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人来人往

    东方一束清冷的日光照射在脸上，印出点点红霞，感受着阳光微弱的热量，林海手指轻轻的揉搓着睡意惺忪的双眼。银色的光点，不停拨动着眼睑，波光粼粼的湖面，紫光流转，倒映着朝霞余晖，触手可及，岸边，低矮的房屋连成一片，上方袅袅炊烟缓缓升起，街道内隐约看到一串黑色光影正在慢慢移动，火车滴答滴答行驶在湖面大桥上，十几搜满载黄沙的船只，首尾相连，船身紧贴湖面，船头挤压着湖水划开平静的湖面，不时传来嗡嗡的轰鸣声，向着火车底部桥洞而去，一阵咆哮声在空中响起，震荡在湖面上，像是回应着货船早间的问候，水汽随着声音波动，伴着朝霞渐渐消逝。前方到站余州站，请余州站下车的乘客收好行李物品，准备下车。车厢广播适时响起，林海离开座位去水池边搓了把脸，拿着行李站在车厢大门边，火车托着沉重的步伐向前挺近，身后画着几条黑色横线静静横亘在天边。前方信号灯发着黄光，提醒着眼前车辆即将变换轨道，随着车身抖动，转过车头，三两个人影正拖着行李箱原地等着，目光不时看来。火车带着些许的微风拂过，吹动着年轻姑娘的衣裙，眉宇间，刘海随着风在丝丝律动。余州站到了，请余州站的乘客检查好随身物品，抓紧时间下车，本站停靠一刻钟，车厢中不时传来，列车员不疾不徐的声音，座位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熟睡的乘客，嘴角还残留着些许水花，睁开迷蒙的双眼，打量四周的环境，看到站台上挂着的蓝色余州字牌，赶忙起身，拿着行李向着车门而去。走出车厢，林海微眯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清新的空气，漫走过几步石阶，来到出站口，围栏边众人手拿着车票递到检票员眼前，一个接着一个从狭小的铁门穿过，来到车站出口，众人纷纷四散而走，身影逐渐消失在四面八方。望着蔚蓝的天空，远方几片云朵向着林海缓缓招手，无心逗留，脚下快速地走向在火车站东边不远处的长途汽车站。买好车票，静静的坐在位子上，林海看着4号检票口红色的古藤字样，手中车票紧了紧，一阵鸣笛声音由远及近，通过检票口，坐上了开往古藤县的黄色大巴，大巴两侧贴着一副中秋新月海报，吸引着来往的人，坐在车厢后排，车头前挂着红色的显示器，看着来回滚动的一九八零，九月二十一，暗松一口气，八月十五还有两天，回去还能准备些素食酒肉，前面座位靠背上挂着白色的布巾，上面印写绿色的两行文字，旅途多劳累，安全第一位，生命不珍惜，家人两行泪。远离车站，汽车缓慢地走在马路上，五六米宽的马路，车辆来回穿插等待，不时有蹬着脚踏车的路人和脚步轻快的行人四处张望，匆匆掠过。偶有几个车夫，坐在板车上呼和着面前消瘦的驴子。拿着缰绳，不断催促着毛驴向着自己指定的方向前行。在余州绕行了小半个时辰，远离了人群的束缚，汽车快速的在乡间小道奔驰，日上三竿，田间地头，农夫门带着斗笠，脖颈处挂着灰色的毛巾，穿着紧贴后背半湿的上衣，正收割着入秋最后的一茬稻谷，田间土路上几辆塞满绑扎好稻谷的三轮车，正步履瞒珊的走着。汽车跃过几个小镇，边走边停，车上逐渐剩下三两个人，司机打开收音机，电台缓缓的放着刘心的歌曲，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伴随着几首悠扬的旋律，汽车从刻有古藤界碑的道路旁走过。师傅，前面藤林边上停一下，林海看着远处一片茂密的林子说着。汽车在路边停稳，一条深不见底的道路出现在眼前，司机还不忘提醒林海收好自己的东西。拖着箱子站在路边，手里拿着从上衣兜里取下的香囊，香囊是去青州之前，乔君儿特意缝制用香草浸泡过的，现如今香包里放着寸许高的钞票，临来之时一直贴身放在内衣口袋里。远处汽车已经不见的踪影，看着路口林村石碑，紧紧握着香囊放回原位，拖着疲惫的身躯慢慢走进藤林间的小路上，路不宽，一丈有余，道路上数不清的石块彼此相连，石块缝隙处长满了狗尾巴草，一块块圆滚滚的石块躺在道路两侧，藤林地面隐约看到零散的几堆碎石，喜鹊的叫声响彻在林间枝头，道路尽头，转过几个路口，一片嘈杂声回绕在耳边，临近观看正是林海的近房叔伯，几个路边手挖泥巴的孩子正茫然的看着自己，几名中年人放下手中稻谷，微笑的看着自己，小海回来了，大包小包的，带了什么好东西给小君，二叔、三叔、六叔，五爷也在啊，大热的天你老不找个地方凉快一下。没大没小的，还不快滚回家，家里几口子正在念叨着你呢，前两天你爹还说前段日子寄信给你，估摸着这两天你要回来，要找人去接你，没想到你今天就回来了。对了小明那小子没回吗，臭小子一天天的忙个没完，五爷嘟囔着，扯过脖子处挂着的毛巾，在脸上抹了两圈。我现在就过去，你们先忙，有空请你们吃酒。林海脚下生风，快速的往村子中走去，沿途遇到几个亲近乡邻，打了几声招呼快步的离开了村子，向着不远处的小河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