方法？”
“你竟然没读到？哈哈！不过我也只是脑子闪过了一下，心中并没默念。”孟荀一边说着，一边总结经验，灵机一动这种念头仙子是没法捕捉的，如此甚好！
始终读心的仙子避无可避地冷笑一声，懒得应了。
孟荀讪讪，不敢造次，权当仙子是应承了个正面答复，赶紧亡羊补牢：“你……你还不知道什么是医学。就比如我昏迷的时候，这是一种伤势，至于为什么叫‘伤势’，别问我，我解释不了。有伤就得找人来治，怎么治就是医学的事情了。可医学不只管精神上的创伤，皮肉伤、筋骨断、还有毒害等等都是医学的范畴。”
酷爱学习的仙子神色转缓。
这下孟荀心里有底了，“我在平河郡……嗯，这个地方如果你有兴趣的话，等了结了这里的事后我可以带你去转转，反正你也是要往南走的嘛。我在平河郡曾跟一个精通医术的前辈学医，他叫杏九针，他是一个扎着七根小辫子又留有两根长须的小老头，一生浸淫医术、钟爱下毒解毒。
“他们玩毒的人除了自己配毒以外，最热衷去做的一件事就是去发现新的毒药。天下之大，哪怕有着漫长的寿命，谁都不可能把所有的生灵都一一分辨，因为在人进化的同时动植物也在进化。毒药也是这个道理的。当然哈，杏老师是不爱离开东北的，不过这跟他没啥关系。
“跟他有关系的是他总说一句话，‘天然的毒药身边总有它的解药，越毒越有’。”
说到这里，孟荀顿了顿，静静等待仙子消化刚刚的话。仙子自然不负众望，科普过程中孟荀敞开心扉，配合后者所想的画面，仙子理解得相当快。
于是孟荀顺势抛出了一个问题：“如果把火芯龟当作极地、当作天地的一颗毒药呢？它的毒性毋庸置疑，一旦功成荼毒天下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这算不得天然吧？”仙子总对生死这样的话题有着不错的理解能力，这要归功于她的出身。
对此，孟荀只能轻咳两声，强作解释：“火芯龟甲想要埋在这里再到发作，应该没个漫长的时间是不可能的。既然时间足够长，它早就扎根在此，又怎么能不算是半个‘天然’呢？总之，它肯定没法挪窝了不是？”
火芯龟甲阵法是有人布下的，两寸火芯龟也必定是死于非命，这是敲定的事实。
不过，孟荀并不认为杀害火芯龟的人有多强。当然，幕后黑手肯定比他强，甚至能够跟仙子争锋，但是肯定不比两寸火芯龟猛。要有能匹敌两寸火芯龟的实力，还需要布下这么个阵法？直接一记掌法、催动气力就能自己融了极地了，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实力不济”的幕后黑手挪动火芯龟甲需要时间、将龟甲扎根极地也需要时间、等待阵法发动更需要时间，这三段漫长的时间足够让天地反应过来并且作出举措。
如果说火芯龟阵法是极地的毒瘤，那么就在其下原本万丈开外的仙子降生地就很有可能是这颗毒瘤的解药。
当然，这又牵涉到另一重。
按照仙子的记忆，应该是先有降生地后有阵法的，可是其中时间漫长到早就忘记了没法计算、而且天道苍苍谁都没法判知它的手段，或许是提前预判、又或是不止一套方案只是幕后黑手运气不好正踏入了天道布置的其中一重手段。
姑且按照孟荀所想的去推理就是，不必徒增烦恼。
要不然为什么幕后黑手不选择极地正中心，而是在正中心以外又一段距离呢？
言归正传，降生地如何作解？
孟荀窃以为仙子应该只能算是一个实施人。天道于人间没有投影、真想要做什么，非要假借他人之手不可，现如今仙子就是那只手了。
真正的解法还是得落在那两条充满造化生机的溪流中。
两条充满造化生机的溪流既然能够凭空孕育出仙子这样的天地恩宠存在，那么重铸两寸火芯龟的神魂按道理来说想必也不算难事。若火芯龟重生，极地危机自然解除，如此还能将白白浪费用作毁灭天地的滔天能量拨乱反正、重归天地好轮回的正确轨道。天道此举甚至还能再培养一只手，一只重生成功就会自然而然针对幕后黑手的手！
一举三得、一石三鸟、一箭三雕……孟荀对不可知的天道由衷多了一重钦佩与敬仰，师从郑怀跃学到的所有赞誉成语都在心里掏了出来。
将伪生改作重生！
这，便是孟荀方才脑海里瞬间闪过的灵动念想！
孟荀一边想，仙子一边读，期间省去了好一番转述赘述。
聪慧的仙子当即提出疑惑：“那再等一阵时间就好了，何必我再动法？”
如今火芯龟阵法早就启动，并且融化冰雪的速度不断加快。而它离仙子的降生地也早就从原本的万丈缩减到如今的百丈开外。再不久，火芯龟甲必定落入降生地中！而且根据仙子的测算，火芯龟甲正正落入她苏醒之所、两条溪流的交汇终点！
这就涉及到人性了，虽然说大妖不是人……
孟荀耐心解释：“如果此地没有大妖那自然不需要动法，自然而然让时间流淌、极地祸患依然会迎刃而解。可已经发现了极地人祸源头并且前来查看的大妖，就是另一重影响因素了。”
当有两条充满造化生机的溪流展露在眼前，大妖们可会有更多的别的心思？
谁都拿捏不准，孟荀宁信其有也不敢假设其无。
至于当造化溪流与火芯龟甲勾连大妖们是否还能截取造化溪流的生机，这就不是孟荀能考虑周到的事情了。不过天道既然敢这么设计解药，想来已经做了这方面的考量。
应该是不可以的吧？
仙子再无异议。
孟荀满心欢喜。
见着孟荀嬉皮笑脸，仙子忽然想起方才他竟然在自己面前总结避免读心的经验，内心一缕郁闷涌动。
仙子心快口更快：“火芯龟甲当时的选址和布置当时就考虑了降生地这一重关键，所以降生地始终能与火芯龟阵法的灵力波动维持一种平衡不被外人察觉。但如果我动法改变降生地的布置，这重平衡自然而然就会被破掉。”
仙子声音相当动听、如同古筝被弹奏，只是孟荀的笑容开始消失。
仙子微微一笑，全然没有是在添一把火的自觉，“平衡打破一瞬，我仍在法中断然无法护你周全。”
那被惊醒的三十头大妖的第一反应就得孟荀自己去扛了。
孟荀哑然般看着仙子，嘴巴微张，口里有一句槽不知当吐不当吐。
仙子，美丽的仙子，您就是这样坑害教您知识、启您心智的小老弟的嘛？
糟糕！
孟荀突然想起对面这个“蛇蝎女人”能够读心，心中如此去想，不就代表他这句槽已经当面吐出去了嘛？
幸运的是，仙子只是笑笑，越笑越开心。
仙子的笑颜如牡丹于世、白玉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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