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艰难的贷款
匆匆地吃完早早饭，邵民望正要空手出门时，李小桃叫住他，说，“你就这样空手去见熊书记？”
邵民望说，“熊书记是老熟人了，他不会计较我什么！”
“人家可能不会计较！”李小桃却有情有理地说，“再怎么说，他也是你曾经的上级，相处多年，有感情的，就当是走亲戚，你也不能空着手去呀！空着手去，怎么好意思呢？况且，你还是去找他有事的！几十万的担保，你就是找别人，也要多少破费点吧？”
邵民望点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那我准备点什么呢？他又不吸烟，吸烟我就拿条烟去！”
“他不是爱喝个酒吗？”李小桃说，“你就随便买两瓶酒去，是个意思，表示尊重就行了。”
邵民望就听取了李小桃的意见，去店里拿了两瓶酒，然后就骑着他那个破摩托，直接前往熊书记的家。
熊书记的家，就在县城郊区。
邵民望赶到时，熊书记正准备去上班，看到邵民望来了，就笑着迎接下，说，“你这个大忙人，企业家，怎么想到来看看我？莫不是是有事来找我？”
“还真让你说对了！”邵民望也直话直说，“我是真碰上了点困难！想要找你这个老领导来帮帮忙了！当年，是你这个老领导，把我看得重，让我当了大队书记，后来，也是你这个老领导，批准我不当书记学养鸡！”
“鸡养得怎么样了？”熊书记借机询问。
邵民望就如此这般地说了养鸡场的发展情况及现实状态，包括这期间家里发生的种种大小事，都毫不保留地对熊书记说了个清楚明白，也算是对领导的一个详细的汇报。
熊书记没想到邵家后来经历了那么多的难事，就很同情地问邵民望，“你的意思，是想把鸡场的事业做大做强？”
“不做大做强不行呀！”邵民望说，“我现在这个状态，进退两难，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熊书记点了点头，很遗憾地实话实说，“担保这个事，我可能帮不上忙！”
邵民望就很失望地看着熊书记，先前的希望太大，让他顿时有点难以接受似的。
熊书记接着解释，“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这个忙！但现在银行里的新政策，新规定，我是很清楚的，担保人，必须具备担保的资质，银行里再不搞那种空头担保，更没有过去的那种领导一句话说了算的情况，我就是出面开口，估计也办不了。你也知道，我现在虽然是个局长，却也是个清水衙门里的穷官儿，文化单位，你是清楚的，我每月除了拿那几个工资钱，别无所有，别的单位到下年，还有个资金什么的，我们文化的，连资金都没有的！”
邵民望连连点头，熊书记讲的这些，都是实际情况，很有道理。
看到邵民望一脸的失望，熊书记像是面子上过不去，也像是感情上难以拒绝，话锋一转，对邵民望说，“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找个人，看能不能帮你担保一下！”
“那最好！”邵民望连连点头，脸上顿时有了按捺不住的激动。
“你先别激动！”熊局长一边说，一边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就对着那话筒说，“余厂长吗？你过来一下，我跟你说个事。”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邵民望不知道，他只知道熊局长放下电话，就给他续水，并开始与他聊起天来。
数年不见的领导，想起曾经住过队的老地方，不只是记忆复活，还有感情波动。善良而又厚道的山里人，对曾经住过队的领导，留下了诸多的美好印象。
邵民望就趁机说了邵家河的人，希望他有时间去玩一玩走一走的愿望。
熊局长高兴地点点头，客厅里就进来了县酒厂的余厂长。
余厂长一双眼睛眨着精明的亮光，他先看了看来人邵民望，又看着熊局长说，“领导！啥事你吩咐！”
“我哪敢吩咐你呀！”熊局长笑着说，“你现在是正当红的大企业家，我不过是想找你商量一件事情。”
“什么事你说！”余厂长继续讨好。
熊局长就不无暗示地说，“我先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住过队时的老大队书记，后来也算是乡村中的一个小小的企业家，专业养鸡户。现在，他想进一步发展他的养鸡业，成为更大的养鸡专业户，但要改建那个原来的那个养鸡场，需要重新投资三十万块钱。”
“借钱？”余厂长非常敏感地插问一句。
“不是借钱！”熊局长连忙解释，“借钱的事，他已经在信用社说好了，现在，就是一个担保问题！你也知道，我这个穷当官的，帮不了他这个忙！但他找到我这个老领导的面前，我也不能让他失望，就想到了你这个真正的大企业家！三十万的担保，对你来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况且，他还有鸡场和新建的楼房在那里摆着。而且，他这个人，你不清楚我清楚！如果没有信誉，他之前在信用社借过多次钱，都按期还清了，一次没有逾期。如果他的信誉度不好，信用社也决不会给他三十万的贷款的！”
意图和原因，包括方方面面，熊局长都涵盖了。
余厂长并不激动地说，“既然熊局长亲自开口了，我这个小厂长，哪有不给面子的道理？”
一句婉转的表态，分明就是一个承诺了。
熊局长正要一锤定音时，余厂长又接着说，“不过，适当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什么程序？”熊局长似乎有点不高兴了。
“其实也没什么，”余厂长说，“不过就是亲眼到下去看看，担两张照片，如果事实正如你们说的那样，我就可以在担保上签字了！”
接着又进一步解释，“领导你也知道，我虽然是个厂的厂长，但这又不是我的私人酒厂，而是县办企业，我只是拿几个工资钱，年底领几个资金而已！国家财产，我可不敢擅自作主的！”
“你别在我面前哭穷！”熊局长笑道，“他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一年的工资钱，比我翻几番，但这还只是九牛一毛，你一年下来的资金，恐怕是我一辈子的工资！”
“哪里哪里？”余厂长谦逊地笑道。
熊局长点点头，并朝邵民望眨了眨眼。
邵民望就明白了，就赶紧说，“那没问题！现在，我就带你们去！”
“那行！”熊局长想起刚才邵民望提示过的村民愿意，心情很好，当即表态，“既然这事紧急，就快事快办，我马上打电话，叫司机把车开过来！”
“车就免了吧！”余厂长说，“我的司机就在外头，不如就用我的车！”
“行！”熊局长说，“好车不用浪费了！”
邵民望就跟着熊局长和余厂长，一起前往邵民望的家乡。
上车的时候，余厂长让熊局长坐副驾驶，熊局长却坚持要坐后面，余厂长就说，“既然你也不坐前面，那干脆我们都坐后面，也好趁这机会，聊上几句。”
于是，就让邵民望坐了前面的副驾驶。
车子起步不久，余厂长就趁机借着这机会，笑着对熊局长说，“领导！我那女儿爱写小说的事情，恐怕你这个管文化的大领导，也知道他有这个爱好吧？”
“听说过！”熊局长说，“而且，据文化馆的馆长汇报，到目前为止，你女儿在全县业余作者中，还算是比较优秀的！”
“他最近又要发表一部中篇！”余厂长进一步说明，“而且，还是省级正规刊物的头版头条！”
“是吗？”熊局长惊讶地说，“如果真是这个情况，文化馆领导会向我汇报的！”
“可能下个月见面吧！”余厂长接着说，“说实话，我不希望他写个什么小说，倒希望他有一个更好的学习成绩，将来考个北大什么的。但是，他就是不听我的话！我现在是儿大爷难做呀！只是，他一味爱好，总不是个出路吧？”
熊局长明白了这余厂长的意思，更明白这个精明过人的余厂长，一直把他当领导称呼的真正用意，但现在还不到时候，他也只能婉转地表态，“如果真是这个情况，相信不只是文化馆会重视，文化局更应该重视，就连宣传部，也不会放过这个情况的！”
“那就好！”余厂长适可而止地断了这个话题，又跟着熊局长的心情，一边观看车外的风景，一边让熊局长说起了那些天宝当年的事儿。
邵民望希望什么也没有说，也不能说，但心里已经有了感觉，熊局长的好面子，优越感，是促成他这件好事的主要原因，也是可利用因素；余厂长愿意帮他这个忙，显然是别有用心。但尽管这样，余厂长还是要稳中求稳，可见这官场上的人，个个都有城府。只是，他这个当年当过书记的，因为不想在这上面用太多的心，情愿下海做生意，，也不愿意继续当官，尽管大队书记，根本就算不上一个真正的官儿。
车子路过镇信用社的时候，邵民望突然提议，“要不要把汪主任也带下去，一起看看？”
“最好！”熊局长说，“让他看看你的家底儿，也好让他提前放心！”
邵民望就下车，跑进信用社，找到了汪主任，说了这个情况。
汪主任就赶紧放弃手头上要办的事，跟着一起出来上了车。
车子来到熊书记住过队的老地方，并停在了邵民望的家门前，熊局长下车后，看着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的邵家河，感慨万千。
邵民望一进家，就叫李小桃赶紧准备饭菜，然后就带着熊书记，余厂长，汪主任，一起去看他那个需要重新改建的鸡场。
几个人绕着鸡场转了转，又进里面看了看那些已经明显落后于新建鸡场的具体设施，确认了这个必须新建的事实，也算是认可了邵民望必须贷款的理由。
然后，几个人又对鸡场和邵民望的那栋住宅楼进行了一个认真的评估，评估的结论是价值最低会等同于三十万。
邵民望听到这个说法后，心想事情应该到了万无一失的地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吃饭时，熊书记一边端起酒杯，一边对余厂长说，“大企业家，这担保方面的事情，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余厂长笑了笑，说，“领导说没有问题，我能说有问题吗？”
一阵哈哈大笑之后，余厂长又补充说，“不过，虽然担保上不存在什么严重后果，但这件事，我回去之后，还要作一些运作！毕竟，我只是个厂长，不能代表组织，再说，就算我是领导，也不能搞一言堂！领导说对不对？”
熊局长无奈地笑了笑，带着强迫的口气说，“这个事你必须帮忙搞定！就算不走公家的程序，你个人也要帮我这个忙！就算是给我一个面子！”
坐在曾经住过队的这块土地上，当年一言九鼎的熊书记，必须要保住这个面子。况且，他现在不再是住队书记，而是一个文化局的局长了。
“那我还有什么话说呢？”余厂长慨然应诺，并在上车走人时，对邵民望说，“你等我消息吧！”
一行人走后，邵民望就满心欢喜的样子。对他来说，解决了三十万的贷款问题，就算是让他越过了一道难关。
贷款没有解决，邵民望什么事都不能做，也无法做。
心急如焚的邵民望，就开始往信用社里跑。
汪主任就对他说，“不是我不赶快跟你办，实在是那个余厂长还没有在这担保人上面签字！”
邵民望没有办法，只好又往酒厂跑。
可是，想要见到余厂长，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他每天不是忙着开会，就是出差，很难让他见上一面。
邵民望没有办法，只好拨打余厂长的电话。
余厂长总在找理由，说现在没有时间，让满怀希望的邵民望很是灰心丧气。
不知道真情的邵民望，就感觉到办事难，办点大事更难。不就是三十万贷款的担保吗？而且也对他现有的财产进行了充分的评估，怎么就那么难呢？
半个月以后的一天，正当邵民望感觉到这事非常渺茫的时候，却突然接到了汪主任打来的电话，“邵民望吗？余厂长已经在担保上签了字！你可以过来办贷款了！”
邵民望下意识地看了看时间，已经是这个月的十八号了。
邵民望心里就有一个感觉，他虽然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但却能肯定，如果余厂长上次没有说假话，他女儿的作品，肯定在这个月正式发表了。
要说，余厂长的女儿，如果真是个人才，用到文化单位，那也是公平合理的，却为何要有那么多的秘密呢？
心情激动的邵民望，不愿意去想太多，他现在唯一急的，就是这个贷款的事情。
放下电话，邵民望就赶紧骑着那个摩托车，往镇里的信用社里跑去。
邵民望说，“熊书记是老熟人了，他不会计较我什么！”
“人家可能不会计较！”李小桃却有情有理地说，“再怎么说，他也是你曾经的上级，相处多年，有感情的，就当是走亲戚，你也不能空着手去呀！空着手去，怎么好意思呢？况且，你还是去找他有事的！几十万的担保，你就是找别人，也要多少破费点吧？”
邵民望点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那我准备点什么呢？他又不吸烟，吸烟我就拿条烟去！”
“他不是爱喝个酒吗？”李小桃说，“你就随便买两瓶酒去，是个意思，表示尊重就行了。”
邵民望就听取了李小桃的意见，去店里拿了两瓶酒，然后就骑着他那个破摩托，直接前往熊书记的家。
熊书记的家，就在县城郊区。
邵民望赶到时，熊书记正准备去上班，看到邵民望来了，就笑着迎接下，说，“你这个大忙人，企业家，怎么想到来看看我？莫不是是有事来找我？”
“还真让你说对了！”邵民望也直话直说，“我是真碰上了点困难！想要找你这个老领导来帮帮忙了！当年，是你这个老领导，把我看得重，让我当了大队书记，后来，也是你这个老领导，批准我不当书记学养鸡！”
“鸡养得怎么样了？”熊书记借机询问。
邵民望就如此这般地说了养鸡场的发展情况及现实状态，包括这期间家里发生的种种大小事，都毫不保留地对熊书记说了个清楚明白，也算是对领导的一个详细的汇报。
熊书记没想到邵家后来经历了那么多的难事，就很同情地问邵民望，“你的意思，是想把鸡场的事业做大做强？”
“不做大做强不行呀！”邵民望说，“我现在这个状态，进退两难，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熊书记点了点头，很遗憾地实话实说，“担保这个事，我可能帮不上忙！”
邵民望就很失望地看着熊书记，先前的希望太大，让他顿时有点难以接受似的。
熊书记接着解释，“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这个忙！但现在银行里的新政策，新规定，我是很清楚的，担保人，必须具备担保的资质，银行里再不搞那种空头担保，更没有过去的那种领导一句话说了算的情况，我就是出面开口，估计也办不了。你也知道，我现在虽然是个局长，却也是个清水衙门里的穷官儿，文化单位，你是清楚的，我每月除了拿那几个工资钱，别无所有，别的单位到下年，还有个资金什么的，我们文化的，连资金都没有的！”
邵民望连连点头，熊书记讲的这些，都是实际情况，很有道理。
看到邵民望一脸的失望，熊书记像是面子上过不去，也像是感情上难以拒绝，话锋一转，对邵民望说，“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找个人，看能不能帮你担保一下！”
“那最好！”邵民望连连点头，脸上顿时有了按捺不住的激动。
“你先别激动！”熊局长一边说，一边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就对着那话筒说，“余厂长吗？你过来一下，我跟你说个事。”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邵民望不知道，他只知道熊局长放下电话，就给他续水，并开始与他聊起天来。
数年不见的领导，想起曾经住过队的老地方，不只是记忆复活，还有感情波动。善良而又厚道的山里人，对曾经住过队的领导，留下了诸多的美好印象。
邵民望就趁机说了邵家河的人，希望他有时间去玩一玩走一走的愿望。
熊局长高兴地点点头，客厅里就进来了县酒厂的余厂长。
余厂长一双眼睛眨着精明的亮光，他先看了看来人邵民望，又看着熊局长说，“领导！啥事你吩咐！”
“我哪敢吩咐你呀！”熊局长笑着说，“你现在是正当红的大企业家，我不过是想找你商量一件事情。”
“什么事你说！”余厂长继续讨好。
熊局长就不无暗示地说，“我先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住过队时的老大队书记，后来也算是乡村中的一个小小的企业家，专业养鸡户。现在，他想进一步发展他的养鸡业，成为更大的养鸡专业户，但要改建那个原来的那个养鸡场，需要重新投资三十万块钱。”
“借钱？”余厂长非常敏感地插问一句。
“不是借钱！”熊局长连忙解释，“借钱的事，他已经在信用社说好了，现在，就是一个担保问题！你也知道，我这个穷当官的，帮不了他这个忙！但他找到我这个老领导的面前，我也不能让他失望，就想到了你这个真正的大企业家！三十万的担保，对你来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况且，他还有鸡场和新建的楼房在那里摆着。而且，他这个人，你不清楚我清楚！如果没有信誉，他之前在信用社借过多次钱，都按期还清了，一次没有逾期。如果他的信誉度不好，信用社也决不会给他三十万的贷款的！”
意图和原因，包括方方面面，熊局长都涵盖了。
余厂长并不激动地说，“既然熊局长亲自开口了，我这个小厂长，哪有不给面子的道理？”
一句婉转的表态，分明就是一个承诺了。
熊局长正要一锤定音时，余厂长又接着说，“不过，适当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什么程序？”熊局长似乎有点不高兴了。
“其实也没什么，”余厂长说，“不过就是亲眼到下去看看，担两张照片，如果事实正如你们说的那样，我就可以在担保上签字了！”
接着又进一步解释，“领导你也知道，我虽然是个厂的厂长，但这又不是我的私人酒厂，而是县办企业，我只是拿几个工资钱，年底领几个资金而已！国家财产，我可不敢擅自作主的！”
“你别在我面前哭穷！”熊局长笑道，“他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一年的工资钱，比我翻几番，但这还只是九牛一毛，你一年下来的资金，恐怕是我一辈子的工资！”
“哪里哪里？”余厂长谦逊地笑道。
熊局长点点头，并朝邵民望眨了眨眼。
邵民望就明白了，就赶紧说，“那没问题！现在，我就带你们去！”
“那行！”熊局长想起刚才邵民望提示过的村民愿意，心情很好，当即表态，“既然这事紧急，就快事快办，我马上打电话，叫司机把车开过来！”
“车就免了吧！”余厂长说，“我的司机就在外头，不如就用我的车！”
“行！”熊局长说，“好车不用浪费了！”
邵民望就跟着熊局长和余厂长，一起前往邵民望的家乡。
上车的时候，余厂长让熊局长坐副驾驶，熊局长却坚持要坐后面，余厂长就说，“既然你也不坐前面，那干脆我们都坐后面，也好趁这机会，聊上几句。”
于是，就让邵民望坐了前面的副驾驶。
车子起步不久，余厂长就趁机借着这机会，笑着对熊局长说，“领导！我那女儿爱写小说的事情，恐怕你这个管文化的大领导，也知道他有这个爱好吧？”
“听说过！”熊局长说，“而且，据文化馆的馆长汇报，到目前为止，你女儿在全县业余作者中，还算是比较优秀的！”
“他最近又要发表一部中篇！”余厂长进一步说明，“而且，还是省级正规刊物的头版头条！”
“是吗？”熊局长惊讶地说，“如果真是这个情况，文化馆领导会向我汇报的！”
“可能下个月见面吧！”余厂长接着说，“说实话，我不希望他写个什么小说，倒希望他有一个更好的学习成绩，将来考个北大什么的。但是，他就是不听我的话！我现在是儿大爷难做呀！只是，他一味爱好，总不是个出路吧？”
熊局长明白了这余厂长的意思，更明白这个精明过人的余厂长，一直把他当领导称呼的真正用意，但现在还不到时候，他也只能婉转地表态，“如果真是这个情况，相信不只是文化馆会重视，文化局更应该重视，就连宣传部，也不会放过这个情况的！”
“那就好！”余厂长适可而止地断了这个话题，又跟着熊局长的心情，一边观看车外的风景，一边让熊局长说起了那些天宝当年的事儿。
邵民望希望什么也没有说，也不能说，但心里已经有了感觉，熊局长的好面子，优越感，是促成他这件好事的主要原因，也是可利用因素；余厂长愿意帮他这个忙，显然是别有用心。但尽管这样，余厂长还是要稳中求稳，可见这官场上的人，个个都有城府。只是，他这个当年当过书记的，因为不想在这上面用太多的心，情愿下海做生意，，也不愿意继续当官，尽管大队书记，根本就算不上一个真正的官儿。
车子路过镇信用社的时候，邵民望突然提议，“要不要把汪主任也带下去，一起看看？”
“最好！”熊局长说，“让他看看你的家底儿，也好让他提前放心！”
邵民望就下车，跑进信用社，找到了汪主任，说了这个情况。
汪主任就赶紧放弃手头上要办的事，跟着一起出来上了车。
车子来到熊书记住过队的老地方，并停在了邵民望的家门前，熊局长下车后，看着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的邵家河，感慨万千。
邵民望一进家，就叫李小桃赶紧准备饭菜，然后就带着熊书记，余厂长，汪主任，一起去看他那个需要重新改建的鸡场。
几个人绕着鸡场转了转，又进里面看了看那些已经明显落后于新建鸡场的具体设施，确认了这个必须新建的事实，也算是认可了邵民望必须贷款的理由。
然后，几个人又对鸡场和邵民望的那栋住宅楼进行了一个认真的评估，评估的结论是价值最低会等同于三十万。
邵民望听到这个说法后，心想事情应该到了万无一失的地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吃饭时，熊书记一边端起酒杯，一边对余厂长说，“大企业家，这担保方面的事情，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余厂长笑了笑，说，“领导说没有问题，我能说有问题吗？”
一阵哈哈大笑之后，余厂长又补充说，“不过，虽然担保上不存在什么严重后果，但这件事，我回去之后，还要作一些运作！毕竟，我只是个厂长，不能代表组织，再说，就算我是领导，也不能搞一言堂！领导说对不对？”
熊局长无奈地笑了笑，带着强迫的口气说，“这个事你必须帮忙搞定！就算不走公家的程序，你个人也要帮我这个忙！就算是给我一个面子！”
坐在曾经住过队的这块土地上，当年一言九鼎的熊书记，必须要保住这个面子。况且，他现在不再是住队书记，而是一个文化局的局长了。
“那我还有什么话说呢？”余厂长慨然应诺，并在上车走人时，对邵民望说，“你等我消息吧！”
一行人走后，邵民望就满心欢喜的样子。对他来说，解决了三十万的贷款问题，就算是让他越过了一道难关。
贷款没有解决，邵民望什么事都不能做，也无法做。
心急如焚的邵民望，就开始往信用社里跑。
汪主任就对他说，“不是我不赶快跟你办，实在是那个余厂长还没有在这担保人上面签字！”
邵民望没有办法，只好又往酒厂跑。
可是，想要见到余厂长，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他每天不是忙着开会，就是出差，很难让他见上一面。
邵民望没有办法，只好拨打余厂长的电话。
余厂长总在找理由，说现在没有时间，让满怀希望的邵民望很是灰心丧气。
不知道真情的邵民望，就感觉到办事难，办点大事更难。不就是三十万贷款的担保吗？而且也对他现有的财产进行了充分的评估，怎么就那么难呢？
半个月以后的一天，正当邵民望感觉到这事非常渺茫的时候，却突然接到了汪主任打来的电话，“邵民望吗？余厂长已经在担保上签了字！你可以过来办贷款了！”
邵民望下意识地看了看时间，已经是这个月的十八号了。
邵民望心里就有一个感觉，他虽然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但却能肯定，如果余厂长上次没有说假话，他女儿的作品，肯定在这个月正式发表了。
要说，余厂长的女儿，如果真是个人才，用到文化单位，那也是公平合理的，却为何要有那么多的秘密呢？
心情激动的邵民望，不愿意去想太多，他现在唯一急的，就是这个贷款的事情。
放下电话，邵民望就赶紧骑着那个摩托车，往镇里的信用社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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