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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对策

    姜明喝道:“抓住他们!”

    村里的年轻人虽然不知道这个挎刀的年轻人是什么身份,但是看他血溅于前而面不改色,仍能沉稳地发令的模样,众人便好似有了主心骨一般。

    一声呐喊,众人一拥而上。

    不一会,姜明便见到那两个毛贼被捆得严严实实的丢在了自己面前,而脚下的刘二狗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气息。

    而李樵夫仍然双手抱膝蹲在地上,浑身打抖得厉害。

    姜明走到他面前,叹息道:“事已成定局,还是想想如何面对吧。”

    李樵夫惊恐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飞快地低下头去。

    乌雄的急性子上来了,急吼吼地走过去朝李樵夫说些什么,却被姜明伸手止住了:“他现在受到了刺激,还是让他自己冷静一会吧。”

    说着姜明抬头环视了一眼四周,见所有人都惴惴不安地围着自己二人,有人眼中闪烁着希冀之色,仿佛在希望他们两人能拿出什么药到病除的好法子。

    姜明指了指被捆成一团的两个小蟊贼,示意众人将这两人丢进柴房里严加看管,再分出几个人清洗地上的血迹,剩下的人去请村中长老过来商议。

    众人得到指示,心下稍安,于是就都分头按照姜明的指示去做了。

    一时间,场面上又只剩下姜明与乌雄,还有在角落里发颤的李樵夫李大头,还有静静地躺在血泊之中的刘二狗。

    远处传来风吹过林子发出如鬼哭般的呼啸声。

    明月高悬,照亮了三张面色各异的脸。

    “我说老姜,对方可有七八十号人呢。”乌雄终于耐不住了,低声商议道,“要不,我们走为上计。大不了就让村里的人说是我们干的,我就不信他们敢追到绥波城里面去寻天武卫的仇。”

    姜明摇摇头道:“就算想说刘二狗是我们杀的,但他那两个手下呢?他们可是亲眼所见他们的大哥被李樵夫所杀,除非你能让他们两个都闭嘴。”

    乌雄浑圆的小眼睛里突然闪过一抹狠色,用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行,要是三个人都死了,那不管他们是否相信是村里的外来者干的,整个李家村都很危险。”姜明果断拒绝了乌雄这个危险的提议。

    乌雄一屁股坐在了草垛上,烦躁得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莫非我们就什么都不干?”

    姜明沉吟片刻,缓缓摇头道:“不是,明天天一亮,你从大路直奔县城,通知县衙与天武卫,记住一定要先找我们自己人。”说罢,他将临走时郭京天给他写的那封书信也拿出来,递给了乌雄,“你把这个也拿去,若是那地方的天武卫百户不信,你可以拿出去与他看,但若非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拆开,这是郭大人写给柔玄镇指挥使的亲笔信。”

    乌雄接过后,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失声道:“那你怎么办?你不会想一个人留下来吧。”

    姜明洒然一笑:“即使对方有百八十号人又如何,只不过下山收粮这种小事,我料定他们不会倾巢而出。若只是十几名贼人,那由我领头,组织村民应该足以将他们留下。等他们卷土重来的时候,想必我们的援军应该也到了。近年来边境无战事,如今我把剿灭黑风寨整整数十号贼人的功劳送到他们面前,那些官老爷们不会不上心的。”

    说完,姜明看到乌雄一张圆脸紧张得五官都挤做一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忍不住噗嗤一笑,伸手拍了拍乌雄的肩头道:“若是你能快些,我便更安全些。”

    乌雄用力地点头,眉眼间透露出一股子狠劲,显然已下定了某种决心。

    李大头此时已经摆脱了第一次杀人的阴影,走了过来但双脚仍有些发软,道:“多谢两位的好意,但你们实在没必要卷入这个事情当中来。刘二狗是我一个人杀的,明日他们来了,由我一力承担,大不了以命偿命,也绝不会牵连到这里任何一个人。”

    “胡说!”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在众人的簇拥下,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刚好听到李樵夫这话,当即便呵斥道。

    李樵夫呆了呆,赶忙上前扶住那个老者道:“三叔公,您怎么来了?”

    “你们闹出这么大的事,我还能不来吗?”老者吃力地用拐杖敲击着地面,他张嘴说话时,姜明看到他嘴里的牙几乎都快掉光了。

    老者刚说了两句话,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身旁几位村里的年轻人赶忙扶住老者,其中有人回头对李樵夫道:“李大头,瞧你做的好事!原本我们交交粮也就算了,现在你杀了黑风寨的人,万一他们怪罪,我看你有什么三头六臂去扛下来!”

    这话听得李樵夫怒火直冒,但他想了想忽然又冷静了下来,过了会才冷笑道:“交粮就算了?你家女儿年纪也不小了吧?听说长得还不错,就不怕他们顺便把她掳了去?”

    那人被戳中了痛点,跳脚道:“李大头,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是想,只要我们李家村团结一致,就一定能打败这些贼子,他们拢共也才二三十号人,我们这个村子却又整整好几百号人,为什么是我们怕他,而不是他们怕我们?”

    那人当即揭破李樵夫的话,道:“满嘴胡说八道,什么二三十号人,我上次去交粮,在他们的寨子里最起码都见到四十多个人了。”说着他伸出了四根手指头,用力地比划了“四”。

    那老者见状再一次用拐杖狠狠地敲了敲地面,众人霎时一静,然后老者才道:“听他说下去。”

    “多谢三叔公。我们是这么想的:明日拂晓这两位朋友便要启程了,他们应诺路过县城时会第一时间帮我们通知县衙和守备营。黑风寨的贼寇们可是这附近几个县的心腹大患,那些当官的肯定不会放过这个立功的机会,先前官府一直围剿贼寇不利,只不过是因为黑风寨的贼人们都藏身于山林之中。现如今若是以我们村子为饵,将黑风寨的人吸引下山,官军趁机围歼,我们便能一劳永逸了。”李樵夫结合先前姜明对乌雄所说的话,福至心灵地用自己的话转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