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对抗
城市的周边是没有绿色的平地。
道路平整，一望无际。
附近有几处村庄，此时已经无人居住，只剩下空落落的低矮房屋。
对方特意避开了田地的位置，停在了荒芜的平原之上。
视线没什么阻碍的探向远处，路希维德看到了老者站立笔直的身躯。
老人身上的灰袍已经脱下，随风吹落至地面。他双手自然垂下，严厉地注视向前方。
路希维德推下被风吹到头上的兜帽，在接近到五十米的范围后停下了脚步。
“您年纪都这么大了，还要来掺和这些麻烦的事……图什么呢？”
看着前方摆出尊老爱幼友善面孔的路希维德，老者表情异常严肃，语气冷漠地说道：
“你们要反抗帝国？荒谬。”
“我只是路过被请来帮了忙。”路希维德站直身子，随意地道：“他们为什么要反抗帝国，我也不知道。”
“你们下场只会是被帝国的军队碾碎。”老人肯定地道：“他们以为你们给了他们希望，但等到帝国大军一到，连他们也不能幸免，所有人都将变成最低等的庶民，世世代代都将被打上罪犯的烙印。”
“谁知道呢？反正在我看来，北方的，南方的，只要不和贵族沾边，活的其实都差不多。”路希维德耸了耸肩：
“倒是您，听您的说法，您是来自北方，甚至有可能自己就是贵族？就算不是，也肯定是深受他们信赖的亲族吧？不知道您能不能代入那些庶民的角度……我猜是不行的。”
老者傲然地道：“你又是以什么立场和我说这种话的？难道南方的叛乱贵族就不是贵族了？他们没做过类似的事情？哼，自我矛盾的反抗，除了灭亡以外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的确是这样的。罗纳尔的‘反抗宣言’存在有巨大的矛盾。
那就是，不仅北方贵族是贵族，南方贵族同样也是贵族。是凌驾于在广场之上人群之上的，高高在上的阶层。
罗纳尔告诉人们，帝国贵族们数百年来残忍剥削着他们，要他们反抗——可他们自己的阵营中就有那些腐朽贵族，而且数量不少，力量庞大。
反抗谁？西蒙城的居民如果要反抗压在自己头上，堪称邪恶的家伙，到底要反抗谁？
是反抗远在天边，一辈子可能都见不到的那些大贵族，还是近在眼前，恶事做尽的西蒙家族？
仅在西蒙城待了几天，路希维德就从抓到的契约猎人口中听到了不少西蒙家族的事迹。
作为从士兵升上来的贵族，西蒙家族没有什么公正的优良祖训，突出一个为所欲为，骄奢淫逸。
作为贵族，他们在这座城市，在周边的城镇、村庄中就是自己的国王，享受着王族一般的待遇，也有着王族一样的霸道。
帝国的律法没有举报贵族一说，是完全偏向某个阶级的法律。而在掌握了魔石武器和超凡力量的贵族面前，也不存在反抗成功的可能性……积怨已久。
有许多次，看到当代西蒙伯爵默认支持的，存在于这座城市的暴行。路希维德就有一刀切下他们家族所有人脑袋的冲动——所以，他才在罗纳尔即将上场的时候和他说出自己的想法。
“如果你没有应对措施，继续纵容他们为恶的话，你的宣言就是一纸空谈。我会采取我当时的想法，在一个夜晚把西蒙家族除名。”
这是路希维德没有说出来，只是暗示的话。
这问题在近几天一直旋绕在他的心底，在今天才找到了好时机，说出了出来。
……
“你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非常幸运的掌握到了很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排名前例的神器，获得了强大的力量。”
“这个时候，你发现这个世界有其他的穿越者。他们的身份一个是贵族，一个是贵族之子，他们要举起反叛的大旗，向帝国发起叛乱。”
“这个时候，你要帮谁？”
“而在选择帮助同为穿越者的同胞之后，你发现他们以‘需要恶人的力量所以不惩戒’为理由，纵容那些为恶之人。”
“你会这么做？”
“是大喊一声‘这个世界的人过得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老子要混个‘开国大元帅’还是与他们划清‘划清界限’？”
加拉维克·玛尔维多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为什么要反叛，他是什么样的人？因为同为穿越者就加入他们的事业是否太过莽撞了？是不是应当再考察一段时间，亦或者自己建立自己的事业？
别的不说，如果当自己见到加拉维克之后，发现他沉迷于当前阶级，是为了成为皇帝而掀起战争的话，路希维德只会送他几声冷笑，然后过上斩除贵族，培养自身势力的路。
他是这么想的。
“我现在还没答案。”路希维德诚实地说道:“等我见到了加拉维克公爵，我会好好问问他的想法。
如果他是为了建立更加公正的世界，我会助他一臂之力。如果他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我会脱离他的势力，自己去找那个答案。”
“呵呵呵……”
老者突然笑了起来，捋着自己的胡须：“你果然不是玛尔维多的人。既然如此，为什么要保护罗纳尔呢？
你的眼睛里是对未来的茫然，全靠自身的主观进行判断……我对那个罗纳尔有了点兴趣，他是怎么说服你这种人来帮助他的？”
“这是秘密。”路希维德也跟着笑起来：“倒是您，我对您的身份很是好奇，能告诉我您是哪家贵族的圣物使吗？
这个时候，有能力突然来到西蒙城的外地人可不多了。尤其是听到揭旧贵族短的时候恼羞成怒的，可真是少见……我很好奇，既然您知道旧贵族做的那些事情肮脏残忍的不能见人，您又是以什么立场来问我这些的？难道年纪一大，就连脸红的欲望都没了吗？”
“哼，如果你能活着回去，就自己去问加拉维克吧。”
老人收起笑容，面色转为冷漠：“他会告诉你，你死在谁的手下。”
他举起手，并拢双指，虚点在路希维德的额头部位，重重划下。
‘簌’！
老者的身体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一道竖切的银白色的能量似的刀光。刀光长短与常人一致，外散银光，以月牙形状朝着路希维德的方向竖切直冲过来。
“消失了？”
路希维德瞳孔一缩，快速的扫了一遍老人消失的位置，未找到对应的灵魂之线。
“不是隐身，不是遁地，不是位移到了其他地方！”
快速的排除着脑内的选项。路希维德向后跳去，在自身能力的加持下，他一跃跳起了三米多高。
一道粗大的石柱从地面升起，顶在他的脚下。
路希维德稳稳落地，控制石柱继续向上，同时注视着已经来到石柱位置的‘银光’。
他用力拨开腰间灰袍，手指拂过变换为飞刀形状的泥土刀刃，数道灰芒立即从上空射下，未有偏移的击中了下方的银光。
‘噗噗噗’！
刀刃穿过银光，射入大地，发出沉闷的声音。
银光偏转，刀刃向上，尾部抵在石柱表层，一路划向上空，速度奇快。
“人呢？”
路希维德从石柱上跳起，摆脱银光追击的途径。数条泥土藤蔓从大地伸出，在半空处支撑住了他的身体。
银光划破石柱，升至天空。
在日光的照耀下，它闪动着灿金色的光辉，停顿于半空，似乎是在找寻敌人的位置。
“啪！”
路希维德左手打了个响指，金色的火焰瞬息在枯黄的大地上蔓延，仿佛已经泼洒了大量燃料一样剧烈燃烧着。
火焰迅速蔓延至石柱附近，顺着石柱向上燃烧。
银光的停顿立即结束，它的体表亮起了更加耀眼的金色光辉。
光辉仿佛有了实体一样，将原本银色的月牙变成了金色的圆盘。
下一刻，圆盘转动，无数金色流星蓦然从圆盘之中射出，极速的来到路希维德的面前。
聚石为盾。
大量的泥土从地面抽离，迅速在路希维德身前凝固，变成一扇沉重厚实的坚硬巨盾，正面挡在了无数流星的面前。
身边的温度在此刻极速升温。、
‘砰砰砰’的砸击声在路希维德前上方不断响起。
有不少流星未命中巨盾，落至不远处的地面，砸出了人头大小的土坑。
透过石盾，路希维德看向上空，只看得到金色圆盘的灵魂光环，没有找到老人的身影。
他左右双手垂下，指向地面。立即就有两道锋利沉重的长矛从地面升起。
‘簌簌’……
流星砸在长矛之上，只留下金色一闪即逝的幻影。
长矛飞起，诡异的无视了重力，比流星还要极速的穿过了流星光团，命中了石柱之上的金色圆盘。
‘咔嚓’！
仿佛镜面破碎一样的声音响起。周围的亮度骤然暗了几分。
路希维德举起右手，向右拨动，石盾自然落下，滚落右方。
还未等他确认金色圆盘的情况，一道清响的‘锵’声猛地在空中响起，银色的月牙光辉已经从空落下，斩落身前。
从地面伸出的绳索骤然拉紧，路希维德的身体向后倒飞而去。他注视着落至地面后极速钝角转弯的冲自己而来的银色月牙，右手向上握拳。
十数道强度远超钢铁的泥石尖柱在双方之间戳出，层层交叠，阻截在路希维德的身前。
但是，这种阻拦毫无意义。刀光向上切豆腐一样流畅的穿过了它们，速度未降半分的追了上来。
“真是诡异！本体在哪？”
路希维德左找右找，也没看到地方的操控者在哪里。刀光已经来至身前，他不得不做出行动，在自己被拖拽飞起的途径中操控除了一面轻巧的泥土圆盘。
他的身体掠过这圆盘上空的时候，圆盘自动的飞起，贴在他的脚下。
路希维德伸出左手，圆盘一角自动延伸，触碰到了他的手指。
下一刻，圆盘像是有了一股托力一样，顶着路希维德的身体向上飞去，摆脱了银光的追击。
“‘白之戒’可以让标记的物体朝任意方向‘发射’，但只要控制发射出去的速度和方向，完全可以做到载人飞行。”
这是路希维德闲暇下来之后对自己当前能力的配合试验。
有他本身的控制，圆盘不会崩散，而控制一面圆盘承托一人的体重根本不是问题。
在这样的搭配下，他可以做到在空中任意飞行，只是每调换一次方向就需要重新标记一次脚下承托物，调整速度。
飞行在距地面五十米的距离，路希维德减慢了脚下圆盘的速度，使它每秒钟半米不到的速度向上飞行。
他望向下方：银色月牙停在了他升空的原地，只不过现在刀刃向上，没有像他一样飞起来。
这个距离，仍在他本身的能力范围内。
刀刃周边猛然出现了巨大的泥石手臂，狠狠地从侧面击中了它。
砰！
泥石手臂崩裂四射，老人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了原地。
“是躲藏？他变成了那道‘剑光’？”路希维德看出了些什么，他伸手握住腰间的短剑，将其拔了出来：“他似乎没有空战的能力，正好可以试试雷光不同蓄力程度的输出。”
他刚拔出雷光剑，就看到下方的老者佝偻下去，弯下了腰，右手伸至腰间，虚握着某件物体。
庞大的精神力量外防溢出，路希维德察觉到了老人在做什么：“他在蓄力？”
更多的石柱升起，按向老者的方向。但是，老者身旁仿佛有看不到坚硬屏障，无论怎么样的重压都无法影响到内部的人物。
隐约间，路希维德看到了老人嘴角的笑容。
大地撕裂！
并非是攻击发动，而是路希维德主动撕开了老人脚下的土地。
老人措手不及，保持着弯腰蓄力的姿态，落入了黑黝黝的裂缝之中。
周围的土石蠕动起来，覆盖在老人落下去的位置，裂缝也重新缝合起来，几乎看不出异常。
“不行！”
路希维德惊讶地看向地底，即使老人已经落到了地下二十米，被大量的泥土压在上方，他的蓄力过程仍在继续。
恐怖的，令人战栗的刺眼闪光在地底积蓄着力量。路希维德终于感受到了在斩首过程中黑色怪物的感觉，他很清楚的知晓一件事情，下方敌人正在积蓄着危险的攻击，而且即将发动。
“既然这样……”
路希维德将拔出的青色短剑指向了下方。
道路平整，一望无际。
附近有几处村庄，此时已经无人居住，只剩下空落落的低矮房屋。
对方特意避开了田地的位置，停在了荒芜的平原之上。
视线没什么阻碍的探向远处，路希维德看到了老者站立笔直的身躯。
老人身上的灰袍已经脱下，随风吹落至地面。他双手自然垂下，严厉地注视向前方。
路希维德推下被风吹到头上的兜帽，在接近到五十米的范围后停下了脚步。
“您年纪都这么大了，还要来掺和这些麻烦的事……图什么呢？”
看着前方摆出尊老爱幼友善面孔的路希维德，老者表情异常严肃，语气冷漠地说道：
“你们要反抗帝国？荒谬。”
“我只是路过被请来帮了忙。”路希维德站直身子，随意地道：“他们为什么要反抗帝国，我也不知道。”
“你们下场只会是被帝国的军队碾碎。”老人肯定地道：“他们以为你们给了他们希望，但等到帝国大军一到，连他们也不能幸免，所有人都将变成最低等的庶民，世世代代都将被打上罪犯的烙印。”
“谁知道呢？反正在我看来，北方的，南方的，只要不和贵族沾边，活的其实都差不多。”路希维德耸了耸肩：
“倒是您，听您的说法，您是来自北方，甚至有可能自己就是贵族？就算不是，也肯定是深受他们信赖的亲族吧？不知道您能不能代入那些庶民的角度……我猜是不行的。”
老者傲然地道：“你又是以什么立场和我说这种话的？难道南方的叛乱贵族就不是贵族了？他们没做过类似的事情？哼，自我矛盾的反抗，除了灭亡以外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的确是这样的。罗纳尔的‘反抗宣言’存在有巨大的矛盾。
那就是，不仅北方贵族是贵族，南方贵族同样也是贵族。是凌驾于在广场之上人群之上的，高高在上的阶层。
罗纳尔告诉人们，帝国贵族们数百年来残忍剥削着他们，要他们反抗——可他们自己的阵营中就有那些腐朽贵族，而且数量不少，力量庞大。
反抗谁？西蒙城的居民如果要反抗压在自己头上，堪称邪恶的家伙，到底要反抗谁？
是反抗远在天边，一辈子可能都见不到的那些大贵族，还是近在眼前，恶事做尽的西蒙家族？
仅在西蒙城待了几天，路希维德就从抓到的契约猎人口中听到了不少西蒙家族的事迹。
作为从士兵升上来的贵族，西蒙家族没有什么公正的优良祖训，突出一个为所欲为，骄奢淫逸。
作为贵族，他们在这座城市，在周边的城镇、村庄中就是自己的国王，享受着王族一般的待遇，也有着王族一样的霸道。
帝国的律法没有举报贵族一说，是完全偏向某个阶级的法律。而在掌握了魔石武器和超凡力量的贵族面前，也不存在反抗成功的可能性……积怨已久。
有许多次，看到当代西蒙伯爵默认支持的，存在于这座城市的暴行。路希维德就有一刀切下他们家族所有人脑袋的冲动——所以，他才在罗纳尔即将上场的时候和他说出自己的想法。
“如果你没有应对措施，继续纵容他们为恶的话，你的宣言就是一纸空谈。我会采取我当时的想法，在一个夜晚把西蒙家族除名。”
这是路希维德没有说出来，只是暗示的话。
这问题在近几天一直旋绕在他的心底，在今天才找到了好时机，说出了出来。
……
“你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非常幸运的掌握到了很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排名前例的神器，获得了强大的力量。”
“这个时候，你发现这个世界有其他的穿越者。他们的身份一个是贵族，一个是贵族之子，他们要举起反叛的大旗，向帝国发起叛乱。”
“这个时候，你要帮谁？”
“而在选择帮助同为穿越者的同胞之后，你发现他们以‘需要恶人的力量所以不惩戒’为理由，纵容那些为恶之人。”
“你会这么做？”
“是大喊一声‘这个世界的人过得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老子要混个‘开国大元帅’还是与他们划清‘划清界限’？”
加拉维克·玛尔维多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为什么要反叛，他是什么样的人？因为同为穿越者就加入他们的事业是否太过莽撞了？是不是应当再考察一段时间，亦或者自己建立自己的事业？
别的不说，如果当自己见到加拉维克之后，发现他沉迷于当前阶级，是为了成为皇帝而掀起战争的话，路希维德只会送他几声冷笑，然后过上斩除贵族，培养自身势力的路。
他是这么想的。
“我现在还没答案。”路希维德诚实地说道:“等我见到了加拉维克公爵，我会好好问问他的想法。
如果他是为了建立更加公正的世界，我会助他一臂之力。如果他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我会脱离他的势力，自己去找那个答案。”
“呵呵呵……”
老者突然笑了起来，捋着自己的胡须：“你果然不是玛尔维多的人。既然如此，为什么要保护罗纳尔呢？
你的眼睛里是对未来的茫然，全靠自身的主观进行判断……我对那个罗纳尔有了点兴趣，他是怎么说服你这种人来帮助他的？”
“这是秘密。”路希维德也跟着笑起来：“倒是您，我对您的身份很是好奇，能告诉我您是哪家贵族的圣物使吗？
这个时候，有能力突然来到西蒙城的外地人可不多了。尤其是听到揭旧贵族短的时候恼羞成怒的，可真是少见……我很好奇，既然您知道旧贵族做的那些事情肮脏残忍的不能见人，您又是以什么立场来问我这些的？难道年纪一大，就连脸红的欲望都没了吗？”
“哼，如果你能活着回去，就自己去问加拉维克吧。”
老人收起笑容，面色转为冷漠：“他会告诉你，你死在谁的手下。”
他举起手，并拢双指，虚点在路希维德的额头部位，重重划下。
‘簌’！
老者的身体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一道竖切的银白色的能量似的刀光。刀光长短与常人一致，外散银光，以月牙形状朝着路希维德的方向竖切直冲过来。
“消失了？”
路希维德瞳孔一缩，快速的扫了一遍老人消失的位置，未找到对应的灵魂之线。
“不是隐身，不是遁地，不是位移到了其他地方！”
快速的排除着脑内的选项。路希维德向后跳去，在自身能力的加持下，他一跃跳起了三米多高。
一道粗大的石柱从地面升起，顶在他的脚下。
路希维德稳稳落地，控制石柱继续向上，同时注视着已经来到石柱位置的‘银光’。
他用力拨开腰间灰袍，手指拂过变换为飞刀形状的泥土刀刃，数道灰芒立即从上空射下，未有偏移的击中了下方的银光。
‘噗噗噗’！
刀刃穿过银光，射入大地，发出沉闷的声音。
银光偏转，刀刃向上，尾部抵在石柱表层，一路划向上空，速度奇快。
“人呢？”
路希维德从石柱上跳起，摆脱银光追击的途径。数条泥土藤蔓从大地伸出，在半空处支撑住了他的身体。
银光划破石柱，升至天空。
在日光的照耀下，它闪动着灿金色的光辉，停顿于半空，似乎是在找寻敌人的位置。
“啪！”
路希维德左手打了个响指，金色的火焰瞬息在枯黄的大地上蔓延，仿佛已经泼洒了大量燃料一样剧烈燃烧着。
火焰迅速蔓延至石柱附近，顺着石柱向上燃烧。
银光的停顿立即结束，它的体表亮起了更加耀眼的金色光辉。
光辉仿佛有了实体一样，将原本银色的月牙变成了金色的圆盘。
下一刻，圆盘转动，无数金色流星蓦然从圆盘之中射出，极速的来到路希维德的面前。
聚石为盾。
大量的泥土从地面抽离，迅速在路希维德身前凝固，变成一扇沉重厚实的坚硬巨盾，正面挡在了无数流星的面前。
身边的温度在此刻极速升温。、
‘砰砰砰’的砸击声在路希维德前上方不断响起。
有不少流星未命中巨盾，落至不远处的地面，砸出了人头大小的土坑。
透过石盾，路希维德看向上空，只看得到金色圆盘的灵魂光环，没有找到老人的身影。
他左右双手垂下，指向地面。立即就有两道锋利沉重的长矛从地面升起。
‘簌簌’……
流星砸在长矛之上，只留下金色一闪即逝的幻影。
长矛飞起，诡异的无视了重力，比流星还要极速的穿过了流星光团，命中了石柱之上的金色圆盘。
‘咔嚓’！
仿佛镜面破碎一样的声音响起。周围的亮度骤然暗了几分。
路希维德举起右手，向右拨动，石盾自然落下，滚落右方。
还未等他确认金色圆盘的情况，一道清响的‘锵’声猛地在空中响起，银色的月牙光辉已经从空落下，斩落身前。
从地面伸出的绳索骤然拉紧，路希维德的身体向后倒飞而去。他注视着落至地面后极速钝角转弯的冲自己而来的银色月牙，右手向上握拳。
十数道强度远超钢铁的泥石尖柱在双方之间戳出，层层交叠，阻截在路希维德的身前。
但是，这种阻拦毫无意义。刀光向上切豆腐一样流畅的穿过了它们，速度未降半分的追了上来。
“真是诡异！本体在哪？”
路希维德左找右找，也没看到地方的操控者在哪里。刀光已经来至身前，他不得不做出行动，在自己被拖拽飞起的途径中操控除了一面轻巧的泥土圆盘。
他的身体掠过这圆盘上空的时候，圆盘自动的飞起，贴在他的脚下。
路希维德伸出左手，圆盘一角自动延伸，触碰到了他的手指。
下一刻，圆盘像是有了一股托力一样，顶着路希维德的身体向上飞去，摆脱了银光的追击。
“‘白之戒’可以让标记的物体朝任意方向‘发射’，但只要控制发射出去的速度和方向，完全可以做到载人飞行。”
这是路希维德闲暇下来之后对自己当前能力的配合试验。
有他本身的控制，圆盘不会崩散，而控制一面圆盘承托一人的体重根本不是问题。
在这样的搭配下，他可以做到在空中任意飞行，只是每调换一次方向就需要重新标记一次脚下承托物，调整速度。
飞行在距地面五十米的距离，路希维德减慢了脚下圆盘的速度，使它每秒钟半米不到的速度向上飞行。
他望向下方：银色月牙停在了他升空的原地，只不过现在刀刃向上，没有像他一样飞起来。
这个距离，仍在他本身的能力范围内。
刀刃周边猛然出现了巨大的泥石手臂，狠狠地从侧面击中了它。
砰！
泥石手臂崩裂四射，老人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了原地。
“是躲藏？他变成了那道‘剑光’？”路希维德看出了些什么，他伸手握住腰间的短剑，将其拔了出来：“他似乎没有空战的能力，正好可以试试雷光不同蓄力程度的输出。”
他刚拔出雷光剑，就看到下方的老者佝偻下去，弯下了腰，右手伸至腰间，虚握着某件物体。
庞大的精神力量外防溢出，路希维德察觉到了老人在做什么：“他在蓄力？”
更多的石柱升起，按向老者的方向。但是，老者身旁仿佛有看不到坚硬屏障，无论怎么样的重压都无法影响到内部的人物。
隐约间，路希维德看到了老人嘴角的笑容。
大地撕裂！
并非是攻击发动，而是路希维德主动撕开了老人脚下的土地。
老人措手不及，保持着弯腰蓄力的姿态，落入了黑黝黝的裂缝之中。
周围的土石蠕动起来，覆盖在老人落下去的位置，裂缝也重新缝合起来，几乎看不出异常。
“不行！”
路希维德惊讶地看向地底，即使老人已经落到了地下二十米，被大量的泥土压在上方，他的蓄力过程仍在继续。
恐怖的，令人战栗的刺眼闪光在地底积蓄着力量。路希维德终于感受到了在斩首过程中黑色怪物的感觉，他很清楚的知晓一件事情，下方敌人正在积蓄着危险的攻击，而且即将发动。
“既然这样……”
路希维德将拔出的青色短剑指向了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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