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商队
天光正午。
苏戬离开了平安寨，来到河水县。
既然苏蓉蓉的事情有了下落，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告诉一下苏员外。
有时候其实一个惨淡的结果，要比牵肠挂肚的位置更让人心安。虚假的希望并不是什么好事。
苏家府邸大门紧闭。
下了马，苏戬过去敲敲门。
不多时候大门打开，小厮看到苏戬自然是认识，于是连忙回去通禀。
一炷香后，苏戬已经在苏家的大堂见到了苏员外。比起上次见面，苏员外好像瘦了很多。
“苏员外。”苏戬开门见山：“关于苏蓉蓉的事情，我已经有了结果。”
苏员外脸色一白，因为苏戬是一个人回来的，那么最后的结果显然是不会太好。
“你，你说吧。”苏员外扶着桌子。
“我找到了那一伙鞑子，但苏蓉蓉已经被......但还活着。”苏戬没打算说谎话，而是直接说道：“那一伙鞑子人太多了，如果我带着一个人出来，肯定是出不来的。但把她留在那，就是水深火热。当时她精神也不太好了，已经被迫害太久了。”
苏员外重重呼吸了两下，问道：“最后呢？”
“最后我选择帮她解脱。”苏戬说道。
一旁的福叔却大惊失色：“苏戬，员外对你如何？你怎么能这样做。”
苏戬说道：“正是因为苏员外对我不错，所以我才要保全她的名节。否则就算救回来，那又怎么样？苏家在河水县的名声还能干净吗？若是苏员外没有别的儿女也就罢了，既然还有别的儿女。那一个人和一个家族的名望比，孰轻孰重？”
这一番话放在苏戬前世，是胡言乱语。但放在现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却合情合理。
苏员外思考了一下，不由得点点头：“苏戬说的没错，我苏家是清白世家，若是让那不懂事的小女儿回来，那就颜面无存了。比起整个苏家的颜面，有时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蓉蓉啊......别怪爹心狠，家族重于一切啊！”
这就是一个家族话事人的格局。不是苏员外不爱自己的小女儿，只是整个苏家的利益，显然比一个亲生女儿还重要。
苏戬见状，又说道：“苏员外请放心，知情者都被我处理掉了。现在这个消息，只有你我和福叔三人知道。”
“那就好。”苏员外很痛心，真的很痛心。但是他没有责怪苏戬，因为这个结局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
在这个把贞节牌坊看的比什么都重的时代，有些事真的很难用简单的对错来评定。
“阿福。”苏员外说道。
福叔连忙低头：“老爷，什么吩咐？”
“之前任家姑娘死了，在任家门口建了一个贞节牌坊。这一次苏蓉蓉死了，对外就说是被掳走，但是宁死不屈吧。这样一来，也在苏家建一个贞节牌坊吧。算是成全了我可怜女儿的身后名。”苏员外吩咐道。
“是，老爷。”福叔也没有再说什么。
苏戬说道：“虽然这件事应该到此为止，但我心里还是有些歉意啊。”
苏员外摆摆手：“不必如此，这本就是她的命苦罢了。”
“嗯，不过我还是应该有些表示。这样吧，若是未来苏家有难，我可以为苏家出手一次。”
苏戬拿出了一块玉佩，然后用手一捏，碎成两半：“我与苏家各自拿一半，这就是我的承诺了。也算是不辜负当初苏员外收留几日的情谊。”
这一次苏员外没有矫情，拿了玉佩，随后问道：“苏小友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要去一趟应天府。”苏戬说道：“我应该会在那逗留一段日子，有什么事可以到应天府找我。”
苏员外说道：“应天府距离河水县，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若是不熟悉路的人，怕是会绕路。实不相瞒，我苏家正好有一趟货物要送往应天府，苏小友若是不嫌弃，可以跟随一起。当然，有苏小友在，我也能更安心一些。而这玉佩......”
“哈哈，我知道了。我会在能力所及之内，护佑苏家商队的。玉佩苏员外还是拿着吧，这一次是合作，你为我带路，我护佑你周全。”苏戬恩怨分明。
苏员外点点头：“这一次商队，福叔会跟着一起去，除此之外还有我大儿子、二女儿、三儿子。上次你来的时候，他们都在外面跑商，今天倒是可以引荐一下了。”
苏员外有四个孩子，大儿子苏炳贤，二女儿苏婉婉，三儿子苏炳良，小女儿苏蓉蓉。
苏炳贤与苏炳良都会带着家里的商队四处跑，二女儿苏婉婉也不甘示弱，是个女中豪杰，也带着一只商队。只有小女儿娇生惯养，一直在家里。
前不久，苏员外的三个子女都在附近的村落购买粮食，等着这一次全都运到应天府去卖掉。
如今鞑清和明廷残余正要在应天府大战，粮食是最紧俏的货物。
苏戬遇上的这一支牛录，原本就是为了切入后方，断掉明廷粮食的小队伍。
等聊完这些，苏员外就离开了。虽然苏员外对于苏戬的行为完全支持，但不管怎么说苏蓉蓉都死在苏戬手里，所以还是回避了。
而苏戬也并不在意，跟随着福叔就去休息。商队要明天早上才出发。
苏家三兄妹知晓了有苏戬这人，只当是寻常的武夫，并没有出现见面，也没有派人问候。
一夜无话，第二天商队出发。
苏戬骑着马跟在商队的最后边，而福叔也跟随商队出发。
“老爷说，他的三个子女都是傲气的性格，路上难免会有疏漏之处，怕得罪苏小友。所以特地让我跟随。”福叔解释道。
不得不说，苏员外确实是干大事的人。苏戬微微一笑，表示并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而在商队前面的大车里，苏家三兄妹却嘀咕起来了。福叔作为苏家的老管家，这一次怎么跟着商队走了？而且还和那个武夫聊起来了？
三儿子苏炳良说道：“这苏戬，会不会是老头子的私生子啊？”
苏婉婉点点头：“我觉得，很有可能。据我所知，如果不是任家小姐出了事，爹爹都打算把任家小姐许配给那个人了。”
大儿子苏炳贤没有说话，目光却有些冷意。因为任家小姐本来就是他看中的人，多次跟苏员外说过这件事，可苏员外就是不同意。
虽然任家小姐已经死了，但得知苏员外曾经想把任家小姐许配给苏戬，心中还是膈应的很。
这人难道真是私生子，特意跟自己来争家产的？
老头子，你好偏心！
苏戬离开了平安寨，来到河水县。
既然苏蓉蓉的事情有了下落，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告诉一下苏员外。
有时候其实一个惨淡的结果，要比牵肠挂肚的位置更让人心安。虚假的希望并不是什么好事。
苏家府邸大门紧闭。
下了马，苏戬过去敲敲门。
不多时候大门打开，小厮看到苏戬自然是认识，于是连忙回去通禀。
一炷香后，苏戬已经在苏家的大堂见到了苏员外。比起上次见面，苏员外好像瘦了很多。
“苏员外。”苏戬开门见山：“关于苏蓉蓉的事情，我已经有了结果。”
苏员外脸色一白，因为苏戬是一个人回来的，那么最后的结果显然是不会太好。
“你，你说吧。”苏员外扶着桌子。
“我找到了那一伙鞑子，但苏蓉蓉已经被......但还活着。”苏戬没打算说谎话，而是直接说道：“那一伙鞑子人太多了，如果我带着一个人出来，肯定是出不来的。但把她留在那，就是水深火热。当时她精神也不太好了，已经被迫害太久了。”
苏员外重重呼吸了两下，问道：“最后呢？”
“最后我选择帮她解脱。”苏戬说道。
一旁的福叔却大惊失色：“苏戬，员外对你如何？你怎么能这样做。”
苏戬说道：“正是因为苏员外对我不错，所以我才要保全她的名节。否则就算救回来，那又怎么样？苏家在河水县的名声还能干净吗？若是苏员外没有别的儿女也就罢了，既然还有别的儿女。那一个人和一个家族的名望比，孰轻孰重？”
这一番话放在苏戬前世，是胡言乱语。但放在现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却合情合理。
苏员外思考了一下，不由得点点头：“苏戬说的没错，我苏家是清白世家，若是让那不懂事的小女儿回来，那就颜面无存了。比起整个苏家的颜面，有时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蓉蓉啊......别怪爹心狠，家族重于一切啊！”
这就是一个家族话事人的格局。不是苏员外不爱自己的小女儿，只是整个苏家的利益，显然比一个亲生女儿还重要。
苏戬见状，又说道：“苏员外请放心，知情者都被我处理掉了。现在这个消息，只有你我和福叔三人知道。”
“那就好。”苏员外很痛心，真的很痛心。但是他没有责怪苏戬，因为这个结局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
在这个把贞节牌坊看的比什么都重的时代，有些事真的很难用简单的对错来评定。
“阿福。”苏员外说道。
福叔连忙低头：“老爷，什么吩咐？”
“之前任家姑娘死了，在任家门口建了一个贞节牌坊。这一次苏蓉蓉死了，对外就说是被掳走，但是宁死不屈吧。这样一来，也在苏家建一个贞节牌坊吧。算是成全了我可怜女儿的身后名。”苏员外吩咐道。
“是，老爷。”福叔也没有再说什么。
苏戬说道：“虽然这件事应该到此为止，但我心里还是有些歉意啊。”
苏员外摆摆手：“不必如此，这本就是她的命苦罢了。”
“嗯，不过我还是应该有些表示。这样吧，若是未来苏家有难，我可以为苏家出手一次。”
苏戬拿出了一块玉佩，然后用手一捏，碎成两半：“我与苏家各自拿一半，这就是我的承诺了。也算是不辜负当初苏员外收留几日的情谊。”
这一次苏员外没有矫情，拿了玉佩，随后问道：“苏小友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要去一趟应天府。”苏戬说道：“我应该会在那逗留一段日子，有什么事可以到应天府找我。”
苏员外说道：“应天府距离河水县，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若是不熟悉路的人，怕是会绕路。实不相瞒，我苏家正好有一趟货物要送往应天府，苏小友若是不嫌弃，可以跟随一起。当然，有苏小友在，我也能更安心一些。而这玉佩......”
“哈哈，我知道了。我会在能力所及之内，护佑苏家商队的。玉佩苏员外还是拿着吧，这一次是合作，你为我带路，我护佑你周全。”苏戬恩怨分明。
苏员外点点头：“这一次商队，福叔会跟着一起去，除此之外还有我大儿子、二女儿、三儿子。上次你来的时候，他们都在外面跑商，今天倒是可以引荐一下了。”
苏员外有四个孩子，大儿子苏炳贤，二女儿苏婉婉，三儿子苏炳良，小女儿苏蓉蓉。
苏炳贤与苏炳良都会带着家里的商队四处跑，二女儿苏婉婉也不甘示弱，是个女中豪杰，也带着一只商队。只有小女儿娇生惯养，一直在家里。
前不久，苏员外的三个子女都在附近的村落购买粮食，等着这一次全都运到应天府去卖掉。
如今鞑清和明廷残余正要在应天府大战，粮食是最紧俏的货物。
苏戬遇上的这一支牛录，原本就是为了切入后方，断掉明廷粮食的小队伍。
等聊完这些，苏员外就离开了。虽然苏员外对于苏戬的行为完全支持，但不管怎么说苏蓉蓉都死在苏戬手里，所以还是回避了。
而苏戬也并不在意，跟随着福叔就去休息。商队要明天早上才出发。
苏家三兄妹知晓了有苏戬这人，只当是寻常的武夫，并没有出现见面，也没有派人问候。
一夜无话，第二天商队出发。
苏戬骑着马跟在商队的最后边，而福叔也跟随商队出发。
“老爷说，他的三个子女都是傲气的性格，路上难免会有疏漏之处，怕得罪苏小友。所以特地让我跟随。”福叔解释道。
不得不说，苏员外确实是干大事的人。苏戬微微一笑，表示并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而在商队前面的大车里，苏家三兄妹却嘀咕起来了。福叔作为苏家的老管家，这一次怎么跟着商队走了？而且还和那个武夫聊起来了？
三儿子苏炳良说道：“这苏戬，会不会是老头子的私生子啊？”
苏婉婉点点头：“我觉得，很有可能。据我所知，如果不是任家小姐出了事，爹爹都打算把任家小姐许配给那个人了。”
大儿子苏炳贤没有说话，目光却有些冷意。因为任家小姐本来就是他看中的人，多次跟苏员外说过这件事，可苏员外就是不同意。
虽然任家小姐已经死了，但得知苏员外曾经想把任家小姐许配给苏戬，心中还是膈应的很。
这人难道真是私生子，特意跟自己来争家产的？
老头子，你好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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