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其他小说 » 东伯利亚的春天 » 八十九、无知的愚昧

八十九、无知的愚昧

    风雪很大,怒号的寒风将细小的雪花吹得如同迷尘,刮得身裹棉衣、步履艰难的余爱辉睁不开眼,同时又肆虐地钻进她的气管,使她发出一阵呛人的剧烈咳嗽,余爱辉鼻子通红,低着头,缩着脖子,尽量不让飞雪夹进颈内。雪积的很深,余爱辉打了几次趔趄,她艰难的抬起脚,一步步的慢行,只觉得体内极热,脸蛋凝冷,手足麻木,胸口像压了个重闷,极其沉重的喘不过气来,余爱辉停下来,吁息了片刻,仍然鼓起劲头,去探望她的一个多天旷课的学生。

    门开了,余爱辉走进去,望着这个成绩不甚好,家境却很贫寒的孩子,她坐下了,问了一句:“汪涓,你爸妈呢?”

    “爸妈上星期离婚了,我和妈妈过,妈妈打麻将去了。”汪涓淡淡说了一句。

    余爱辉听了心里不是滋味,这离异的家庭给孩子的心灵有多大的伤害,这还不算,更具有讽刺意外的是,这个一贫如洗的家庭居然还有个麻将迷,倘若捐了钱给她们,是正用,还是挥霍,这种愚昧的贫穷与陈山的遗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余爱辉看着汪涓的房间,很简陋,但是床头上却贴满了当红红星的靓影,在那个破旧的衣柜上,也居然有着几个耀眼的名牌化妆品,余爱辉叹了口气,从这些方面来看,这不是对现有的家境一个无情的嘲弄吗?该花的不花,该重视的不重视,荒唐、无知,充实了这个并不比陈山富庶的家庭,同样是人,遇到这种情况又该怎么办呢?贫穷不怕,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应该有骨气,但是不抗穷困,不思搏击,却逆向崇拜豪富,这是何等的悲哀与麻木。

    余爱辉心中充满了矛盾,她问了一下:”汪娟,你打不打算上学了,你知道你旷了多少天课吗?“

    “老师,我不想上了。前天,我家表舅来过,说带我到广东去,哇,那里太美丽了,太有钱了。”

    “怎么,上次学校资助的钱没了,黄老板也不支持你了。”余爱辉焦虑的问道。

    也许思想幼稚,汪娟不加考虑的说:“一部分作为学费,一部分被爸妈离婚分了,黄老板也不支持我了。‘他说我爸爸不是东西,以我的名义向他骗钱,吃喝玩乐去了,他又骂我,说给我的资助,为什么买化妆品,还想买项链,真是小妖怪,哼。就他凶,不就有两文吗?”

    汪娟说道这里,竟然没有一丝羞惭,居然故作大气的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哼,他的钱我还不稀罕呢!老师,你说对不对,这老板,也太小心眼了。”

    余爱辉顿时哑口无言,觉得和汪娟谈不起来,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人穷志不穷,方为好汉;人穷志穷,那就难说了。唉,汪娟你还是去上学吧!”

    余爱辉带着一颗不满和失望的心离开了汪娟的家,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是贫穷的愚昧,还是愚昧的贫穷?!

    关于汪娟的以后情况,令人不胜唏嘘又哀其不幸。她的那位所谓表舅,丧尽天良,不是带她到广东去,而是把她贩卖出去…汪娟被带回来的时候,她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我有吃有喝,干嘛带我回来。”她那个混帐表舅被逮捕时咆哮道:“我把她嫁给一个有钱的男人,不愁吃穿,是把她拽出苦海,我只赚了一点点,我有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