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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血色证据

    宫万笙气定神闲地胡说八道,洛醇又岂能任由他如此开脱?

    洛醇冷哼一声,又道:“既然宫爷如此颠倒黑白,那我便从头说起,咱们一桩桩,一件件,好好说道说道。

    一年前,有位自称阎先生之人找到宫爷,密谋毒害皇帝,这并非易事,多次失败后,你们盯上了宫衣。打探了解到宫衣的制作流程后,便决定以多种草药混合成毒的方式下毒。

    阎先生不能每次都亲自过来商榷,便派了陶昱与你接洽,一方面,你开始制作毒香料,另一方面,陶昱和董芫逐步控制扩大天一教。

    毒郁金香料制成后,你不断筛选,选中了罗大兴的儿子,身在邑宁府的罗登。只因罗大兴是制香师父,罗江氏是绣娘,一个可接触香料不被怀疑,一个可日日在丝线上涂抹丁香汁,而他们唯一的宝贝儿子,就在邑宁府,方便你控制。

    三个月前,你利用罗登将罗大兴夫妇骗至邑宁府,许以重利,让他一家三口成为你的爪牙。罗江氏开始涂丁香汁,针线上的事完成后,她借口看儿子,离开京城。

    罗大兴在景鸾阁虽地位不低,可到底进不去熏蒸房,于是你们事先让人假扮成景家大小姐,你将毒香料交给罗大兴,由他转交给假景凰。

    毒郁金香料在熏制的过程中与丁香液慢慢形成剧毒,宫衣顺利送入宫中,皇帝不查,中毒卧床不起,投毒也算成功。

    你们控制天一教,一方面是拓展人数,为你们起事做铺垫,另一方面是让天一教按照你们的要求,传出大逆不道之言。只是皇帝迟迟没有毒发,你们担心出了什么变故,才暂且按兵不动。

    罗大兴知晓事情经过,又亲身参与,自然不能再留,罗江氏亦然如此,罗登没了利用价值,也是在劫难逃。只是你派去的人袭杀罗家母子之时,恰好被我们撞见,否则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罗家的线索断了,我们只得从香料开始查起,您宫爷的浮月楼可就是制香料的,我们不仅发现毒郁金香料,还有毒芫花香料和毒芍药香料。你若说我们栽赃,还真是抬举我们了,毕竟除了你宫爷,没人能制得出这些毒香料来,我们就算想栽赃,手里也没有毒香料。”

    宫万笙的冷哼一声,面色不善,南宫盾却是大吃一惊,毒香料还有好几种吗?宫万笙这是打算对付多少人?

    洛醇冷着脸继续道:“我假托也是问鼎天下之人,你才带我等见了陶昱,实则是为了借他的手除掉我们。可惜我们人多,陶昱没得手,便引我等去了深山之中的天一教,想将我等困在教中,伺机杀之,而我们的同伴也被提前擒获,随时作为筹码。可你没想到我们逃了出来,还带走了密信,这才引我们去临江仙,给我们致命一击,只是你又失败了。

    宫爷,你亲制毒香料,谋害圣上,又袭击办案人员,罪大恶极,束手就擒吧……”

    城中,玉小霜站在约定好的地点等待,寒风肆掠。

    她眯了眯眼,过了很久,才有信兵策马而来,他将一封信交到玉小霜手里,便回去复命。

    玉小霜打开信,片刻后看完,又再次看一遍,只觉毛骨悚然,喃喃道:“竟然是如此……”

    又将信收好,才转身往宫家走去。

    这几日,他们没有闲着,一直在打探宫家之事。

    此事只有极少人知晓,宫家二爷确实有怪病,一直被宫万笙藏着,直到最近一年才开始慢慢出现在世人眼中。

    起初是兄弟二人用一个身份,可兄弟二人性格迥异,总会让心细之人察觉不同。

    后来大概是宫万箫的病情稳定下来,与常人无异,宫家的下人才知道还有一位二爷,但宫家以外的人,知道的并不多。

    他们猜测宫万笙之所答应与阎先生合作,其中一个原因,可能与宫万箫的病有关,只是到底是什么病,无人知晓。

    他们拜托南宫戟在控制天一教后,首先对陶昱进行逼供,而这封信,便是陶昱的供词,上面详细写出宫万笙合作的理由,以及宫万箫的病情。

    宫府中,宫万笙听洛醇说完,状似漫不经心道:“小王爷编故事的本事倒是不错,不过,我想问问您,我为何要如此做?”

    洛醇顿了顿,慢腾腾地说:“自女帝之后,宫家对皇位的觊觎不止一天两天,总觉得这天下是宫家的,可你们却不曾想过,当年女帝四处征战之时,陪在她身边的,给她支持的是洛家的人而非宫家。

    建国之后,根基不稳,宫家只知弄权,却不曾体谅女帝的一片苦心,若你们登上那个位子,必定不顾他人死活与百姓生计。

    别的不说,你们此次妄图勾结外敌入侵,毁了卫国基业,让生灵涂炭,只为效仿当年的女帝,造就击退外敌的神话,让宫家重新走上尊荣之路。

    行如此自私自利之举,这天下,就容不得你们!”

    南宫盾再次愕然,居然还有这么多隐情,宫家还企图引敌入侵?那得有多少将士牺牲,百姓横死?

    南宫盾的眸子越发冰冷,恨不得当场剁了这人。

    这些都是玉小霜与洛醇讨论时,提点他的,起初洛醇也是诧异,后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尤其是此刻,听到他所说之言,宫万笙云淡风轻,宫万箫冷笑连连,洛醇估计是猜对了大半,顿时不寒而栗。

    宫万笙轻嗤一声:“你们只管编故事,证据呢?”

    “证据在这儿。”玉小霜一步一步地走进来,并不在意周遭的家丁们持刀相围。

    她在南宫盾身边站定,冷声道:“宫大少,证据在我手里,陶昱已经招供,奉劝你们也束手就擒的好。”

    宫万笙的双眼眯了眯,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信口开河?或许,陶昱是被屈打成招?”

    有南宫盾与洛醇护着玉小霜,纵使虎狼环伺,也丝毫不惧,她冷笑一声,道:“陶昱说,你们制造毒香料,并投毒成功,他们便引北漠南玥之军联合攻打卫国。而你们宫家势单力薄,根本不是敌军的对手,届时只会成为炮灰,陶昱及其背后之人坐收渔利,驱逐敌军,他们才能名正言顺地登上帝位。”

    宫万箫猛得看向宫万笙,眸子阴冷,宫万笙盯着玉小霜,状似平静无波,实则袖袍之下的拳头已经握紧。

    玉小霜继续道:“宫二爷之前在密室所说,才真的是信口开河,你们兄弟二人默契非常,合力演了一出大戏给我们看,也是辛苦了。而真相却是你们兄弟二人从未分开过,只是宫二爷自幼得了怪病,发病时疯癫,唯有吸食……”

    “住口!”两个声音同时发出,出自宫家兄弟之口,两道冰冷的视线定在玉小霜身上。

    玉小霜嘲讽道:“您二位爷连引狼入室做炮灰都不怕,还怕那不堪入耳的秘密被揭破吗?我可是提醒过你们,最好束手就擒的,你们拒绝了,并且怀疑这份供词的真实性,我便要读出来,让你们亲自鉴定真伪,如何?”

    说完不待宫家二位爷再说什么,玉小霜继续说道:“宫二爷唯有吸食人血,才能缓解疯癫。宫二爷为了治病,吃过很多药,包括毒药,却什么药都不管用,只能将他关入密室。正常时便摇铃,能出来片刻,疯癫时便要被推入密室,纠缠了很多年,却意外发现,唯有人血能缓解。

    为此,宫万笙杀了很多人,宫万箫喝了很多血,也许起初是被逼无奈,可之后,却是用无数人的命,续宫万箫的命,你想活着没有错,可其他人就该死吗?这些年你们杀了多少人,毁了多少家庭,你们还记得吗?午夜梦回之时,你们会怕吗?”

    为了一己之私,屠杀无辜之人,玉小霜的声音越发地尖厉,一阵阴风吹过,烛火摇曳,仿佛厉鬼回来索命。

    在场众人,都不由地打了个寒颤,不知是因为摇晃的人影,还是玉小霜所说之事。

    玉小霜的声音还在传来:“你们不怕,若是怕,也不会不顾天下苍生,意图谋害圣上,让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只为一己私欲。

    一年前,陶昱带着药找上你们,说这药能缓解疯癫之症,宫万笙便将药涂在密室门内,宫万箫一旦发病,便贴在门上,解药通过肌肤渗入体内,宫万箫完全清醒后再摇铃,宫万笙送去口服的解药,就算是度过了一次危机。

    有了此药,宫万箫再也不用吸食人血,这算是一件好事,能少死不少人。可这药,却会上瘾,产生依赖,能管的时间越来越短,最终,宫万箫依然会死……”

    “住口!给我住口!”又是两道声音,冰冷刺骨,或许是因为说破秘密而恼羞成怒,或许是因为惧怕死亡而恐慌,他们二人的声音有些凄厉。

    南宫盾和洛醇惊愕万分,却悄悄将玉小霜围护在中间。

    宫万箫的神色晦暗不明,他像是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阴沉沉地盯着他们每一个人。

    宫万笙的眼中不带一丝温度,双眸仿佛淬了无数冰凌,寒光四射,他的声音异常薄凉:“不让你说,你偏要说,既然你们知道了秘密,就别想活着离开了,杀。”

    一瞬间,周遭的家丁迅速围拢挥刀,另有无数家丁从四面八方涌来,刀剑直指他们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