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鹤公馆对面是片废墟
黄敕自打出了福丰街，就感觉有人在身后跟踪窥视，可是七拐八绕地兜了好大一圈，甚至两次突然加大顺风4Pro人造耳蜗的功率，都没有任何发现。
他猜测自己是不是刚刚经历了爆炸的剧烈刺激，有些轻微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可除了有些疑神疑鬼，好像也没有做事提不起劲的感觉，于是就强压下不安，继续赶起路来。
路上这么一耽搁，黄敕花了近半个小时，才来到鹤公馆楼下。
此时雨滴还没开始落下，而雷电也暂时停歇了，除了一阵强过一阵的寒风，竟是看不出别的要下雨的征兆。
他将机车停在B座下面，抬头打量起眼前这连绵在街面上的高楼大厦来。
五光十色的LOW-E玻璃镶贴成大厦的外立面，白雾凝结而成的珍禽异兽无声地在空中飞舞盘旋，时不时还相互冲撞，然后幻化成“金斧头炼气馆”、“上善牌口服液”、“酒藏雅居酒屋”等文字广告。
而大厦入口处，则水泄不通围满了大大小小的三轮车、手推车、烧烤架，有机灵点的已经扯起篷布，撑上了红伞，而有些小摊贩，则还聚拢在一起抱着手聊天，也不管自己摊位上那正哔哔剥剥响成一片的肉串铁签。
黄敕透过缭绕不散、此起彼伏的油烟，偷眼观察鹤公馆金碧辉煌的大堂里的安保人员。
对方穿着件灰扑扑的衣服，手中拿着个电子雾化器，正百无聊赖地吞云吐雾着。
鹤公馆这样的高档公寓，应该聘用的是什么家族团体的优秀子弟作为安保人员，修为应该比自己只高不低。否则遇上住户之间的邻里矛盾、或者有外来人员想要硬闯，怕是连人都没看清就要送掉性命。
黄敕正犹豫是要直接在楼外蹲守，还是先上去看看，就看到一个穿着反光背心的外卖员，手中提着个白色塑料袋，如入无人之境地就跑进了大堂，那个灰衣安保人员，只是用手把眼前的云雾挥散开看了一眼，就又耷拉下眼皮开始继续抽烟。
靠，这安保门禁也是形同虚设啊。
黄敕心里顿时有了主意，先在眼前的烧烤摊上，打包了两份看不出食材的烧饼、烤面，然后又跑出几百米，找了家小商店，买了件反光背心，套在蜡质夹克的外面，接着就着急忙慌地朝大堂跑去。
可刚跑进大堂，一阵尖锐刺耳的声响就在灰衣安保胸口处响起，黄敕心下一惊，正准备硬着头皮往里冲，就听见灰衣安保人员拍了下胸口，停止了警报，然后对着黄敕大喝道：“站住。”
话音未落，人已经冲到了自己跟前，黄敕只能赶紧刹住脚步，同时无辜地举起手里的塑料袋，眨巴着眼睛看着灰衣安保。
灰衣安保一抬手，将黄敕推了个趔趄，口中骂道：“第一次送东西来这里？怎么系统里没录过你的脸？”
黄敕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然后讷讷地答道：“大哥，我快要超时了。”
灰衣安保狐疑地打量了他两眼，最终却是挥了挥手，让开路来，同时说道：“要是经常来，就来录下人脸识别，不然总搞得老子一惊一乍的，都没法好好抽烟了。”
黄敕抬脚往电梯跑去，同时扯开嗓子喊道：“行，大哥，我下次要是还来，给你带包纸烟。”
这灰衣安保一听，义正辞严地拒绝道：“哼，这倒是不必了。大家都是打工人，你有那点钱还不如自己吃好点穿好点。”
黄敕听到这话，心里有些赞赏这个不敬业的保安的同时，却又有些纠结抱歉起来，自己要是真在这里逮到了陆昊阳，这位大哥怕是不好交差了。
算了，现在也只能顾头不顾腚了，真要是给别人惹出什么麻烦，也只能以后再想办法来解决。
况且按那小子的尿性，现在八九成不可能就在家里。
黄敕闪身进了电梯，对里面满脸笑意的全息服务员说道：“47楼，谢谢。”
接着磁悬浮电梯就开始高速平稳而悄无声息地向上移动起来，而玻璃箱体上，也适时地开始播放起精致到近乎奢靡的各种商品、服务的广告来。
黄敕让全息服务员关闭了广告，透过钢化玻璃，看到了柏青哥街对面那被商铺顶上的全息广告模特所严严实实遮蔽住的建筑群。
那片连进出都很不容易的烂尾楼，那片即使抬头也看不到天空的贫民窟，那片有个极其华丽高贵名字的钢铁炼狱，此时正将自己那枯朽、腐烂、残破、漆黑的身躯，完完全全地赤裸在黄敕的眼底。
此时或许正有几千人挤在里面，但黄敕远远看去，却根本看不到任何生命的痕迹。
这些人是怎样活过一个又一个冬天的呢？
或者说，每个冬天又有多少新住户走了进去？
电梯平稳地停了下来，箱门刚一打开，就有一股浓郁地檀香挤进了箱体，同时那些精致到近乎奢靡的商品、服务的广告又在玻璃上亮起，全息服务员半弯下腰，一手搭在小腹处，一手向箱门外指去，唇边地酒窝和笑意，让每一位结束了一天的辛勤劳作，穿越过寒风后马上就要到家的住户，不由自主地生出温暖明媚的暖意。
但不知为何，黄敕心里却腾地冒起了火气，下一秒却又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某种绝望和无力。
最终他摇了摇头，将这些倏忽而至、来去匆匆的情绪清理干净，然后才走出电梯，进入上下左右都铺满樱桃木板的过道里。
黄敕很快就找到了4701，打量了一下这扇两米宽的铸铝双开门，以及其上的貔貅造型，黄敕调大了人造耳蜗的功率。
可功率调到了最大，他却什么声响也没听见，难道这里用了能完全隔音的建筑材料？
微一凝神，黄敕赫然发现，自己甚至没法听到自己呼吸、心跳、器官蠕动的声音。
干，这过道里应该是使用了某种能消除声音监听或是迷惑大脑听觉信号处理的阵法或者符箓。
这样一来，自己的蹲守就只能完全靠眼睛了。
就不知道长时间在这里面逗留，会不会引起安保人员的监视和怀疑。
黄敕把手直接按上了门环上的门铃。
管他了，先确定了人不在家里，然后就可以下去大厦外进行蹲守了。
黄敕又连按了几下，并装模作样地开始把白塑料袋往门环上系。
做戏做全套，空手下去才不会引起灰衣安保的怀疑。
弄完后黄敕就转过了身，往电梯走去。
谁知刚走出一步，身后的房门就响起了“咔嗒”的声音。
他猜测自己是不是刚刚经历了爆炸的剧烈刺激，有些轻微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可除了有些疑神疑鬼，好像也没有做事提不起劲的感觉，于是就强压下不安，继续赶起路来。
路上这么一耽搁，黄敕花了近半个小时，才来到鹤公馆楼下。
此时雨滴还没开始落下，而雷电也暂时停歇了，除了一阵强过一阵的寒风，竟是看不出别的要下雨的征兆。
他将机车停在B座下面，抬头打量起眼前这连绵在街面上的高楼大厦来。
五光十色的LOW-E玻璃镶贴成大厦的外立面，白雾凝结而成的珍禽异兽无声地在空中飞舞盘旋，时不时还相互冲撞，然后幻化成“金斧头炼气馆”、“上善牌口服液”、“酒藏雅居酒屋”等文字广告。
而大厦入口处，则水泄不通围满了大大小小的三轮车、手推车、烧烤架，有机灵点的已经扯起篷布，撑上了红伞，而有些小摊贩，则还聚拢在一起抱着手聊天，也不管自己摊位上那正哔哔剥剥响成一片的肉串铁签。
黄敕透过缭绕不散、此起彼伏的油烟，偷眼观察鹤公馆金碧辉煌的大堂里的安保人员。
对方穿着件灰扑扑的衣服，手中拿着个电子雾化器，正百无聊赖地吞云吐雾着。
鹤公馆这样的高档公寓，应该聘用的是什么家族团体的优秀子弟作为安保人员，修为应该比自己只高不低。否则遇上住户之间的邻里矛盾、或者有外来人员想要硬闯，怕是连人都没看清就要送掉性命。
黄敕正犹豫是要直接在楼外蹲守，还是先上去看看，就看到一个穿着反光背心的外卖员，手中提着个白色塑料袋，如入无人之境地就跑进了大堂，那个灰衣安保人员，只是用手把眼前的云雾挥散开看了一眼，就又耷拉下眼皮开始继续抽烟。
靠，这安保门禁也是形同虚设啊。
黄敕心里顿时有了主意，先在眼前的烧烤摊上，打包了两份看不出食材的烧饼、烤面，然后又跑出几百米，找了家小商店，买了件反光背心，套在蜡质夹克的外面，接着就着急忙慌地朝大堂跑去。
可刚跑进大堂，一阵尖锐刺耳的声响就在灰衣安保胸口处响起，黄敕心下一惊，正准备硬着头皮往里冲，就听见灰衣安保人员拍了下胸口，停止了警报，然后对着黄敕大喝道：“站住。”
话音未落，人已经冲到了自己跟前，黄敕只能赶紧刹住脚步，同时无辜地举起手里的塑料袋，眨巴着眼睛看着灰衣安保。
灰衣安保一抬手，将黄敕推了个趔趄，口中骂道：“第一次送东西来这里？怎么系统里没录过你的脸？”
黄敕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然后讷讷地答道：“大哥，我快要超时了。”
灰衣安保狐疑地打量了他两眼，最终却是挥了挥手，让开路来，同时说道：“要是经常来，就来录下人脸识别，不然总搞得老子一惊一乍的，都没法好好抽烟了。”
黄敕抬脚往电梯跑去，同时扯开嗓子喊道：“行，大哥，我下次要是还来，给你带包纸烟。”
这灰衣安保一听，义正辞严地拒绝道：“哼，这倒是不必了。大家都是打工人，你有那点钱还不如自己吃好点穿好点。”
黄敕听到这话，心里有些赞赏这个不敬业的保安的同时，却又有些纠结抱歉起来，自己要是真在这里逮到了陆昊阳，这位大哥怕是不好交差了。
算了，现在也只能顾头不顾腚了，真要是给别人惹出什么麻烦，也只能以后再想办法来解决。
况且按那小子的尿性，现在八九成不可能就在家里。
黄敕闪身进了电梯，对里面满脸笑意的全息服务员说道：“47楼，谢谢。”
接着磁悬浮电梯就开始高速平稳而悄无声息地向上移动起来，而玻璃箱体上，也适时地开始播放起精致到近乎奢靡的各种商品、服务的广告来。
黄敕让全息服务员关闭了广告，透过钢化玻璃，看到了柏青哥街对面那被商铺顶上的全息广告模特所严严实实遮蔽住的建筑群。
那片连进出都很不容易的烂尾楼，那片即使抬头也看不到天空的贫民窟，那片有个极其华丽高贵名字的钢铁炼狱，此时正将自己那枯朽、腐烂、残破、漆黑的身躯，完完全全地赤裸在黄敕的眼底。
此时或许正有几千人挤在里面，但黄敕远远看去，却根本看不到任何生命的痕迹。
这些人是怎样活过一个又一个冬天的呢？
或者说，每个冬天又有多少新住户走了进去？
电梯平稳地停了下来，箱门刚一打开，就有一股浓郁地檀香挤进了箱体，同时那些精致到近乎奢靡的商品、服务的广告又在玻璃上亮起，全息服务员半弯下腰，一手搭在小腹处，一手向箱门外指去，唇边地酒窝和笑意，让每一位结束了一天的辛勤劳作，穿越过寒风后马上就要到家的住户，不由自主地生出温暖明媚的暖意。
但不知为何，黄敕心里却腾地冒起了火气，下一秒却又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某种绝望和无力。
最终他摇了摇头，将这些倏忽而至、来去匆匆的情绪清理干净，然后才走出电梯，进入上下左右都铺满樱桃木板的过道里。
黄敕很快就找到了4701，打量了一下这扇两米宽的铸铝双开门，以及其上的貔貅造型，黄敕调大了人造耳蜗的功率。
可功率调到了最大，他却什么声响也没听见，难道这里用了能完全隔音的建筑材料？
微一凝神，黄敕赫然发现，自己甚至没法听到自己呼吸、心跳、器官蠕动的声音。
干，这过道里应该是使用了某种能消除声音监听或是迷惑大脑听觉信号处理的阵法或者符箓。
这样一来，自己的蹲守就只能完全靠眼睛了。
就不知道长时间在这里面逗留，会不会引起安保人员的监视和怀疑。
黄敕把手直接按上了门环上的门铃。
管他了，先确定了人不在家里，然后就可以下去大厦外进行蹲守了。
黄敕又连按了几下，并装模作样地开始把白塑料袋往门环上系。
做戏做全套，空手下去才不会引起灰衣安保的怀疑。
弄完后黄敕就转过了身，往电梯走去。
谁知刚走出一步，身后的房门就响起了“咔嗒”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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