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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蜉蝣信条

    “李孟行抓到了没有?”

    “我已经安排护卫把南星市的各个出口都封锁了,并且派了专人挨家挨户地排查!一定很快就能抓到他!”

    “你觉得,会是他吗?”

    “这是三叶在屋里发现的许愿牌。李孟行知道许愿牌上内容,即使不是他,他脱不了干系。”袁生说:“炸弹一定是在放木牌的时候,安装在三叶屋子里的。三叶住的地方很特别,外边的游客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楼层的存在。这里是搜查的盲点,把炸弹藏在这里,才躲过了猪龙的搜查。据三叶说,他是从窗户逃走的,所以一定有些本事。我推测,李孟行一定还有同伙。”

    这时候,一名护卫低头走上前,和袁生耳语了一阵后退出门去。

    “金先生!和咱们料想的一样,李孟行果然还有同伙。”袁生又说:“今天,在林下溪桥上的检查站,发现了他。差一点就逮住他了。突然跳出来一个人,他动作很快,求走了李孟行。”

    “你说,他们是在哪里发现了李孟行?”

    “是在林下溪的石桥上!”

    金无忆双手叉在胸前,脖子上挂着一方三厘米见方的金印,黄灿灿地。站在窗边,背对的袁生。心里暗自猜想,难不成他是要来南宫?金无忆的视线落在花园的树影里。树影后边就是三石潭。不久以后,祭时圣典将在那里举行。金无忆回过身来向袁生问道。

    “前一阵子出现的闯入者,猪龙查出来了没有?”

    “还正在查,我已经制出了画像,发给各处了。这两件事一前一后,说不定有什么联系。”

    “竟然一点踪迹都没有。你再找几个人,把南宫里边的角角落落好好的搜一遍。一定要给我揪出来,不论他们想要干什么?我可不想在祭时圣典上再出现这样的事!”

    “我这就去办!还有一件事,请问金先生,三叶几个人还在南宫,要送回去吗?”

    “先和常海幻说,让他专心的处理爆炸的事,一定要把犯人找出来。在无尽域没有修复好之前,让三叶先暂时住在南宫里吧。祭时圣典时她要参加,要派人保护好!”金先生接着问道:“品酒大会的结果出来了没有?”

    “结果有了,但没来的及公布。获胜的唐药在爆炸中被砸死了。”

    “这个唐药!你们出个对策,好歹选一家出来,不能耽误祭时圣典。但一定要保障礼酒!把候选的酒家先护送回去,发个公告品酒大会的结果推迟公布。”

    花枝不在永生花舍,倒把纯茹忙的焦头烂额。顾得上烧火,顾不了翻锅。越急越乱,要照顾里边又要看着外边。本来,纯茹就属于是没有主见的人。林娇娇自从去了介子川那边后,这边的事也不管不问。花舍里好多事也是第一次操作。整天就是一团乱,不知东西。

    一些老熟客见花枝不在也开始作妖了,炸乎起来。

    “要去真乐酒屋啊,你得晚个十分二十分钟的。”李世说。

    “这哪儿够。介子川身体好,得一个小时!”张非说。

    纯茹故意忽视,径直穿过游客。这时,花枝突然回来。大家都吃了一惊,问东问西地打起招呼。

    “老板娘回来啦!这几天去哪里秘密约会去了!是不是有什么大喜事啊?我们都知道啦!”

    “活着回来就不错了!还大喜事呢。”花枝脸上堆起笑来,“你又知道了,我怎么都不知道有什么喜事。”

    “这次品酒大会,没跑了,冠军一定是你的啦。”

    “要是你来当评委那就好了!”

    游客都哈哈的大笑起来。敏行和小美看了一眼,又忙收拾去了。虽然说虚惊一场,但花枝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地心神不安,害怕失去。虽然说在这次事件中算是有惊无险,但唐药惨死在自己身边的画面一直在脑海里徘徊不去。

    “花姐,你终于回来了,在无尽域里找不到你人,我们都担心死了!”

    “死不了!你那天怎么样,还怕你一个人应付不了呢?”

    “我在无尽域里转了转就回一楼等你了。出事之后,游客都疯了似的,再回头就看不到你人了。楼上楼下,游客光顾着往一块挤,把我整个人都压在了下边,还好碰上了陈夕,把我拉了出来。”

    “我倒没事,我们去了南宫。”花枝把纯茹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林娇娇呢?”

    “她在后院呢,这几天都在酿酒房那边帮着介子川在研发新酒。我正想着把她叫过来帮忙呢。这下你回来了,就好了。”纯茹又问:“我们都看到无尽域发出的通知,说品酒大会的结果要推迟公布,说是要重新选。咱们还参不参选?”

    说起品酒大会的事,花枝面露喜色。

    “选!为什么不选?我回来的时候袁生向我透露,获胜者就在在我们俩家中选。而且这次咱们的胜算很大!”

    “为什么啊?”

    “三叶刚来常乐镇的时候,在花舍里住这么久,我那时候对她还不错!我说怎么第一次见李孟行的时候就觉得熟悉呢。要不是见到他俩我还想不起来呢。”

    “你不在的这几天,咱们镇上天天播,大家也都在传,说是李孟行干的,到处都在抓他呢。我们回来的时候还碰到过李孟行呢,看上去他是挺善良的一个人啊,那时候还拜托过他帮忙找过你呢。怎么想也想不到竟然是他做的!”

    “男人要是一沾上女人、沾上酒,什么样的事情做不出来?”说到这儿,花枝突然想起什么来,顿了一下又说道:“品酒大会往后这么一推迟,正好又给了咱们一点儿时间。你去看看介子川,顺便把这两小瓶酒底带过去。我已经喝过无数次了,无尽域生易这么好,全仗着有这天倪花酒。让他研究研究,看有没有启发。你小心点儿,别叫其它人看见喽!”

    纯茹接过小酒瓶,用布袋子包装好,欢天喜地的往后院去了。

    “川哥你也喝一杯吧,自己酿的酒自已都不喝,太说不过去啦!”

    “你喝就好,我要看你喝过后有什么变化。”

    “借口!”

    酒杯厚实而通透,造型湿润,外壁上布满了凹凸不平的锤纹。林娇娇拿起酒杯,一口喝尽。几杯下去以后,有些微醺。上次的酒自带清凉,而这次的酒气中散发出一股药味。最初,还因为药味难以下口。慢慢几杯,酒精把舌头刺的麻木了,越来越兴奋自在起来。

    “你这样儿的男人我可见多了,安的什么坏心可瞒不了我!”

    林娇娇说着话,已经有些站立不稳了,感觉全身的血流都在往头上涌,脚下软棉棉身体轻飘飘的。这时介子川突然问了一句。

    “以前,花枝也叫人来过。没一个能受的了我这酒屋里的味道,瞧这样子,叫你来是来对了。”

    “你以为她安着什么好心呢,明里说是让我来帮你酿酒,摧你干活。其实就是让我来受罪来了。她就是看不了别人高兴,别人一开心,她就精神有问题!不过这次她可打错算盘了,我在哪都能找着乐趣。”

    “花枝总是对每个人都不放心。”

    “你还是太向着她啦,哪里是不放心。简直是摧命鬼!”

    “这么说来,你倒是很会享受!”

    林娇娇又倒满一杯,不经意间,目光落在了介子川身上。酒气从酿酒壶里飘出来,冷凝在玻璃管上。落日的余辉射进窗帘,照耀着介子川,在周身氤氲开一团淡黄色的朦胧的微光。本来严肃注目的神情散发出一种刚刚睡醒的亲昵感,脸上流露出一种毫不掩饰的天然,十分可爱。

    男人都是不可信的,是装模作样的!一但处在一方独立的小空间里,没有了外界人世的束缚,就会露出邪恶下流的本质来。林娇娇这样想着,提醒自己。但仿佛浸润过酒气的世界,产生出一面纯真的滤镜,过滤掉眼前所有的虚伪和一切的不堪。显现出坚定的光明的崇高,使情思变的纯真了。所见之处,都变地美好了。糟糕,介子川怎么也变的英俊起来了!

    “你知道,有什么事是比喝酒更快乐的吗?”

    “我不觉得喝酒是快乐的!”

    “怎么不快乐呢?什么烦心事都忘了,想不开的也想开了,世界也美好了。看你都觉得帅了呢!”

    “都是假相,你只是陷入了自己美好的想像,在自己臆想的世界里得到了一种满足而已。”

    “不是早就有人总结过了,假作真时真亦假!”纯茹说:“想那么多干啥。满足了,就快乐啦!快乐的活着不好吗?”

    “迟早要幻灭,该回来的酒后都会回来。痛苦还在问题还在。”

    “那你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囚禁在这里,费劲费力的酿造新酒呢。”

    “我就是要酿造一种酒,喝了它以后变得清醒,让人们放弃这个幻想!”

    “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真这样谁还敢喝你的酒。你不知道难得糊涂吗?生活已经这么痛苦了,难道这么一点点的快乐你还要剥夺!”

    “这并不是真正的快乐!”

    “你这种人真烦!痛苦都是你这样的人造成的。……哎,我不是要说酒。有比喝酒更快乐的事。”林娇娇一边说着,一抬手,把一杯酒又喝地干净,“整天闷在这间小屋子里,你就不无聊吗?”

    林娇娇坐在了介子川的腿上。

    “我看,只有我亲自喂你,你才肯喝一杯了。”

    “哎,”介子川叹息一声:“看来又失败了,林娇娇你醉了。”

    酒所以能醉人,能使人产生幻觉,就在于酒曲。曲蘖气消,皆为水。酿酒的过程中,如果不加酒曲也就不算是酒了。介子川也曾给花枝做过几款水果味的冷饮,游客喝完都斥笑:“这玩艺儿喝起来没劲儿,不尽兴啊!”毕竟,甜味比不上酒精,刺激猛烈更容易吸引人。介子川只好在酒曲上下起功夫,想方设法的改良酒曲。

    前几日,介子川在制作酒曲的过程中加入了少量的薄荷叶。薄荷有提神醒脑的的功效,如果在酒曲中混入一些薄荷叶,或许可以使人酒后头脑清醒也说不定。几番尝试之后,薄荷叶只在酒的风味上起到了一些作用。这种作用表现很浅显,只留在口中。酒喝到肚子里仍是促进血流的加速,使身体内生出一股火热。冰一样清凉火一般炙热的强烈对比,反倒更激发了游客饮酒的欲望。

    这一次,介子川加大力度,将一些有镇定功效的草药添加到酒曲中,摧使原料发酵。最后却是酿出一些药酒来。林娇娇喝后,很快的进入了醉态,摇摇晃晃,满脑子幻想。

    “来喝一杯吧,喝完了你就不会这么说了,你才知道那有多美妙啊。我再说句实在的,你这屋子求着人家都不会来的,你怕什么。”

    林娇娇看介子川还是不主动,一条胳膊搭住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虽然不想趁人之危,但介子川也不回避。他看着林娇娇,白色上衣的两颗扣子坦开着,露出白皙的脖子。光线比半个小时以前显得幽暗了,仿佛有一种神秘地力量,把介子川的视线引向了衣衫内部,半遮半掩,露出迷一样的风情。介子川把手放在林娇娇背后,正准备迎合上去,突然响起了雨点一样急促的敲门声。林娇娇哪里还走的稳路,介子川便起身去开门。

    “骗子,你这个大骗子。狗男女!”

    只见一个满脸怒气的女人站在门前,一上来,劈头盖脸的冲着介子川痛骂了一顿。又把拎着的一个布袋子用力甩打过来。介子川往后缩身。

    “纯茹你来了,一起来尝一尝这新酒啊!”

    介子川还在云里雾里,容不得多问,就愤愤地转身离开了。

    “林娇娇,这是你朋友?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纯茹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不知道为什么,竟骂出这样两句话来,像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纯茹明明知道,本就不应该和林娇娇玩什么激情的游戏,这事原本就是错误,不该当真。可心里还是千万分的恼火,但实在又找不出什么像样的理由来安慰自己。熊熊燃烧起来的无明烈火,完完全全地附在了身上,把仅剩的一点点信任烧的灰飞烟灭。

    起初,纯茹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接着又瘫软的倒在地上。但很快,身体里的每一块骨头,每一寸肌肤,都挣着要脱离控制,惨烈地争斗起来。纯茹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儿,但越挣扎,痛苦越剧烈。她突然跳起来,直奔茶几,拿起水杯向墙壁砸去,向沙发砸去,好像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似的。这还不够,又一股脑的把屋子里的所有东西,噼里啪啦地猛推一通,碎成一片。

    终于,纯茹精疲力竭,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被定住了。房间里污七八糟,乌烟瘴气。这时,眼前的世界好像发生了某种扭曲。门缝噼里啪啦地冒出来几道火苗,越烧越旺,几乎要把整个门吞噬掉了。突然,在跳跃的火苗当中飞出来一小团白烟,如手掌一样大小。白烟上边站着一只小猴子,腰间围着一个虎皮裙。嗖的一下,飞到纯茹面前,抓耳挠腮的比划。接着,气势凶猛地飞到侧身,钻进了左耳里。纯茹眼珠左右乱转,不一会儿,小猴子从右耳里钻出来,少了些神气,频频回头探望。这时右耳里又钻出一个来,一个前边飞跑,另一个在后边紧追。两根棒子交闪在一起打个不停,分不出谁是谁。

    正在打的难解难分的关头,从虚空中拍下来一个粗壮坚硬的佛手,把两只小猴子拍在地上。接着,佛手抬起,回到虚空当中。再找那两只小猴子,已经变成两副白骨,化成灰尽,飘飘渺渺,随着屋子里的热气腾升起来,飞散消失了。烟气散尽,一个人影显现出来,向纯茹伸过手。

    “地上凉,我扶你起来,躺床上休息吧!”

    纯茹清了清眼睛,见是陈夕。没有理睬,仍是闭上眼睛靠在床边。陈夕见如此情况,转而也跟着在床边坐下来。

    “哭出来吧!感觉会好一些。”

    “活着有什么意思!”痛苦堆积在纯茹的脸上,“何乔大人说,忘掉过去就可以重新开始。可重新开始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样。”

    “遗忘可不是一个好主意,好人和坏人都在用谎言伪装自己。遗忘让这些痛苦一波一波的重复出现!”

    “可为什么偏偏总找上我!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骗我!忘掉了上一个还有下一个,个个都是虚情假意。全世界都是骗子!”

    “是不是花枝又欺负你了?”

    “不,是所有人都欺负我!我好心好意的对大家,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我真他妈的傻!”

    “他们都配不上你,不值得为这帮畜生动气。千万不要拿他们的错误来伤害自己。你这么善良,会有人真心对你好的,纯茹!”

    “合着善良就应该被骗啊,这是什么道理!我不会在相信这个破世界了。凭什么我生来就要受苦!难道这就是生活的真相?”

    不经意间,两人眼神交汇。纯茹满是委屈的眼神之中,一些晶莹的光点开始闪动。陈夕默然不语,再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话,可以抚慰眼前这个受伤的魂灵。他鼓足勇气去拉纯茹的手,但刚触碰到纯茹,便迅速地将手甩开。无意间,一下摸到了地上的玻璃碎片。

    “不要想碰我,我受够了!我不会再给任何人机会伤害我了。”纯茹捡起一块玻璃碎片横在两人中间,指向陈夕,“你也一样,离我远点儿!”

    “如果有办法,哪怕能减轻你心里万分之一的痛苦,我都愿意去做。”

    “死了,就不痛苦了。他们就没法再伤害我了,问题也就不存在了。”

    纯茹挥动手中的玻璃,陈夕以为是在警示自己。下一秒,却向自己的脖子划去。陈夕没时间多想,迅速的抓住纯茹的手腕,将玻璃碎片夺了下来。一来一回,玻璃碎片在陈夕的脸上划伤一道浅浅的口子,两人静默片刻,仿佛纯茹这才认清眼前的陈夕。

    “你又跑过来做什么?”

    “当所有的人都要把我们逼向无尽的黑暗深渊时,再痛苦我们也不要放手,一定要给自己亮一点光,会有转机。”

    纯茹忍着悲痛,啜泣着。

    “我被这个世界困住了,这里到处长满了艳丽的花。细看可全是些骷髅花,长满了尖刺!我已经被刺的遍体鳞伤!”

    “我带你离开这里吧!”

    “无处可去。”

    崩溃的泪水夺框而出。

    “这个世界不是唯一的,我们可以换种方式。”

    “换来换去结果还不是一样。”

    泪痕未干,两行痛泪又从脸上滑落,纯茹万念俱灰!男人不可信,女人也不可信了,都不可信了!

    陈夕的几句愿景听上去无形无影,都变成了肤浅的安慰。非但没有起到任何抚慰心灵伤痛的作用,反而再一次的唤醒了所有的失望,提醒着纯茹,痛苦一直都在永远不会消失。此时,任何人休想照进去一丁点光。

    “刚刚有看到什么奇妙的事吗?”纯茹白了陈夕一眼,陈夕又问,“有没有看到一些让你感觉不太真实的幻像?”

    “我脑子里一团乱,闭上眼睛就是恶梦!”

    “也许不是恶梦。跟我说说,都看到了什么?”

    “刚刚,我梦见两只小猴子,长的和孙悟空似的。在我眼前打来打去,最后被一只大手掌给拍死了。”

    “那是真的!”

    “我知道了,你滚吧!不想再看见你了。你也是跑来骗我的!”

    纯茹拍打着,赶陈夕离开。陈夕拿出了一个玩偶给纯茹看。玩偶与众不同,没有雕刻出明显的五官。做工非常粗糙,并保持着原始的黄色木质,玩偶双腿上缠着一条红线。

    “你自己写上你的名字!再把红线解开!”

    玩偶模糊的五官上变的明朗起来,眼皮底下像是有什么在滚动。突然,睁开眼睛,失去束缚的双腿也开始活动了。慢慢坐起身,站起来,迫不及待地从手心里三跳五跳,跳到空中消失了。在消失的地方留下了一个极亮的光点。纯茹惊奇的看着光点,只见光点变成一个小光环,逐渐地向四周扩张,悬在空中。

    光环变得像一面镜子,又像是一个时空的洞口。里边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天空清澈宁静,阳光树影洒在车站前,稀疏有几个游客从站台上经过。一个小伙子的身影,从列车里走下来,开心地朝着前边挥手。这时,两个可爱顽皮的孩子看到招唤,快快乐乐蹦蹦跳跳地迎了过来。小伙子蹲下,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在小孩子后边,一个靓丽的姑娘像画眉鸟一样雀跃的迎上来。小伙子放下孩子搂起姑娘,兴奋的在站前旋舞。姑娘贴在小伙子的肩膀上,无限亲昵。她!竟然和纯茹长的一模一样。

    “这就是你未来的样子。”

    “不要再拿未来骗我了!”

    纯茹冷冰冰地回了一句话。陈夕想说什么但又有些犹豫,纯茹不该受到这样的摧残,温暖有爱的阳光应该永远照耀在她身上。但此刻,她已经沉沦在痛苦当中了,任何的言语都像是井里投石。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陈夕摸出自己的钥匙,决定把何冲的话全盘说出。

    “这里的所有游客都有一把时烟之匙,它把时烟和记忆连在一起,有时烟就可以在这里享受一切。万事万物冥冥之中,都有一种神灵在主宰。花有花神,水有龙王。而在这里,掌管时烟的就是上古的时间之神,噎鸣!为了祈求能够不断的获取新的时烟,才有了祭时圣典这种仪式。吐故纳新,时烟永存,当失当忘,苦痛消尽。大典由一名祭司主持,三名护法来保护仪式顺利的举行,最终由南星市的市长登坛,向神灵沟通,祈求降福。那时,城主还不是金无忆而是叶回。在上一次祭时圣典上,一名护法突然叛变,盗走了幽元鼎,使得祭时圣典被迫终止,叶回也在死在了祭时圣典上。顺便提一句,那个叛徒护法就是张道梦。他盗走了幽元鼎,害得咱们这里出现了失心疯。那次祭时圣典上,还有一个人也参加了,这个人就是肖钏。肖钏发现了一个秘密。把游客的时烟聚集在一起,可以实现共享。更神奇的是,当时烟达到一定的数量以后,便可以开启一扇光阴之门,可以跳跃到另一个世界。肖钏暗地里开始联络队员,组建蜉蝣联盟。帮助成员实现时烟自由,通过时空跳跃离开这里。刚才你手里的那个小玩偶就是他们制作出来的,不同的玩偶有着不同的作用。刚刚那一个预示出你在另一个时空生活的样子。那是在另一个世界里的你。”

    “时烟玩偶不是在无尽域买的吗?”纯茹气着说:“你还在编!”

    “这样做是为了保密。明面上谁都能买,实际上只为咱们做。联盟以外的人跟本找不到时烟玩偶的卖出。借用玩偶,时烟就可以在我们每个一成员之间流动。为我们揭示未来,为我们输送时烟,教我们独立,给我们自由!”

    光环中的画面在纯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她仍不太相信,陈夕的一番解释,绞得纯茹头痛。但另一个世界里的生活却让纯茹无比动容!纯茹打心底里讨厌自己,意志总是那么的不坚定,容易被打动。画面在心中亮起一点暖光,这光极不稳定,为痛苦的情绪添了许多不安。绿灯闪烁,纯茹看着自己的钥匙。竟不知何时,钥匙里的时烟增加了。

    “这下你还在怀疑吗?你钥匙里增加的时烟就是我用时烟玩偶转送进去的。照以前的惯例,只有在找到第一个队员时候,联盟才会奖励时烟。但为了让你能够再看到希望,我只好破例了。”陈夕用极认真而又充满诱惑力的语气说:“跟我一起离开吧。”

    “是真的吗。”

    “星河若海,蜉蝣聚成。我欲归依,自由永恒。只要咱们坚信蜉蝣信条,就一定可以实现。彻底的摆脱这帮混蛋,不受任何人的折魔。”

    纯茹贴进身子,轻吻在陈夕的脸上,用舌尖轻柔地拭净伤口处的血痕。

    “你是有信仰的,你不会骗我,对不对?”

    “我发誓言,哪怕对你有一丝一毫的欺骗,就让满地的玻璃碎片一块块地刺穿我的心脏,不得好死!”

    这当儿,陈夕掏出蜉蝣手稿。陈夕详细的讲解了怎么组建团队,什么是九九归原,时烟玩偶怎么使用,怎么样把钥匙连接起来,庆功宴等诸事。就像当初陈夕亲手抄写一样,他这份手稿他教授给了纯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