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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魔神

    “夸切乌陶斯,那是...”

    船上,岸边的陆地已经近了。“与其说是衰老,倒不如说是熵的具象化,很遗憾,我现在帮不上什么忙了。”落清摇摇头。“嗯,落清,好好休息吧,接下来——”玲铃拍拍落清的肩膀,却不想霎时间风云突变,一道灰色的光瀑瞬间笼罩在海面之上,伴随着的是沙尘的风暴,那简直是天灾一般的景象。

    “夸切乌陶斯...来了!”

    ...

    ...

    ...

    “奈亚拉托提普。”

    婴儿般的声音稚嫩纯真,其中却又显现着苍老者的嘶哑。“你明知道对方有天生的自发逆熵个体,居然要我去挑战他们吗?”“哦吼,强大如你,居然也会害怕。”奈亚戏谑的笑了笑。“并不是害怕,我即是熵,熵是不可悖逆的。”夸切乌陶斯的声音不悲不喜。“只是,我有点惊讶...区区三百万年,人类居然可以走到这种程度...想当年伊斯人古老者...他们走的比人类远,也有比人类更加先进的技术,但是无疑,他们都把自己走到了末路,那些没有回归的,最后都由我去做收尸人了。”叹了口气,夸切乌陶斯的目光落到了无限远方的星海。“见证终末者,赐予终末者...”

    ...

    ...

    ...

    “...能请动你这尊大佛,奈亚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阳子撑起矢量流护盾勉强撑住了夸切乌陶斯那巨大的熵场对周围海域的侵蚀。“哼,没用的,我即是熵,你撑得了一时撑不了一世,只要我想...看招!”那夸切乌陶斯突然怒目一整,灰暗的射线撕纸一般撕开了阳子的护盾,伴随着口中的鲜血,阳子重重的落在了落清的怀里。“...抱歉,没撑住...”阳子露出了一个带着疲惫的抱歉笑容。“...好了,你赶紧休息一下...尽管说使不上力气,啊啊,但是!”落清看着眼前的夸切乌陶斯,心中只觉得有什么在熊熊燃烧。

    “落清,你的伤分明还没好,现在...”

    看着胸口还有伤口的落清,星澜难以置信的愣在那里。“管不了那些许多了。”落清摇摇头,随后在下一发灰暗射线到来之前,便被巴别塔之火重重的斩成碎片。“你...居然引爆了这可怕的火种?!...”看着眼前的巴别塔之火,夸切乌陶斯眯起眼睛。“嗯,这火焰可不是我点燃的。”落清摇摇头,“至少不是身为恶灵与神灵的我点燃的,而是——身为人类的陈落清点燃的。接下来,别眨眼,我将与此展现神迹的降临!——

    我,陈落清,于飞鸟帝国,以第十恶灵·破晓之天梯十三万零六世与人类之子陈落清之名宣言:

    巴别塔之火以人类的理想,愤怒与期待引燃,至毁灭终极的黑暗与混沌前永世不熄,凡妄图以身阻碍我等前行道路者,皆葬身于这高贵神圣的怒火中!”“...这可不是简单的点火,以宣言的形式点燃巴别塔之火,落清很显然已经做好了什么准备...亦或者说,巴别塔之火的燃烧已经不可控制了...这...”希瓦看着将天空撕裂的,与那灰暗光柱遥相呼应的火光若有所思。

    ...

    ...

    ...

    “衰老与死亡啊...”

    落清的身体内,某个灵魂看着眼前可怕的魔神喃喃自语着。在人类的认知中,随着时间的流逝,人类会从年轻变得衰老,生命力也会渐渐流逝,后来的端粒学说表明了人类理想情况下的生理极限,然而按照一百三四十岁的生理极限来说,那些七八十岁便垂垂老矣的老者算什么呢,自己那五十多岁的母亲还不到理想寿命的一半,便满头白发浑身的亚健康,这算是什么呢,那些年纪轻轻因为疾病与意外早逝的年轻人算什么呢,那些像雪川君与那个男孩一样的孩子又算是什么呢...想到这里,落清只觉得胸中积郁难消,一股莫名的怒火升腾起来。“熵增...不可悖逆...夸切乌陶斯...啊啊...”

    就在落清被难言怒火灼烧之时,漆黑的罅隙中,一个声音传来。“切,终究是因为力量不够啊,要是有足够的力量,就算是熵增法则也会臣服的吧。”“你是...”听着声音,落清看看漆黑的罅隙。“我是谁不重要,但你是这样想的吧。”那声音极具诱惑性。“...尽管不知道你谁是,你的居心何为,但也许你是对的...只不过,我该去哪里获得力量呢?”沉思了片刻,落清看向罅隙。“你明知道。”罅隙的声音戏谑。“...是吗,那么既然这样...”在听到那声音的回答后,落清终于向那声音伸出手。

    “...!”

    有那么一瞬间,星澜,奈亚,与外领域的黑暗的存在心中皆是一颤,他们意识到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觉醒了,但具体是什么,却没人能够说得上来。然而近在眼前的,一道黑芒自落清的瞳孔中闪烁而过,巴别塔的怒火再一次爆发,这一次,那灰暗的光柱居然被生生撕裂开一道裂痕!

    “...难以理解...你居然连熵都烧掉了。”

    震惊的看着落清,半晌过后夸切乌陶斯才勉强挤出一句话。“巴别塔之火可以表现为能量,但其本质上那并不是能量——熵是混乱程度的代名词,能量越是均匀,越是没有矢量,熵也就越高,而刚刚的巴别塔之火烧毁的,就是能量本身——你不需要知道能量是怎么被消灭的,但是如果能量消失,熵自然也就不存在了。”落清笑了笑。“呼啊...现在好多了。”揉揉胸口,阳子从床上跳下来站在玲铃与落清的身边,“那么接下来——”

    原本混乱无序的能量在阳子的权能下渐渐汇聚成有着矢量的实体,随后这个实体开始向阳子流去,而在玲铃的权能下,这一过程从头到尾都是逆熵自发的,夸切乌陶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孽障!...这样的自发逆熵,简直是不洁的亵渎!”夸切乌陶斯悲鸣嘶吼,如同给一个纯爱战士看ntr一般。

    “夸切乌陶斯,死亡算是你的一个化身,一个权能吧。”

    看着那能量矢量流淌进阳子体内,玲铃收了阵法来到夸切乌陶斯面前。“我呢,有幸在祈祷之间见识过死亡骑士,尽管那只是个分灵...啊啊,至于他是谁对我来说并不终于,在当时我曾留下过预言——他会被我们十人中的某一个所杀,那个人不是我,但是...夸切乌陶斯,人们的祈祷,你是听不见的吧!”

    伸出双臂,翠绿色与枯草色的两股能量流瞬间裹挟了夸切乌陶斯。“...看看你这个鬼样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个词语还真是适合你啊!”玲玲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随后两条环出现在玲铃的双臂。“...乌波洛波斯环和莫比乌斯环...”希瓦看着两条流动的环带说道。“这个世界上,是有着永恒存在的——静态的永恒存不存在我不知道,但动态的永恒,你已经见到了。事实证明,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会被熵所侵蚀...宇宙诞生之初,其能量最是无序,而在这无序之中,渐渐地原子开始聚合,形成物质,尘埃彼此吸引成为一颗颗星球...能量是渴望着逆熵的,而我便是这份意志的代行者。”玲铃看着夸切乌陶斯。

    “熵场无法展开了,这片领域之中的能量开始自发有序...我不相信,第九恶灵·胎动之熔岩,你就不曾衰老过吗。你就不曾被疾病侵蚀过吗?!”夸切乌陶斯不甘的吼叫着,随后一股灰暗的沙尘暴席卷了玲铃的身体,顷刻间玲铃便崩解化为灰烬飘散在风中。“这是终末之风暴,就算你能够逆熵,也不能...等等,这气息...”

    在众人的震惊与夸切乌陶斯的疑惑之中,沙尘传来了声音。“看起来,你还没有理解永恒是什么意思啊,夸切乌陶斯。”说着,在众人的注视中,那灰暗的沙尘暴应声破碎,一缕灰尘飘回船身重新汇聚成人性,在一股光芒散去后,玲铃仿佛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第九恶灵·胎动之熔岩一世,你真的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吗?”玲铃挑挑眉毛。

    “所谓的生理学死亡呢,我是经历过的,十万多次,疾病缠身啊...我也见过,在祈祷之间,那就是某个被疾病压垮的,可能的我。在我离开后几天,她就死在了病房里面吧,然后在太平间里,在那个医院传说闹鬼的时候,我再一次睁开了眼睛,踹开柜子爬了出来...太平间里还真是冷啊...我随手扯过一块裹尸布开启了下一段旅程...至于刚刚,我是可以换一个形象的,但是...这个世界之外,还有我的...我所谓的父亲与我的蜜友,要是这个艾玲铃就这么死了,那也太让人伤心了,而且,我和某人,还有誓呢。”说着,玲铃骄傲的看着落清。“那当然,我们立下了誓约——这一次。”落清只是点点头,胸口的火焰还在跳动燃烧着。

    “按照热力学定律,能量是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能量只是转移——按照目前人类的科研水平来说,是这样子的,但是你有没有听说过暗能量与反能量。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的权限仅限于对物质与能量的操纵,但是对于暗能量与反能量,你也无能为力吧。”阳子操纵着手中诡异的能量箭头看着夸切乌陶斯。“熵伴随着能量,那么如果消灭能量,那么熵也就不存在了,不是吗...看看你的灰风暴吧!”说着,矢量开始围绕灰风暴缓缓流动着。

    “...你用反能量抵消了能量的流动...你打算创造冷寂吗?!”夸切乌陶斯看着阳子的眼神开始带着恐惧。“这些跳动的噪点就像电视上的雪花一样,太吵人了。”阳子轻蔑的看着夸切乌陶斯。“或者,我也不介意用暗能量撕一个罅隙,把这些废熵一股脑扔出去,再从其他的维度引入新鲜低熵的能量...啊啊,只不过这是权宜之计吧...以我们目前为止的能力,我们会把这些废能量某种形式转化回物质...链式反应是个好东西,如果能够让这个转化过程链式扩张,那么回归物质态的能量就能够被再一次利用——能量无法凭空产生,最好的情况也就是用这些能量进行无限内循环了...啊啊,还真是悲哀啊。”说到这里,阳子有些哀伤的看了看落清。“...不过这样,至少夸切乌陶斯与我们平手了,至于薰...也许这就是祂当初面临的困境吧...如果不能凭空产生能量,那么还真是麻烦...只不过,倒也不用这么悲观。”说着,落清向阳子莞尔一笑,随后轻声自言自语到。“无数个小小的世界泡浸泡在无垠的原始混沌中,可以用于循环的物质与能量几乎取之不尽...到时候只要有能够有效将混沌转换为有序的技术,那么整个原始混沌都是我们资源,而原始混沌之外有什么,谁也不知道...也许到那个时候,我们能够创造出什么东西也说不定...能量的不等式,精神力的转换...啊啊...”

    “...尽管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的本能告诉我不妙——人类,你的脑子里在想危险的事情!”看着思索着什么的落清,夸切乌陶斯又一道可怖的灰射线奔向落清。“休想得逞!”玲铃再一次挥手,那奔腾的岩浆将灰射线拦截下来。“我说过了,能够杀死你的,就在我们十人之中,尽管走的无比艰辛是不是还会有退步,但是...他确实是一点点在向深前进——就如同祈祷之间那样,你以为死亡骑士的大枪贯穿了我的胸口,却不知随着藤蔓一点点向深向内延伸去,最后崩解的只会是你。也就是说,现在,在概念上,我们终于不会输给你了!那么接下来,就是比拼拳头的时候,看看我们的力量,究竟谁更强!”

    “...好啊,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就奉陪一下好了!”

    看着眼前的人类,夸切乌陶斯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无力感,但是身为神的尊严却不能允许他在人类面前低头,现在人类向自己发出了挑战,那自己岂有不接的道理。“我不管你们有了什么应对的办法,但是——”

    说着,整个天幕都随着夸切乌陶斯的力量而变得灰暗,明明是海面上,却沙尘满天。众人明白,这并不是普通的沙子,而是空气与海水被劣化后形成的最终形态,这些沙子可以视为蕴含了极高熵值的能量实体,是物质最终的归宿,而眼前的景象,就是天灾本身。“既然你们这么想,那我就让你们看看那些自诩活够了的小鬼们临死前所见证的终幕!”夸切乌陶斯苍老的声音嘶吼着,那苍老干瘪的躯壳仿佛随时都会干瘪开裂破碎掉一般。

    “...气势很足,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吧!”

    看着天空渐渐压下来的尘暴,玲铃与阳子拉着互相的手笑了笑,随后裹挟着暗色烈焰与翠绿色的领域在这片海域展开,那尘沙瞬间崩解聚合,化为点点华光。很神奇,明明灰暗的天穹不见阳光已与黑夜无异,但这点点新生的华光又似夜空之中升腾流淌的星河一般。“...真是奇景,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种景色了啊...”看着飘散的点点华光,夸切乌陶斯喃喃道。

    “还没完,看招!”

    暗色的烈焰汇聚成弓箭,明明是指向夸切乌陶斯的,他却感觉周身的能量都在向阳子流去,而原本翠绿色的能量此刻也变为了暗红色与枯草色相互交织的能量流注入箭矢之中。那种感觉很神奇,身为熵的具象化,夸切乌陶斯居然会觉得自己在流逝生命力,这片区域中的熵变得越来越低,而且更可怕的是,自己的灰暗光线也需要一定的逆熵才能够释放,而现在连这种能量,自己也不能掌握了。

    “...生命距离弹,你们居然会用这种东西...”

    怔怔的看着二人,夸切乌陶斯喃喃自语道。“嗯,毕竟这可是专门为了你准备的大礼。你的生命就是熵,而我们现在要让能量重回秩序——我们要消灭熵,自然也就是在削减你的生命...啊啊,真是没想到,我居然真的有朝一日能够向死亡挥出要命的一拳...”阳子只觉得如梦似幻。“嗯,生命距离弹会消耗我巨大的能量——这是对生命的剥夺,我该庆幸,连死亡本身也是有生命的...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还得多亏了你能够以熵为生命,否则想要干掉你,还反而不那么容易了。”看着再一次逐渐化作灰尘的手臂,玲铃叹了口气。“在释放过这一招之后,我的身体会再一次化为灰烬吧。不过...我果然还是想大闹一场啊,大家。”

    说着,在爽朗温和的笑容中,玲铃的身体化作灰尘随风消逝,巨大的暗红色囚笼如巨手一般死死地握在了夸切乌陶斯的心脏处——如果他有心脏的话。在夸切乌陶斯不甘的注视下,那咆哮的利箭离弦贯穿了夸切乌陶斯的胸口,伴随着诡异而有序的能量流动,夸切乌陶斯艰难的抬起手,看着流入自己心脏处的生命距离弹与象征着自己生命力的熵渐渐流逝,化作愈发绚烂的光点。

    “...对于你们人类来说,消灭了死亡,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带着最后的不甘,夸切乌陶斯艰难的扭过头看向气喘吁吁的阳子与由灰尘重新汇聚的玲铃,而在这二人面前的,是胸口处燃烧着熊熊烈焰的落清。“...夸切乌陶斯,神明之间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是一个名为陈落清的人类向你的提问。”落清握着胸口处的火焰缓缓走向夸切乌陶斯。

    “我没有亲眼见过祈祷之间,但是我能够完全的进行共感...啊啊,看看你的样子。”落清上下打量着夸切乌陶斯:分明是新生儿的尺寸与面相,表面皮肤却仿佛缺水枯竭呈现出垂垂老矣的样子,身上的裹尸布更是死亡的象征。夸切乌陶斯,新生的死者,于死亡中诞生的新生儿,时间、终结、死亡与轮回,每一个概念,都可以用他来形容。

    “我见证过诸多垂垂老矣者,七十多的,八十多的,九十多的,ta们大多形容枯槁,皮肤老化失去弹性与光泽,记忆丢失神志不清...就是这么一群曾经无比爱着自己子女孙辈的人们,现在连自理都做不到,却还对自己的血亲后代恶言相向...这是时间对ta们的侵蚀,也是相对的稳态向崩溃逐渐熵增的现象...时间真是残酷啊,曾经的青春流逝,所剩无几的珍贵之物化作你身边的沙尘般随风飘散——我觉得悲伤,我为ta们流泪...

    我见证过诸多早衰者,如同我的母亲。明明人类本应该有着百三四十年的寿命,可是她五十多岁便老得不成样子...那些药物与营养品能够延缓她的衰老并且一定程度的进行修复,不过,我也不确定我能够做到什么程度。有的时候我很羡慕灯塔水母,因为那是能够超越死亡无限再生的生命,它不需要什么伟力,然而以毕生记忆换取的从零开始,与死亡有多少区别——我觉得无助,我为ta们流泪...

    我见证过诸多英年早逝者,战争疫病意外谋杀自杀——各种各样的悲剧。我曾自诩为刽子手,因为在我手中死去的年轻人不计其数——原谅吗,不,没有人有原谅的资格。你罪无可赦,我也是,ta们也是——因为你,ta们会死;而ta们的死,又散播了更多的悲伤...如同链式反应一般无休无止传递不息,现在想想,我们想要的宽恕是什么呢...看着造成这一切的你和我,我只觉得胸口有熊熊烈焰无休止的燃烧着,看起来,在火焰烧干净什么之前,我的不适都难以解决吧——我觉得愤怒,我为ta们流泪...

    我见证过诸多罹患重症,寿命被压缩窃取者。ta们是幸运的,我也是幸运的。然而曾有恶意问我:若我没有这天赋睿智却依旧生了这颗脆弱易碎的心,我看着破碎流离哀鸿遍野的人类世界要如何是好——我无法回答,我到现在也无法回答,于是乎,我只能感叹,力量真是个好东西啊。只要能让我消灭挡在眼前的障碍,无论怎样的力量,我都甘之如饴,管它生于光明还是黑暗,我欲成之事仅为我所知——”

    很神奇,这些话语只有落清与夸切乌陶斯听得懂,传递到别人耳朵里的都是些乱码——或者说,有某种落清产生的场将其他人的认知都全部扭曲了,总之这些可怕的发言只有夸切乌陶斯自己听得真切了。

    “曾经那个茹毛饮血的年代,人类用火刺破黑暗驱赶威胁;后来,在愚昧,贪婪与恶意的笼罩下,人们使用火刑去杀死那些有罪的,或者他们认为需要有罪的人们;而现在人们死后,其他人通常会把ta的遗体火化,再行下一步的操作...很神奇吧,象征光明的火,却是代行死亡的工具,而造成死亡这一概念的你,有没有亲身体会过这工具呢。”落清看着胸口的火焰出神,语气没有一丝起伏。

    “你...你想要的干什么?!...你不是说,神明之间的战争已经结束了吗!...”

    夸切乌陶斯的声音有些颤抖,生命距离弹已经将他的力量抹杀大半,而眼前的火焰也丝毫没有给他任何温暖的感觉,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哪怕自己葬身火海,在有序的能量下被撕成碎片也不错,然而现在熊熊燃烧的烈火却丝毫没有给他任何能量的感觉。

    “人们说,巴别塔之火是焚天业火,那么——你这天的葬礼,我就来做一次入殓师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夺走什么东西的命了!”

    酥手轻挥,那火焰落在海面之上,登时便熊熊燃烧,仿佛那不是海不是水组成的,而是取之不尽的燃油一般。燃气的烈焰达千米高,如利剑般直刺云霄,将那满天灰云尽数撕裂绞碎,光电暴风雪般四散飘落,落入海面便化作无垠坚冰。能量诡异的流动着,本就受伤的夸切乌陶斯更是失去了掌握这些能量流动的能力,看着自己的身体化作光点一片片崩解,回归秩序的流动,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栽了。

    “...不惜向那黑暗伸出手也要获得力量,你就那么恨吗...”

    看着落清的脸,夸切乌陶斯终于明白了人类在形容他们时所用的不可名状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你以为我为什么现在就要纵火呢?”落清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之后,还有奈落与奈亚,我提前升起炉子,才不至于柴来了火却灭了,要是那样的话,我也太小丑了。”没有也不需要听夸切乌陶斯的回答,落清自言自语的耸耸肩。“真是好火啊,像你这样的污秽之物,就该像火刑架上那些挣扎求饶的家伙们一样...”说着,落清又低头看看胸口处的,如同心脏般跳动的烈焰与烈焰中挣扎哀嚎,最后化作一缕辉光消失不见的夸切乌陶斯小声嘀咕道。“焚天业火名不虚传啊...真想看看还有什么能做好柴火呢...”

    ...

    “夸切乌陶斯...被打跑了?”

    看着渐渐熄灭的海面,重塑人身的玲铃与重新站起身来的阳子,希瓦捂着狂跳的心脏。“嗯,看起来我们赢了,暂时的...”落清摇摇头。“不过真遗憾,我想我们还没到休息的时候。”抬头看看明明是白昼却在渐渐熄灭的,黑暗开始笼罩的天穹,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那是黑暗,大家,打起精神吧,那是老贼挡在我们面前的最后一道障碍了。”

    再一次将巴别塔之火升起,落清看了看自己灵魂上那道漆黑深邃的伤口——现在,应该叫裂隙了。

    “该来的,终究要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