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直面虚无
“这是哪里...”
用力睁开双眼，落清却发现自己感受不到任何光亮，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才发现自己仅剩下的灵魂如今已经残破不堪，只留下无数汩汩冒着黑色脓液的窟窿与伤疤，仔细寻找着，却也只能在自己的胸口处依稀看到一个近乎暗淡到不可视认的光点。而除此之外的，就是无尽的黑暗，或者说
——虚无。
这里是【无】的领域，如果不是落清在这里，那么这里就是一切文明与宇宙认知之外的绝对的不可知区域，字面意思，包括概念在内，这里什么都没有。不多时，落清便理解了这一切，【无】的领域，自己是唯一的异类，或者说自己是唯一存在于此的概念。虚空之万尼提，那并不是真正的虚无，既然能够被人类所理解，所赋予概念，那么尽管再模糊再抽象，那依旧是存在【什么东西】的，然而这里——
“...真是个潜心悟道的好地方啊...”
行至某处，落清闭上眼睛坐在地上——这里没有地面，落清甚至都不理解自己是怎么行走在这片区域的，自然这里也不存在什么所谓的中心。不过这并不重要，他就那样坐在那里，感受着从自己残破的灵魂中流出的脓液。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无比残破，只剩下了以后一点点发光的东西，而更可悲的是，落清已经想不起自己丢掉的是什么，留下的又是什么了——他甚至连思考都忘了。
倾听着脓液流出的声音，看着胸口的点点星火，落清不由得感到庆幸，只有看到这些的时候，他才能感知到自己，他才知道自己是真实存在的。
“你是谁？”
莫名其妙的问题，落清想到。“我是谁，很重要吗？”落清挑挑眉。
...
“得，自我认知都要没了。”
混沌耸耸肩，“最坏的事情发生了。”“...不只是失去了自我认真，甚至不再追求自我认知...”奈落的表情极其难看。“...这家伙不是有着那样磅礴的欲望吗？为什么，现在都已经消失了...甚至连存在欲都不存在了？”“...失去存在欲，不再追求自我...这是比衰老更加可怕的末路...”衰老的婴儿倒吸了一口气。
“...你们就没注意过他身上的那些伤痕？”
沉默良久，瘟疫之源终于开口了。“...那些伤痕...是他背负了人类文明所留下的？”“...我倒不这么觉得。”海神摇摇头。“那分明是在经历了分离的挣扎与抗争后，他的灵魂为了打碎什么东西，而将自己装碎裂掉...他毁灭的东西越多，他的灵魂也就越残破，至于那些脓液，才是他所经历的一切悲哀与不幸...真是可怕，明明这里是无垠的虚空，没想到那些脓液竟然能够将这里铺满一层...”海神看看脚下的脓液，再看看落清身上的残破的伤口，还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那就是这个宇宙残片中孕育出的智慧文明从诞生之始直到现在所积累的悲伤的痛苦，竟然能够将无敌的虚无铺满一层...”自由天使也不可置信的看看落清，“...为什么我感到那个星火随时会熄灭的样子？”“...仗打完了，长夜也过去了，也许，没人在需要星辰了吧，而那些没有得到星光的，都在他的注视之下死掉了...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他已经忘记了那些在他燃烧自己灵魂点燃的灯火之下，那些依偎在一起取暖的人们了吧...”白之子悠悠的结果一句。“...真的是忘记了吗？还是说身为神的傲慢，让他从没有真正的注视在那些被他的灯火照耀过得人们？”混沌冷不丁的说了一句，随后看了看白之子。“...”出乎意料的，白之子居然没有反驳他，看起来像是默认了。“...哼，口口声声的说爱自己的子孙后代，到头来还不是把乱七八糟的权柄交给自己的代理人之后就甩手掌柜了...”混沌不屑的催了一口。“好了好了，不要在这里耍脾气了，要是黑之命途成了，我们都得完蛋。”自由天使无奈的耸耸肩。
“不过说来，是从什么开始的，他为什么会铸成黑之命途呢...是什么契机呢...”
思索了片刻，白之子开口道。“在进入飞鸟帝国平台作战的时候，他的状态还好。克苏鲁实际上也还没有逼得他那样寻求力量，只不过...”说着，自由天使意味深长的看向瘟疫之源。“...让我来想想，人类文明史上，有多少个体死于瘟疫的流行及其引发的蝴蝶效应。从有记载开始的，由鼠疫引起的雅典大瘟疫，那一次是1/2的人口；安东尼-伯罗奔尼撒大瘟疫...这一次倒是没有单一的致病原，因为那个时候最厉害的烈性传染病全都上了，那一次直接改写了古欧罗巴的文明走向；查士丁尼大瘟疫，粗略统计死在你手下的人命有个2/5吧，那一次灾难直接给东罗马送了丧钟；再之后就是黑死病大流行...7500万人啊，《玫瑰花环》、《乌鸦先生与他的新娘》、鸟嘴医生、049...耳熟吗？前两首歌谣我还会唱呢；美洲大瘟疫...真是可悲可笑，由于人类那卑劣的根性，你反而成了他们大肆屠杀同胞的工具...那一次我没记错，是五百多万人吧；再之后一点又是欧罗巴，那是米兰大瘟疫和伦敦大瘟疫，又是黑死病...你是真喜欢鼠疫杆菌啊...这么喜欢那玩意你怎么不干脆托生成那东西...这两次大瘟疫，十六万；到了18世纪，法兰西的马赛...哈，那一次你已经作不动了吧...甚至知道近现代，你还为了发动战争的疯子们提供更强大的菌株，致使包括华夏等国的许多地方至今还残留着生物污染...早年间，你大力培养疟原虫，直到人类进化出镰刀型红细胞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狠活你才收手，后来鼠疫杆菌和天花病毒又成了你最爱不释手的好宝贝...啊啊，几十上百亿啊，利用这些瘟疫孵化出来的罪恶更是不计其数，逼着弱者自相残杀...你猜猜，这些人命，够他黑之命途抹杀你多少次？”自由天使戏谑的看着哈斯陶吕克。
“先别急着数落了。”
海神扯扯自由天使，“...你们有没有觉得，这片虚空的黑域在发生某种嬗变？”
地上的脓液越来越多了，原本还只有一层，现在却已经能够鞋子了，而那星火越发微弱。只不过与之相悖的，难以言喻的力量开始流入落清的体内，那些脓液化作淤泥，在上面绽放出串串美艳的花朵。久违的，几人从落清的眼神中看到了温柔的神色，那是怜爱那些花儿的神色。“...这些花儿...”夸切乌陶斯看看延伸到自己脚下的花儿，那些花儿开始纷纷枯萎。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某个早衰的少年，那时候这孩子还在华夏，还是个实习医生，那位少年患有器官早衰，已经是终末期了...那孩子明知道不可能，却还要拼尽全力的试一试，结果，他成功地让那孩子多活了一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在内脏撕裂一般的疼痛中，少年一边安慰着那孩子，一边逝世了，而这样的痛苦...怎么说，他也经历过几十亿次吧。”白之子淡淡的说道。“我听过他对你的控诉哦，一字不落，我也想问问，你是出于什么而做得这些呢？”“这...”夸切乌陶斯一时语塞。“哦~对了，我忘记了，在人类的视点中，你们神，或者说所谓的命运就是这样的蛮不讲理吧，心情好时就给予，心情不好就肆意的破坏掠夺，一边用巨大的力量压迫的人抬不起头，强迫他们接受悲惨的结局，还要逼问他们为什么不反抗...夸切乌陶斯，你很像那孩子的一位故人嘛。”
看着脸色煞白，彼此对视的哈斯陶吕克与夸切乌陶斯，其他人纷纷向后退了一步，好像在说一会落清要是想要揍人的话，麻烦请先揍他们两。“...恐怕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他会那样心甘情愿的接受黑之命途而毫不犹豫和反抗了。”自由天使终于想到了什么。“力量啊...在目睹了你们那么多凭蛮力毫无道理的欺负人，欺辱他的同胞的时候，他得知的印象最深的事情就是：力量真是个好东西，只要有了这东西，就能够把任何自己看着不顺眼的东西摁在地上拿脚踩着了，甚至包括这给予他力量的东西，如果有机会，他会毫不犹豫毫不顾忌的将那力量的原主人杀死，然后将力量据为己有吧。真是太有趣了...你看，明明是以一个狂暴的掠夺者的逻辑来行动的，却偏偏长了一颗守护同胞的心，那些被他抢来的力量，他也依据了誓约用来守护他的同胞了。只不过...
一般从背后同胞处捅来的刀子，更疼。”
...
...
...
就静静地坐在那里，感受着不断流出的脓液，落清贪婪地吮吸着源源不断的力量，那力量是如此的甜美，以至于他丝毫没有察觉脓液随着自己吸收的力量也越来越多，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真是浪费啊...明明这些脓液也都是上好的力量，为什么这具身体这样排斥呢...”落清不解的挠挠头，一开始他还试着回想那些被他弄丢的灵魂残片都去哪里了，只不过现在看来，能够被扔掉的东西看起来也没那么重要了。比如曾经自己的成绩单，比如阿非利卡战场上某个孩子的玩具遗物，比如某个因贫困而导致无法继续医治下去的孩子的生命，比如...一把剑，一把由泪水组成的剑。
“这里除了我以外，什么都没有，哪怕是污泥脓液，我要不要试着把这里填满呢？”
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落清站起身，他环顾四周。“嗯，那就在这里建起来一座城堡吧。”思索了片刻，落清轻挥双手，那巨量的脓液便汇聚起立，形成一块块砖。尽管没学过建筑设计，落清却仿佛有着天赋一般，指挥着那些砖块，居然真的搭建起了一座城堡。“走进去吧，你当为王，你当戴冠，你有着取之不尽的力量，你可以在这空无一物的虚空之中做任何事情。”某个声音在落清的耳边响起。“为了所谓的同胞奋战了二百万年，你得到了什么呢？抛去所谓的神力，你也只是个普通人吧，你的神力从来没有为了自己而动用过分毫，那么身为人的你又得到了什么呢？责骂，白眼，冲突与粗口，疾病与死亡，二百万年来无穷无尽的悲伤，真是可悲...你的力量什么时候能够为了自己使用一次啊？”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还记得吗，无论你做什么，都有人拼尽全力的否认你的一切，妄图将你丢到连【无】都不存在的虚空之中，他们妄图用虚空来抹杀你的灵魂，来让你真正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曾经的你，甚至不懂得用这份力量保护自己...不过现在，就算是虚空又如何？就算没人注视又如何？你欲成之事仅为你所知，没有别人，那就自己做给自己看啊，人又不是为了永远活在别人的目光之中才呼吸的。退一万步讲，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完美的世界吗？这里不就是最理想的试验场吗？把创造世界当做搭积木就好了，看不顺眼就一脚踢到好了，这是你的世界，没有人会责备你，你有力量，有了这个你什么都能做到，不是吗？”
“...是吗...是这样吗？”
睁开眼睛，落清没有看到任何人，他确信刚刚只是自言自语，不过那不重要，就算忘了自己是谁也无所谓，毕竟自己不是还在吗？虚空之中没有光，那就创造光。落清想着，将脓液进行压缩，直到压缩破碎到质子与中子的领域，果然，光芒烧灼着落清的双手，自落清的胸口处诞生，而在看到了这光的时候，落清却感到了一种本能地刺眼。
“...醒醒...”
“...醒醒...”
“...醒醒！——”
...
...
...
仿佛有焦急的声音在乎喊自己，落清摇摇头，他不记得，也不重要了。自己有力量啊，既然光刺痛了自己的眼睛，那就命令光变得柔和好了。于是，光黯淡了下去，果然舒服多了。看着眼前柔和的光亮，落清眯了眯眼睛。
“我要创造出一片世界，一片理想的世界...可是，什么样的世界才是理想的世界呢...”
抓抓脑后的一团毛状物，落清思索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乎他便不打算想下去，而是继续调动神力，任由什么东西产生再毁灭。“真是可悲啊，明明有着这样的力量，却连理想世界都创造不出来吗？”那个声音再一次实时的出现，“用这力量命令自己创造出来就好了啊。”那个声音提醒道。“...是啊，只要用力量来命令就好了啊，我有力量啊，我还有...”
还想要回忆起什么，%&*￥却意识到自己现在除了力量以外好像什么也没有了。于是乎，那个声音有提议可以用力量来命令自己去替他来做，很显然%&*￥的脑子现在已经无法思考到那里了，于是他便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托管给了声音，那声音边将虚空之中的脓液全部汇聚起来吸收回了身体之中。果然如那个声音所言，力量再一次膨胀充盈起来，感受着这重新充盈起来的力量，落清？笑了笑，他看看胸口暗弱的星光，再看看周围。这些他看清了，无数的光点如同萤火虫一般在虚空之中漫无目的的飘荡，没有方向，没有出路。
“...啊啊...是啊，我不是有的是力量吗...那么...”
回头看看那座城堡，很美，如同童话一般的存在，那里温馨祥和。同胞们不会互相伤害，疾病也休想夺走任何年轻人的生命，这里没有战争物产丰足，人们爱好和平，却也充满野心，总想着走的更远，见到更多的东西...
“所以说啊，你还是力量不够，明明知道完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怎么会造不出来呢？”
不懈的啐了一口，随手拍散了光点，落清一脚踢碎了城堡，那美丽的世界下一瞬间便化作无数碎片泡影如同碎玻璃一般稀里哗啦的掉落下来，不过反正也是在虚空之中，什么都映衬不出来就是了。不屑的看着四周，落清嗤笑几声。“明明有着那样的力量，明明可以为所欲为，却这样的囿于心中的那点怪圈，还真是没出息啊。白之子，你以为自己是寒夜孤星，实际上只是个可以被随手吹灭的蜡烛罢了，而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你没有力量，就算有，你也做不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当真可悲。不过放心吧，现在你再也不需要经历这些悲哀与痛苦了。拥有力量者将会代行你的一切，向这个宇宙取回那些本就该属于你的东西...
如果说你是白之子，命定的牺牲，那么我就是你的另一种可能性：
我名——
黑之命途。”
...
...
...
“完球咯。”
紧着赶路赶到一半的白之子突然停下脚步，露出了一个诡异的表情，其余的几人也察觉到了什么，面色都如同吃了奥利给一般。“...我们最不想面对的那个东西，到底还是显现了。”混沌的声音带着无力。“黑之命途...白之子，你很明白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其余几人面色铁青。“黑之命途啊...”自由天使闭上眼睛，只觉得一阵虚脱。
...
...
...
“这里，快点来搬人啊！”
巴西男孩扯着嗓子用力嘶吼着双手交叉挥舞，人们急匆匆的赶到废墟之下，只发现了埋着的没有气息的八人。“来了！...这就来！”人们急匆匆的赶向废墟，果然看到了被埋着的几人。二话不说，人们便开始用工具挖起来，“上担架！...他们八个的摇光近乎没有信号了！”人们高喊着，南岛分部的众人也赶到了现场。
“挖人！”
博士一声大喊，一铲子落在了泥土里，叶莲娜第二个冲上去也开始疯狂挖人，她是带着私心的，她在第一时间就想要把落清挖出来，南岛分部的其他众人第一时间也在积极挖着落清的身体，然而众人一路挖着，直到将一大片废墟清理干净，其余的八人也都被挖了出来，停在凉亭里，周围的人们都不知所措，他们不觉得在这里给八人吃药能够让他们几人，毕竟这里是虚拟的世界泡，里面的人们都是摇光形态，常规的营养补充是没有用的。
“...送疗养院。”
仅仅是沉默了片刻，东瀛战区的便立刻下了指令。“这八位的摇光已经千疮百孔了，必须以最快的速度送到疗养区。”“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以太海，现在立刻就能够将八位的摇光浸泡在里面...以太海里面还不知道要让他们恢复多久...”凛子刚刚还气势十足，然后语气却又软了下来。“而且，除了前往哥伦比亚的德特里克的玲玲，现在面前的还有八人，然而恶灵一共有十位，也就是说...”
是的，除了眼前近乎没有气息的八人以外，那个最应该找到的人却一点痕迹都没有。全世界的网络系统都开始全力搜索之后，那最希望被得到的消息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落清的摇光完全无法在这个飞鸟帝国里面被探查到。
“爸...为什么？那笨蛋到底...”
拉着博士的手臂，叶莲娜哭的梨花带雨。“...你别急...你别急...那孩子可是神明...祂可是神明啊...祂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博士的心慌得不行，却赶紧拉着叶莲娜的手不停的安慰着。“...博士，总部那边的消息...瑶恩哥刚刚突发重病...现在陷入了病危状态，被送进了ICU。”娜塔莎面如菜色，看着刚刚收到的消息悄悄地拉着博士的衣袖。“...这事还有谁知道...”博士一个趔趄，但仍旧全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还没告诉别人，总部第一个通知的就是我们...”娜塔莎的喉咙动了动。“...在挖出那孩子之前，我们就先不要多说...”博士哆哆嗦嗦的颤抖着，按住了娜塔莎的手。
...
“已经完成转移了，总部。”
东瀛那边接通了总部，表示已经把八位恶灵的摇光都送进了以太海里面。“...生命体征状态呢？”总部那边问道。“哥伦比亚那边，梦澜星澜姐弟和薇薇安小姐已经住进了ICU，目前的生命体征还算是稳定，医生说...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玲玲也在马里兰的医院里。欧罗巴那边，瑶恩、希瓦、索菲亚与弗雷兹都在同一处病房，瑶恩那边严重一些，现在...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索菲亚、希瓦与弗雷兹倒是还好...但要苏醒也还不知道还要什么时候。阳子小姐就在我们的医院里，呼吸和心跳都还好...看起来，她应该能够第一个醒过来。菲利克斯先生送到了埃及的医院，那里有着阿非利卡最好的医疗资源，他会没事的...但是...”
说着，两边都本能的沉默了一下，那个最需要得到消息的人却迟迟没有消息。“以太海世界泡里面...还没找到，是吗...”沉默了半晌，总部终于缓缓开口道。“...杳无音信...别人都已经撤下去休息了，只有南岛分部的还在不停的找...他们...克雷斯托博士，叶莲娜小姐还在竭尽全力的寻找...他们说，他们一定要找到落清！...”东瀛分部的人声音颤抖。“我们也绝对不会放弃...直到找到落清之前，我们都会不放弃！”
“...这边是哥伦比亚分部，落清医生已经被收进了ICU...实话实说，他现在一直是病危的状态，心跳无比微弱，血压也提不上去...除了一些最基本的呼吸心跳反射以外，脑区探知不到一点活动的痕迹...如果...我们是说如果...落清医生的血压一直提不上去的话...我们不得不考虑...”哥伦比亚那边，截肢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总部厉声打断。“...还没到那个程度吧...再给一些时间...再给一些时间！...再让医护部的同胞辛苦一些！...”总部的喘着粗气的喊着，声音颤抖。“请放心...我们一定全力抢救落清医生，哪怕...”哥伦比亚那边顿了顿，随后发狠的点点头。
...
“博士...都找遍了！...”
擦了一把头上的汗，Frank无比沮丧的扔下了铲子，身体累的晃晃悠悠跌坐在地上。“...杨阿姨，还在等我们苏醒回来，可是我们甚至找不到落清在哪里...”“...小子，别说丧气话！...”一双手拍在Frank的肩膀上，博士看着Frank红肿的双眼。“...那孩子...可是我未来的女婿...我看了他十年，他就像我的儿子一样！...”博士同样双目赤红，叶莲娜也依旧没有放弃，尽管喘着粗气，胸口剧烈的欺负却还没有放弃。
...
...
...
“你们终于来了。”
虚空之中，看着前来的几人，落清·黑之命途玩味的看着面色铁青的几人，唯一的光源是被黑之命途所创造出来的。“...黑之命途，我们是来阻止你的。”混沌颤抖着声音看着黑之命途。“呵呵...阻止？我还以为你们是来赎罪的。”黑之命途不屑的笑了笑。“...已经够了吧...敌人都已经被打倒了，你的同胞都活了下来，现在所有人都在等你回去！...”白之子第一个上前喊道。“...够了？”黑之命途阴冷的看看白之子。“...啊啊，是啊，身为高高在上的超级个体，你又怎么会理解无力弱者的苦苦挣扎？！”黑之命途看着白之子。“千亿灵长啊...能获得圆满者寥寥无几...每一个个体能够发酵出的苦难皆是无穷无尽，那么千亿灵长的痛苦压在一个人身上的感觉你们谁人体会过？！...口口声声称是神明的伟力，可是那人分明只是个人类！...千亿灵长的痛苦以神之名摁在了一个凡人身上，还要口口声声称为圣人！...真是可悲可恨...白之子，如果你真的爱着你的孩子，那么你又怎么可能任由这些伤痕出现在你的孩子身上？！”黑之命途愤恨的看着白之子。
“...落清...你...”
自由天使闭上眼睛，慢慢的仰起头。“...真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与他们厮混在一起啊...”黑之命途意味深长的看看自由天使。“如果你没有出现在这里，那我倒也不至于与你有什么纠缠了，但是...”黑之命途缓缓说道。“...我看到了你的伤口，人类的伤口...我知道这很疼，我甚至安抚你都做不到...但是，人类想要向前走，这些伤痕都是不可避免的啊！...赫尔墨斯之鸟，伊卡洛斯之翼...”自由天使还想说什么，却被黑之命途一个眼神生生掐断。“...是啊，作为一个好家长，你对你的文明真好啊...好到他们甚至没有怎么遭遇过悲哀与痛苦，从出生到毁灭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顺字...对于你的文明和你来说，你当然理解不了我的身上这些伤口究竟有多么疼！能够粉碎灵魂死去活来无数次的那种疼！——”黑之命途丧心病狂的笑着。“而且...是啊，那些伤痕，不经历便没有未来可言，否则就只能像你与你的文明那样开开心心的来快快乐乐的走，命途被注定，再无未来可言...可笑吗，悲哀吗...妈的...凭什么？！为了所谓的未来，就必须杀死那些无辜者吗？就必须让那些无辜者遭受这些没来由的苦难吗？！凭什么？！...我不管这条*极其难听不堪入耳的宇宙脏话*的规定是谁定的，但是老子现在有了力量...是啊，老子现在穷的只有力量了，那么，我就倒是也不介意用这份力量把这条*极其难听不堪入耳的宇宙脏话*的规定的制定者杀到*极其难听极其恐怖的形容词*的样子为止！...赎罪？！谁给你们的资格和权力，你们有什么脸大言不惭的说这种话...你们把那些痛苦强加给人们的时候，你们怎么从来没有尊重过他们的诉求，正视过他们的反抗啊？！...现在想起来求饶...晚了！——”
是啊，别人怎么可能理解呢？就算是白之子也不可能理解，他只是将自己的权能给了某个个体，希望那个个体能够代行自己的意志，说是神的恩赐，却不顾那伟力是不是人类能够承受的。神给了他能够毁灭一切障碍的神力与治愈一切创伤的仁爱，然而又封印了他使用这份力量的自由。一如曾经SAO中能够安抚精神受创伤玩家却被死死束缚住不得挣扎的结衣，而且两个人还都坏掉了，只不过区别是结衣并没有因为这份痛苦而舍弃了一切，最终将自己折磨到昏迷；而落清则是在与众多邪神的战斗之中，导致自己的灵魂被一点点被打碎剥离，曾经的誓约与信仰尽数破碎飘散，而无数的不甘，遗憾与怨恨解放了被封印着的近乎无穷无尽的力量。那是须乡伸之在得到了混沌的力量之后，一刀伤到了落清的灵魂，那种子便被种植下去，那些黑暗的力量便汇聚在种子之中，伴随着落清的灵魂一点点破碎，一点点主导了落清，渴望力量的诱惑与守护同胞的责任毫不费力的战胜了理智，落清以自愿的形式接受了力量，在与夸切乌陶斯作战的时候便默认了黑之命途的降临。
“想想那些否认这些的东西...恶意啊...真是厉害，直到现在恶意的伤害还在残留着...渴望将那些破碎的光电磨灭...现在在这里可是太顺遂他的心意了...破碎的灵魂被流放到能够侵蚀一切磨灭一切的虚空之中，那些东西最后就会被消磨殆尽...安心，不消你费心，在这力量面前，你会和这些没用的东西一同被抹杀殆尽，给我等着吧！...”
闭上眼睛，一千零八十六亿个灵魂的痛苦再一次共鸣开来，每一个灵魂的痛苦都是那样的难以忍受，千亿灵魂的剧痛更是能够将人类的灵魂蹂躏的不成样子，更不要说这个人类的灵魂以这个样子承受了二百万年。“来吧...那家伙会因为自己的痛苦与无力而自我否认，最终消灭于这虚空之中...哈，之前那些人还真是幸运啊...死了之后还有人愿意记住ta们，用在自己的身体上留下伤痕的方式来记住ta们，而他呢？！拼尽全力打败了敌人之后竟然被放逐到了这里，在一个没有光亮，什么都感知不到的绝境里被孤零零的消灭掉...都这样了你们甚至不是来赎罪，而是兴师问罪...果然啊，你们真是一群无心无魂的孽畜...所幸我不在乎这里究竟有什么东西，我也不在乎什么存在的意义...老子存在在这里，就是意义！所以说啊...力量真是个好东西，连虚空都奈何不得我分毫...”
看看对面的几人，黑之命途讪笑了几声，“那么，准备好迎接我的愤怒了吗？”
...
...
...
“...为什么啊...”
飞鸟帝国内，夜幕降临。
叶莲娜无力的靠在木桩上，博士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搂着她得身体，任由她哭泣着。“...爸，为什么啊...我们不是已经赢了吗...为什么啊...”叶莲娜的声音颤抖的哭泣着，满天的星空之下，少女悲伤的哭泣着，至于希望神话的其他人已经被总部全部赶了出去，只有雪川君、优纪和爱丽丝留在了这里。
而就在这时，不知从某处飘来了四个光点，那四个光点有灵性一般落到了叶莲娜、雪川君、优纪和爱丽丝的手中。“...这是...”看着飘到了手上的光点，叶莲娜便感受到了一种温暖的感觉，与此同时...还有求救的信息。
“爸，你看这个...”
将光点给博士看到，叶莲娜小心翼翼。“那是...有着他温度的光点，而且...他在向我们求救！”“...娜娜姐，你也收到了！”雪川君、优纪和爱丽丝握着手上的光点跑向叶莲娜，四人伸出手，光点飘向天空绘制出了一道浅浅的线条。“...难道是...那个笨蛋的指示？！...”叶莲娜看着天上的星线喃喃道。“...娜娜，如果你要是觉得就是这样...那么，就去追吧！”博士想到了什么，便握住了叶莲娜的双手。
“...好的爸爸，我们，一定会把那个笨蛋带回来的！”
看着博士的表情，在看着星线的指引，叶莲娜明白了什么，与此同时东瀛分部再一次发出了指令，他们说博士一行人需要休息了。“...”博士还想说什么，却被叶莲娜轻轻堵住了嘴。“爸爸，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我们一定会把他拉回来的！”叶莲娜眼神认真的点点头。“...好...我们的生命体征应该还好...那孩子的妈妈，你未来的岳母也在等着我们，我们也不应该再让她伤心了...”博士摸摸叶莲娜的头。“孩子们，拜托你们了...请一定要把他救回来啊！”
看着渐渐褪去的博士众人，那星线的终点显现出了一道传送门，那传送门深不见底，四个孩子手拉着手大步向前，向着星之门中一跃向前。
...
...
...
“...姐姐，是这里吧。”
揉揉浑身疼痛的身体，沙耶看着姐姐阿比盖尔，再看看四周不见一物的虚空皱皱眉头。“...虚空次元...这个人类是怎么被卷到这里的？！...”阿比盖尔也有些难以置信，随后她便看到了两个光点落在了自己与妹妹的手中，与此同时，又一个传送门被凭空打开，四个孩子从传送门内跌了进来。
“...看起来我们又见面了...”
看了看彼此，几人瞬间想起了什么。“...你们，也是被这个吸引来的吗？”看着彼此手中的光点，几人点点头。“...这是他的灵魂碎片，看起来他的灵魂在战斗之中被打碎了...而现在的他恐怕就被困在了这里...现在，我们就要重塑他的灵魂，然后把他救出来！”几乎没有犹豫，叶莲娜握紧了手中的光点，向着光点指引的方向跑去。
...
...
...
远处，在某个看不见的地方，一道随手发出的力量将一大群人打飞，某个身影突然皱皱眉毛，随后双手一挥，原先的虚空此刻竟然化作了与飞鸟帝国无异的场景。
“...想不到这个贪生怕死的傻子居然还把那些人叫了过来...呵...明明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可看的...”
用力睁开双眼，落清却发现自己感受不到任何光亮，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才发现自己仅剩下的灵魂如今已经残破不堪，只留下无数汩汩冒着黑色脓液的窟窿与伤疤，仔细寻找着，却也只能在自己的胸口处依稀看到一个近乎暗淡到不可视认的光点。而除此之外的，就是无尽的黑暗，或者说
——虚无。
这里是【无】的领域，如果不是落清在这里，那么这里就是一切文明与宇宙认知之外的绝对的不可知区域，字面意思，包括概念在内，这里什么都没有。不多时，落清便理解了这一切，【无】的领域，自己是唯一的异类，或者说自己是唯一存在于此的概念。虚空之万尼提，那并不是真正的虚无，既然能够被人类所理解，所赋予概念，那么尽管再模糊再抽象，那依旧是存在【什么东西】的，然而这里——
“...真是个潜心悟道的好地方啊...”
行至某处，落清闭上眼睛坐在地上——这里没有地面，落清甚至都不理解自己是怎么行走在这片区域的，自然这里也不存在什么所谓的中心。不过这并不重要，他就那样坐在那里，感受着从自己残破的灵魂中流出的脓液。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无比残破，只剩下了以后一点点发光的东西，而更可悲的是，落清已经想不起自己丢掉的是什么，留下的又是什么了——他甚至连思考都忘了。
倾听着脓液流出的声音，看着胸口的点点星火，落清不由得感到庆幸，只有看到这些的时候，他才能感知到自己，他才知道自己是真实存在的。
“你是谁？”
莫名其妙的问题，落清想到。“我是谁，很重要吗？”落清挑挑眉。
...
“得，自我认知都要没了。”
混沌耸耸肩，“最坏的事情发生了。”“...不只是失去了自我认真，甚至不再追求自我认知...”奈落的表情极其难看。“...这家伙不是有着那样磅礴的欲望吗？为什么，现在都已经消失了...甚至连存在欲都不存在了？”“...失去存在欲，不再追求自我...这是比衰老更加可怕的末路...”衰老的婴儿倒吸了一口气。
“...你们就没注意过他身上的那些伤痕？”
沉默良久，瘟疫之源终于开口了。“...那些伤痕...是他背负了人类文明所留下的？”“...我倒不这么觉得。”海神摇摇头。“那分明是在经历了分离的挣扎与抗争后，他的灵魂为了打碎什么东西，而将自己装碎裂掉...他毁灭的东西越多，他的灵魂也就越残破，至于那些脓液，才是他所经历的一切悲哀与不幸...真是可怕，明明这里是无垠的虚空，没想到那些脓液竟然能够将这里铺满一层...”海神看看脚下的脓液，再看看落清身上的残破的伤口，还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那就是这个宇宙残片中孕育出的智慧文明从诞生之始直到现在所积累的悲伤的痛苦，竟然能够将无敌的虚无铺满一层...”自由天使也不可置信的看看落清，“...为什么我感到那个星火随时会熄灭的样子？”“...仗打完了，长夜也过去了，也许，没人在需要星辰了吧，而那些没有得到星光的，都在他的注视之下死掉了...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他已经忘记了那些在他燃烧自己灵魂点燃的灯火之下，那些依偎在一起取暖的人们了吧...”白之子悠悠的结果一句。“...真的是忘记了吗？还是说身为神的傲慢，让他从没有真正的注视在那些被他的灯火照耀过得人们？”混沌冷不丁的说了一句，随后看了看白之子。“...”出乎意料的，白之子居然没有反驳他，看起来像是默认了。“...哼，口口声声的说爱自己的子孙后代，到头来还不是把乱七八糟的权柄交给自己的代理人之后就甩手掌柜了...”混沌不屑的催了一口。“好了好了，不要在这里耍脾气了，要是黑之命途成了，我们都得完蛋。”自由天使无奈的耸耸肩。
“不过说来，是从什么开始的，他为什么会铸成黑之命途呢...是什么契机呢...”
思索了片刻，白之子开口道。“在进入飞鸟帝国平台作战的时候，他的状态还好。克苏鲁实际上也还没有逼得他那样寻求力量，只不过...”说着，自由天使意味深长的看向瘟疫之源。“...让我来想想，人类文明史上，有多少个体死于瘟疫的流行及其引发的蝴蝶效应。从有记载开始的，由鼠疫引起的雅典大瘟疫，那一次是1/2的人口；安东尼-伯罗奔尼撒大瘟疫...这一次倒是没有单一的致病原，因为那个时候最厉害的烈性传染病全都上了，那一次直接改写了古欧罗巴的文明走向；查士丁尼大瘟疫，粗略统计死在你手下的人命有个2/5吧，那一次灾难直接给东罗马送了丧钟；再之后就是黑死病大流行...7500万人啊，《玫瑰花环》、《乌鸦先生与他的新娘》、鸟嘴医生、049...耳熟吗？前两首歌谣我还会唱呢；美洲大瘟疫...真是可悲可笑，由于人类那卑劣的根性，你反而成了他们大肆屠杀同胞的工具...那一次我没记错，是五百多万人吧；再之后一点又是欧罗巴，那是米兰大瘟疫和伦敦大瘟疫，又是黑死病...你是真喜欢鼠疫杆菌啊...这么喜欢那玩意你怎么不干脆托生成那东西...这两次大瘟疫，十六万；到了18世纪，法兰西的马赛...哈，那一次你已经作不动了吧...甚至知道近现代，你还为了发动战争的疯子们提供更强大的菌株，致使包括华夏等国的许多地方至今还残留着生物污染...早年间，你大力培养疟原虫，直到人类进化出镰刀型红细胞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狠活你才收手，后来鼠疫杆菌和天花病毒又成了你最爱不释手的好宝贝...啊啊，几十上百亿啊，利用这些瘟疫孵化出来的罪恶更是不计其数，逼着弱者自相残杀...你猜猜，这些人命，够他黑之命途抹杀你多少次？”自由天使戏谑的看着哈斯陶吕克。
“先别急着数落了。”
海神扯扯自由天使，“...你们有没有觉得，这片虚空的黑域在发生某种嬗变？”
地上的脓液越来越多了，原本还只有一层，现在却已经能够鞋子了，而那星火越发微弱。只不过与之相悖的，难以言喻的力量开始流入落清的体内，那些脓液化作淤泥，在上面绽放出串串美艳的花朵。久违的，几人从落清的眼神中看到了温柔的神色，那是怜爱那些花儿的神色。“...这些花儿...”夸切乌陶斯看看延伸到自己脚下的花儿，那些花儿开始纷纷枯萎。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某个早衰的少年，那时候这孩子还在华夏，还是个实习医生，那位少年患有器官早衰，已经是终末期了...那孩子明知道不可能，却还要拼尽全力的试一试，结果，他成功地让那孩子多活了一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在内脏撕裂一般的疼痛中，少年一边安慰着那孩子，一边逝世了，而这样的痛苦...怎么说，他也经历过几十亿次吧。”白之子淡淡的说道。“我听过他对你的控诉哦，一字不落，我也想问问，你是出于什么而做得这些呢？”“这...”夸切乌陶斯一时语塞。“哦~对了，我忘记了，在人类的视点中，你们神，或者说所谓的命运就是这样的蛮不讲理吧，心情好时就给予，心情不好就肆意的破坏掠夺，一边用巨大的力量压迫的人抬不起头，强迫他们接受悲惨的结局，还要逼问他们为什么不反抗...夸切乌陶斯，你很像那孩子的一位故人嘛。”
看着脸色煞白，彼此对视的哈斯陶吕克与夸切乌陶斯，其他人纷纷向后退了一步，好像在说一会落清要是想要揍人的话，麻烦请先揍他们两。“...恐怕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他会那样心甘情愿的接受黑之命途而毫不犹豫和反抗了。”自由天使终于想到了什么。“力量啊...在目睹了你们那么多凭蛮力毫无道理的欺负人，欺辱他的同胞的时候，他得知的印象最深的事情就是：力量真是个好东西，只要有了这东西，就能够把任何自己看着不顺眼的东西摁在地上拿脚踩着了，甚至包括这给予他力量的东西，如果有机会，他会毫不犹豫毫不顾忌的将那力量的原主人杀死，然后将力量据为己有吧。真是太有趣了...你看，明明是以一个狂暴的掠夺者的逻辑来行动的，却偏偏长了一颗守护同胞的心，那些被他抢来的力量，他也依据了誓约用来守护他的同胞了。只不过...
一般从背后同胞处捅来的刀子，更疼。”
...
...
...
就静静地坐在那里，感受着不断流出的脓液，落清贪婪地吮吸着源源不断的力量，那力量是如此的甜美，以至于他丝毫没有察觉脓液随着自己吸收的力量也越来越多，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真是浪费啊...明明这些脓液也都是上好的力量，为什么这具身体这样排斥呢...”落清不解的挠挠头，一开始他还试着回想那些被他弄丢的灵魂残片都去哪里了，只不过现在看来，能够被扔掉的东西看起来也没那么重要了。比如曾经自己的成绩单，比如阿非利卡战场上某个孩子的玩具遗物，比如某个因贫困而导致无法继续医治下去的孩子的生命，比如...一把剑，一把由泪水组成的剑。
“这里除了我以外，什么都没有，哪怕是污泥脓液，我要不要试着把这里填满呢？”
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落清站起身，他环顾四周。“嗯，那就在这里建起来一座城堡吧。”思索了片刻，落清轻挥双手，那巨量的脓液便汇聚起立，形成一块块砖。尽管没学过建筑设计，落清却仿佛有着天赋一般，指挥着那些砖块，居然真的搭建起了一座城堡。“走进去吧，你当为王，你当戴冠，你有着取之不尽的力量，你可以在这空无一物的虚空之中做任何事情。”某个声音在落清的耳边响起。“为了所谓的同胞奋战了二百万年，你得到了什么呢？抛去所谓的神力，你也只是个普通人吧，你的神力从来没有为了自己而动用过分毫，那么身为人的你又得到了什么呢？责骂，白眼，冲突与粗口，疾病与死亡，二百万年来无穷无尽的悲伤，真是可悲...你的力量什么时候能够为了自己使用一次啊？”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还记得吗，无论你做什么，都有人拼尽全力的否认你的一切，妄图将你丢到连【无】都不存在的虚空之中，他们妄图用虚空来抹杀你的灵魂，来让你真正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曾经的你，甚至不懂得用这份力量保护自己...不过现在，就算是虚空又如何？就算没人注视又如何？你欲成之事仅为你所知，没有别人，那就自己做给自己看啊，人又不是为了永远活在别人的目光之中才呼吸的。退一万步讲，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完美的世界吗？这里不就是最理想的试验场吗？把创造世界当做搭积木就好了，看不顺眼就一脚踢到好了，这是你的世界，没有人会责备你，你有力量，有了这个你什么都能做到，不是吗？”
“...是吗...是这样吗？”
睁开眼睛，落清没有看到任何人，他确信刚刚只是自言自语，不过那不重要，就算忘了自己是谁也无所谓，毕竟自己不是还在吗？虚空之中没有光，那就创造光。落清想着，将脓液进行压缩，直到压缩破碎到质子与中子的领域，果然，光芒烧灼着落清的双手，自落清的胸口处诞生，而在看到了这光的时候，落清却感到了一种本能地刺眼。
“...醒醒...”
“...醒醒...”
“...醒醒！——”
...
...
...
仿佛有焦急的声音在乎喊自己，落清摇摇头，他不记得，也不重要了。自己有力量啊，既然光刺痛了自己的眼睛，那就命令光变得柔和好了。于是，光黯淡了下去，果然舒服多了。看着眼前柔和的光亮，落清眯了眯眼睛。
“我要创造出一片世界，一片理想的世界...可是，什么样的世界才是理想的世界呢...”
抓抓脑后的一团毛状物，落清思索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乎他便不打算想下去，而是继续调动神力，任由什么东西产生再毁灭。“真是可悲啊，明明有着这样的力量，却连理想世界都创造不出来吗？”那个声音再一次实时的出现，“用这力量命令自己创造出来就好了啊。”那个声音提醒道。“...是啊，只要用力量来命令就好了啊，我有力量啊，我还有...”
还想要回忆起什么，%&*￥却意识到自己现在除了力量以外好像什么也没有了。于是乎，那个声音有提议可以用力量来命令自己去替他来做，很显然%&*￥的脑子现在已经无法思考到那里了，于是他便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托管给了声音，那声音边将虚空之中的脓液全部汇聚起来吸收回了身体之中。果然如那个声音所言，力量再一次膨胀充盈起来，感受着这重新充盈起来的力量，落清？笑了笑，他看看胸口暗弱的星光，再看看周围。这些他看清了，无数的光点如同萤火虫一般在虚空之中漫无目的的飘荡，没有方向，没有出路。
“...啊啊...是啊，我不是有的是力量吗...那么...”
回头看看那座城堡，很美，如同童话一般的存在，那里温馨祥和。同胞们不会互相伤害，疾病也休想夺走任何年轻人的生命，这里没有战争物产丰足，人们爱好和平，却也充满野心，总想着走的更远，见到更多的东西...
“所以说啊，你还是力量不够，明明知道完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怎么会造不出来呢？”
不懈的啐了一口，随手拍散了光点，落清一脚踢碎了城堡，那美丽的世界下一瞬间便化作无数碎片泡影如同碎玻璃一般稀里哗啦的掉落下来，不过反正也是在虚空之中，什么都映衬不出来就是了。不屑的看着四周，落清嗤笑几声。“明明有着那样的力量，明明可以为所欲为，却这样的囿于心中的那点怪圈，还真是没出息啊。白之子，你以为自己是寒夜孤星，实际上只是个可以被随手吹灭的蜡烛罢了，而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你没有力量，就算有，你也做不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当真可悲。不过放心吧，现在你再也不需要经历这些悲哀与痛苦了。拥有力量者将会代行你的一切，向这个宇宙取回那些本就该属于你的东西...
如果说你是白之子，命定的牺牲，那么我就是你的另一种可能性：
我名——
黑之命途。”
...
...
...
“完球咯。”
紧着赶路赶到一半的白之子突然停下脚步，露出了一个诡异的表情，其余的几人也察觉到了什么，面色都如同吃了奥利给一般。“...我们最不想面对的那个东西，到底还是显现了。”混沌的声音带着无力。“黑之命途...白之子，你很明白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其余几人面色铁青。“黑之命途啊...”自由天使闭上眼睛，只觉得一阵虚脱。
...
...
...
“这里，快点来搬人啊！”
巴西男孩扯着嗓子用力嘶吼着双手交叉挥舞，人们急匆匆的赶到废墟之下，只发现了埋着的没有气息的八人。“来了！...这就来！”人们急匆匆的赶向废墟，果然看到了被埋着的几人。二话不说，人们便开始用工具挖起来，“上担架！...他们八个的摇光近乎没有信号了！”人们高喊着，南岛分部的众人也赶到了现场。
“挖人！”
博士一声大喊，一铲子落在了泥土里，叶莲娜第二个冲上去也开始疯狂挖人，她是带着私心的，她在第一时间就想要把落清挖出来，南岛分部的其他众人第一时间也在积极挖着落清的身体，然而众人一路挖着，直到将一大片废墟清理干净，其余的八人也都被挖了出来，停在凉亭里，周围的人们都不知所措，他们不觉得在这里给八人吃药能够让他们几人，毕竟这里是虚拟的世界泡，里面的人们都是摇光形态，常规的营养补充是没有用的。
“...送疗养院。”
仅仅是沉默了片刻，东瀛战区的便立刻下了指令。“这八位的摇光已经千疮百孔了，必须以最快的速度送到疗养区。”“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以太海，现在立刻就能够将八位的摇光浸泡在里面...以太海里面还不知道要让他们恢复多久...”凛子刚刚还气势十足，然后语气却又软了下来。“而且，除了前往哥伦比亚的德特里克的玲玲，现在面前的还有八人，然而恶灵一共有十位，也就是说...”
是的，除了眼前近乎没有气息的八人以外，那个最应该找到的人却一点痕迹都没有。全世界的网络系统都开始全力搜索之后，那最希望被得到的消息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落清的摇光完全无法在这个飞鸟帝国里面被探查到。
“爸...为什么？那笨蛋到底...”
拉着博士的手臂，叶莲娜哭的梨花带雨。“...你别急...你别急...那孩子可是神明...祂可是神明啊...祂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博士的心慌得不行，却赶紧拉着叶莲娜的手不停的安慰着。“...博士，总部那边的消息...瑶恩哥刚刚突发重病...现在陷入了病危状态，被送进了ICU。”娜塔莎面如菜色，看着刚刚收到的消息悄悄地拉着博士的衣袖。“...这事还有谁知道...”博士一个趔趄，但仍旧全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还没告诉别人，总部第一个通知的就是我们...”娜塔莎的喉咙动了动。“...在挖出那孩子之前，我们就先不要多说...”博士哆哆嗦嗦的颤抖着，按住了娜塔莎的手。
...
“已经完成转移了，总部。”
东瀛那边接通了总部，表示已经把八位恶灵的摇光都送进了以太海里面。“...生命体征状态呢？”总部那边问道。“哥伦比亚那边，梦澜星澜姐弟和薇薇安小姐已经住进了ICU，目前的生命体征还算是稳定，医生说...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玲玲也在马里兰的医院里。欧罗巴那边，瑶恩、希瓦、索菲亚与弗雷兹都在同一处病房，瑶恩那边严重一些，现在...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索菲亚、希瓦与弗雷兹倒是还好...但要苏醒也还不知道还要什么时候。阳子小姐就在我们的医院里，呼吸和心跳都还好...看起来，她应该能够第一个醒过来。菲利克斯先生送到了埃及的医院，那里有着阿非利卡最好的医疗资源，他会没事的...但是...”
说着，两边都本能的沉默了一下，那个最需要得到消息的人却迟迟没有消息。“以太海世界泡里面...还没找到，是吗...”沉默了半晌，总部终于缓缓开口道。“...杳无音信...别人都已经撤下去休息了，只有南岛分部的还在不停的找...他们...克雷斯托博士，叶莲娜小姐还在竭尽全力的寻找...他们说，他们一定要找到落清！...”东瀛分部的人声音颤抖。“我们也绝对不会放弃...直到找到落清之前，我们都会不放弃！”
“...这边是哥伦比亚分部，落清医生已经被收进了ICU...实话实说，他现在一直是病危的状态，心跳无比微弱，血压也提不上去...除了一些最基本的呼吸心跳反射以外，脑区探知不到一点活动的痕迹...如果...我们是说如果...落清医生的血压一直提不上去的话...我们不得不考虑...”哥伦比亚那边，截肢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总部厉声打断。“...还没到那个程度吧...再给一些时间...再给一些时间！...再让医护部的同胞辛苦一些！...”总部的喘着粗气的喊着，声音颤抖。“请放心...我们一定全力抢救落清医生，哪怕...”哥伦比亚那边顿了顿，随后发狠的点点头。
...
“博士...都找遍了！...”
擦了一把头上的汗，Frank无比沮丧的扔下了铲子，身体累的晃晃悠悠跌坐在地上。“...杨阿姨，还在等我们苏醒回来，可是我们甚至找不到落清在哪里...”“...小子，别说丧气话！...”一双手拍在Frank的肩膀上，博士看着Frank红肿的双眼。“...那孩子...可是我未来的女婿...我看了他十年，他就像我的儿子一样！...”博士同样双目赤红，叶莲娜也依旧没有放弃，尽管喘着粗气，胸口剧烈的欺负却还没有放弃。
...
...
...
“你们终于来了。”
虚空之中，看着前来的几人，落清·黑之命途玩味的看着面色铁青的几人，唯一的光源是被黑之命途所创造出来的。“...黑之命途，我们是来阻止你的。”混沌颤抖着声音看着黑之命途。“呵呵...阻止？我还以为你们是来赎罪的。”黑之命途不屑的笑了笑。“...已经够了吧...敌人都已经被打倒了，你的同胞都活了下来，现在所有人都在等你回去！...”白之子第一个上前喊道。“...够了？”黑之命途阴冷的看看白之子。“...啊啊，是啊，身为高高在上的超级个体，你又怎么会理解无力弱者的苦苦挣扎？！”黑之命途看着白之子。“千亿灵长啊...能获得圆满者寥寥无几...每一个个体能够发酵出的苦难皆是无穷无尽，那么千亿灵长的痛苦压在一个人身上的感觉你们谁人体会过？！...口口声声称是神明的伟力，可是那人分明只是个人类！...千亿灵长的痛苦以神之名摁在了一个凡人身上，还要口口声声称为圣人！...真是可悲可恨...白之子，如果你真的爱着你的孩子，那么你又怎么可能任由这些伤痕出现在你的孩子身上？！”黑之命途愤恨的看着白之子。
“...落清...你...”
自由天使闭上眼睛，慢慢的仰起头。“...真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与他们厮混在一起啊...”黑之命途意味深长的看看自由天使。“如果你没有出现在这里，那我倒也不至于与你有什么纠缠了，但是...”黑之命途缓缓说道。“...我看到了你的伤口，人类的伤口...我知道这很疼，我甚至安抚你都做不到...但是，人类想要向前走，这些伤痕都是不可避免的啊！...赫尔墨斯之鸟，伊卡洛斯之翼...”自由天使还想说什么，却被黑之命途一个眼神生生掐断。“...是啊，作为一个好家长，你对你的文明真好啊...好到他们甚至没有怎么遭遇过悲哀与痛苦，从出生到毁灭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顺字...对于你的文明和你来说，你当然理解不了我的身上这些伤口究竟有多么疼！能够粉碎灵魂死去活来无数次的那种疼！——”黑之命途丧心病狂的笑着。“而且...是啊，那些伤痕，不经历便没有未来可言，否则就只能像你与你的文明那样开开心心的来快快乐乐的走，命途被注定，再无未来可言...可笑吗，悲哀吗...妈的...凭什么？！为了所谓的未来，就必须杀死那些无辜者吗？就必须让那些无辜者遭受这些没来由的苦难吗？！凭什么？！...我不管这条*极其难听不堪入耳的宇宙脏话*的规定是谁定的，但是老子现在有了力量...是啊，老子现在穷的只有力量了，那么，我就倒是也不介意用这份力量把这条*极其难听不堪入耳的宇宙脏话*的规定的制定者杀到*极其难听极其恐怖的形容词*的样子为止！...赎罪？！谁给你们的资格和权力，你们有什么脸大言不惭的说这种话...你们把那些痛苦强加给人们的时候，你们怎么从来没有尊重过他们的诉求，正视过他们的反抗啊？！...现在想起来求饶...晚了！——”
是啊，别人怎么可能理解呢？就算是白之子也不可能理解，他只是将自己的权能给了某个个体，希望那个个体能够代行自己的意志，说是神的恩赐，却不顾那伟力是不是人类能够承受的。神给了他能够毁灭一切障碍的神力与治愈一切创伤的仁爱，然而又封印了他使用这份力量的自由。一如曾经SAO中能够安抚精神受创伤玩家却被死死束缚住不得挣扎的结衣，而且两个人还都坏掉了，只不过区别是结衣并没有因为这份痛苦而舍弃了一切，最终将自己折磨到昏迷；而落清则是在与众多邪神的战斗之中，导致自己的灵魂被一点点被打碎剥离，曾经的誓约与信仰尽数破碎飘散，而无数的不甘，遗憾与怨恨解放了被封印着的近乎无穷无尽的力量。那是须乡伸之在得到了混沌的力量之后，一刀伤到了落清的灵魂，那种子便被种植下去，那些黑暗的力量便汇聚在种子之中，伴随着落清的灵魂一点点破碎，一点点主导了落清，渴望力量的诱惑与守护同胞的责任毫不费力的战胜了理智，落清以自愿的形式接受了力量，在与夸切乌陶斯作战的时候便默认了黑之命途的降临。
“想想那些否认这些的东西...恶意啊...真是厉害，直到现在恶意的伤害还在残留着...渴望将那些破碎的光电磨灭...现在在这里可是太顺遂他的心意了...破碎的灵魂被流放到能够侵蚀一切磨灭一切的虚空之中，那些东西最后就会被消磨殆尽...安心，不消你费心，在这力量面前，你会和这些没用的东西一同被抹杀殆尽，给我等着吧！...”
闭上眼睛，一千零八十六亿个灵魂的痛苦再一次共鸣开来，每一个灵魂的痛苦都是那样的难以忍受，千亿灵魂的剧痛更是能够将人类的灵魂蹂躏的不成样子，更不要说这个人类的灵魂以这个样子承受了二百万年。“来吧...那家伙会因为自己的痛苦与无力而自我否认，最终消灭于这虚空之中...哈，之前那些人还真是幸运啊...死了之后还有人愿意记住ta们，用在自己的身体上留下伤痕的方式来记住ta们，而他呢？！拼尽全力打败了敌人之后竟然被放逐到了这里，在一个没有光亮，什么都感知不到的绝境里被孤零零的消灭掉...都这样了你们甚至不是来赎罪，而是兴师问罪...果然啊，你们真是一群无心无魂的孽畜...所幸我不在乎这里究竟有什么东西，我也不在乎什么存在的意义...老子存在在这里，就是意义！所以说啊...力量真是个好东西，连虚空都奈何不得我分毫...”
看看对面的几人，黑之命途讪笑了几声，“那么，准备好迎接我的愤怒了吗？”
...
...
...
“...为什么啊...”
飞鸟帝国内，夜幕降临。
叶莲娜无力的靠在木桩上，博士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搂着她得身体，任由她哭泣着。“...爸，为什么啊...我们不是已经赢了吗...为什么啊...”叶莲娜的声音颤抖的哭泣着，满天的星空之下，少女悲伤的哭泣着，至于希望神话的其他人已经被总部全部赶了出去，只有雪川君、优纪和爱丽丝留在了这里。
而就在这时，不知从某处飘来了四个光点，那四个光点有灵性一般落到了叶莲娜、雪川君、优纪和爱丽丝的手中。“...这是...”看着飘到了手上的光点，叶莲娜便感受到了一种温暖的感觉，与此同时...还有求救的信息。
“爸，你看这个...”
将光点给博士看到，叶莲娜小心翼翼。“那是...有着他温度的光点，而且...他在向我们求救！”“...娜娜姐，你也收到了！”雪川君、优纪和爱丽丝握着手上的光点跑向叶莲娜，四人伸出手，光点飘向天空绘制出了一道浅浅的线条。“...难道是...那个笨蛋的指示？！...”叶莲娜看着天上的星线喃喃道。“...娜娜，如果你要是觉得就是这样...那么，就去追吧！”博士想到了什么，便握住了叶莲娜的双手。
“...好的爸爸，我们，一定会把那个笨蛋带回来的！”
看着博士的表情，在看着星线的指引，叶莲娜明白了什么，与此同时东瀛分部再一次发出了指令，他们说博士一行人需要休息了。“...”博士还想说什么，却被叶莲娜轻轻堵住了嘴。“爸爸，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我们一定会把他拉回来的！”叶莲娜眼神认真的点点头。“...好...我们的生命体征应该还好...那孩子的妈妈，你未来的岳母也在等着我们，我们也不应该再让她伤心了...”博士摸摸叶莲娜的头。“孩子们，拜托你们了...请一定要把他救回来啊！”
看着渐渐褪去的博士众人，那星线的终点显现出了一道传送门，那传送门深不见底，四个孩子手拉着手大步向前，向着星之门中一跃向前。
...
...
...
“...姐姐，是这里吧。”
揉揉浑身疼痛的身体，沙耶看着姐姐阿比盖尔，再看看四周不见一物的虚空皱皱眉头。“...虚空次元...这个人类是怎么被卷到这里的？！...”阿比盖尔也有些难以置信，随后她便看到了两个光点落在了自己与妹妹的手中，与此同时，又一个传送门被凭空打开，四个孩子从传送门内跌了进来。
“...看起来我们又见面了...”
看了看彼此，几人瞬间想起了什么。“...你们，也是被这个吸引来的吗？”看着彼此手中的光点，几人点点头。“...这是他的灵魂碎片，看起来他的灵魂在战斗之中被打碎了...而现在的他恐怕就被困在了这里...现在，我们就要重塑他的灵魂，然后把他救出来！”几乎没有犹豫，叶莲娜握紧了手中的光点，向着光点指引的方向跑去。
...
...
...
远处，在某个看不见的地方，一道随手发出的力量将一大群人打飞，某个身影突然皱皱眉毛，随后双手一挥，原先的虚空此刻竟然化作了与飞鸟帝国无异的场景。
“...想不到这个贪生怕死的傻子居然还把那些人叫了过来...呵...明明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可看的...”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