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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节 诗中不解 十三搭话

    刘叔并没有拿出他的手机,他只是坐在摩托车上对我笑了笑。在我的身旁,还站着四五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

    “你是去山里做慈善的,我还收你钱?这不是乱了天理了吗?哈哈哈……”

    他又笑了,他的笑容和天空里的那道灿烂的阳光一样。他话里的意思,我听得十分明白,但是那五块钱,我必须给他。

    我现在只能通过微信转给他。

    “好了!姑娘!你就权当是给叔叔我一个报答你们的机会吧!祝你一路顺风哈!我先走了,我们有缘再见!”

    他走了,他骑着摩托车走了。他的头上戴着一只头盔,我还没有看清楚他的样貌,他就从我的眼前走了。

    他骑着摩托车,穿进了路边上的车群里。通过了一个拐弯的地方,他真的从我的眼里离开了。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难道就因为我是去山里支教吗?我的心里想不通,这是我来到贵阳最好的一份礼物。

    不管是粉馆的杨老板,还是开摩托车的刘叔,他们都是善良的人。两眼注视着刘叔离开的那个方向,我的眼睛在那条路上的车辆中徘徊着。

    “你好……请问一下,你是……是韩生老师吗?”

    “你好,请问一下,您……您是韩生老师吗?”

    “啊?哦……是!是的!我是韩生!您是……”

    一个男生的声音,把我从刘叔离开的那个方向拉了回来。我不能这样沉浸在刚才的那份突如其来的感动里,我必须调整好情绪,我还要去麦子村。

    在那里,有很多的小朋友在等着我。

    在那里,还有一些躲在角落里的声音在等着我。因为在我的心里,一直都藏着一个疑惑,这个疑惑,来自于彭先生写的一首诗。

    那首诗的名字,叫作《走访·花》。

    这首诗的第一小节也就只有两行,那两行的字数加起来,总共也就只有十一个字。然而正是这简简单单的十一个字组合在一起,让我的心里,一直都藏着一个疑问。

    那是十一个字,是:

    “她突然对我说:

    老师,我想死。”

    我不知道,彭先生在这期间经历了什么,我更不知,说出这句话的那个孩子,经历了什么!

    彭先生为什么会写出这样的一句对白?难道这是他亲眼所见吗?希望不是,那些小孩子,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那些孩子,他们的年龄有的还不到十岁!

    这个答案,是需要我自己去寻找的,但我不希望有答案,我的心里一直都在排斥着这件事情。

    我曾经对这首诗也有排斥过,因为我之前也有过轻生的想法,在我熬不下去,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时候。

    王汉说,彭先生已经回到贵州了。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就是贵州的,他终于回到自己的家乡了。

    但是,贵州那么大,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很想找到他,见到他,因为我的思想里有很多的问题要咨询他。

    我……还要感谢他。

    我想问的问题,有很多很多,其中的一个,就是问他为什么会在《走访·花》里面写出这样的一个小节:

    “她突然对我说:

    老师,我想死。”

    而且,他还把这一小节写在了这首诗的最前面。

    我还想问,彭先生当初写这首诗的时候,是在什么样的环境里写的。莫非他当时就在这个小女孩儿的身边?我的大脑里,充满了很多的疑问。

    “哦,你好,我叫十三,很高兴能够认识你!”

    眼前的这个男孩子,他戴着一副眼镜,和王汉一样,现在戴眼镜的男孩子已经越来越多了。

    只是,王汉没有他高,也没有他胖。他的体重应该有一百四五吧!他穿着一件短袖,在我们旁边的四五个人里面,我就只看见他一个男生。

    “你好,你好,你……也是去麦子村教书的吗?”

    我没有多大的把握确定他也是和我一样去麦子村的,我的思绪还在《走访·花》里面徘徊着。

    有的时候,我会觉得我很幸运,因为我是总会遇到一些善良的人。

    我静静地展开右手,我想抓住眼前的这些温暖。那道绯红色的光,它在我的眼睛里悄悄地陪着我说话。

    杨老板转账的事情,刘叔没有收我车费的事情,让我对这个世界里的人的认知度,又改变了许多。

    这些事情,我一定要和叶子讲。因为贵州这个地方,和她思想里的那个贵州完全不一样。我想让她来贵州,这里毕竟是她出生的地方。

    这一路走来,我遇到了太多善良的人。

    我相信这些善良的人的言行举止,肯定会感动到叶子的,只要她被感动了,她的那颗排斥的心,便会被打开,她就会渐渐地接受贵州。

    “是啊!你看……她们都是去麦子村的”

    顺着他的声音,我把视线转到了她们的身上。

    在班车的周围,站着两个女生。她们的年龄,和我应该相差不大。除了这两个女生,还站着一些陌生的人,那两个女生也是陌生的人。

    这里好像是一个班车的中转站,在前面,我还发现了一块公交车的牌子。我记得这一次去麦子村的人数,只有八个人。

    眼前的这群人里面,应该只有七个人是和我一起的。至于其他的人,他们应该都是在等公交车吧!只是在班车里,我还看见了两个人。

    一个是小女孩,我不知道她的年龄。

    一个是中年妇女,我也不知道她的年龄。

    她们两个人的座位,隔得有点远,一个在左边的最前面,一个在右边的最后面。

    在那辆班车里,这是最远的距离。

    坐在左边的,是一个小女孩,右边的,是那位中年妇女。她们坐在班车里,没有说话,也没有玩手机。

    她们只是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等待着,期待着,盼望着。

    我不知道,她们在等什么,我也不知道,她们在盼望什么。我只知道,我要上车了。

    我……终于可以上车了。

    路中的车辆来来往往,路边的行人走走停停。他们从超市的门口进进出出,他们往着写字楼里跑来跑去。

    西装革履,步履迅速。有几个小孩子,他们在街上慢吞吞地走着,在他们的脖子上,还系着一条鲜艳的红领巾。

    他们的身上,穿着统一的衣服,那是他们学校里的校服。

    红领巾,我居然会在街上看到学生佩戴红领巾。我记得在读大学的时候,我和叶子去残疾学校里帮忙,那里面的孩子,也戴着一条鲜艳的红领巾。

    那鲜艳的颜色,像我身体里的血液一样。

    和天空里的那轮暖阳一样。

    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叶子应该开始上课了吧!我也要上车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明天就可以给那些孩子上课了。

    只是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给她打电话。

    我的心里很清楚,她一直在西藏候着我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