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原来如此
大司巫看了看窗外的天，心中测算不停，却隐隐有些痛楚，她忍了下去。
片刻后，大司巫道：“还有些时日，你我配合，务必要找到下咒之人。”
三公主急忙点头，大司巫又转向南宫珝，她将三公主当女儿，也唤南宫珝为阿珝：“阿珝，此事非同小可，一旦灾难蔓延开来，卫国可能也无法幸免，你可愿相助？”
单凭这句阿珝和这个秘密，便是将他当成了自己人，三公主无条件信任她，她又救了珏儿，南宫珝自然也是无条件的信任，他抱拳：“师父，就像您说的，这并非一国之事，而是天下之事，您尽管开口，晚辈一定尽力。”
大司巫点点头：“好，那就烦请你即刻启程，去卫国南宫家，起出护脉神戟，尽快护送来南玥。”
南宫家？我家？玉小霜瞪大双眼，忍不住开口：“抱歉，打断您一下，这护脉神戟是什么？在我家，我从未听说过啊！”
别说玉小霜一头雾水，南宫珝也摸不着头脑。
大司巫并未生气，她面容宁静，耐心地解释道：“这是上古传下来的神兵利器之一，南宫家应该是世代镇守，可能只有当家家主才知晓这个秘密。我也是当年在卫国时，偶然发现的，这是护住卫国命脉的神器，有了它才能与对手一搏。
你们放心，我们会尽快用完并归还，不会伤害到卫国命脉。南宫家主应该知道这件事，只是年代久远，不知他是否知晓埋藏的方位……可以问宫少爷借人，他身边应该有会术法的能人吧，让她去帮忙测算具体位置，对了，也带上珏儿。”
众人又是吃了一惊，大司巫好似什么都知晓，知晓白露的存在，怕是也察觉到南宫珏天赋异禀。
她当年就发现这个秘密，却一直没说，可见其心正直，而无所不晓的她，却探不出施咒之人和施术之处，可见对手之强大。
“王这边我会去说，你速去速回，神戟起出只怕会风云变色，你需提前知会卫国皇帝。”大司巫平静地吩咐着。
南宫珝回过神来，对大司巫抱拳，又看了三公主一眼，这便要带着孩子们回卫国了。
宫云朔将调遣白露的令牌给了南宫珝，南宫珝谢过便转身走了，三公主要去相送，便只剩下他们四人。
大司巫看了二人离去的背影，眉头轻蹙，他们此时出现在南玥，便是命中注定，希望，能来得及……
半晌，大司巫转过身来，面上只有宁静，她对景凰和玉小霜招手，道：“你们二人，随我来吧。”
冷玹想跟着，却忍住了，宫云朔对玉小霜点点头，二人随着大司巫进了内室，剩下两个男人各自坐下，思索大司巫刚刚的那番话。
进了内室，景凰将伪装撕去，跪在大司巫面前，大司巫看着那张酷似景贺的脸，微微动容，声音轻颤：“……你……来了……”
景凰嘴唇也抖动着，终究喊出声来：“……娘……”
大司巫抿了抿唇，抬头眨了眨眼，点着头，似哭似笑：“好，好，孩子，我知晓你经历非凡，也明白你有诸多疑惑，可是你，真真切切，是我与阿贺的血脉。”
玉小霜也已将伪装揭下来，这是避着宫里人，并非避着大司巫，听闻此言，惊愕抬眼。
景凰真真切切，是大司巫和景贺的女儿，这是何意？
只听大司巫叹声道：“你们猜得不错，你们来到这个世间，与我有关，而你们，其实本来就属于这个世间。”
景凰突然想起玉小霜说的：大司巫的头发变白的时间，和她们来的时间，差不多……
而玉小霜的注意力全在后半句上，本来就属于这个世间……本来，就属于，这个世间？
玉小霜和景凰都目露惊诧，大司巫将景凰扶起来，道：“别跪着了，都坐吧。”
玉小霜和景凰相视一眼，都依言坐下，可内心的震惊怎么都掩藏不住，想问的太多，却不知从何问起。
大司巫看了看二人，语气透着无奈和苍凉，她道：“事情要追溯到十几年前了，那时，我刚成为大司巫没多久，巫祝堂的司巫推演出可能有人会祸乱南玥，这种凶兆让王震怒，要堂中上下测出个具体结果来。我也推演过，却是变卦，而非凶卦，呈报给王，王将信将疑。
巫祝堂给出了结果：凤凰衔玉而来，必将颠覆南玥。
王当时很不解，凤凰和玉都是吉祥与灵气的代表，怎么会让南玥颠覆？
巫祝堂中在我之下的，有两位司巫，我记得当时是马司巫道：凤凰和玉都非南玥所有，而是来自北边，他国之祥瑞，却是毁我国之祸端。
我道只是会有变数，并非是灾祸，可王宁可信其有，便采纳了马司巫的建议，秘密去卫国和北漠去寻找与凤凰和玉有关的事物。
我一听到凤凰，下意识便想到凰儿，又觉得不太可能，后来进一步推演，发现这凤凰和玉是指两个人，马司巫也推演了出来，当即派人去找。
经过两三年的排查寻找，几乎确定这二人就是景凰和南宫钰霜，我也测算出八字，偷偷对比，确实是你们二人。
马司巫在王的授意下安排暗杀，我无法离开王宫离开南玥，只能催动飞星相护，没想到还是被他们得手了。
万般无奈之下，我催动命符将你二人的魂魄护住，然而另有高人施了咒法，企图让你们魂飞魄散。而我的命符反抗，阴差阳错，将你们的魂魄送去了异世，并与那边的两个魂魄互换了……”
玉小霜和景凰俱是背脊僵硬，冷汗浸透，原来一切的源头，竟然是这样，景凰和南宫钰霜，她们二人的命运就这样被窥探，差点就被毁灭。
她们说不出是害怕还是愤恨，亦或者是不甘，她们目光呆呆，灵魂互换几个字在心中盘桓不散……
大司巫的思绪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她默然不语，殿中寂静而冰冷，就连照进来的阳光似乎也透着丝丝凉意。
半晌，她才继续道：“那时，你们应该是五六岁吧，两对灵魂的互换，冲击太大，让你们失去了之前的灵魂记忆，只保留了肉身的记忆……因而，你们不曾察觉到所处环境的变化，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生活……”
也不是没有察觉，南宫钰霜潜意识中对身份的抗拒，便能看出端倪了。
“当时对你们下咒的，应该是一位术法极其高深的术士，我至今不知是谁。只是自那以后，我受了些损伤，一时也没有办法让你们的魂魄再换回来，这一耽搁，就是十几年，让你们，受了太多的苦……”
大司巫看着窗外的绿藤摇曳，似乎还沉浸在那时的悔恨中，她叹息着，白发散乱。
玉小霜和景凰却能猜出，大司巫当年肯定受了极大的损伤，否则怎会十几年都无法再出手？
景凰流着泪，玉小霜轻抚着她，却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大司巫微微仰着头，道：“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法子，想将你们二人的魂魄带回来，而我给凰儿写信，藏头露尾，也是不想被提早发现，我想让真正的凰儿看到，可我，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一日，所以，我才忍不住将信送了出去……”
景凰讷讷难言，她一开口，便是满口的苦涩，她的手下意识捂着随身的荷包，所有的信，都装在其中，沉甸甸的，一封不少。
“好在前年秋天，我终于恢复了一些，也窥探到了契机，那时，有人恰好要杀你们二人，我便借机，施展禁咒，将你们四人的魂魄再次互换归位。因你们都已长大了，又没有受到其他咒法的冲击，便保留了之前的记忆，却以为你们是穿越来的异类。
不，孩子们，你们就是这个世间的人，你们本该活在这个世间，本该在有亲人们庇佑的环境下长大……可你们颠沛流离，受了太多的苦，好在，好在现在终于能归位了……”
原来当初秦歆下毒害玉小霜，和景凰被推进湖中，竟在无意中帮了她们一把？
难怪她会慢慢淡忘以前的事，难怪她们在此处能适应，难怪她会做灵魂互换的梦，难怪她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留在了这里……
玉小霜感叹不已，原来，原来她们本来就属于这个世间啊……
景凰看着大司巫，眼中泪光闪动，轻声问道：“您的头发……就是那个时候白的吗？”
“是啊……”命符，魂咒，便是以命换命，若是其他人，恐怕要用两条人命去换，而她，用了二十年的寿命，和五成的术法……可她，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大司巫温声道：“别难过，孩子，青丝白发，总归要经历的。”
景凰无声流着泪，玉小霜默默陪着，为她拭泪，而她自己的眼眶也酸涩不已。
大司巫叹声道：“说来也怪，十几年前的时候，马司巫得知你们尚未离世，便又算了一卦，卦象已变，显示南玥灾祸已去，当时无人能解释这一切。
马司巫只好告诉王，那次刺杀，破了你们的煞气，虽未身死，已再无威胁，王这才放了心。
我也私下占了一卦，卦象确实改变，我也难以明其意，猜测……或许你们的魂魄才是关键，可是你们魂归以后，那个卦象依然不曾出现……天机难测啊……”
玉小霜和景凰二人轻叹，或感慨，或唏嘘，或庆幸，或惆怅，她们痴了傻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片刻后，大司巫道：“还有些时日，你我配合，务必要找到下咒之人。”
三公主急忙点头，大司巫又转向南宫珝，她将三公主当女儿，也唤南宫珝为阿珝：“阿珝，此事非同小可，一旦灾难蔓延开来，卫国可能也无法幸免，你可愿相助？”
单凭这句阿珝和这个秘密，便是将他当成了自己人，三公主无条件信任她，她又救了珏儿，南宫珝自然也是无条件的信任，他抱拳：“师父，就像您说的，这并非一国之事，而是天下之事，您尽管开口，晚辈一定尽力。”
大司巫点点头：“好，那就烦请你即刻启程，去卫国南宫家，起出护脉神戟，尽快护送来南玥。”
南宫家？我家？玉小霜瞪大双眼，忍不住开口：“抱歉，打断您一下，这护脉神戟是什么？在我家，我从未听说过啊！”
别说玉小霜一头雾水，南宫珝也摸不着头脑。
大司巫并未生气，她面容宁静，耐心地解释道：“这是上古传下来的神兵利器之一，南宫家应该是世代镇守，可能只有当家家主才知晓这个秘密。我也是当年在卫国时，偶然发现的，这是护住卫国命脉的神器，有了它才能与对手一搏。
你们放心，我们会尽快用完并归还，不会伤害到卫国命脉。南宫家主应该知道这件事，只是年代久远，不知他是否知晓埋藏的方位……可以问宫少爷借人，他身边应该有会术法的能人吧，让她去帮忙测算具体位置，对了，也带上珏儿。”
众人又是吃了一惊，大司巫好似什么都知晓，知晓白露的存在，怕是也察觉到南宫珏天赋异禀。
她当年就发现这个秘密，却一直没说，可见其心正直，而无所不晓的她，却探不出施咒之人和施术之处，可见对手之强大。
“王这边我会去说，你速去速回，神戟起出只怕会风云变色，你需提前知会卫国皇帝。”大司巫平静地吩咐着。
南宫珝回过神来，对大司巫抱拳，又看了三公主一眼，这便要带着孩子们回卫国了。
宫云朔将调遣白露的令牌给了南宫珝，南宫珝谢过便转身走了，三公主要去相送，便只剩下他们四人。
大司巫看了二人离去的背影，眉头轻蹙，他们此时出现在南玥，便是命中注定，希望，能来得及……
半晌，大司巫转过身来，面上只有宁静，她对景凰和玉小霜招手，道：“你们二人，随我来吧。”
冷玹想跟着，却忍住了，宫云朔对玉小霜点点头，二人随着大司巫进了内室，剩下两个男人各自坐下，思索大司巫刚刚的那番话。
进了内室，景凰将伪装撕去，跪在大司巫面前，大司巫看着那张酷似景贺的脸，微微动容，声音轻颤：“……你……来了……”
景凰嘴唇也抖动着，终究喊出声来：“……娘……”
大司巫抿了抿唇，抬头眨了眨眼，点着头，似哭似笑：“好，好，孩子，我知晓你经历非凡，也明白你有诸多疑惑，可是你，真真切切，是我与阿贺的血脉。”
玉小霜也已将伪装揭下来，这是避着宫里人，并非避着大司巫，听闻此言，惊愕抬眼。
景凰真真切切，是大司巫和景贺的女儿，这是何意？
只听大司巫叹声道：“你们猜得不错，你们来到这个世间，与我有关，而你们，其实本来就属于这个世间。”
景凰突然想起玉小霜说的：大司巫的头发变白的时间，和她们来的时间，差不多……
而玉小霜的注意力全在后半句上，本来就属于这个世间……本来，就属于，这个世间？
玉小霜和景凰都目露惊诧，大司巫将景凰扶起来，道：“别跪着了，都坐吧。”
玉小霜和景凰相视一眼，都依言坐下，可内心的震惊怎么都掩藏不住，想问的太多，却不知从何问起。
大司巫看了看二人，语气透着无奈和苍凉，她道：“事情要追溯到十几年前了，那时，我刚成为大司巫没多久，巫祝堂的司巫推演出可能有人会祸乱南玥，这种凶兆让王震怒，要堂中上下测出个具体结果来。我也推演过，却是变卦，而非凶卦，呈报给王，王将信将疑。
巫祝堂给出了结果：凤凰衔玉而来，必将颠覆南玥。
王当时很不解，凤凰和玉都是吉祥与灵气的代表，怎么会让南玥颠覆？
巫祝堂中在我之下的，有两位司巫，我记得当时是马司巫道：凤凰和玉都非南玥所有，而是来自北边，他国之祥瑞，却是毁我国之祸端。
我道只是会有变数，并非是灾祸，可王宁可信其有，便采纳了马司巫的建议，秘密去卫国和北漠去寻找与凤凰和玉有关的事物。
我一听到凤凰，下意识便想到凰儿，又觉得不太可能，后来进一步推演，发现这凤凰和玉是指两个人，马司巫也推演了出来，当即派人去找。
经过两三年的排查寻找，几乎确定这二人就是景凰和南宫钰霜，我也测算出八字，偷偷对比，确实是你们二人。
马司巫在王的授意下安排暗杀，我无法离开王宫离开南玥，只能催动飞星相护，没想到还是被他们得手了。
万般无奈之下，我催动命符将你二人的魂魄护住，然而另有高人施了咒法，企图让你们魂飞魄散。而我的命符反抗，阴差阳错，将你们的魂魄送去了异世，并与那边的两个魂魄互换了……”
玉小霜和景凰俱是背脊僵硬，冷汗浸透，原来一切的源头，竟然是这样，景凰和南宫钰霜，她们二人的命运就这样被窥探，差点就被毁灭。
她们说不出是害怕还是愤恨，亦或者是不甘，她们目光呆呆，灵魂互换几个字在心中盘桓不散……
大司巫的思绪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她默然不语，殿中寂静而冰冷，就连照进来的阳光似乎也透着丝丝凉意。
半晌，她才继续道：“那时，你们应该是五六岁吧，两对灵魂的互换，冲击太大，让你们失去了之前的灵魂记忆，只保留了肉身的记忆……因而，你们不曾察觉到所处环境的变化，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生活……”
也不是没有察觉，南宫钰霜潜意识中对身份的抗拒，便能看出端倪了。
“当时对你们下咒的，应该是一位术法极其高深的术士，我至今不知是谁。只是自那以后，我受了些损伤，一时也没有办法让你们的魂魄再换回来，这一耽搁，就是十几年，让你们，受了太多的苦……”
大司巫看着窗外的绿藤摇曳，似乎还沉浸在那时的悔恨中，她叹息着，白发散乱。
玉小霜和景凰却能猜出，大司巫当年肯定受了极大的损伤，否则怎会十几年都无法再出手？
景凰流着泪，玉小霜轻抚着她，却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大司巫微微仰着头，道：“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法子，想将你们二人的魂魄带回来，而我给凰儿写信，藏头露尾，也是不想被提早发现，我想让真正的凰儿看到，可我，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一日，所以，我才忍不住将信送了出去……”
景凰讷讷难言，她一开口，便是满口的苦涩，她的手下意识捂着随身的荷包，所有的信，都装在其中，沉甸甸的，一封不少。
“好在前年秋天，我终于恢复了一些，也窥探到了契机，那时，有人恰好要杀你们二人，我便借机，施展禁咒，将你们四人的魂魄再次互换归位。因你们都已长大了，又没有受到其他咒法的冲击，便保留了之前的记忆，却以为你们是穿越来的异类。
不，孩子们，你们就是这个世间的人，你们本该活在这个世间，本该在有亲人们庇佑的环境下长大……可你们颠沛流离，受了太多的苦，好在，好在现在终于能归位了……”
原来当初秦歆下毒害玉小霜，和景凰被推进湖中，竟在无意中帮了她们一把？
难怪她会慢慢淡忘以前的事，难怪她们在此处能适应，难怪她会做灵魂互换的梦，难怪她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留在了这里……
玉小霜感叹不已，原来，原来她们本来就属于这个世间啊……
景凰看着大司巫，眼中泪光闪动，轻声问道：“您的头发……就是那个时候白的吗？”
“是啊……”命符，魂咒，便是以命换命，若是其他人，恐怕要用两条人命去换，而她，用了二十年的寿命，和五成的术法……可她，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大司巫温声道：“别难过，孩子，青丝白发，总归要经历的。”
景凰无声流着泪，玉小霜默默陪着，为她拭泪，而她自己的眼眶也酸涩不已。
大司巫叹声道：“说来也怪，十几年前的时候，马司巫得知你们尚未离世，便又算了一卦，卦象已变，显示南玥灾祸已去，当时无人能解释这一切。
马司巫只好告诉王，那次刺杀，破了你们的煞气，虽未身死，已再无威胁，王这才放了心。
我也私下占了一卦，卦象确实改变，我也难以明其意，猜测……或许你们的魂魄才是关键，可是你们魂归以后，那个卦象依然不曾出现……天机难测啊……”
玉小霜和景凰二人轻叹，或感慨，或唏嘘，或庆幸，或惆怅，她们痴了傻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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