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不是穿上了衣服的野兽
可汹涌澎湃的力道，下一秒却突然消散于无形了。
星野丽君感受到头顶的手一瞬间僵住了，紧接着她就看见，倒飞出去的黄敕胸口处破开一块长方形的缺口，对她重重地点了下头。
她没完全搞清状况，却已经一个箭步冲出，拔起黄敕插在地上的十三铀，紧接着就回身一刀，横斩在双头怪物的腰间。
刀身抵在了对方的脊椎上。
星野丽君左拳用力，击打在刀背上，眼见刀身只向前挺进了一厘米，她运起大金刚腿，一脚再次踢上刀背。
“咯吱”一声轻笑，双头怪物的身体，彻底分成了两段。
星野丽君“刷刷”两刀，又将对方的小臂砍下，接着就几脚将分离下来的肢体给远远踢飞了出去。
然后她才将十三铀钉进双头怪物的上半身，快步往黄敕跑去。
黄敕被她从地上抱起后，虚弱地笑了笑，嘴角不住往外漫出血水，可还是开口安慰道：“内脏没碎，不打紧。”
星野丽君赶忙从腰间蓝白相间的机器猫小包里，掏出一根一半是红色，一半是绿色的针筒，先给黄敕注射了绿色针剂，又倒转到另一头，用力扎在了黄敕心口位置。
“止疼剂和肾上腺素，中心城生产的，不是这些宗门自研的大路货可比的。”
黄敕被她两针扎下，身上的疼痛瞬间消退，同时感觉疲惫的身体产生出使不完的力气。
黄敕从地上翻爬起来，先把胸口处的皮肤给还原了，然后就朝自己的衣物走去，边走边喊道：“老李，把这东西的肢体拿远些，免得他还有什么断肢再续的奇异能力。”
李老头本已是眼眶微红，却见黄敕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从必死之局中，硬生生破出条生路来。
不但保全了他和星野丽君的性命，还收拾掉了这个吃人的怪物，当下又惊又喜，哈哈大笑起来。
“小黄兄弟，我就知道你总会有办法的，别说只是锻体A，就是炼气A，对上你估计也讨不了好去。”
黄敕听他说得浮夸，笑骂道：“我要有那本事，接你的委托还不收个几十万？”
说完他转过头来，对星野丽君解释道：“不是我要故弄玄虚。在你出手之前，我就打算用符箓了，不过为防万一，我从喷纸枪里取出一张定身符，贴在胸口处，想着要是再被对方打中胸口，那就先定住他的身形。”
“刚才怕那两人让我脱光衣服，我就主动打开了皮肤，将定身符藏了进去。”
“不过可能就是因为取符箓时太过忙乱，把另一张符箓的角度弄歪了，所以刚才用喷纸枪射击时，才卡纸了……”
星野丽君死里逃生，还沉浸在兴奋的情绪中，听黄敕语气里颇有自责之意，忙打断道：“我还没感谢你救我一命呢，你倒跟我客气上了。”
斜眼瞅见黄敕已穿戴整齐，她一撩淡紫色的头发，转身问道：“你很厉害，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
她话还没说完，已被一声怒吼给打断了。
“你怎么能猜到，我会打你的前心，而不是一拳打烂你的脑袋？”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不甘、后悔，却是杨家蓬开口了。
黄敕先拾起了喷纸枪，小心翼翼地把塑料盖子打开，将卡在枪口的符箓取出，抹平后又放了回去，接着他又去拾起了榴弹枪，用枪口指着杨家蓬的脑袋，才回答道：
“我不但猜不到你会打我的前心，我甚至连这张符箓到底能不能起效，都不确定。”
杨家蓬明显不信：“我已经成了你砧板上的鱼，你又何必骗我？”
“没骗你，我刚才确实只是在赌而已，而且我只有很小的几率能赢，所以老实说我也纠结犹豫过。”
杨家蓬听得此言，勃然大怒：“放你妈的狗臭屁。你明明已经有了应对我的办法，你要么答应吃人肉，和我虚与委蛇，等我放了这个女娃，再和我决死，那个时候她缠住了我，你也可以找机会用出你的符箓。”
“即使你不愿意被别人看见你吃人肉，你也可以直接拒绝我，借我之手甚至自己出手把他们弄死，然后再和我周旋。你犯得着要来赌命？”
杨家蓬才骂完，白屏接着开口了。
“况且我们要是打了你的脑袋，你立刻就会死。任你嘴上说得有多好听，任你有多倔强，如果死了，这些东西，屁都不是。你分明想救这两人，可你要是死了，他们一个也活不了。你又想救人，却又不愿采用机会和把握更大的方案，非要赌上自己和他们的命？我不懂，不懂你到底是什么个逻辑。”
“你们当然不懂了，你们都已经是畜生了，怎么会懂人的逻辑？”李老头不待黄敕回答，厉声喝道。
黄敕对他摆了摆手，答道：“你们不理解，只是因为你们搞错了前提。我不想死也好，想救人也罢，都有一个前提，我不可能去吃人，也不可能去害人。”
“可世间的真相本就如此，你……”
“你们所谓的真相、秩序，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之前和你白大哥已经争论过了，我不想再重复了。我只想给你讲讲，我为何要为这个前提去赌命。”
“我最近读了一本古书，它里面的很多东西我都看不懂，只感觉它幻想出一个很好的世界后，言之凿凿地去预言和分析好世界的规矩。
不过那些规矩其实不重要，在现今的世道，那些规矩其实不合时宜。
真正重要的是，我看到了藏在那些规矩背后的一个道理。
平等、自由、公平、正义、安全、秩序、自尊、生存、发展、和平……
这种种好东西，我们就按那本古书的说法吧，把它们称为价值。
哪怕这些价值都是好东西，哪怕这些价值每一个都至真至美，它们也时不时会有冲突。
有的时候平等会与正义发生冲突，多劳多得属于正义，可有人多有人少就不平等了。
有时候自由会与秩序发生冲突，立了一套规矩，总会让一部分人不自由不满意。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如此我们就要考虑一个问题，即使至真至善的东西，也会有冲突，那么其他东西呢，是不是冲突更多、更加剧烈？
当我有了这个疑惑后，我就开始在书里、在心里寻找答案。
想要知道，遇到冲突的时候，应该怎么办呢？
最终我找到了，答案其实很简单——进行衡量，有所取舍。
如何衡量取舍呢，就是把这些冲突的东西放到秤的两端，看看此情此景，哪种东西更为重要，更应该优先考虑，然后牺牲一部分次要的东西，保障优先的东西，同时再回头想想，兼顾次要的东西。
如此人虽身处两难，可仍能保证自己所做的抉择，没有与本心和公理，有太大的偏离。
所以面对你给我的选择，我把自救救人，与吃人，放在了秤的两端。
只是稍微衡量了一下，我就有了很明晰的结果。
我哪怕是死，哪怕谁也救不了，也要去捍卫某些，比我，比我们的生命都要重要的东西。
那是人之所以能称之为人，而不是穿上了衣服的野兽的东西。
那就是，尊严与善意。”
星野丽君感受到头顶的手一瞬间僵住了，紧接着她就看见，倒飞出去的黄敕胸口处破开一块长方形的缺口，对她重重地点了下头。
她没完全搞清状况，却已经一个箭步冲出，拔起黄敕插在地上的十三铀，紧接着就回身一刀，横斩在双头怪物的腰间。
刀身抵在了对方的脊椎上。
星野丽君左拳用力，击打在刀背上，眼见刀身只向前挺进了一厘米，她运起大金刚腿，一脚再次踢上刀背。
“咯吱”一声轻笑，双头怪物的身体，彻底分成了两段。
星野丽君“刷刷”两刀，又将对方的小臂砍下，接着就几脚将分离下来的肢体给远远踢飞了出去。
然后她才将十三铀钉进双头怪物的上半身，快步往黄敕跑去。
黄敕被她从地上抱起后，虚弱地笑了笑，嘴角不住往外漫出血水，可还是开口安慰道：“内脏没碎，不打紧。”
星野丽君赶忙从腰间蓝白相间的机器猫小包里，掏出一根一半是红色，一半是绿色的针筒，先给黄敕注射了绿色针剂，又倒转到另一头，用力扎在了黄敕心口位置。
“止疼剂和肾上腺素，中心城生产的，不是这些宗门自研的大路货可比的。”
黄敕被她两针扎下，身上的疼痛瞬间消退，同时感觉疲惫的身体产生出使不完的力气。
黄敕从地上翻爬起来，先把胸口处的皮肤给还原了，然后就朝自己的衣物走去，边走边喊道：“老李，把这东西的肢体拿远些，免得他还有什么断肢再续的奇异能力。”
李老头本已是眼眶微红，却见黄敕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从必死之局中，硬生生破出条生路来。
不但保全了他和星野丽君的性命，还收拾掉了这个吃人的怪物，当下又惊又喜，哈哈大笑起来。
“小黄兄弟，我就知道你总会有办法的，别说只是锻体A，就是炼气A，对上你估计也讨不了好去。”
黄敕听他说得浮夸，笑骂道：“我要有那本事，接你的委托还不收个几十万？”
说完他转过头来，对星野丽君解释道：“不是我要故弄玄虚。在你出手之前，我就打算用符箓了，不过为防万一，我从喷纸枪里取出一张定身符，贴在胸口处，想着要是再被对方打中胸口，那就先定住他的身形。”
“刚才怕那两人让我脱光衣服，我就主动打开了皮肤，将定身符藏了进去。”
“不过可能就是因为取符箓时太过忙乱，把另一张符箓的角度弄歪了，所以刚才用喷纸枪射击时，才卡纸了……”
星野丽君死里逃生，还沉浸在兴奋的情绪中，听黄敕语气里颇有自责之意，忙打断道：“我还没感谢你救我一命呢，你倒跟我客气上了。”
斜眼瞅见黄敕已穿戴整齐，她一撩淡紫色的头发，转身问道：“你很厉害，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
她话还没说完，已被一声怒吼给打断了。
“你怎么能猜到，我会打你的前心，而不是一拳打烂你的脑袋？”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不甘、后悔，却是杨家蓬开口了。
黄敕先拾起了喷纸枪，小心翼翼地把塑料盖子打开，将卡在枪口的符箓取出，抹平后又放了回去，接着他又去拾起了榴弹枪，用枪口指着杨家蓬的脑袋，才回答道：
“我不但猜不到你会打我的前心，我甚至连这张符箓到底能不能起效，都不确定。”
杨家蓬明显不信：“我已经成了你砧板上的鱼，你又何必骗我？”
“没骗你，我刚才确实只是在赌而已，而且我只有很小的几率能赢，所以老实说我也纠结犹豫过。”
杨家蓬听得此言，勃然大怒：“放你妈的狗臭屁。你明明已经有了应对我的办法，你要么答应吃人肉，和我虚与委蛇，等我放了这个女娃，再和我决死，那个时候她缠住了我，你也可以找机会用出你的符箓。”
“即使你不愿意被别人看见你吃人肉，你也可以直接拒绝我，借我之手甚至自己出手把他们弄死，然后再和我周旋。你犯得着要来赌命？”
杨家蓬才骂完，白屏接着开口了。
“况且我们要是打了你的脑袋，你立刻就会死。任你嘴上说得有多好听，任你有多倔强，如果死了，这些东西，屁都不是。你分明想救这两人，可你要是死了，他们一个也活不了。你又想救人，却又不愿采用机会和把握更大的方案，非要赌上自己和他们的命？我不懂，不懂你到底是什么个逻辑。”
“你们当然不懂了，你们都已经是畜生了，怎么会懂人的逻辑？”李老头不待黄敕回答，厉声喝道。
黄敕对他摆了摆手，答道：“你们不理解，只是因为你们搞错了前提。我不想死也好，想救人也罢，都有一个前提，我不可能去吃人，也不可能去害人。”
“可世间的真相本就如此，你……”
“你们所谓的真相、秩序，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之前和你白大哥已经争论过了，我不想再重复了。我只想给你讲讲，我为何要为这个前提去赌命。”
“我最近读了一本古书，它里面的很多东西我都看不懂，只感觉它幻想出一个很好的世界后，言之凿凿地去预言和分析好世界的规矩。
不过那些规矩其实不重要，在现今的世道，那些规矩其实不合时宜。
真正重要的是，我看到了藏在那些规矩背后的一个道理。
平等、自由、公平、正义、安全、秩序、自尊、生存、发展、和平……
这种种好东西，我们就按那本古书的说法吧，把它们称为价值。
哪怕这些价值都是好东西，哪怕这些价值每一个都至真至美，它们也时不时会有冲突。
有的时候平等会与正义发生冲突，多劳多得属于正义，可有人多有人少就不平等了。
有时候自由会与秩序发生冲突，立了一套规矩，总会让一部分人不自由不满意。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如此我们就要考虑一个问题，即使至真至善的东西，也会有冲突，那么其他东西呢，是不是冲突更多、更加剧烈？
当我有了这个疑惑后，我就开始在书里、在心里寻找答案。
想要知道，遇到冲突的时候，应该怎么办呢？
最终我找到了，答案其实很简单——进行衡量，有所取舍。
如何衡量取舍呢，就是把这些冲突的东西放到秤的两端，看看此情此景，哪种东西更为重要，更应该优先考虑，然后牺牲一部分次要的东西，保障优先的东西，同时再回头想想，兼顾次要的东西。
如此人虽身处两难，可仍能保证自己所做的抉择，没有与本心和公理，有太大的偏离。
所以面对你给我的选择，我把自救救人，与吃人，放在了秤的两端。
只是稍微衡量了一下，我就有了很明晰的结果。
我哪怕是死，哪怕谁也救不了，也要去捍卫某些，比我，比我们的生命都要重要的东西。
那是人之所以能称之为人，而不是穿上了衣服的野兽的东西。
那就是，尊严与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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