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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擎云楼

    洛云笛清晨盘坐静思时,回忆起那日与墨尧的对话。

    那日她正在研墨,抬头却见到墨尧仙君微蹙的眉头,“北蛮结境的岩浆已经冷却了,如今妖族叛族余孽混杂,盘踞万妖山,蒙初老妖想要杀你祭奠沧澜魔君,以稳定军心。不过天君已经把诛妖的事情交给太子殿下了。可若是有一天,太子以平定叛乱为由,让本君把你交出去,你说,本君是交,还是不交?”

    “仙君想听真话——当然是不能交。”

    “哦?”墨尧仙君笑道,“为何?”

    “若仙君为平定叛乱牺牲云笛,云笛无怨无悔,只怕,那妖族的狼子野心不是我云笛一条性命就能填的上的。可若仙君不把云笛交出去。那么”

    “如何?”墨尧道。

    洛云笛眼神笃定道,“我既然能杀一个沧澜魔君,何惧多杀一个蒙初老妖。”

    墨尧道,“很好,不枉本君救你一场。”

    洛云笛低着头,似乎有话没说完。

    “有话你说就行。”墨尧道

    “云笛有一事想问仙君,如若云笛的性命真的能平定天下战乱,仙君会把云笛交出去吗?”洛云笛这句话问道轻声细语,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对自己在墨尧心中的位置实在是没有信心。

    只是那日疗伤之景,却又让他心中触动。

    墨尧沉默半天,并没有说话。

    洛云笛有一丝隐隐的心痛,道,“云笛已经知道答案了。云笛告退。”

    “慢着。”

    墨尧仙君说话间已经从书架上拿出了一本《天罡心法》,漫不经心道,“这本心法你多多研究,本君还得指望你替本君杀了那群老妖。”

    想到这里,她再次练习天罡心法,而后她从床上下来,轻轻起身打开窗户,和煦的阳光倾洒而至。

    而后铛得一声轻响,水盆中得清水赫然变成一块薄冰,在其倾倒的瞬间如玻璃板滑落在地,零落了一地的冰晶。

    天罡心法?成了!

    心神转念之间便可以将一些仙法视线,大大减少了结印起势的时间。

    “恭喜你,笨蛋,废而后立,走火入魔再加上勤于练习,你的法术已经飞跃一个大层次了。”

    洛云笛很快便适应了这凭空跳出的对话,毕竟自己的体内还寄生着一个上古神兽的元神。

    “对了,笨蛋,之前你都是在情绪激动或者身体受到刺激时才会被迫进入意识境,现在你已经可以在两者之间自由切换了。”

    她隐隐觉得体内的真气在不断游走,而且让她的感官和心境都提升了不少,比如她已经可以控制自己进出意识境的时机,对待一般想要扰乱心神的心控系法术也有了防御能力。

    洛云笛屏息凝神进入意识境,随后她睁开眼睛,却见自己已经站在一处樱花树下,满树的樱花如雪似云,她不禁轻轻伸出双手。

    洛云笛皱眉,抬头,这才发现那樱花树上竟然藏着一个少年。

    那少年衣着平金绣散龙蟒袍,透露出与他稚嫩帅气的面孔毫不符合的气质。

    随后,那男子嘴叼一只雪红玫瑰,轻轻跃下,稳稳落在洛云笛身前。

    他道,“姑娘,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

    我认识你吗?

    不对啊,这是我的意识境啊!

    怎么我的意识境总是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人闯进来。

    “姑娘,你真美。”

    我真美?

    我美还用你说!

    洛云笛心存戒备,手中暗藏仙法,呼啸飞过,那男子一下子被掀翻在地,嘴中的玫瑰花随风飘零。

    于此同时,满树的樱花忽然晃动,随后乓乓乓一声消失不见。

    意识境又成了无垠的黑色空间。

    “气死本座了!”

    这口气?

    “洛云笛你个笨蛋,你知道,本座花了多少修为才幻化成这般景象,就被你,被你轻易毁了!”

    洛云笛转身,发现那黑袍少年双手抱拳,似乎气得不轻。

    “你是?赤巽?”

    “正是本座,还不快快行礼!”

    “阿痴啊!”洛云笛见到他格外开心,以一副老母亲看待乖儿子的目光上下打量他,“嗯,不错。”

    “什么不错?”

    “小模样长得不错!”

    “那是自然,自从你上次走火入魔,本座为救你这个笨蛋释放了所有修为,本以为从此成为一缕飘忽不定的青烟,没想到你这笨蛋竟然走了狗屎运,竟然一夜之间修为大增,本座自然跟着得道升天,一举幻化出人形,怎么样,还不错吧?”

    洛云笛倒是四下打量眼前这个年轻小伙,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现在这个样子似乎不是很聪明,莫不是被自己那天的一剑给损坏了脑子?

    果然好看外表下总有一颗简单的大脑,但愿他不要做出什么有辱“上古神兽”这是个字的举动。

    随后她惊讶地看到这个白痴竟然开始唱起歌来,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赤巽边唱边傻笑,丝毫没有注意到洛云笛此时的满脸黑线,还继续道,“笨蛋云笛,我已经可以不受时间的限制,在意识境中自由活动了。我还打算给自己建造一个巨星城堡,然后让当城主老大,再幻化出一些小隼来当作小兵。”

    不知为何,洛云笛脑海里闪现出一堆嘎嘎嘎乱叫的小黑鸭子。她摇了摇头,给了他一个大嘴兜子,“一个鹰隼就够我头疼的了,再来上一堆的话.....我的意识境怎么能当鸭棚呢?我又不是卖鸭脖的!”

    “呜呜呜——”

    ......

    “云落姑娘。”

    洛云笛闻声回神,笑着来到院中,将那黑袍仙侍迎进屋,道,“元辛仙侍快请进来。”

    “三日后,天宫将举行一年一度的仙法试炼,凡五甲以上的仙侍均要参加,仙侍方才升任了掌灯仙侍一职,按照品阶,也算是五阶仙侍,不过太子殿下说了姑娘初来不用在意试炼名次,尽力即可。“

    洛云笛笑道,“多谢仙侍告知,云落定会认真对待的。”

    黑袍仙侍走后,洛云笛感受道内在压抑已经的内力似乎在蠢蠢欲动。

    洛云笛回屋,盘坐静思,赤巽的声音果然想在耳畔。

    “笨蛋云笛,我已经准备好了。”

    洛云笛睁眼,发现赤巽又回来了,这次已经变成了身披铠甲,手持长枪的战士。

    “赤巽?你,这是咋了?”洛云笛哭笑不得。

    “不用瞒着我,小云笛,三日后试炼,是时候展现我的技术了。”赤巽冲她泡了个媚眼。

    三日后

    仙侍成队而列,队伍缓缓走入一条狭小窄道,两侧皆为悬崖,水汽蒸腾,深不见底。她缓步走上窄道,悬崖之上竟然瞬间燃亮了数百盏灯笼,时明时暗,交错辉映。

    她从未见过如此多的灯笼,只是以往在书中见到过有关人界花灯节的描写——正月十五夜京城大放花灯,金吾弛禁,特许夜行,观灯者人山人海、万人空巷,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游园赏灯,才子佳人齐聚街头,猜灯解谜,把酒畅议,不知道是怎样的场景。

    甬道的尽头是一处九层空中楼阁,似乎悬停于重云之上。

    楼阁之门缓缓打开,随之传来男子的声音。

    “各位参加试炼的仙侍,欢迎来到“擎云楼”,在你们面前的擎天楼便是你们的试炼场所,我是你们的主考官仲修真,接下来我将讲述试炼规则,请各位注意。”

    洛云笛觉得此名字和声音都非常熟悉,修真仙君?似乎在哪里见过。

    “擎云楼是天宫第一试炼地,共九层楼阁,你要是能登上第九层,便可以得到阁主修真仙君的指点,那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身边有仙侍道。

    “听说修真神君经常在人界游历,是个最近人间烟火的神仙,只可惜他的容颜太过于出众,以至于每次出现在人界,总会有一队的人界女儿们追求,竟成了修真仙君的一桩烦恼。不过别说在人界,就算在天宫,估计也是除了太子殿下外受人爱慕第二多的仙君了吧。”

    洛云笛笑着不语,毕竟是些年轻的小女孩,总喜欢议论些天宫奇闻。

    “不过登上第九层可不容易,一般来说,我们六百人试炼,成功登顶的估计也就只有一两个,毕竟,九层呢。”

    九层?洛云笛望了望楼阁前的门上横着“擎云楼”三个大字,两侧的牌匾上写着两列小字:

    “须知少年擎云志,当属人间第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