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擦肩
叶知阑临时换机，只得挤在经济舱。下飞机时，更是在过道中缓慢挪步，几乎半分钟走一步。
他的后悔愈发浓烈，不是后悔挤这趟飞机，而是后悔自己冲动来堵慕金石。假设她又改变容貌，如同曾经那样消失于世界某个角落，她会怎么做？是的，从不会在飞行记录上留下痕迹。这次居然能让他提前见到预订信息，怎么看都是一次捕猎，是猎人和猎物的初次会面，只是他叶知阑不是来捕猎的，他明晃晃举着牌子，上写：“我是猎物。”
这是慕金石博弈反击的第一击。
迅速理清思路后，叶知阑想：“既然有这样的一场邂逅，那就见见吧，说不好这是谁的修罗场。”
当叶知阑还在反复推敲开场词时，徘徊于各个出口的埃里克已经看见了他。
叶知阑在人流如织的机场大厅接起电话时，埃里克就站在他的后面，肆无忌惮地猎取他的信息素，在叶知阑开口说话前，埃里克拉着行李箱走向了接机人群。
恰好叶知阑的这通出奇的简短，接通后他只说了一句话：“知道了！”，然后一动不动的钉在偌大的大厅里。
随着拥挤人群刚出闸口的助理南江，亦步亦趋的凑了过来，他已使出浑身解数往外跑，依然落后了老板一步。他刚接完下属的电话，据说机场监控没有发现黑人老头儿带着一个女孩，停车楼确实有慕金石的两辆车进入，停车楼电梯里一二十号人，她的司机和几个保镖倒是都有出现，但这些人没有出电梯，全数原路返回了车里，再然后车全部开走了。
“叶总，下一步……下一步您有什么吩咐？”南江颤巍巍的询问唤回了思绪翩飞的叶知阑。
“她确实没有走，也已经看见我了。”
长舒一口气后，叶知阑呢喃：“我完美的完成了她的任务，走吧，出机场，等着她的召见。”
叶知阑有极强的心理修复能力，他想：“最终要会面的，时间早晚而已，被捉弄是好消息，总比没消息强。”
内心平定后，他自信优雅的快速往外走，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个拉着黑色行李箱的高大男人与他正面相遇。
贝文看着面前的男人，冷峻，高傲，有上位者的气势，就是不明白慕金石的那个矮个属下监视他出于什么目的。
叶知阑看着挡路的人墙，明明是宽松的T恤，硬是被上臂肌肉顶起了一个鼓包。这个适合在洛杉矶星光大道上走秀的莽汉，叶知阑认识，从他的眼神里，叶知阑知道他不认识自己。
叶知阑矜持的错身让路，尽显绅士做派，其实他可不想被三角肌顶一下。
两人如陌生人般擦肩而过，贝文闻到了一股独特的香水味，味道淡雅，有轻轻的茶香，他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人俊挺的背影在修长的大腿带动下，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几个小时前，贝文沉浸在回纽约的行程中，一通电话来的始料未及，可以说，这是蒲小姐邮件沟通的例外，贝文不可思议的拥有了蒲小姐的私人电讯。
声音还是慢条斯理的，英音标准，醇厚磁性，她直接问：“贝文先生不对工作进展解释一下吗？”
贝文真搞不懂蒲小姐的年龄，声音知性成熟，语言青春活力，语气又带着撩拨，贝文每次和她用ins语音通话，都有不同的感官触及，一次比一次想深入的挖掘这个女人，甚至想：“脸如果长得过得去，那就上床交流好了。”总之，他不知道蒲小姐的哪一点吸引了自己。
但今天的这通电话让他有了答案——“自信”，蒲小姐非常自信，不知她的脸能否像她的语言功力一样值得她自信。
蒲小姐没有得到及时回应，主动引导：“我们要证据，你的录音是不是有些敷衍？只有口述没有佐证，这样的证据随时可以推翻，你觉得哪个部门会用它立案？”
“那你们需要什么样的证据？提前和我们事务所约定过吗？”贝文吊儿郎当的回答道。
蒲小姐有备而来，她继续温柔和善的说：“我的老板真的很不满意，我们还需要其他直接证据，间接证据佐证也可以。我和你的老板谈过了，他同意你继续调查。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的跟踪对象要前往印度，具体信息随后发你ins，快行动吧，Honey！”
Honey这个词从她嘴里出来，本应该带着无尽的性感，可贝文听出了祈求的味道。
这通电话，贝文还没来得及否决，方向就已明确，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有多不情愿去否决，于是他出现在了这里。
只是迟了一步，航班飞走了。
贝文出了机场，坐在一棵树旁，他很想就地躺一会，这通忙活，赶得汗流浃背，结果慕爷一如既往的没有登机记录。贝文如果没有看见那个矮个子下属，他真的会买张机票直奔印度。
当他在机场打算深度休息时，事务所通知来了：克莱尔恢复健康，将来支援。
真是一个好消息。
贝文此刻对慕金石的动向充满兴趣，或许因为她行踪不可捉摸，或许因为……昨天被轻视，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孩对她不屑一顾，甚至颐指气使的出言侮辱，没错，他就是觉得颜面扫地，他要挽尊，给她好看！
贝文没有做过多的思考，又裹挟着满身的汗臭，凭自信的嗅觉，直接乘出租车前往山里的别墅。
另一边的众人散漫中透着愉悦。
阿丧订的这家酒店慕金石非常喜欢。
她越来越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有时她会自我诊断为“社恐”，有时又觉得是年龄的原因。
处于中心街区的这家酒店占地面积极大，客房却不多，整体闹中取静。
阿丧和慕金石紧跟在门童的后面，面容白净头发花白的门童走的不紧不慢，不时彬彬有礼的停步介绍沿途景色：“我们这家酒店大部分客房都享有中国传统花园的美景，公共区域也是楼台亭榭、绿意盎然的园林景致，让您身处山水秀丽之中。二位请看那边，是我们集团倾力打造的‘与鸟偶遇’亲子别墅客房，可以乘坐酒店倾心设计的私密西湖游船，开启生态观鸟之旅。”
门童话音一落，慕金石和阿丧分别转头望过去，然后双双点头。
穿过鲜花绿植和彩色灯光环绕的木栈道，门童指着楼层转角处的一座独立庭院说：“二位订的客房，就在那里，这处客房三面环水，庭院周围绿植由园林大师设计，四季鲜花不断，整幢别墅的每间卧室和休息室都有宽敞的露天阳台，可眺望如诗如画的西湖美景和清逸雅致的园林景色，二位白天可以好好欣赏放松一下。房间里还有带电视的大型盥洗台，配有独享的室内游泳池和健身房，二位的早餐直接送到小院的门前。”
门童放下行李，拒绝了阿丧的小费，语调缓急有度的说：“感谢您的入住，任何问题都可联系院子外的客房服务，祝您愉快！”
门童走远后，阿丧很自责：“我这个做仆人的不如他细致有礼！我想他的景色介绍一定很美，而我却要主人传译。我要学中文！”
客房中间的休息室整体也是暖色调，地毯能把慕金石的鞋陷进去。她听完阿丧的感慨，很认真的说：“我不擅长教学，学生还没学死，我的火气就能把他烧死。”然后她不顾阿丧哀怨的表情，把自己投进柔软的沙发里，打开平板。
阿丧看见慕金石终于开始处理九盟事务，便悄然前往卧室，开始整理主人的行李。
慕金石刚一打开名为NM的APP，电子提示音就不停的开始提醒，足足一分钟后提示音才停歇，这些内容中除了日常工作请批，最多的居然是九盟总部负责尊主安全的莱纳德。
莱纳德起先是温和的问候，后来是询问，最后是同一留言反复发：“尊主，您没有通知我而无故失联，身为尊主，如此不负责任，即违反九盟条例，又为全体九盟做了错误示范，请向我致歉后，对行为自行制裁！”
慕金石被这些留言烫了一下，险些拿不稳平板。她记得和九位尊者提过，她外出时如果需要随护，阿丧会去联络安保，没听说过要和莱纳德报备啊？
慕金石还没缓过劲，莱纳德已经请求视频通话，估计他近期一直盯着APP等慕金石上线。
接通的第一时间，莱纳德粗狂的咆哮就进入了慕金石的耳中：“尊主，您在哪里？”
“我回国办点私事，有塞巴斯蒂安随护，不用担心。”慕金石回答的诚惶诚恐，声音透着小心翼翼。
尊主大人居然被自己吓到了？咆哮完的莱纳德有些自责。
“咳，尊主您太不注意安全，您知道吗，贾拉尔这条疯狗越来越不收敛，开始公开与您为敌，最近他把您的信息放给几个黑帮，还公开售卖九盟的生物制药配方，甚至还有您的意念操控数据，我端了几处他的据点，您想得到吗？居然一无所获！万一他潜伏在您周围怎么办？”刻意放轻声音的莱纳德说到最后一句时又提高了嗓门。
受宠若惊啊，安保大人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她？哦，也不足为奇，慕金石出行还从没甩开过莱纳德，这是第一次。
“因为是私事，我就没有动用九盟公用资源，谢谢你，莱纳德！”慕金石扑闪着眼睛，耐心解释着。
“尊主，总盟安保的职责就是保护九盟成员安全，我唯一的职责是确保您安全。”莱纳德讲话终于温柔下来。
慕金石对着屏幕郑重点了点头。
莱纳德扫了一眼慕金石，又转头过来扫了一眼，说：“您把自己调整的真丑。”
慕金石纠结中，对于这句话，要不要点头？
两人沉默了一瞬，毫不尴尬的莱纳德开启循循善诱模式：“尊主，您把具体地址发我，我亲自带人过去保护您，其实无论私事还是公事，我们安保必须有人在您左右，九盟自创立就有这样的规则。否则，您真的要向九盟全体检讨自己。”
慕金石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慢慢开口：“如果你过来，谁安排追踪贾拉尔？又安排谁去夺回贾拉尔售卖的资料？你好好统筹一下，尽快给我结果，好吗？我现在联系菲利克斯，让他配合你。”
说完后，慕金石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然后迅速点击屏幕结束通话。
菲利克斯是尊者之一，慕金石把九盟全部的生命科学实业项目交给他打理，尽管他兢兢业业不辞劳苦，但总是兴趣缺缺。他喜欢参与政治角逐，慕金石一直都知道的，但她不懂这样一个出尘淡漠的男人，为什么对政治感兴趣。
第一次见到他和最近一次见到他，菲利克斯外型一模一样，无论肤色、胖瘦、发型还是成熟度。
每次和他对视，慕金石都会陷进他天蓝色的眼睛里，如同被吸入宇宙中，太过神秘，让慕金石不安。
慕金石从没有主动找过菲利克斯，接下来的通话，慕金石居然有点紧张。
在她遣词造句的纠结中，菲利克斯的通话请求响起，她似乎又被平板烫了一下。
一个温润好听的声音说道：“尊主终于舍得上线了？”
慕金石尴尬的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菲利克斯继续追问：“您已经被卖了好几道，知道吗？”这句话的内容如刀剑锋刃直逼而来，但声音主人的眉眼却含情脉脉。
慕金石直了直腰，打算反驳一下。
她还没开口，那个温润的声音继续说道：“我和莱纳德前天就沟通过，他已经安排人员追回资料，还有你的血样。我建议你还是允许莱纳德跟随在你左右，出了你的家乡，你危机四伏，贾拉尔的两个儿子全死了，尸体干枯，怎么看都是阿丧的手笔。”
说完后，菲利克斯轻轻笑了起来，问：“现在有危机感了吗？”
慕金石不知如何回答，事态的进展让她很疑惑，她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菲利克斯盯着屏幕看了几眼，单边嘴角翘了一下，满是嘲讽：“你把自己调整的真丑！”
他深吸一口气，总结发言：“我已安排人过去保护你，她有点本事，不用担心。如果你再拒绝，我就从纽约亲自过去。”
慕金石还没来得及说话，通话已经结束。
她深度怀疑：“到底谁是尊主？”
他的后悔愈发浓烈，不是后悔挤这趟飞机，而是后悔自己冲动来堵慕金石。假设她又改变容貌，如同曾经那样消失于世界某个角落，她会怎么做？是的，从不会在飞行记录上留下痕迹。这次居然能让他提前见到预订信息，怎么看都是一次捕猎，是猎人和猎物的初次会面，只是他叶知阑不是来捕猎的，他明晃晃举着牌子，上写：“我是猎物。”
这是慕金石博弈反击的第一击。
迅速理清思路后，叶知阑想：“既然有这样的一场邂逅，那就见见吧，说不好这是谁的修罗场。”
当叶知阑还在反复推敲开场词时，徘徊于各个出口的埃里克已经看见了他。
叶知阑在人流如织的机场大厅接起电话时，埃里克就站在他的后面，肆无忌惮地猎取他的信息素，在叶知阑开口说话前，埃里克拉着行李箱走向了接机人群。
恰好叶知阑的这通出奇的简短，接通后他只说了一句话：“知道了！”，然后一动不动的钉在偌大的大厅里。
随着拥挤人群刚出闸口的助理南江，亦步亦趋的凑了过来，他已使出浑身解数往外跑，依然落后了老板一步。他刚接完下属的电话，据说机场监控没有发现黑人老头儿带着一个女孩，停车楼确实有慕金石的两辆车进入，停车楼电梯里一二十号人，她的司机和几个保镖倒是都有出现，但这些人没有出电梯，全数原路返回了车里，再然后车全部开走了。
“叶总，下一步……下一步您有什么吩咐？”南江颤巍巍的询问唤回了思绪翩飞的叶知阑。
“她确实没有走，也已经看见我了。”
长舒一口气后，叶知阑呢喃：“我完美的完成了她的任务，走吧，出机场，等着她的召见。”
叶知阑有极强的心理修复能力，他想：“最终要会面的，时间早晚而已，被捉弄是好消息，总比没消息强。”
内心平定后，他自信优雅的快速往外走，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个拉着黑色行李箱的高大男人与他正面相遇。
贝文看着面前的男人，冷峻，高傲，有上位者的气势，就是不明白慕金石的那个矮个属下监视他出于什么目的。
叶知阑看着挡路的人墙，明明是宽松的T恤，硬是被上臂肌肉顶起了一个鼓包。这个适合在洛杉矶星光大道上走秀的莽汉，叶知阑认识，从他的眼神里，叶知阑知道他不认识自己。
叶知阑矜持的错身让路，尽显绅士做派，其实他可不想被三角肌顶一下。
两人如陌生人般擦肩而过，贝文闻到了一股独特的香水味，味道淡雅，有轻轻的茶香，他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人俊挺的背影在修长的大腿带动下，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几个小时前，贝文沉浸在回纽约的行程中，一通电话来的始料未及，可以说，这是蒲小姐邮件沟通的例外，贝文不可思议的拥有了蒲小姐的私人电讯。
声音还是慢条斯理的，英音标准，醇厚磁性，她直接问：“贝文先生不对工作进展解释一下吗？”
贝文真搞不懂蒲小姐的年龄，声音知性成熟，语言青春活力，语气又带着撩拨，贝文每次和她用ins语音通话，都有不同的感官触及，一次比一次想深入的挖掘这个女人，甚至想：“脸如果长得过得去，那就上床交流好了。”总之，他不知道蒲小姐的哪一点吸引了自己。
但今天的这通电话让他有了答案——“自信”，蒲小姐非常自信，不知她的脸能否像她的语言功力一样值得她自信。
蒲小姐没有得到及时回应，主动引导：“我们要证据，你的录音是不是有些敷衍？只有口述没有佐证，这样的证据随时可以推翻，你觉得哪个部门会用它立案？”
“那你们需要什么样的证据？提前和我们事务所约定过吗？”贝文吊儿郎当的回答道。
蒲小姐有备而来，她继续温柔和善的说：“我的老板真的很不满意，我们还需要其他直接证据，间接证据佐证也可以。我和你的老板谈过了，他同意你继续调查。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的跟踪对象要前往印度，具体信息随后发你ins，快行动吧，Honey！”
Honey这个词从她嘴里出来，本应该带着无尽的性感，可贝文听出了祈求的味道。
这通电话，贝文还没来得及否决，方向就已明确，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有多不情愿去否决，于是他出现在了这里。
只是迟了一步，航班飞走了。
贝文出了机场，坐在一棵树旁，他很想就地躺一会，这通忙活，赶得汗流浃背，结果慕爷一如既往的没有登机记录。贝文如果没有看见那个矮个子下属，他真的会买张机票直奔印度。
当他在机场打算深度休息时，事务所通知来了：克莱尔恢复健康，将来支援。
真是一个好消息。
贝文此刻对慕金石的动向充满兴趣，或许因为她行踪不可捉摸，或许因为……昨天被轻视，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孩对她不屑一顾，甚至颐指气使的出言侮辱，没错，他就是觉得颜面扫地，他要挽尊，给她好看！
贝文没有做过多的思考，又裹挟着满身的汗臭，凭自信的嗅觉，直接乘出租车前往山里的别墅。
另一边的众人散漫中透着愉悦。
阿丧订的这家酒店慕金石非常喜欢。
她越来越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有时她会自我诊断为“社恐”，有时又觉得是年龄的原因。
处于中心街区的这家酒店占地面积极大，客房却不多，整体闹中取静。
阿丧和慕金石紧跟在门童的后面，面容白净头发花白的门童走的不紧不慢，不时彬彬有礼的停步介绍沿途景色：“我们这家酒店大部分客房都享有中国传统花园的美景，公共区域也是楼台亭榭、绿意盎然的园林景致，让您身处山水秀丽之中。二位请看那边，是我们集团倾力打造的‘与鸟偶遇’亲子别墅客房，可以乘坐酒店倾心设计的私密西湖游船，开启生态观鸟之旅。”
门童话音一落，慕金石和阿丧分别转头望过去，然后双双点头。
穿过鲜花绿植和彩色灯光环绕的木栈道，门童指着楼层转角处的一座独立庭院说：“二位订的客房，就在那里，这处客房三面环水，庭院周围绿植由园林大师设计，四季鲜花不断，整幢别墅的每间卧室和休息室都有宽敞的露天阳台，可眺望如诗如画的西湖美景和清逸雅致的园林景色，二位白天可以好好欣赏放松一下。房间里还有带电视的大型盥洗台，配有独享的室内游泳池和健身房，二位的早餐直接送到小院的门前。”
门童放下行李，拒绝了阿丧的小费，语调缓急有度的说：“感谢您的入住，任何问题都可联系院子外的客房服务，祝您愉快！”
门童走远后，阿丧很自责：“我这个做仆人的不如他细致有礼！我想他的景色介绍一定很美，而我却要主人传译。我要学中文！”
客房中间的休息室整体也是暖色调，地毯能把慕金石的鞋陷进去。她听完阿丧的感慨，很认真的说：“我不擅长教学，学生还没学死，我的火气就能把他烧死。”然后她不顾阿丧哀怨的表情，把自己投进柔软的沙发里，打开平板。
阿丧看见慕金石终于开始处理九盟事务，便悄然前往卧室，开始整理主人的行李。
慕金石刚一打开名为NM的APP，电子提示音就不停的开始提醒，足足一分钟后提示音才停歇，这些内容中除了日常工作请批，最多的居然是九盟总部负责尊主安全的莱纳德。
莱纳德起先是温和的问候，后来是询问，最后是同一留言反复发：“尊主，您没有通知我而无故失联，身为尊主，如此不负责任，即违反九盟条例，又为全体九盟做了错误示范，请向我致歉后，对行为自行制裁！”
慕金石被这些留言烫了一下，险些拿不稳平板。她记得和九位尊者提过，她外出时如果需要随护，阿丧会去联络安保，没听说过要和莱纳德报备啊？
慕金石还没缓过劲，莱纳德已经请求视频通话，估计他近期一直盯着APP等慕金石上线。
接通的第一时间，莱纳德粗狂的咆哮就进入了慕金石的耳中：“尊主，您在哪里？”
“我回国办点私事，有塞巴斯蒂安随护，不用担心。”慕金石回答的诚惶诚恐，声音透着小心翼翼。
尊主大人居然被自己吓到了？咆哮完的莱纳德有些自责。
“咳，尊主您太不注意安全，您知道吗，贾拉尔这条疯狗越来越不收敛，开始公开与您为敌，最近他把您的信息放给几个黑帮，还公开售卖九盟的生物制药配方，甚至还有您的意念操控数据，我端了几处他的据点，您想得到吗？居然一无所获！万一他潜伏在您周围怎么办？”刻意放轻声音的莱纳德说到最后一句时又提高了嗓门。
受宠若惊啊，安保大人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她？哦，也不足为奇，慕金石出行还从没甩开过莱纳德，这是第一次。
“因为是私事，我就没有动用九盟公用资源，谢谢你，莱纳德！”慕金石扑闪着眼睛，耐心解释着。
“尊主，总盟安保的职责就是保护九盟成员安全，我唯一的职责是确保您安全。”莱纳德讲话终于温柔下来。
慕金石对着屏幕郑重点了点头。
莱纳德扫了一眼慕金石，又转头过来扫了一眼，说：“您把自己调整的真丑。”
慕金石纠结中，对于这句话，要不要点头？
两人沉默了一瞬，毫不尴尬的莱纳德开启循循善诱模式：“尊主，您把具体地址发我，我亲自带人过去保护您，其实无论私事还是公事，我们安保必须有人在您左右，九盟自创立就有这样的规则。否则，您真的要向九盟全体检讨自己。”
慕金石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慢慢开口：“如果你过来，谁安排追踪贾拉尔？又安排谁去夺回贾拉尔售卖的资料？你好好统筹一下，尽快给我结果，好吗？我现在联系菲利克斯，让他配合你。”
说完后，慕金石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然后迅速点击屏幕结束通话。
菲利克斯是尊者之一，慕金石把九盟全部的生命科学实业项目交给他打理，尽管他兢兢业业不辞劳苦，但总是兴趣缺缺。他喜欢参与政治角逐，慕金石一直都知道的，但她不懂这样一个出尘淡漠的男人，为什么对政治感兴趣。
第一次见到他和最近一次见到他，菲利克斯外型一模一样，无论肤色、胖瘦、发型还是成熟度。
每次和他对视，慕金石都会陷进他天蓝色的眼睛里，如同被吸入宇宙中，太过神秘，让慕金石不安。
慕金石从没有主动找过菲利克斯，接下来的通话，慕金石居然有点紧张。
在她遣词造句的纠结中，菲利克斯的通话请求响起，她似乎又被平板烫了一下。
一个温润好听的声音说道：“尊主终于舍得上线了？”
慕金石尴尬的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菲利克斯继续追问：“您已经被卖了好几道，知道吗？”这句话的内容如刀剑锋刃直逼而来，但声音主人的眉眼却含情脉脉。
慕金石直了直腰，打算反驳一下。
她还没开口，那个温润的声音继续说道：“我和莱纳德前天就沟通过，他已经安排人员追回资料，还有你的血样。我建议你还是允许莱纳德跟随在你左右，出了你的家乡，你危机四伏，贾拉尔的两个儿子全死了，尸体干枯，怎么看都是阿丧的手笔。”
说完后，菲利克斯轻轻笑了起来，问：“现在有危机感了吗？”
慕金石不知如何回答，事态的进展让她很疑惑，她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菲利克斯盯着屏幕看了几眼，单边嘴角翘了一下，满是嘲讽：“你把自己调整的真丑！”
他深吸一口气，总结发言：“我已安排人过去保护你，她有点本事，不用担心。如果你再拒绝，我就从纽约亲自过去。”
慕金石还没来得及说话，通话已经结束。
她深度怀疑：“到底谁是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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