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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璀璨

    无月的夜。

    云急速的飞奔,天空偶而会泄露出稀稀落落的星光。

    这样的夜,谁都知道随时会有骤雨降下,这样的夜,有谁还会留在屋外而不在家中与亲友小饮小聚?

    有的,在这样的夜里,有一个人,不但是不在屋子里,而且还是伏在屋檐上。

    这个人,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头上包着黑布,鼻子以下梆着黑布,只露出鼻孔和一双像猫一样灵活的眼睛。

    这只眼睛正在窥视,窥视着一个人,一个在房里出神的人。

    这个出神的人,双眼虽然是看着窗外,而且方向正是那黑衣人伏着的方向,但却什麽也没有觉察到。

    因为左欢在沉思,因为左欢整个人都沉浸在震撼之中。

    令左欢震撼不已的事,就发生在今天晚上,三个时辰以前,那突如其来的变化,是左欢做梦也梦不到的事。

    左欢千辛万苦所追求的事,在这变化中,忽然化为乌有,而且还反其道而行要左欢将追求的事全面反转。

    一切真的来得太突然了,难怪左欢从黄昏一直呆坐到现在,连什麽人来替左欢点上油灯也不知道。

    左欢现在身在的房间,是唐家堡的房间,左欢千辛万苦的来唐家堡,是要杀左欢的杀父仇人,

    然而,三个时辰前的变化却出乎意料之外,左欢发现了一个秘密,左欢不但不能杀左欢的杀父仇人,反而必须要保护左欢。

    这太令左欢震撼了!

    从知道这秘密之後,回到这房里,左欢就一直这样呆坐着,油灯是谁点燃的左欢一点也不知道,左欢只是这样的坐着,对着花园,整个人都陷在痛苦的深渊之中。

    事情为什麽会变成这样呢?左欢思索着,左欢开始对整个事件逐一回想分析……

    他寻思道:“那个茅房本是依着山坡连筑的,地势甚是高亢,如果爬在屋顶上,大半日之间,水怕也淹不到。林村既已淹水,陆路是走不通了,不如就在此雇船。”

    他出高价雇了一个梢公,划了一只小船,溯水而上。

    此时水势甚是湍急,那梢公费尽力气划去,船行仍然甚慢,左欢内心大急,当时向梢公讨了一只桨,运起内力,划了起来,那小船吃他这只桨不停地拨水,果然前进神速。

    行了三个时辰,已是午夜时分,那梢公精疲力竭,再也支持不住,坚持靠岸休息,

    左欢也不理会他,一个人操桨催舟续进。

    又行了一会,水面突然大宽,原来水道也分不出来,只是茫茫的一片汪洋,左欢心知到了洪水为患的区域,距离林村已是不远,奋起神力,运桨如飞。

    他见沿途村落,都已淹没,很多村民都爬到树梢或屋顶上,手中点着火把。众人见左欢小船经过,纷纷摇动火把,嘶声求救。

    左欢想到阿兰母女身处危境,当时硬起心肠,只作没有听见。

    愈来愈近林村了,他心中也越来越是紧张,手心上出了一阵冷汗,他想:“只要……只要爬上屋顶,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小船驶进林村了!

    左欢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口腔,他举目四望,那是一片无际的水面,整个林村的建筑物,都被淹在水下,只有小溪旁几株梧桐树,还在水面露出了树尖。

    他内心深处感到冰凉,他狂奔操舟一日一夜,内力消耗已尽,此时支持他身体的“希望”,又告幻灭,只觉全身软弱,再也提不动大木桨,“砰!”的一声,木桨落到木板上,人也委顿倒地。

    左欢自幼失怙,一直视大娘如慈母。那阿兰,更是他心目中最完整,最美丽的女孩,他们俩,虽然并没有说过一句爱慕对方的话,可是,彼此间亲切的体贴,深情的微笑,那不胜过千盟万誓吗?

    他天性甚是淡泊,一生最大的希望就是手刃父仇,寻求血果,使阿兰重见光明,然后……然后带着阿兰母女,住在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可是,如今呢?一生的美梦,算是完全破裂粉碎了……

    左欢只觉胸中一阵火热,接着一阵冰凉,他仿佛听到了流血声,那是心房在流血吧,他仿佛听到了破裂声,那是心房在碎裂吧!

    他深深吸了口气,反复吟道:“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大师……”不知死活的左欢摊前正坐一名貌美少女,听她柔声问道:“小女子年过双十芳华,良人至今无缘来,父母却是声声催,不知何时可遇如意郎?”

    长安卫旁酒楼林立,晚饭时光,四处客店高朋满座,街上挤满了人。那少女坐上算命摊子,皓腕玉臂任凭面前庸俗的中年男子抚摸,好似不知男女受授不亲,只等着受人非礼。

    “嗯……待我瞧瞧……”左欢道貌岸然,自管闭上双眼,摇头晃脑中,手指搭上面前美女脉门,肌肤滑嫩,却是摸了个痛快。

    这位“吴半仙”不学自能,异禀号称“通天目”,专观善男信女魂气,只要让他摸上一摸,便有感应。果然指端触肤,立察异样,脑中电光雷闪,眼前见到了好一面镜湖。

    烟波浩荡,山水如画,眼前游来一对悠哉鸳鸯,艳羽丽色,相依相偎。湖光山色中,鸳鸯爱侣静静划过湖水,游向天边远处,慢慢隐没不见了。

    “好!”左欢重重一拍大腿,忍不住喜形于色。每回替人算命,见的不是烂泥野猪,便是粪堆笨牛,难得遇上这般优雅景致,内心着实欢喜了。鸳鸯本是富贵鸟,两只恰恰好。晨雾露水,鸳鸯悠游,数目又对了,自是大喜之兆。左欢喜孜孜地拿起那女子的生辰八字,细细去翻经书,登时给他找到了绝配。

    他望着眼前的小美人儿,翻开了手中经书,笑道:“恭喜姑娘了,您的如意郎君,便是此人。”

    美女掩嘴轻呼,凝目去看,只见小小的算命摊上搁着纸墨,将桌面挤得满了,眼前搁着一本经书,正翻到第五章三百四十七页,图绘一名阳男面相。那美女满心期待,赶忙凑眼去看,一望之下,不觉心下大惊,颤声道:“这……这就是我夫君?”

    书页上绘着一名男子,只见此人尖嘴猴腮,目光呆滞如牛,唇厚牙突似兔,这已非寻常人样貌了,谁知此人左嘴角还长了颗天大圆痔,直似烧饼上的大芝麻,恁煞丑陋了。那美女见此人长相如同鬼怪,想起日后要与这人长相厮守,忍不住满心骇异,全身发抖。

    “恭喜姑娘了。”左欢指着图画旁的姓名栏,哈哈笑着,“这位仁兄名叫廖一化。我适才替您细细推算了,廖君乃是甲子年、乙丑月、丙寅日、丁卯时的生辰,与您八字最是相配不过,命中注定的事,怎么也跑不了。”

    “逃不了……”那美女媚眼噙泪,哽咽道:“我不要……”

    左欢不知死活,兀自笑道:“当然逃不了啊。您便算事前得知,着意闪避,反而更会歪打正着。月下老人牵的红线,谁能闪得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