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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巴托里 一

    再度醒来,是稍微熟悉的房间。

    “我们,回到帝都了吗?”眼前的那个人,我当时并不知道他是谁,但还是下意识地问。

    “不是吧,据那个奇怪的长发女人说,我们已经升空了。”那是霍姆的声音。

    “霍姆……?你还活着。”我起身了,眼前的视线逐渐清晰,那确实是霍姆。

    “名叫阿提尔克的男人和他那伙人将我捕捞了,这也算了却了我的心愿。”霍姆垂下头。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升空?!我下床走到飘窗前,果然已经与云端并肩了。

    领着霍姆走到餐厅,大家都在,比较意外的是还有阿提尔克。

    “阿提尔克?”我不免感到诧异与排斥。

    “别太过惊讶,是捻白把我拐过来的。”阿提尔克镇定地抿一口红茶,“捻白也是厉害,把我的整座堂都搬了过来。”

    “……总之,我们的目的地是哪里?总不至于一直在天上飘着不着陆吧。”我又问。

    “我们去上角次大陆。一周两周,乃至一两个月以内应该走不开吧,至少会泡一段时间。”沉川放下茶杯,来到阳台放风,“秘密城的那个怪人把祸种撕碎了,碎片散布在了世界的各处。或许把他们一一击倒,获得情报的同时还能有些许的好处。不过一定要清楚,我们如此大费周折可不是为了什么正义什么世界和平,只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利益。

    “为了防止失足掉下去,我还特意连夜安装了玻璃棚,好看吧。”沉川后手扶在栏杆上,身子朝我们这边,光晕打在身上。

    “话没答全,我们具体在哪里着陆?”惺惺作态搞得自己很有魅力一样。

    “不解风情……”她在嘟囔,我还是冷笑一声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我直接无视她往下俯瞰,而那处有一座古堡。

    阴森的气息,诡谲的风息,枯败却高大的树木。

    这难道是哪位鬼魂所在之地吗,突然,一种莫名的冲动,或者说预感,让我想要一探究竟。

    沉川看着下面,皱起眉头。公馆终于降落了,等一下,所以公馆到底是靠什么浮空的?

    “靠我自己的术式啊。”询问了沉川后,得到了这样的回复,“接下来这奔波那奔波,如果老挪窝不是太麻烦?所幸背着家一起。”

    莫名的雾气,与在秘密城一样的碎尘,不过并没有攻击性,而是没有目的地游荡。

    穿过一片南瓜田,地上的土路渐渐铺上了石砖,这里其实是城镇吗。

    广场,大街,四处都是破败的感觉,有一种空城的氛围。

    中心地带的城堡,就如在低空所见,显得没有生气。

    走上台阶,大门是敞开的,前厅是大气的。

    虽然显得很词穷,但这是最直观的感受。如果要仔细地形容的话,地板铺的是大理石,吊灯是实实在在的金质,圆形的空间做了廊柱的装饰。

    难以置信,如果连前厅都如此夸张,难以想象内部到底有多豪华。

    一路上挂满了壁画与绫罗绸缎,穿过漫长的走廊,最后到达了……宴会厅?

    不,虽然角度很刁钻,但这里只有五张大圆桌,没有那样的规模。不过食物倒是很丰富,甜口的蛋糕、饼干、酥派,咸口的烤肉、整鸡、火腿,水果就像不要钱的装饰一样肆意堆叠。虽然感觉摆得很多,但看久了也会感觉马马虎虎,也就那样。

    祸种爆发以后,此世彻底变了。

    就好像是梦似的,实际的、不实际的、存在的、不存在的,大家都出现了。完全讨厌的事物没有出现,只要想认为,周围都是熟悉的。行动异常灵敏,好像在躲着谁。不,或许连我的描述也是错的,好像此世是错的。

    算了,这种愁绪只会使人的效率变慢,别想这些了。

    壁上的烛灯显得晃眼,望着天花板上的拱券,走了百余步后,终于出现一盏大吊灯。前方还有路,向左看是阶梯,向右看是房间。

    “我有个很重要的问题还没问,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突然想起来。

    “我原以为在公馆里的那些话已经让你清晰,好吧。最后告诉你一遍,我们收过秘密城主的点拨,以打倒散布在此世各地的祸种碎片为线索。在没有找过城主前,我只是清楚有危害我的存在,但不清楚他们是什么。而获得“祸种”这个很有限的情报后,事情可以说变得稍微明朗一些。”沉川的语气变得低沉,“其实祸种碎片很多,我们一时半会是不能全部解决的,或许一步一步走下来,对于篡位者的轮廓也会愈发清晰。”

    说着说着,不觉间走到了……大堂?

    四斜方分别放着四尊石像:欢愉的少女,苦闷的妇女,癫狂的疯女,妄想的天女。

    中间的装潢倒是出奇地正常,几张沙发,一台留声机,一张桌子,还有……一架赌桌?

    “我觉得,在这里继续探索下去,也找不到碎片吧。要不先离开这座城堡?”映光不打趣地先走了,但他说得对,这里就算是被凝结了时间一般,也确实没有什么特殊的现象。

    “我竟睡得太熟,忘记迎客了,失礼。”声音挡住了映光的去路。

    “贸然踏入他人的宅邸,你们做好思想准备了吗?”原来是个女人,看着淡然其实还是愤怒,但很快就转变为微笑,“既来之则安之,不必走了。”

    这个人看起来不会放过我们,而且这里原来是住人的嘛!我们确实有错在先,这下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搪塞过去。

    “你们的血液中,也会充满灵力吧……”她低下头,俯下身子,但不像是要攻击。

    突然,全身感觉到不适,视线模糊,几乎快要无法支撑。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几十秒,终于,快要忍不住倒下时,尽力扶住了身边的石像,那座“癫狂的疯女”。

    “好饱,不,并不是我的身体,而是她。我已经堆积了如此多量的灵力,不久后便能……”

    什么——

    再度醒来时,已经在野外了,城门也不见踪影。

    “哈!这是哪里啊!我们的公馆,公馆又在何方啊!”沉川已经不知所措地大呼小叫了。

    “四周,都是尸骨。”向导茫然地看着周围,这附近都是白色的尸骸,就算有能辨认出形状的尸体也是干瘪的。

    “好鲜明的特点,难道是那位“芳醇的巴托里”吗?”阿提尔克提出来。

    “很凑巧呢,我们歪打正着碰着碎片了。”沉川也在思考。

    “哦——诶?!”大家对于这种不幸中的万幸感到一致地惊奇。

    “等一下,所以“芳什么什么里”是谁?”映光完全蒙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