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俗神贰
“大爷有什么事吗？”
王逆茫然地问。
龙王爷：“大爷？我有这么老吗？”
“来，坐这儿！”
一人一神坐在青石台阶上，龙王爷当即就问王逆的姓名籍贯，就像是一个健谈的大爷。王逆自然没说真的，只是胡编了一通，连着自己都要信了。
“你觉得我对这个地方的功绩如何？”
聊了一大会儿，龙王爷终于是图穷匕见，一副渴望被夸赞的模样。
“这几十年此地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老有所终，幼有所养，百姓安居乐业，此乃大功。”
王逆总结道，这么说也没错。
“哈哈！谬赞！谬赞！”
龙王爷开怀大笑，甚至还拍了拍大腿。
在旁人的视角，王逆正和空气有说有笑，很是恐怖。
“我是神祇，这是我刚诞生时就知道的事情。”
“但是刚开始的我，对这个世界很迷惘，而且没有天官指引，只能被迫接受庞杂的思想，这期间，也发生了不少事……”
王逆听这语气便知道要听故事了。
故事当然从那条小河说起，刚开始的村落中并没有河，只是某一天晴空霹雳，一道道雷霆在地面上，没一会儿地面上便有了一条裂缝，突然一股彩色的雾气冒了出来，之后裂缝便喷涌出来一股股水，逐渐形成一条小河。
当然这只是传说，具体事实已不可考。
但是这条河自诞生起就有了丝灵性，像一个暴躁的小孩时不时就要淹没这个村庄。
直到有一天，一群穿着怪异的人群把一个身着大红嫁衣坐在纸扎的彩船上的少女推入河中，她就沿着这条小河飘啊飘，河边一群人追逐着，大喊着嫁河伯、嫁河伯！
小河被这一幕吓到，颤抖了一下，不小心将纸扎的彩船打翻，村民以为河伯接受了他们的献祭，高声呼喊着。
幸好小河并不喜欢这份礼物，它把这个少女拍到岸上，一个年轻的渔夫把她救了。
后来渔夫经常跑来跟它说话，说谢谢它给自己送来一个老婆，现在他们已经有一个孩子了，生活美满。
每逢过节，渔夫都会给小河带来美味的食物或是鲜甜的野果。
之后，小河将沉到河底的财物赠与渔夫，但没过多久渔夫便伤痕累累地跑到河边，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人，他把财物洒到河里。
原来他获得财物的事被附近的豪绅知晓，便逼迫他说出钱财的来历，并逼迫他交出财产。
秉持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想法，他把财物归还小河。
豪绅照猫画虎，将大鱼大肉献祭给小河，企图和渔夫一样获得机遇，但无奈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浪费财物。
小河安静了好多，因为这段时间没有直立走路的猴子在它身旁乱叫了。
但好景不长，又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少女被送上了纸扎的彩船，小河冷眼观看着这一切，明明山间的风已经够喧嚣了，他们还要在此凑热闹。
正当它想要一个浪子把他们拍下去时，一个身穿官服的青年来了，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武士。
“听说你们要为河伯娶亲？”
“这姑娘长得太丑了，这不是给河神添堵吗？我看不如换一个更好看的送去，你们意下如何？”
青年声音洪亮，带着些口音。
这些个神棍巫婆哪敢不同意
青年又说道：“此事事关重大，还是得先找河神商量一下，不知道你们谁去呢？”
巫婆神棍们一听都傻了眼，个个闭上了嘴巴，谁也不吭声。
青年看没人站出来，就指着装扮最华丽的大巫婆说道：“你的面子最大，这样重要的事，还是委屈你走一趟吧！”
两名武士架着她推入河中，她自然不可能将河神的消息带回来。以后青年又命令武士将几个巫婆神棍推到河中。
这下在场之人莫不跪地求饶。
“你们啊！封建迷信！这些巫婆神棍拿着河神要挟你们把女儿嫁与河伯，交了银子的，可以幸免于难，不交银子的，真的忍心将女儿推入这大河中？”
青年义愤填膺，如此藐视生命之百姓，不值得他为之奋斗。
众人被他说的羞愧难当，一个个低头认错。
若干年过去，这里的人开始纪念那个青年，周围的人也愿意往这边聚集。
只是某天，河边撒起了纸钱，听说那青年因为刚正不阿，惹怒了不少人，被新上任的魏武侯杀了。
没过多久战争爆发，这片区域逐渐衰落，后来在一次据河而战之中灭亡。
多年以后，又有人在此地聚集，他们因为某些原因，将孩子投入河中，但是河神好像在抗拒这些，把孩子送了回来。
他们便在附近修了一座庙宇——龙王庙，祈求风调雨顺。
河灵感觉到一股股信仰之力注入自己的身体，祂从那种懵懵懂懂的状态中摆脱，灵智初开。
祂开始回应这些愚民，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因为他们从来不会从历史的教训中学到教训，反而陷入无知的轮回里。
不如由自己来感化他们，让他们以善良祈丰年。
这期间是曲折的，因为没有天官的缘故，祂不能与信徒直接对话。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漫长的岁月，他们总算明白龙王爷是一个善良的神。
一个善良的俗神。
信徒在河边欢快地跳着舞，祂那平静的河面也会荡起欢快的波浪;家家升起袅袅的炊烟，祂也会偷偷跑到他们家，闻一闻那喷香的餐食;骄阳将炙热的光芒洒到大地，水稻打起了卷，大黑狗趴在门前伸着鲜红的大舌头，祂便下一场大雨……
龙王爷意识到祂的性格只要一直是这样，便能使祂的信徒永远安乐地活下去。
龙王爷:“凡人是很奇特的，他们短短一生中，性格经过几次嬗变。但是一些性格却是永恒的，他们把这作为传承，传给下一代。”
“种地的下一代还是种地的，泥瓦匠的下一代还是粘瓦的，富人的下一代还是富人……”
“我听着他们讲着，这孩子真像他父亲，只见父亲和朋友笑呵呵，我只觉得可悲。”
“父亲暴躁，孩子依然暴躁;父亲打孩子，孩子还要打孩子的孩子。”
“神祇非常矛盾，祂们向往永恒，又害怕永恒。如果没有变化的永恒，那将不是永恒，它将是固定在某一刻的时钟指针。”
……
王逆茫然地问。
龙王爷：“大爷？我有这么老吗？”
“来，坐这儿！”
一人一神坐在青石台阶上，龙王爷当即就问王逆的姓名籍贯，就像是一个健谈的大爷。王逆自然没说真的，只是胡编了一通，连着自己都要信了。
“你觉得我对这个地方的功绩如何？”
聊了一大会儿，龙王爷终于是图穷匕见，一副渴望被夸赞的模样。
“这几十年此地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老有所终，幼有所养，百姓安居乐业，此乃大功。”
王逆总结道，这么说也没错。
“哈哈！谬赞！谬赞！”
龙王爷开怀大笑，甚至还拍了拍大腿。
在旁人的视角，王逆正和空气有说有笑，很是恐怖。
“我是神祇，这是我刚诞生时就知道的事情。”
“但是刚开始的我，对这个世界很迷惘，而且没有天官指引，只能被迫接受庞杂的思想，这期间，也发生了不少事……”
王逆听这语气便知道要听故事了。
故事当然从那条小河说起，刚开始的村落中并没有河，只是某一天晴空霹雳，一道道雷霆在地面上，没一会儿地面上便有了一条裂缝，突然一股彩色的雾气冒了出来，之后裂缝便喷涌出来一股股水，逐渐形成一条小河。
当然这只是传说，具体事实已不可考。
但是这条河自诞生起就有了丝灵性，像一个暴躁的小孩时不时就要淹没这个村庄。
直到有一天，一群穿着怪异的人群把一个身着大红嫁衣坐在纸扎的彩船上的少女推入河中，她就沿着这条小河飘啊飘，河边一群人追逐着，大喊着嫁河伯、嫁河伯！
小河被这一幕吓到，颤抖了一下，不小心将纸扎的彩船打翻，村民以为河伯接受了他们的献祭，高声呼喊着。
幸好小河并不喜欢这份礼物，它把这个少女拍到岸上，一个年轻的渔夫把她救了。
后来渔夫经常跑来跟它说话，说谢谢它给自己送来一个老婆，现在他们已经有一个孩子了，生活美满。
每逢过节，渔夫都会给小河带来美味的食物或是鲜甜的野果。
之后，小河将沉到河底的财物赠与渔夫，但没过多久渔夫便伤痕累累地跑到河边，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人，他把财物洒到河里。
原来他获得财物的事被附近的豪绅知晓，便逼迫他说出钱财的来历，并逼迫他交出财产。
秉持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想法，他把财物归还小河。
豪绅照猫画虎，将大鱼大肉献祭给小河，企图和渔夫一样获得机遇，但无奈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浪费财物。
小河安静了好多，因为这段时间没有直立走路的猴子在它身旁乱叫了。
但好景不长，又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少女被送上了纸扎的彩船，小河冷眼观看着这一切，明明山间的风已经够喧嚣了，他们还要在此凑热闹。
正当它想要一个浪子把他们拍下去时，一个身穿官服的青年来了，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武士。
“听说你们要为河伯娶亲？”
“这姑娘长得太丑了，这不是给河神添堵吗？我看不如换一个更好看的送去，你们意下如何？”
青年声音洪亮，带着些口音。
这些个神棍巫婆哪敢不同意
青年又说道：“此事事关重大，还是得先找河神商量一下，不知道你们谁去呢？”
巫婆神棍们一听都傻了眼，个个闭上了嘴巴，谁也不吭声。
青年看没人站出来，就指着装扮最华丽的大巫婆说道：“你的面子最大，这样重要的事，还是委屈你走一趟吧！”
两名武士架着她推入河中，她自然不可能将河神的消息带回来。以后青年又命令武士将几个巫婆神棍推到河中。
这下在场之人莫不跪地求饶。
“你们啊！封建迷信！这些巫婆神棍拿着河神要挟你们把女儿嫁与河伯，交了银子的，可以幸免于难，不交银子的，真的忍心将女儿推入这大河中？”
青年义愤填膺，如此藐视生命之百姓，不值得他为之奋斗。
众人被他说的羞愧难当，一个个低头认错。
若干年过去，这里的人开始纪念那个青年，周围的人也愿意往这边聚集。
只是某天，河边撒起了纸钱，听说那青年因为刚正不阿，惹怒了不少人，被新上任的魏武侯杀了。
没过多久战争爆发，这片区域逐渐衰落，后来在一次据河而战之中灭亡。
多年以后，又有人在此地聚集，他们因为某些原因，将孩子投入河中，但是河神好像在抗拒这些，把孩子送了回来。
他们便在附近修了一座庙宇——龙王庙，祈求风调雨顺。
河灵感觉到一股股信仰之力注入自己的身体，祂从那种懵懵懂懂的状态中摆脱，灵智初开。
祂开始回应这些愚民，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因为他们从来不会从历史的教训中学到教训，反而陷入无知的轮回里。
不如由自己来感化他们，让他们以善良祈丰年。
这期间是曲折的，因为没有天官的缘故，祂不能与信徒直接对话。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漫长的岁月，他们总算明白龙王爷是一个善良的神。
一个善良的俗神。
信徒在河边欢快地跳着舞，祂那平静的河面也会荡起欢快的波浪;家家升起袅袅的炊烟，祂也会偷偷跑到他们家，闻一闻那喷香的餐食;骄阳将炙热的光芒洒到大地，水稻打起了卷，大黑狗趴在门前伸着鲜红的大舌头，祂便下一场大雨……
龙王爷意识到祂的性格只要一直是这样，便能使祂的信徒永远安乐地活下去。
龙王爷:“凡人是很奇特的，他们短短一生中，性格经过几次嬗变。但是一些性格却是永恒的，他们把这作为传承，传给下一代。”
“种地的下一代还是种地的，泥瓦匠的下一代还是粘瓦的，富人的下一代还是富人……”
“我听着他们讲着，这孩子真像他父亲，只见父亲和朋友笑呵呵，我只觉得可悲。”
“父亲暴躁，孩子依然暴躁;父亲打孩子，孩子还要打孩子的孩子。”
“神祇非常矛盾，祂们向往永恒，又害怕永恒。如果没有变化的永恒，那将不是永恒，它将是固定在某一刻的时钟指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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