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人海茫茫

    月色如勾，张临海在百米高建筑上俯瞰八方，星空繁星点点，与四面灯火交相辉映，入眼似是让人沉迷其中，不能自拔，月光印照之处勾勒出一副青年的模样，玄月弯眉，万花眼，修长挺鼻，中性唇，脸型微方，双耳两侧红黑双痣伴生而来，身材消瘦，皮肤略显黝黑。自从离开家乡外出务工已经7月有余，前几日收到家信，妻子即将临盆，满心喜悦之情无以言表。今日工作结束即将离开此地，不知何时回返，听闻昨日临近工地有一与自己相仿年轻人干活时脚步踩空，跌落深渊，此时想来自己即将出生的儿子，不由心生感慨，世事无常，生命脆弱如斯，难以长相守。念及此处手中对讲话筒不断传出一个言语冰冷如刺骨冰刀直插人心的熟悉声音，将张临海拉出自己的世界。张临海你是不是聋了，叫你呢你在干什么，是不是想死了张月明说道，在张月明说话时，张临海身边工友见张临海处在原地发呆，迟迟不动，纷纷放下手中工作聚拢而来，此时张临海刚从之前的状态中转醒，回望四周言语客气，纷纷微笑点头致歉表示自己无事，此时看着脚边一寸之地便是百米高空，脚下人影惶惶，不由心神有些激荡，体弱三分，连忙收稳心神，轻退两步，看着手中的对讲机，心中洋溢出丝丝暖意，说话之人正是自己的工头，同样也是自己的发小张月明。我没事张临海说着看向旁边缓缓而来的吊绳，吊绳上悬挂着建筑材料，招呼工友准备接收，材料安全放置在施工区域，今日工作已经结束，仔细检查四周情况，确认无物品掉落风险之后，张临海乘坐电梯缓缓下行，眼前一束光芒冲天而起，直插云霄，为方便夜间施工的放置的探照灯，光芒中渐渐显现张月明那张熟悉又令人厌烦的脸庞，入眼而来张月明头戴明黄色安全帽，浓眉、挺鼻、宽嘴厚唇国字脸，惊羡满脸刚毅，手中白色手套已经泛着乌光，手拿对讲机静静的看着自己，走进给张月明一个深深的拥抱，张月明别着脸，青红一片，张临海解释道：刚刚有些走神，想起君儿了，走吧，我去洗个澡收拾一下，一会去拍档，不醉不归。此时张月明脸上才露出外人难得一见的笑容说道我去车里等你，张月明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从口袋中摸出一盒香烟，单手抽出食指轻点，不知何处摸出一盒火柴，弹指一瞬擦出一缕青烟跃然升起，嘴唇微张，轻依微墙，一呼一吸之间，吞云吐雾，排解心中优思，抬望眼车水马龙，行人影影绰绰，不觉想起自幼父母双亡，父亲临终将其托付给张临海的父亲张之荣，自小兄弟两人形影不离，两人自中学毕业双双步入社会，风霜雪雨，吃糠腌菜、烈日拂沙、天为被，地为床，酷暑寒冬并肩而行，终得如今三餐丰盈，食得五味。自己唯一的朋友和兄弟即将初为人父，为其高兴之余，不由心生感叹，时光匆匆水自流，一甜一咸思华年，弹指光阴明不觉，忧愁过往已黯然。身后脚步由远及近，你来了，上车吧，说着张月明几步走到车前，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座位，张临海座到副驾说着今天去我们经常去的四海拍档，唉，那里的饭菜味道不错，烧烤也是专门请的师傅，口味一绝，有个把月都没去了，这次不醉不归啊，别开车了反正地方又不远走着去吧，说着催促张月明下车出发，两人不疾不徐的走在人行道，走过两个路口，张月明开口道：小君马上临盆，回去注意安全，钱放好了，现在一个人外出容易被小人盯上，回去以后寄封信过来。好了，放心吧，我你还不知道，运气一向不错，看着嬉皮笑脸的张临海，张月明暗抚额头，说着张临海认真的看着张月明，嘴唇微张，你该找个媳妇了，隔壁张二虎今年才15岁，媳妇就已经过门了，你不抓点紧。嗯，张月明不咸不淡的回应着，说着两人前方隐约看到大排档一条街，一路无话两人快步走到街口，前方人潮汹涌，两侧店铺林立，门前一字排开一里之地，桌椅满座，空气中夹杂7荤八素的声音，老板菜单给我看一下，老板给我来三个炮，要黑的，经典黑啤的味道刺激着两人的味蕾，街边两侧吃饭大多是附近建筑工地的工人，三三两两，囫囵吞枣，谈天说地，不论古今，亦有几伙手臂纹身，绿头红毛，抖腿叉腰，手持酒瓶，指天、指地、指着对坐鼻子说，来兄弟到了这片，遇到事报哥的名，兄弟照着你，那是...又见两人左侧不远处四个身穿学生装的两对男女，男孩脚穿藏青色帆布鞋，T恤、寸头、大裤衩，女孩，马尾辫、T血衫、桶子裤、白绿相间布外套，皮肤双腿微微合拢，手托香腮，嫣然一副乖巧玲珑俏佳人模样，似是想至何处，脸颊微红，抿嘴轻笑，对座男孩意兴阑珊，随意翻阅着菜单，四下大量，目光无意间被眼前佳人春色吸引，不由一阵痴迷，气血翻涌，鼻血四溢，身旁男孩不知说了什么，引得两个姑娘身体一阵抖动，似是强忍笑意，尴尬不已。婆娑间行至四海拍档，两人找了一个靠近边角的位置座了下来，四海拍档在街道最深的角落，只有来时的一条路通往此地，虽然物美价廉，因为位置关系，确是空位有余，兄弟两人因为常来的缘故，老板相对比较热情，一样的菜品，不同的心情，两人闲聊着各种趣事，酒肉临桌，形形色色，两人推杯换盏，直到酒意微醺，子时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