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卫皇子归国（三）
皇帝的脸青一阵白一泽，小太监知道定是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跪伏在皇帝身边。
“奴婢该死，奴婢说错话了！”
话到嘴边，小太监支吾着却又不知到底哪里说错了。
“算了算了，起来吧，朕不怪你！”
太监说错的，自然是成功的机会极大那句话，可那也毕竟是句实话，他倒是愿意听的。
“走吧，咱去给他送送行！”
说着，皇帝径直走出了宫门，朝着大燕中都的馆驿而去。
堂堂大燕皇帝，居然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出皇宫，这在别的帝王甚至是别国，也是绝无仅有的。
然而姬睿灏这个大燕皇帝，却是丝毫都不在意，宫门的一众侍卫们，也早已习以为常。
这位燕国皇帝出宫与在宫里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身上的衣服换了，要不是怕自己身上的黑龙袍吓着城里的百姓，他怕是衣服都懒得换。
卫凡所在的馆驿，与大燕宫门距离并不远，这十五年来，他一直居住在此。
地方和里面的一应设施，都是燕国提供的，包括其他国家派往燕国的质子或是使团，待遇也是一样。
但这也是对方需要支付等额的金钱来换取的，卫凡每年本应该支付给燕国户部的生活起居一应费用大致在二十两黄金，这二十两黄金在贫民百姓间，那绝对是一笔巨款，可对于皇亲国戚来说，却也算不得什么了。
姬睿灏登基以前，平均一月的花销，就达到一百两左右，这还是在燕国这样不算富裕的小国，换作秦国，赵国这些大国，他们在外的质子一月甚至能话费个上千两黄金。
因此，也只有像燕国，卫国这样的小国的皇亲才不愿意成为别国的质子，而秦赵等大国的皇亲们，是巴不得被选为质子进入他国的，这样一来，他们便可以肆无忌惮的花天酒地，还不用担心被自己国家的皇帝问罪，甚至熬出头回国之后，还能得到丰厚的嘉奖作为在外多年的补偿。
当然，作为东道国提供的，也仅有住处，生活起居所必须的一些物品而已，像是贴身服侍的丫鬟小斯之类的，必须自己从国内带来或者就地花钱雇佣。
然而卫凡，却是整个燕国境内甚至是整个天下的质子当中，唯一一个没有任何随从的质子。
馆驿里的一切事物，他都亲自打理，衣服被褥也只有自己换洗，可姬睿灏每次来，看到的都是一片整洁如新。
之前他曾打听过卫凡的起居习惯，得到的回答是，卫凡此人每日卯时一到必定起床，洗漱之后便会沿着青龙大街一路跑步到白虎大街，然后折返。
这大概是从十余年前开始的，之后吃过早饭便会去城外的天枢观跟着里面的道士习武，两个时辰后回到城内，待在自己房间中直到申时三刻左右，期间房门紧闭，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
吃过晚饭他还会再次重复早上的路线一次，最后返回馆驿洗漱休息，十余年来几乎都是如此，期间很少有变动过行程，直到一年前燕国先帝病危。
在帮助自己夺嫡这一点上，姬睿灏内心其实是十分惊讶的，他与卫凡从小认识，但并不怎么往来，倒是与其他国家的几个质子们走得颇近，当时他已经走投无路，宋国质子宋义向他推荐了卫凡，当时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反正只要夺嫡失败怎么都是死路一条，可没想到，他这个大胆的尝试，成功为他换来了燕国的皇位。
作为条件，也是他答应卫凡的，就是他今天来找卫凡的目的。
进了馆驿，卫凡今天确没有出门，而是端坐在大堂中央，面前的四方桌上摆着一壶茶两个茶杯。
姬睿灏来到卫凡对面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倒满两杯茶，跟随他一起的小太监守在了门口。
“你要回去了！”
“嗯！”
很简单的对话，姬睿灏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朕…，抱歉，在别人面前说习惯了，我要等多久？”
在面对满朝文武大臣的时候，姬睿灏能够威严无比，可面对卫凡，他确有些拘谨。
“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我的那位父皇，和你父皇不是一类人，他的变数太大了，我没有把握他会听我的！”
卫凡很坦诚的回答了姬睿灏的问题，然后端起茶杯茗了一口。
“我知道，我是说最晚，你说过，就算没有你卫国的支持，只要我把燕国的三万铁骑交给你，你就能踏碎了赵国的都城！”
卫凡脸上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你笑什么？”
姬睿灏有些恼怒。
“我笑这世上还有你这么蠢的皇帝，我一句话你就真敢把你的一切都交给我，你不怕我带着你的三万铁骑转身就攻打你的上京吗？”
姬睿灏闭上眼思索了片刻，只是片刻，便又睁开眼睛。
“你要的不只是我燕国这一隅之地，退一步说，如果我燕国这一隅之地若是能助你成就万世基业，那它就是葬送在我姬睿灏身上又有何妨。”
卫凡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姬睿灏，良久，两个人相顾无言，就那样对视着。
“三个月，三个月后，赵国将不再是你燕国和我卫国的威胁，不过…”
“不过什么？”
卫凡的话说到一半，确没有接着说下去，急得姬睿灏有些抓耳捞腮。
“第一，小心你的镇北王，第二，小心我父皇！”
姬睿灏凝重的看了卫凡一眼，然后起身便要离去。
走到门口，他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对卫凡说到。
“三万铁骑，明日便会自北山大营出发前往燕赵国境，在这期间，他们只听这枚令牌的号令！”
说着，姬睿灏将一枚令牌丢到卫凡身前的桌子上，当啷一声，险些将桌子上的茶壶砸碎。
“另外，我把姚姒借你，免得你还没回到卫国，就被你那太子哥哥给暗害了！”
说着，姬睿灏再没回头，原路返回了燕国皇宫。
半个时辰后，一名身穿黑衣黑裙的女子手持一把长剑来到馆驿。
这女子卫凡见过，在帮姬睿灏夺嫡之时，她一人斩杀燕国东宫禁军三百人，且自身毫发无损，她就是姬睿灏所说的姚姒。
若不看她的容貌，那她绝对是男人们喜欢类型的女子，她腰肢纤细，身材高挑匀称，凹凸有致。
只是在右边脸上，有一块不规则的褐色疤痕，加上她不苟言笑的神情和一身黑色的装束，往往让胆子小一点的人避之不及。
在燕国，黑色一般是没有人敢用的，虽算不上是皇家的御用颜色，却也差不多。
因此，她这一身黑袍，就足已让许多人望而生畏了。
“皇上让我来保护你！”
卫凡冲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知道，就等你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姚姒微微一愣，她四下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其他人，也没有看到别的东西，只在卫凡面前的桌子上摆放这一个不大的包裹。
“我们就这样去卫国？”
姚姒有些吃惊，她显然不觉得一个皇子出远门可以以这样的方式。
“不然呢？”
卫凡确很是坦然，他起身拿起桌上的包裹便出了门。
姚姒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过她也记得自己的使命，姬睿灏让她用命来保护眼前这个人。
两人出了馆驿，卫凡在前姚姒在后，直接往出城的方向走去。
终于，姚姒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们不会就这样从燕国的上京一路走路到卫国吧！”
卫凡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姚姒。
“当然不是，六百多里路呢，走路得走到什么时候？”
姚姒这下更懵了。
“那我们这是？”
“去天枢观骑马呀！”
“骑马？”
姚姒觉得这还不如走路去卫国呢，六百里的路程，她自己还好，好歹是个高手，可眼前这人，看着细皮嫩肉的，真能从上京骑马到卫国？她不禁有些怀疑。
一刻钟后，两人来到了天枢观，卫凡直接走进观中，姚姒确在门口停了下来。
见姚姒没跟着一起进门，卫凡忙停下来转身喊到。
“你怎么不进来？你不是想我给你把马牵出来吧！”
姚姒无奈，只好跟着进了天枢观。
一进去，就见一个大块头牵着三匹马正等在那里，见卫凡前来，连忙傻笑着和他打招呼。
“卫大哥，嘿嘿嘿！”
论个头，那大块头只怕又三四个卫凡那么大，可他确叫卫凡大哥，这让姚姒觉得这俩人都实在是太奇怪了。
没办法，她与卫凡接触得也不多，之前也仅仅是见过几面而已，可皇上却要她誓死保护好这个人，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可她也绝不会违背皇上的命令。
“师父他老人家呢，在里面吗，我去给他道个别！”
卫凡刚要往里去，却被大块头拦住。
“师父他不在，出去采药去了，不过他说了，他知道你今天要离开了，他叫我把这个交给你！”
说着，大块头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交给卫凡，只见那册子书页泛黄，封面上写着九玄经义四个大字。
“师父说这是太师父留给他的，如今他已研习的七七八八了，现在他便将这册子交给你，希望它能对你有所帮助！”
卫凡什么话也没说，他小心翼翼的将册子收好，对着天枢观大殿的方向跪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签过一匹马，转身出了观门。
“奴婢该死，奴婢说错话了！”
话到嘴边，小太监支吾着却又不知到底哪里说错了。
“算了算了，起来吧，朕不怪你！”
太监说错的，自然是成功的机会极大那句话，可那也毕竟是句实话，他倒是愿意听的。
“走吧，咱去给他送送行！”
说着，皇帝径直走出了宫门，朝着大燕中都的馆驿而去。
堂堂大燕皇帝，居然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出皇宫，这在别的帝王甚至是别国，也是绝无仅有的。
然而姬睿灏这个大燕皇帝，却是丝毫都不在意，宫门的一众侍卫们，也早已习以为常。
这位燕国皇帝出宫与在宫里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身上的衣服换了，要不是怕自己身上的黑龙袍吓着城里的百姓，他怕是衣服都懒得换。
卫凡所在的馆驿，与大燕宫门距离并不远，这十五年来，他一直居住在此。
地方和里面的一应设施，都是燕国提供的，包括其他国家派往燕国的质子或是使团，待遇也是一样。
但这也是对方需要支付等额的金钱来换取的，卫凡每年本应该支付给燕国户部的生活起居一应费用大致在二十两黄金，这二十两黄金在贫民百姓间，那绝对是一笔巨款，可对于皇亲国戚来说，却也算不得什么了。
姬睿灏登基以前，平均一月的花销，就达到一百两左右，这还是在燕国这样不算富裕的小国，换作秦国，赵国这些大国，他们在外的质子一月甚至能话费个上千两黄金。
因此，也只有像燕国，卫国这样的小国的皇亲才不愿意成为别国的质子，而秦赵等大国的皇亲们，是巴不得被选为质子进入他国的，这样一来，他们便可以肆无忌惮的花天酒地，还不用担心被自己国家的皇帝问罪，甚至熬出头回国之后，还能得到丰厚的嘉奖作为在外多年的补偿。
当然，作为东道国提供的，也仅有住处，生活起居所必须的一些物品而已，像是贴身服侍的丫鬟小斯之类的，必须自己从国内带来或者就地花钱雇佣。
然而卫凡，却是整个燕国境内甚至是整个天下的质子当中，唯一一个没有任何随从的质子。
馆驿里的一切事物，他都亲自打理，衣服被褥也只有自己换洗，可姬睿灏每次来，看到的都是一片整洁如新。
之前他曾打听过卫凡的起居习惯，得到的回答是，卫凡此人每日卯时一到必定起床，洗漱之后便会沿着青龙大街一路跑步到白虎大街，然后折返。
这大概是从十余年前开始的，之后吃过早饭便会去城外的天枢观跟着里面的道士习武，两个时辰后回到城内，待在自己房间中直到申时三刻左右，期间房门紧闭，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
吃过晚饭他还会再次重复早上的路线一次，最后返回馆驿洗漱休息，十余年来几乎都是如此，期间很少有变动过行程，直到一年前燕国先帝病危。
在帮助自己夺嫡这一点上，姬睿灏内心其实是十分惊讶的，他与卫凡从小认识，但并不怎么往来，倒是与其他国家的几个质子们走得颇近，当时他已经走投无路，宋国质子宋义向他推荐了卫凡，当时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反正只要夺嫡失败怎么都是死路一条，可没想到，他这个大胆的尝试，成功为他换来了燕国的皇位。
作为条件，也是他答应卫凡的，就是他今天来找卫凡的目的。
进了馆驿，卫凡今天确没有出门，而是端坐在大堂中央，面前的四方桌上摆着一壶茶两个茶杯。
姬睿灏来到卫凡对面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倒满两杯茶，跟随他一起的小太监守在了门口。
“你要回去了！”
“嗯！”
很简单的对话，姬睿灏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朕…，抱歉，在别人面前说习惯了，我要等多久？”
在面对满朝文武大臣的时候，姬睿灏能够威严无比，可面对卫凡，他确有些拘谨。
“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我的那位父皇，和你父皇不是一类人，他的变数太大了，我没有把握他会听我的！”
卫凡很坦诚的回答了姬睿灏的问题，然后端起茶杯茗了一口。
“我知道，我是说最晚，你说过，就算没有你卫国的支持，只要我把燕国的三万铁骑交给你，你就能踏碎了赵国的都城！”
卫凡脸上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你笑什么？”
姬睿灏有些恼怒。
“我笑这世上还有你这么蠢的皇帝，我一句话你就真敢把你的一切都交给我，你不怕我带着你的三万铁骑转身就攻打你的上京吗？”
姬睿灏闭上眼思索了片刻，只是片刻，便又睁开眼睛。
“你要的不只是我燕国这一隅之地，退一步说，如果我燕国这一隅之地若是能助你成就万世基业，那它就是葬送在我姬睿灏身上又有何妨。”
卫凡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姬睿灏，良久，两个人相顾无言，就那样对视着。
“三个月，三个月后，赵国将不再是你燕国和我卫国的威胁，不过…”
“不过什么？”
卫凡的话说到一半，确没有接着说下去，急得姬睿灏有些抓耳捞腮。
“第一，小心你的镇北王，第二，小心我父皇！”
姬睿灏凝重的看了卫凡一眼，然后起身便要离去。
走到门口，他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对卫凡说到。
“三万铁骑，明日便会自北山大营出发前往燕赵国境，在这期间，他们只听这枚令牌的号令！”
说着，姬睿灏将一枚令牌丢到卫凡身前的桌子上，当啷一声，险些将桌子上的茶壶砸碎。
“另外，我把姚姒借你，免得你还没回到卫国，就被你那太子哥哥给暗害了！”
说着，姬睿灏再没回头，原路返回了燕国皇宫。
半个时辰后，一名身穿黑衣黑裙的女子手持一把长剑来到馆驿。
这女子卫凡见过，在帮姬睿灏夺嫡之时，她一人斩杀燕国东宫禁军三百人，且自身毫发无损，她就是姬睿灏所说的姚姒。
若不看她的容貌，那她绝对是男人们喜欢类型的女子，她腰肢纤细，身材高挑匀称，凹凸有致。
只是在右边脸上，有一块不规则的褐色疤痕，加上她不苟言笑的神情和一身黑色的装束，往往让胆子小一点的人避之不及。
在燕国，黑色一般是没有人敢用的，虽算不上是皇家的御用颜色，却也差不多。
因此，她这一身黑袍，就足已让许多人望而生畏了。
“皇上让我来保护你！”
卫凡冲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知道，就等你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姚姒微微一愣，她四下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其他人，也没有看到别的东西，只在卫凡面前的桌子上摆放这一个不大的包裹。
“我们就这样去卫国？”
姚姒有些吃惊，她显然不觉得一个皇子出远门可以以这样的方式。
“不然呢？”
卫凡确很是坦然，他起身拿起桌上的包裹便出了门。
姚姒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过她也记得自己的使命，姬睿灏让她用命来保护眼前这个人。
两人出了馆驿，卫凡在前姚姒在后，直接往出城的方向走去。
终于，姚姒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们不会就这样从燕国的上京一路走路到卫国吧！”
卫凡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姚姒。
“当然不是，六百多里路呢，走路得走到什么时候？”
姚姒这下更懵了。
“那我们这是？”
“去天枢观骑马呀！”
“骑马？”
姚姒觉得这还不如走路去卫国呢，六百里的路程，她自己还好，好歹是个高手，可眼前这人，看着细皮嫩肉的，真能从上京骑马到卫国？她不禁有些怀疑。
一刻钟后，两人来到了天枢观，卫凡直接走进观中，姚姒确在门口停了下来。
见姚姒没跟着一起进门，卫凡忙停下来转身喊到。
“你怎么不进来？你不是想我给你把马牵出来吧！”
姚姒无奈，只好跟着进了天枢观。
一进去，就见一个大块头牵着三匹马正等在那里，见卫凡前来，连忙傻笑着和他打招呼。
“卫大哥，嘿嘿嘿！”
论个头，那大块头只怕又三四个卫凡那么大，可他确叫卫凡大哥，这让姚姒觉得这俩人都实在是太奇怪了。
没办法，她与卫凡接触得也不多，之前也仅仅是见过几面而已，可皇上却要她誓死保护好这个人，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可她也绝不会违背皇上的命令。
“师父他老人家呢，在里面吗，我去给他道个别！”
卫凡刚要往里去，却被大块头拦住。
“师父他不在，出去采药去了，不过他说了，他知道你今天要离开了，他叫我把这个交给你！”
说着，大块头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交给卫凡，只见那册子书页泛黄，封面上写着九玄经义四个大字。
“师父说这是太师父留给他的，如今他已研习的七七八八了，现在他便将这册子交给你，希望它能对你有所帮助！”
卫凡什么话也没说，他小心翼翼的将册子收好，对着天枢观大殿的方向跪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签过一匹马，转身出了观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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