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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强盗打劫一场空

    残阳如血,照在了裂沟中的大片白骨上,更显惨烈。王狐将手轻轻一挥,他身后十多名客商打扮的押镖人,立刻抽出了藏在袖中的腰刀,守在马车前,凝神戒备。

    “大爷,行行好,赏几个铜币,我这孙子快要饿死了。”

    王狐向前看去,原来是一老一少两个臭要饭乞丐。老人一口黄牙,拄着发黑竹杖。小孩约十三十四岁,蓬头垢面,瘦得如同吴国山林中饿了六个月的瘦猴。王狐朝左右看了一眼,瞎了一只眼的陈三知其意,大步向前,一脚踹翻了老头。小孩也不哭闹,反而咧嘴傻笑,十足的呆子一个。

    陈三大骂说:“你若是打劫的强盗,本大爷倒要怕上几分,送你几串铜钱,可惜,你只是一个臭乞丐。别说铜子,就连剩馒头也不会给你半个。”

    陈三从袖中摸出了雪白馒头,大口啃食。小孩使劲咽了口口水,老人狼狈起身,却是被人一拳砸在了后背,踉跄几下,倒地,啃起了泥土。小孩的笑声愈发大声,王狐收起拳头,恶狠狠的问:“老头,前面是不是黑风林?”

    老头点头,王狐的几个手下都是一惊,传说黑风林有恶鬼食人,最是喜欢吃强壮的男子。寻常客商若要过林子,需要高价买洛城的几十名老**才能安全过林子。王狐咳嗽了一声,他的手下纷纷挺起胸膛,威武握刀,仿佛,神鬼不怕。

    “黑风林的吃人鬼怪都是帝都说书先生的无聊鬼话,咱们赶紧办了这趟差事,也好回去交差。”

    王狐话刚落下,几个手下便从马车上拿下早已准备好的木板,搭在了裂沟上,准备让马车通行。王狐见一老一少还是愣愣站着,他将拳头一举,冷笑说:“两个臭要饭再不走,我可要拔刀了。”

    王狐话落,小孩兔子般的跑入山林,老人骂了几句,也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山林中,老人将竹杖在树皮上一插,竹杖竟是没入了树身中。而小孩早已双手枕着一截树枝,似在小憩。

    老人将竹杖轻轻一拧,拔出了把木柄长刀,寒光闪烁。老人眼睛中的浑浊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豺狼般的贪婪。

    “看清楚了没,能上红货不能?”

    “马车里有一车红货,可够寨子三月损耗。不过,他们中有一个人,有些特别。”

    老人眼睛轻眯,舔了一口刀身,问:“怎么特别?”

    “他手很干净,没有长茧,可能是修行者。”

    “修行者倒也不怕,我也有些道行。”

    小孩连翻几个白眼,他骂道:“大当家,我可不信你的鬼话,上次的修行者杀来,要不是臭老道帮忙,咱们早就全军覆没了。你先设伏,我去仓库拿火雷弹。”

    “嘴真臭,死的肯定早。”

    老人名叫骆存义,他是黑风林黑风寨的大当家,擅使长刀,小孩名唤薛苗,是黑风寨的二当家,以冷血狡诈闻名于山寨。骆存义摘下一片树叶,放在嘴边,轻轻一吹。很快,有百多名强盗如秋风般呼啸而来,为首的一人膀大腰圆,手中拿着宣花巨斧,面黑如锅底,是黑风寨的三当家吴勇。

    “大哥,这次货品有女人没有?”

    吴勇声音如雷,骆存义狠狠踢了吴勇一脚。

    “天天就知道女人,女人,胸无大志,能成啥大事。”

    “咱们强盗要什么志气,不就是搞财搞……”

    马儿嘶鸣声从远处响起,骆存义捂住吴勇的嘴,眼睛眯起,得意说:“肥羊来了,准备开餐。”

    百多强盗欢呼雀跃,纷纷将腰刀叼在嘴上,爬上了大树。车轮压碎树叶的声音愈近,骆存义迅即在脸上打了一拳,猛然向前一跃,不偏不倚,摔在了马车前。黑马前蹄高高踏起,险些将骆存义踩死。王狐和他的手下以为是妖鬼来了,吓得魂不附体,陈三更是吓得裤管中流出了黄色液体。王狐大怒,他一巴掌打得陈三眼冒金星,大叫道:“给我宰了这个老不死的拦路鬼,吓大爷一跳。”

    骆存义将竹杖虚举,害怕说:“大爷,我不是故意拦路的,我是劫财的。”

    陈三将腰刀一拍,仰头嘲弄说:“臭乞丐就你这蠢样,你要是打劫的,我当场自刎。”

    腰刀砍向了骆存义的脖子,然而,一道白光却划过了陈三的右腿,鲜血喷溅,陈三落地不稳,狼狈倒地,而他手中的腰刀也落在了骆存义手上。骆存义大手一挥,腰刀凌厉一斩,陈三人头落地。有血落在骆存义脸上,骆存义舔掉嘴边鲜血,冷漠说:“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想求着被强盗杀死。”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王狐只看到了人头落地,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王狐抬头,看到了百多强盗从大树上跳下。刀斧落下,鲜血溅叶,他带的十多名走镖好手不多时便被杀得精光。

    “大哥,不,大爷行行好,放过我,这一车的货全部都是你的。”

    “我杀了你,货依旧是我的,岂不更妙?”

    王狐汗如雨下,他颤声说:“这货不是一般货,是王府的货,我们是依晋王的令,送补给给小侯爷的。若是你们劫了,不光你们,整个洛城都会化为血海和尸山。”

    骆存义呆立,王狐以为他是怕了,从容站起,不想,一口浓痰却落在了王狐脸上。

    “不好意思,刚才卡痰了。我管你晋王,王八王,只要到了黑风寨,便是羔羊,一刀没。老三,砍了。”

    吴勇大斧挥动,王狐半个身子落于地上,有血飞溅在骆存义脸上,骆存义生气说:“老三,你把我衣袍弄脏了。”

    吴勇十分郁闷,他大叫说:“大哥,是你让我砍的,我不砍他,难道砍你不成?”

    骆存义无奈摇头,他捡起竹杖刀,叹气说:“败给你这个猪了,下次杀人,将他拖远些,再杀。”

    吴勇哈哈一笑,他急去掀马车布帘,说道:“大哥,你早说,早说我就明白了。”

    车帘挑起,马车内放着两个掉漆的红木箱,吴勇一斧劈在了红木箱上,几件旧袍落地。吴勇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一脚踢开另外的红木箱,滚出了一堆金叶子,还有镶着金麒麟的紫檀小木盒。方盒顶部有九个小银珠,下刻有“晋王府”三字,肆意飞扬。吴勇想用力扳开紫檀盒,然而,双臂暴起了青筋,也没有打开紫檀盒。吴勇恼火,大手弯曲成鹰爪,生生的将金麒麟扣落,迅速的揣在了腰带下,也将木盒藏入了袖中。

    “老三,马车又不是茅厕,怎么上那么久?”

    骆存义一刀砍落了马车车帘,他双眼发直的看着一箱金叶子,而后深深吞了一口口水。

    “这回可是捡到宝了,一年都不用下山找猎物了。今晚,煮羊吃酒。”

    骆存义弯腰将几片金叶子紧紧抓入手中,狠狠揉搓。他身后的百多强盗纷纷发出了野狼般的嚎叫,显得兴奋不已。吴勇从袖中取出紫檀盒递给了骆存义,骆存义看到“晋王府”三字,却是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面上依旧在强装镇定。

    “不想,那蠢人说的是真话。烧了马车,不能留。”

    吴勇双手挠头,迷惑不解,不过,依旧从腰带下拿出了火折。一脸横肉,手握鬼头大刀的强盗走上前,嬉笑道:“大当家,官府兵查得紧,大家都好长时间没吃肉了。好不容易来货了,烧了一车的金叶子,大家要吃西北风了。”

    吴勇偏头,不忍看。骆存义长刀劈下,鬼头大刀断为两截,鲜血也流了一地。骆存义收回长刀,冷漠说道:“希望,下一世,你长些脑子,不至于笨死。”

    百多强盗纷纷战战兢兢,骆存义走到吴勇身前,小声说:“找几个机灵的手下,检查下尸体,多扎几刀。”

    吴勇点头,他转身一拍肚皮,十名拿着大刀的强盗分作了五组,快步走向了客商和镖客的尸体。大火熊熊燃起,木箱子内的金叶扭曲成了古怪形状。十名强盗将大刀砍向尸体的头颅,鲜血横飞,一劳永逸。

    麻雀的啾鸣声响起,那是独属于强盗的暗号。骆存义将长刀扔给了吴勇,轻松说:“看来没有活口,我去撒尿,你在原地等我。”

    吴勇点头,恋恋不舍的看着已化为废墟黑炭的马车。骆存义走了大约三十步,薛苗从树上滑下,骆存义将他头上的草叶拍掉,问:“你发现了什么情况,是官府的人来了吗?”

    “不是,有人还活着。”

    骆存义摇头道:“每个尸体上都补了好几刀,他们不可能活着。”

    “少了一个人。”

    骆存义脸色一变,他素知薛苗细心机警,既然他说少了一人,那么肯定是有一人还活着。

    “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逃跑了,要么他混入了咱们的队伍中。小苗子,你觉得是哪一种?”

    “大哥,我觉得是后一种。他既然能悄悄消失,又能躲了砍杀,极有可能是修行者,他多半是想要反杀我们,朝他的主人邀功。”

    骆存义眼睛眯起,他抬头看了看密林上的天空,天空已是布满了厚重的乌云。

    “山雨欲来风满楼,要在回寨子前找到他,合力杀掉他,不然,怕有大患。”

    “太麻烦,可能回横生枝节。”

    “你有什么办法?”

    “将他引到破道观,我去求臭老道帮忙。”

    “好,给他这个。”

    骆存义从怀中拿了一袋碎银扔给了薛苗,他抬头,一声霹雳自高空响起,青雷如巨龙般横贯了半个天空,又长出了许多的树枝状细雷,颇为壮观。

    “好久不下大雨了,快些办事,不然,有些东西比修行者还要麻烦。”

    “大哥,我办事,你就放一千个心。”

    薛苗离开,骆存义的眼睛又是眯起,却是发出了诡异如狼眼的幽幽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