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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感情永远是大忌

    “吉米,你又干什么了,被你老爸打成这样?”

    在村子旁的森林中,一处说不上远也说不上近的地方,有一个棵比较粗壮的大树,其外围用木板搭建了好几个小窝,这里就是吉米他们这几个小屁孩经常来的秘密基地。

    今天也是他们约定好一起来玩的日子,并且来之前也互相承诺不会迟到。

    但不出意外的,吉米出意外了,他在来的路上碰见了那个怪人——袁越。

    然后在他稀里糊涂的一段话中,屁颠屁颠的跟他跑到了小溪旁边去烤蘑菇,吉米当然认得他烤的是什么,那是疯言菇,听那些叔叔阿姨说是有毒的一种蘑菇,所以他也没敢吃,可当看到袁越吃完一个蘑菇之后,开心的在那边一边叽里呱啦的叫唤,一边跟那瞎跳舞时,吉米不得不承认,他心动了。

    然后就发生了刚才那一幕,吉米现在还记得他老爸那空洞的眼神中,想杀人的欲望是多么的高涨,但那个欲望很明显是不能对他人进行发泄的,于是吉米老爸就亲切的把这种欲望发泄到了他身上。

    这也是吉米顶着一头包来到这个秘密基地时的情况。

    他一来所有小伙伴都笑着指着他,“吉米,你又被打了!”

    但对于这种司空见惯的情况,吉米没有吭声,他转过头看向米娜,“今天玩什么,要不去河边看看,按上次袁越说的什么来着,呃,那边河水应该已经好了。”

    接着那几个小伙伴有故意高声的叫道,“吉米你一定又是偷偷跑到别人家田里烤东西,被逮到了吧!”

    对于这种诬陷,吉米自然是当极力争,一双小脸气的圆滚滚的,红粗着脖子大喊道:“你们怎能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我分明看到你跟那个怪人跑去小溪边烤蘑菇了,一边吃蘑菇一边跳,嘴里还说着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

    面对被点出来的事实,吉米那强撑着的气势也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一下子泄了气,抿着个小嘴一脸憋屈的在那嘟囔着,那又不是我烤的,我顶多算是个凑热闹的,混蛋老爸凭什么只打我一个啊?我干什么了我?啊?

    “咳咳,好了好了,别再瞎胡闹了,就按照吉米一开始说的吧,趁今天大人们注意力都在那两个陌生人身上,我们去悄悄的钓几条鱼吃。”米娜也是快速的给吉米打了圆场,两只粉嘟嘟的小手在那啪啪的拍着,成功转移的那几个小屁孩的注意力,当下都跳了下来,拥簇着吉米往森林深处走去。

    …………

    视角再度转回安德利与袁越这边。

    安德烈在发泄完心中的苦闷之中,也是恢复了原本神情,重新看向在那自顾自狂炫蘑菇的袁越。

    “所以,你不解释一下你刚才的事吗?”

    “歪巴比波?”袁越嘴里塞满蘑菇的嘟囔着,同时疑惑的歪了歪脑袋。

    “……”

    在度听到这诡异的语言,安德烈眼角疯狂跳动,看着这个仿佛换了个物种的家伙,心中疯狂压制自己的想法,只为不将那个昨晚高深莫测的形象与目前这个诡异的模样相互重叠。

    “……唉,算了,你们什么时候出发?打算去哪里?”

    “壒惡,起丒岠壥壒,丒夋憸僨。”袁越也听明白了安德烈的话,把口中的蘑菇咽下,一脸平淡的说着安德烈完全听不懂的话。

    “……”(* ̄(エ) ̄)

    “……?”( ̄~ ̄)(无言的吃蘑菇)

    “嘶——算我求你了,咱先别啃那个蘑菇了,行吗?”安德烈终于受不了了,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眉宇之间尽是痛苦。

    “呜!”对此袁越也是面露难色,来来回回抬了好几次手中的蘑菇串,最终才依依不舍的收了起来。

    ……

    阳光正好,绿意盎然平原上,一条小溪从旁边的森林中缓缓流入平原,涓涓细流在池底的碎石上划出阵阵涟漪,与金色的阳光相衬相映。

    在此等美景旁,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正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搁那大眼瞪小眼。

    终于在许久后,袁越缓缓开口,说出了安德烈能听懂的人话,“我们打算先去乌萨斯,今天下午就会启程,那个蘑菇用来当早餐味道不错,你真的不试试吗?”

    “不了。”安德烈果断拒绝,一脸难受的脸上,终于恢复了原本坚毅的神色,袁越此时的表现终于和原本的他一样了,安德烈也是放心的松了口气,他现在都想不明白,刚才的袁越究竟是在干什么?

    那种诡异的行为和语言,真是让安德烈把头想破了都想不出来是为什么,他本以为袁越的怪异行为是与他人的观念不同,导致的特立独行,但他这个跟别人的观念有个屁的关系啊!你这个都可以反过来污染别人了吧?!

    “唉,所以为什么是乌萨斯?如果真的想去一个城市的话,乌萨斯并不是最好的选择,隔壁的莱塔尼亚,高卢或者是维多利亚,都是更好的选择。”安德烈索性坐下,自从昨晚被袁越一眼看穿后,这自己的计划对袁越来说也派不上用场,既然袁越想做个过客,那也不必结仇,自然是当做远方来的朋友一般对待。

    “哦,是吗,那看来乌萨斯确实不太行。”闻言,袁越那双偏黑色的眸子望向溪水,然后轻轻一笑,“但这本质上也没有区别,安德烈,你是来找我询问关于世界之词的含义,这对你而言是个陌生的词语,或者说对你们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这就说明了一些问题,当你们还在探究自己脚下的土地时,如今的时代之差,国家与国家的本质毫无差距,只可惜你们选错了文明……亦或是文明选错……乌萨斯只是对我来说最近的一种选择。”

    袁越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只是在跟身边的一名伙伴,分享一些关于生活中无关紧要的小事,但一旁的安德烈早就一脸惊骇。

    国家……文明……土地与本质……对安德烈来说不是陌生的词语,倒不是说大多数从文明城市当中过来的人,又或者经过受过一定教育的人都不难去理解这些词语,甚至他们也都可以侃侃而谈。

    但安德烈从袁越的语气和神态当中,感受到了一丝别的含义,他不是批判,也不是调侃,他是在失望,这种失望来的很奇怪,安德烈在先前的几次相处当中完全没有见到,他只看到袁越在做一些其他人不能接受也无法理解的怪事。

    可当安德烈和袁越认真的开始谈论一件事时,这种失望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出现了,尤其是安德烈看向袁越的双眼时,那失望仿佛化作实物从袁越的眼中射出,直直的烙进了安德烈的心里。

    袁越并没有把话说完,安德烈微微思索,因为他觉得剩下的话语自己不能理解,过多不必要,故做高深的语言只会在解释者的方向上,拉开双方的距离。

    “……所以,世界是什么意思?”

    “不要太过激动,安德烈,这并不是一个得知了之后就会突然获得什么的神秘之物,它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单词,呃,这么给你描述一下吧。”袁越抬手晃了晃,然后用手指往后指了指是安德烈身后的一个草木房。

    “就举个最简单的例子,那是一个房子,兴许大多数人并不会简单的建筑学,但在他们的认知中,房子也不过由最简单的三个东西构成——地面,墙壁,房顶。”

    “安德烈,告诉我,对你而言,自己所知道的历史国家文化以及可以所代替的一切事物和发展的概念性概括词是什么,你们将身边这个可以用来生活住宿,种植食物,发展建设,国家文化,与抗争争斗和容纳这一切与你们自身的这个东西称之为何物?”

    袁越泰然自若的说出了一句又一句令安德烈震惊无比的话语,安德烈不禁开始思考,袁越话语中简单的指向性,袁越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它的形容是如此的简单和诡异,简单在他用不繁杂的语言,描绘出了一个概念性的问题,但诡异的地方就在于这么一大段话,在安德烈脑中可以用两个字代替——

    “……大地。”安德烈敏锐的目光看向那个与昨晚的形象越来越贴合的男人,但越是贴合安德烈反而感觉袁越和昨天的他不是同一个人。

    安德烈发现这一刻他才真正的认识了袁越这个人。

    “大地……大地……嗯,很不错的形容,安德烈,你也发现了我语言当中一些诡异的地方,但那种诡异感你我是互通的,因为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东西,再把视角转回房子上吧。”

    “房子由三个部分构成,对我而言,简单的世界也可以用三个部分来代替,大地,天空和海洋。”袁越又说出了三个安德烈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词语,但也只是在认知写法上的熟悉,安德烈从未在闲暇时刻仰望过天空,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大海是何等模样。

    那袁越为何会说出这几个词?这片大地上发生的事已经够多了,多到安德利根本没有闲心把视线从这片大地上移开分毫,生怕当视线离开时,回来的时候就以已物是人非。

    然后安德烈猛的想起了袁越一开始说的第一段话,当你们还在探知土地时……

    土地——大地!

    安德烈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瞬间起身,他紧咬牙关,面色铁青,双眼尽是不可思议之色,甚至就连那双高大坚实的身体都开始了微微颤抖。

    不……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安德烈的脑海当中出现了个恐怖的想法,袁越的说法十分简单,他把自己的世界拆成了三个部分,拆成了对安德烈而言并不是很陌生的东西——土地,天空,海洋。

    而自己只需要把大地这个词代入进去,就会在瞬间发现了自身的渺小和可笑。

    安德烈对天空和海洋的了解只存在于纸面之上,他真没见过海洋,但是天空和星空对他而言并不陌生,他或许可以把太阳月亮,星星,光线,温暖……这一系列的自然现象当成一种理所当然,但万一有一天你发现了,这并不是一种理所当然,就像是你有一天发现自己并没有在呼吸一样,而这时,那种名为“未知”的恐惧感,就会死死的扼住你的喉咙!

    有些东西你只要不去思考它,它甚至可以不存在,但如果你主动的去触碰和发现它,那你就要接受它回投过来的视线。

    “袁越……你……我……呼,呼,呼,你说的是真的吗?”安德烈感觉自己的牙根都在颤抖,他第一次为这太阳的温暖感到寒冷,他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就如同他死活也想不明白天空究竟是什么一样,自己就这么理所应当的生活着,但万一某一天呢,如果某一天太阳没有光芒了,如果某一天晚上没有星星和月亮,如果某一天天空掉了下来,那那天空上面携带的风、云、冰雹和各种灾难是不是也会掉下来?

    “当然,安德烈,深呼吸几下,不要想太多,缓缓去放松自己的大脑,如果真的有些你觉得可怕的问题,那就问我好了,这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你只是第一次被未知追上,如果你想要在自己梦想的道路和世界当中活得更好,那你就不能惧怕未知。”

    袁越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安德烈身边,那比安德烈矮了一个头的身体正努力的伸着手,帮安德烈拍着后背,那无论何时都显得平凡的话语,也让安德烈感到了一丝安心。

    “呼,呼,呼,好的,谢谢你袁越,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说的话对我来说太夸张了,这些东西我活那么久,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安德烈狠狠的喘了几口气,紧张的面容终于恢复正常,他使劲的揉了揉眉心,才一脸后怕的看向身边的袁越。

    “无知是福。”袁越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走回了原本的位置上,只不过这次没有坐下,反倒站在那里与安德烈平静的对望着。

    “先解释几个你可能会感觉疑惑的问题,第1点,天空并不会掉下来,头上的那片天离我们很远很远远,远到我们这辈子、下辈子或者是下下辈子都不用去担心。”

    “不必担心那些自然天灾,它们是理所应当会发生的事,你再感到惊讶,它们也会发生,就像是你会饿,你会困一样,把它们当做生活当中的一部分就好,你们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不是吗?”

    “还有最后一点,不要害怕未知,你害怕的东西就在那里,它从来没有逃走,它也不会过来危害你或者杀死你,你所害怕的只不过是自己,那个无知又无能的自己。”

    袁越说完,安德烈沉默,他没有接着提问,但他心中的思绪之海还早已沸腾咆哮,袁越并非抛出一堆线性问题或者某一个概念,让安德烈利用自己的思考和认知,去发散性的推演出事情的本质。

    相反袁越说的很简单,他只是讲了最简单的基础概念,而这基础又是与自己生活当中认知的那些东西无比相识,天空会下雨,会刮风会有阴云,是啊,这很正常,没什么奇怪的,自己的爷爷爸爸还有自己都是那么过来,但这个不奇怪就奇怪在,太过理所应当了。

    安德烈反思了一下这么多年自己心目中对天空的所思所想,他从来没有在意过天空,哪怕它的存在是那么理所应当,如果没有袁越这么一点,恐怕只有当天空突然消失或者坠落时,安德烈才会感觉它的存在之重要。

    一个房子要是没了屋顶,那还能算是房子吗?

    “同样一个房子,如果没有地基,那房子也搭建不起来。”袁越突然开口,他的嘴角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很好,你想通了,这很好,保持住这种疑问,安德烈。”

    “是我太小看你了,袁越,你不是一般人,而且,这么说可能有点过分,我甚至感觉你不算人,跟你聊天太累了,我开始怀念你刚才的模样了。”安德烈苦笑一声,那高大威猛的身体竟然有了丝毫的放松感,锐利的目光总也满是敬佩之感,安德烈被袁越折服了,他不会在对眼前这个男人抱有多余的怀疑和不敬,因为他的目标和自己有着天壤之别。

    “说真的,袁越,我开始有点惊讶了,你要怎么做才能探索这个世界,光是这片大地的广袤和杂乱就已经让人十分头疼,各个国家之间相互争斗,天灾和与矿石病泛滥,一个人一旦变成了感染者,那他就不会拥有作为人的尊严了。”安德烈也开始将自己的许多想法托盘交出,如今真的相信了袁越那个一开始听起来十分荒诞的语言,那么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有必要为这个远方而来的朋友献上一份帮助。

    “我不知道,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罢了,但总会有办法的,就像你一样,安德烈,总会有人突然发现了自己身边一些奇怪的地方,无论他发现的是什么,只要他没被那个未知打倒,那他就一定会去超越那个未知!”

    袁越突然伸开了自己的双手,眼中那深深的失望消失了,安德烈发现袁越的目光穿透了自己,不,不止如此,那目光似乎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安德烈下意识的往身后看,那广阔平原远处的尽头是一道长长的地平线,绿色与白色互相接壤,却在各自接壤处画出了一道明显的分割线,安德烈的视线只能看到那里。

    最后他又听到了袁越的话语——

    “因为我们人类从来不会放过对未知的探索,相信我,安德烈,会有这么一部分人出现的,他们会无视国家和种族之间的关系和差距,他们会跨越各种阻碍汇聚在一起,他们会将视线投放在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目标上,他们会成为这个时代的先驱者!而我要找到他们!和他们一起去探索这个世界!”

    “安德烈,我希望在那未来,我也能看到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