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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各执一词

    奏折和金符一出,襄王谋反之事已经再也站不住脚了。

    也就意味着陈循于谦和襄王私下联络的事情也站不住脚了,反倒是在朝堂上等于给了徐有贞一个大逼兜,那他拿出来那份供认的罪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完全就是诬陷啊。

    你可以说是陈循和朱祁钰想要立外藩为皇太子,但是不能说他们私自联系襄王,而这样的话于谦就可以撇开关系了,无法坐实于谦也有迎立外藩之罪。

    朱祁镇充满感激的看着襄王:“王叔,您对朕如此,朕竟然不知,真是羞愧啊。”

    朱瞻墡和朱祁镇上演了一场叔侄情深的筹码,朱瞻墡摆摆手说:“都是微臣分内应做之事,只是微臣这身份总是让有心之人多加利用,但是微臣是宣德皇帝的亲弟弟,微臣不帮着陛下,谁帮着陛下。”

    “王叔,是朕不该,是朕不该。”

    “陛下言重了,陛下现在重登皇位,微臣也是万分欣慰,有幸来京城观礼,还能见见太后和见深,见潾,挺好的。”

    “王叔明日典礼之时,您可得多多帮忙。”

    “陛下客气了。”

    如此叔侄情深之时,徐有贞也插不上话,但是于谦的声音响了起来:“陛下。”

    朱祁镇看了过去,于谦正色的说:“陛下,于谦实有罪,还望陛下责罚。”

    “于谦,你罪在何处?”

    “于皇太子被废之时,臣未能劝谏,此为臣之罪,其余徐有贞对臣之诬陷,臣都没有做过,还望陛下明察。”

    “就这样?”朱祁镇反问。

    “仅此一错。”

    朱祁镇肉眼可见的火气上来了一些:“好!那你倒是说说看,为何当年不与瓦剌议和,置朕的生命安危于不顾?”

    皇帝亲自下场质问。

    于谦辩驳:“陛下,若不主战,陛下必不可能活,若是主战,陛下尚有活路。”

    “荒谬,荒谬,陛下,于谦强词夺理,陛下可千万不能轻信。”徐有贞马上接话。

    朱祁镇都气笑了:“好,好,你倒是说说看,为何?”

    “陛下知靖康之变,徽钦二帝之事,若当时不主战,反是难逃,瓦剌人必携陛下为要挟,得寸进尺,而为了刺激臣等,瓦剌人必然更加侮辱陛下,甚至如同当年金人对待徽钦二帝一般,两脚羊,京师城中妇孺都难逃敌手,我大明或将失长城,失北方。”

    朱祁镇听到他将自己比作宋徽宗,当即怒不可遏:“掌嘴,给我去掌嘴,快去。”

    太监得令只得走上去对着于谦啪啪打了起来。

    朱见深此时冲了出来大喊:“父皇,于谦为人中直,说话虽不好听,但是既然都听了还请父皇听他说完,再做处置。”

    “住手,你接着说。”

    太监停下了张嘴于谦,于谦嘴角渗出血迹。

    于谦强忍着嘴上的疼痛开始说:“若当时陛下的身份还是大明的皇帝,那么瓦剌人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要挟大明的臣子,将士,无一人敢勇猛作战,陛下要知当年瓦剌人不杀陛下,并非仅仅以为伯颜帖木儿帮着陛下,而是有整个大明在陛下身后。”

    “当时郕王监国,遥尊陛下为太上皇,我军能打赢瓦剌,陛下才有活路。”

    朱祁镇怒喝:“万一乱军丛中,瓦剌人杀朕泄愤呢?”

    “不会的,瓦剌的也先不是个蠢人,活着的陛下才能帮他得到好处,而他当时在瓦剌内部也并非统一,微臣等人就是知道了长城外负责接应的瓦剌部队与也先有矛盾,才后续追击,打赢了瓦剌人,才能让陛下安然无恙。”

    “荒谬,荒谬,你这三言两语的就像在说你不顾陛下的安危,反倒成为是为陛下着想的,于谦你果然善辩,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无耻之徒。”

    徐有贞当即对着于谦呵斥。

    于谦寸步不让:“陛下,臣当时派人与想要和谈的瓦剌脱脱不花约定,一旦陛下出任何事情,臣等将会不计代价的与脱脱不花联合,共取也先部,脱脱不花当时为瓦剌大汗,与也先向来不睦,也先退出长城之时就是他故意拖延使得也先部族损失惨重。”

    “唯有奋战才能让也先惧怕大明之威,才能护住陛下的安全,臣等若是退让了不单大明将失北方,瓦剌人见大明众人如此忌惮,必然继续挟持陛下南下,陛下啊,到时候陛下将会受更大的侮辱,大明一战而胜,瓦剌人便会忌惮,便不敢对陛下如何。”

    “胡说!一派胡言!”徐有贞怒而大喝。

    此时孙太后站了起来说:“陛下,老身当时也是在场的,群臣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不管是建议南迁还是奋力一战,双方各执一词,主战派就是于谦这个说辞,好在陛下想想,最终的结果是好的。”

    朱祁镇眼睛微微眯着,看着于谦,语气平缓的问:“于谦,你们当时真是这么想的?”

    “臣若有欺瞒陛下,臣愿受毒虫穿心,肠穿肚烂之苦,微臣问心无愧,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于谦的话掷地有声。

    眼瞧着这情况不太对劲,徐有贞和石亨一对眼马上站了出来:“还请陛下斟酌,莫听信于谦小人之言。”

    于谦扬天大喊:“陛下,您与大明合一共荣,大明胜则陛下生,臣绝无不顾陛下生死之意。”

    一时间小朝会上,双方各执一词,朱祁镇面露难色。

    “襄王叔,您说现在这情况,该如何决断为何?”

    众人不知这仍是对襄王的试探还是真的询问,襄王机警异常之人,当下摇摇头:“这是陛下才能处理的事情,微臣这点微末的才能可处理不了这样的事情,只是于谦素来是个良臣,微臣就算在封地也旧闻于谦之清名。”

    朱祁镇又对着朱祁镛发问。

    “那世子呢,世子你觉得该如何处理还,你与朕是堂兄弟,但说无妨。”

    朱祁镛面露难色:“陛下,微臣处理不了。”

    看着朱祁镇苦恼的样子,于谦再次高声发言:“陛下,臣于谦虽然老迈,虽然做错过事情,但是臣在朝堂几十年,望陛下能给臣一个机会,让臣能够将功补过,继续为陛下效力。”

    于谦今日之行为非常的不于谦,徐有贞石亨两人根本想不到于谦今天会这样摇尾乞怜。

    朱见深此时走了出来:“父皇,于尚书对儿臣有教导之恩,还望父皇网开一面。”

    孙太后也插了一句:“陛下,臣子有功,便不可只看一事之错,有功有过都得论论。”

    朱祁镇哀叹一声:“明日就是皇太子册封之时,天下大喜的日子,前些时日京城内乱了些,也得安稳下来,不然明日徐爱卿主理太子册封事宜也多有不好,徐爱卿此事你怎么看。”

    明知故问话都说成这样了,还能怎么办?

    皇帝有意将事情在今天终结,之前已经释放了信号,清算的也差不多了,今日将于谦和陈循的事情处理完就告一段落,揭过此事。

    徐有贞不甘心:“臣仍觉得轻饶于谦陈循之辈,难以立陛下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