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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貔貅

    一路上,平安无事。

    苏戬看着群山不说话,心里想着事情。

    其实苏戬在雨花台道宫已经很幸福了,因为他有道籍。

    虽然在拥有道籍的弟子里,苏戬算是比较底层的。但是起码他有单独的住所,有每天的免费饭食,除了巡逻队的工作外就没有别的事情,可以自由的练武、听道课、借阅书籍。

    而那些没有道籍的弟子,要挤在八到十个人的大通铺,每天只有一顿不管饱的饭,还是陈年粗米混杂着糟糠,只是维持着饿不死人。

    想要活下去,想要多吃一些东西,就得通过为道宫干活换取贡献值,然后靠着贡献值换取饭食、衣物、药品。

    这些没有道籍的弟子如同苦力,甚至是奴隶,每天有数不清的工作。

    雨花台道宫能维持下去,靠的就是这些人。从清扫庭院到苦力重活,从种菜浇水到清扫茅房,全都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十方道人给苏戬的安排,确实是明智又取巧的。即使中间有这么多的小插曲,但苏戬的日子总体来说还是舒心的。

    只不过苏戬并没有因为眼前的安逸就停止进步,鞑清不会给南明太多时间的。

    临近中午的时候,总算到了应天府。

    苏戬的速度不会这么慢,但要跟随车队,所以骑着驴才是这个速度。

    一路上东子安排的很妥当,连进入应天府的一切也准备好了。进城之后松了口气,然后来找苏戬。

    东子双手递出一个钥匙:“道长,这钥匙是在应天府中的悦来客栈上房,每次随行的道长住所都是这么安排的,环境很不错,饭菜也很香。您在那休息两天,等到第三天早上,我们还在城门口集合,您看如何?”

    “很好。”苏戬接过钥匙,转身离开。

    走在街上,苏戬没有去找十方道人的打算,而是拿出了李如河给自己的字条。按照上面的地址,又来来回回的问路,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珍宝楼。

    珍宝楼是雨花台道宫的产业,里面卖的东西也是为善男信女提供的道家之物,从驱魔祈福的符咒,到各路神仙的雕像,还有雨花台道宫中的法师亲笔写下的字帖,总之都是价格昂贵的东西。

    苏戬穿着一身道服进来,里面的店员也是一身道服。

    店员看了看苏戬身上的道服,那是有道籍才能穿的,于是露出了一丝笑容,看着苏戬问道:“原来是道宫来的师兄,是公事还是私事?”

    公事是道宫指令,私事是其他。苏戬说道:“私事。”

    那人又问:“是买卖还是找人?”

    苏戬说道:“找人,请问钱友珍道兄在不在?”

    “你找钱师兄啊,可是他的师兄弟,还是俗世亲友?”那人问道。

    “久仰大名,前来请教。”苏戬说道。

    “好的,稍等。道兄先到里面的雅座等候,都是道宫中人,不用客气。”

    苏戬被迎到了雅座,就这么坐下等候。没过一会,就听到了脚步声,边走边絮叨。

    “谁啊,我正在后面算账呢。”随后走进来一个满脸麻子的大汉,穿着道服显得不伦不类,看到苏戬之后挠挠头:“你是哪位道兄啊?我们认识吗?”

    苏戬说道:“我是加入道宫不久,与李如河道兄关系不错,他忽然有一日说起钱道兄,是一位过目不忘的奇人。我心中感慨,所以趁着公务的机会,前来拜访一二。”

    “李如河?哈哈,我们可真的是有几年没见了。”钱友珍笑呵呵的坐下:“别看这应天府和道宫没多远,可事情多着呢,根本走不开。至于过目不忘的本事,唉,说是厉害,可也烦恼的紧呢。连那些糟心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累死了。”

    这倒是一个爽快人。

    苏戬随后寒暄了几句,又说道:“钱道兄,你是沧州人吧?我想起来了,曾经听闻沧州在多年前出过一位奇人,号称是吞山海都不皱眉,好像叫......”

    钱友珍笑道:“叫张秀,对吧?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个啊,这在沧州地界也是个故事,当年熹宗皇帝在的时候,九千岁......”

    于是钱友珍又把这个故事简单说了一下,苏戬装作非常感兴趣的样子,说道:“真的是奇人,只不过不是生在同一个时代,可惜可惜。”

    “别人都把张秀当成趋炎附势之辈,你倒是觉得他是奇人?”钱友珍笑了:“这话我爱听,我在外面,就听不得别人说我们沧州人的不是。不过你要真说他是奇人,那也不算。因为他这本身是可以练出来的。”

    苏戬故作惊讶的问道:“这难道是一门武学?哎呀呀,钱兄你是不知道,我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最感兴趣了,你有没有这武学的下落,我愿意出钱购买。”

    “你要这废物武学干嘛啊。”钱友珍哭笑不得:“这武学在沧州其实都是烂大街的东西,但压根没人学。不过你找我算是找对人了,我当年倒是看过前面的一部分,可以写给你。至于后面的就困难了,你得去沧州找了。”

    苏戬其实就是过分谨慎了,这种武学对他来说很不错,但对于别人来说就是垃圾。只不过谨慎一点,也什么不好。

    钱友珍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真的不是吹的,因为和苏戬一见如故,所以十分热情,让人拿来纸笔就给苏戬写出了《金蟾貔貅功》的前三层。

    苏戬看着那写好的第一层功法,心中激动,问道:“这武学有几层啊?”

    “这个我不太清楚,据我所知是七层?我虽然过目不忘,但这东西流言蜚语太多,分不清真假。”钱友珍笑着说道。

    苏戬很开心,拱手道:“多谢钱道兄为我写下此法,不如道兄今天忙到什么时候,我请你吃饭,我们联络一下情谊。”

    钱友珍哈哈大笑:“哈哈,是个豪爽的汉子。不过我知道在道宫里混不容易,所以不用你请我,我带你去吃席。不过今天我事情繁忙,确实没空。不如就定在明天晚上吧。”

    苏戬诧异:“吃席?谁家的席,时间居然还是道兄现场决定的?”

    钱友珍摸摸下巴,嘿嘿笑道:“近几日有几户人家想和珍宝楼做生意,所以一直眼巴巴的想请我吃饭。我借花献佛,请你一起赴宴如何?”

    本着不吃白不吃的道理,苏戬笑道:“原来是这样,那贫道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钱友珍点点头:“好好好,那明天晚些时候你来找我吧。那个,你随便逛逛,我后面还有一堆账本,就先失陪了哈。”

    苏戬起身说道:“道兄慢走,我也参观一下珍宝楼。”

    钱友珍起身离开了雅间,招手找到了刚刚的店员,吩咐道:“那个叫苏炳贤的不是想请我吃饭吗?行,那就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明晚安排一顿。告诉他,道爷我要用他的酒席借花献佛,请一位贵客,别太寒酸,给道爷我丢了面子!”

    店员连忙拱手:“师兄放心,他们哪里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