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人生有几多无奈
老者极力邀请高引去家里坐坐，扭头看看东方天际已现红霞，他点头应允，随兴高采烈的老者向路北行去。
及至巨大青杉树下，白雾被轻风拂开，大片土墙倾倒梁木朽折的破败景象映入眼帘。
陡然见此一幕，老者愣怔当场，颤抖着声音梦呓般只是一味的喃喃道：
“怎会这样……怎会这样……怎会这样……”
失魂落魄的绕过堆堆碎坯烂瓦，向村子深处蹣跚走去。
高引默然无言跟在身后，眼含怜悯。
荒草萋萋，白雾滚滚。
及至村边一片林中停下，只见坟茔相连，石碑凌乱。
老者跪倒在一堆坟包石碑前，埋首哀恸出声。
想是突忆起请了客人而来，痛哭中的老者挣扎着站起身来，抹去浊泪道：
“让少郎见笑了，不曾想家中亲人俱已过世，老汉情难自禁。”
“老人家还请节哀，逝者已去生者已矣。”
老者请高引随他来到一处还算干净的荒废院落，只是房屋一样的塌毁破败。
“这是我二叔家，少郎请稍待。”
说完佝偻着身子去废墟中翻找着什么。
高引坐在青石之上，看着好似瞬间又苍老了十多岁的老者，在朽木之下搬出一口断耳石锅。
将石锅擦拭干净用三块石头支起，取出腰间水囊倒入，捡些干柴枯草生火，不一会儿锅内就翻腾烧开冒起水汽。
老者就在院子里折了些野菜茎叶投入锅中，又自怀中取出一包碎面饼倒进锅里，用根枯树枝慢慢搅动着。
热气氤氲缭绕变换形状，老者面露安详定定地看着，似乎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之中。
饭熟的香味弥漫开来，老者自出神中惊醒，笑容满面犹如顽皮孩童，拿起旁边用衣角擦抹干净的缺边陶碗，盛一碗锅中饭食随手向后递去，口中轻快说道：
“阿娘，阿爹，小妹吃……”
话未说完戛然而止，陶碗落地，老人颤巍巍的缓缓扭过头来。
满是悲苦的脸上老泪纵横，对高引嗫嚅着哭道：
“再也……再也回不去了……”
天边金光四射，第一缕阳光洒下，落在老人身上泛起星光点点，两者俱消失无踪。
清风徐徐，雾气消散。
院落中端坐青石的高引，望着前方的一堆枯骨面现悲色，默然良久。
上前捡起骨殖，用前襟兜着带到坟茔处，用短剑在老者恸哭的坟堆旁掘个坑埋了下去。
“人生有几多无奈，除生死再无大事。就此别过吧，老人家。”
…………
再次出发的高引，一路之上晓行夜住，倒是再未遇上什么离奇之事。
只是碰上两次剪径蟊贼，他连短剑都未出就摆平了对方。
普通人与他的差距越来越大。
路过一个县城时还专门跑去县丞处办了路引手续，虽然还不到限定之期，但稳妥为上，他可不想和官家打什么交道。
列虞国的商户不爱收武国钱，因为两样钱币并不等值算着麻烦。
高引只好打听到钱行，将身上近两百武国钱兑换成本国钱币，于是币值又缩水了一成。
身上衣裤鞋履都已破烂不堪，补给完吃食又到成衣店置办了一套鞋服。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焕然一新的高引神采奕奕，走在路上再也没有时不时飘来的鄙夷目光了。
经过与当地人的攀谈得知，原来三百余里外的开山门事件附近皆知，不过只是当个谈资罢了，少有人说要去走上一趟的。
这也印证了秦无畏的说法，灵界中的常人大多对修行并不感冒。
不过沿途所见，巫神庙和沙门寺院倒有几个，香火却也不少。
毕竟，普通人虽不修行，但信仰却更有用。
路上无事时他就将妖丹抓在手中把玩，三天过后便再也没有能量涌出，表面也干巴巴不再莹润光泽。
想是已被宝珠吸干，刚收进褡裢，但想想又觉不妥，遂取出丢掉。
对于泥丸宫宝珠的秘密还是谨慎些好，任何有关的隐患都要及时清除。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还是尽量避免这种无妄之灾的好，否则只怕到死都得背负一个大冤种之名。
至从上次在蛇腹内被宝珠救下一命后，高引便已经隐隐感到，只要让它吸收到足够能量，或许自己将再也不会出现虚弱的负面状态。
届时身体素质肯定会再次提升到一个新的境界，除了不会法术，和修士想来也没什么区别了吧。
只是妖丹难获，还有在泰安镇被清晏轩辕少主用兽皮攻击时，那种寒光能量也能被宝珠吸收。
俱是难得之物，也不知宝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吸饱。
就这样，高引一路走，一路看，一路问，一路想。
终于在距离开启山门十天前，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座名叫宫前石城的镇子。
镇外被上万块丈余方正的青灰巨石所环绕。
它们整齐排列成一个半径十余里的圆阵，只留出两块巨石的缺口。
两处缺口被青砖垒砌成小镇的两条进出门户。
巨石阵雄浑壮观，人力难为，让观者只疑神迹。
远望巨石断面平整好似刀切，但近得前去便会看到其上坑洼粗糙，这是在长久岁月里被风雨侵蚀所留下的痕迹。
高引在镇上随便找个客栈住下，头天在外遛达了一圈熟悉环境，尔后便每日里去茶肆花上几个铜钱，坐一角静听各样消息。
据说围绕镇外的圆形巨石阵已存在千年，即便世俗几次改换朝代，它依旧矗立于此分毫未变。
此地位于群山谷口，多有野兽出没，是以仙家为了能让等待开山门的人们有个安全栖息之处，便施大法力塑造了这处奇观。
镇中立有一只两层楼高断腕石拳，如被放大人手一般惟妙惟肖，传说便是仙家驱使搬运巨石的石巨人所遗留。
镇上的建筑布局也颇有特点。
南面商铺林立，酒楼茶肆不止一家，高门大院比比皆是，来往行人不是骑马便是乘车。
北面则只有寥寥两家杂货铺子，房屋低矮破旧，还有很多茅草芦棚。
两边泾渭分明，好像将两个不同世界拼合到了一起。
及至巨大青杉树下，白雾被轻风拂开，大片土墙倾倒梁木朽折的破败景象映入眼帘。
陡然见此一幕，老者愣怔当场，颤抖着声音梦呓般只是一味的喃喃道：
“怎会这样……怎会这样……怎会这样……”
失魂落魄的绕过堆堆碎坯烂瓦，向村子深处蹣跚走去。
高引默然无言跟在身后，眼含怜悯。
荒草萋萋，白雾滚滚。
及至村边一片林中停下，只见坟茔相连，石碑凌乱。
老者跪倒在一堆坟包石碑前，埋首哀恸出声。
想是突忆起请了客人而来，痛哭中的老者挣扎着站起身来，抹去浊泪道：
“让少郎见笑了，不曾想家中亲人俱已过世，老汉情难自禁。”
“老人家还请节哀，逝者已去生者已矣。”
老者请高引随他来到一处还算干净的荒废院落，只是房屋一样的塌毁破败。
“这是我二叔家，少郎请稍待。”
说完佝偻着身子去废墟中翻找着什么。
高引坐在青石之上，看着好似瞬间又苍老了十多岁的老者，在朽木之下搬出一口断耳石锅。
将石锅擦拭干净用三块石头支起，取出腰间水囊倒入，捡些干柴枯草生火，不一会儿锅内就翻腾烧开冒起水汽。
老者就在院子里折了些野菜茎叶投入锅中，又自怀中取出一包碎面饼倒进锅里，用根枯树枝慢慢搅动着。
热气氤氲缭绕变换形状，老者面露安详定定地看着，似乎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之中。
饭熟的香味弥漫开来，老者自出神中惊醒，笑容满面犹如顽皮孩童，拿起旁边用衣角擦抹干净的缺边陶碗，盛一碗锅中饭食随手向后递去，口中轻快说道：
“阿娘，阿爹，小妹吃……”
话未说完戛然而止，陶碗落地，老人颤巍巍的缓缓扭过头来。
满是悲苦的脸上老泪纵横，对高引嗫嚅着哭道：
“再也……再也回不去了……”
天边金光四射，第一缕阳光洒下，落在老人身上泛起星光点点，两者俱消失无踪。
清风徐徐，雾气消散。
院落中端坐青石的高引，望着前方的一堆枯骨面现悲色，默然良久。
上前捡起骨殖，用前襟兜着带到坟茔处，用短剑在老者恸哭的坟堆旁掘个坑埋了下去。
“人生有几多无奈，除生死再无大事。就此别过吧，老人家。”
…………
再次出发的高引，一路之上晓行夜住，倒是再未遇上什么离奇之事。
只是碰上两次剪径蟊贼，他连短剑都未出就摆平了对方。
普通人与他的差距越来越大。
路过一个县城时还专门跑去县丞处办了路引手续，虽然还不到限定之期，但稳妥为上，他可不想和官家打什么交道。
列虞国的商户不爱收武国钱，因为两样钱币并不等值算着麻烦。
高引只好打听到钱行，将身上近两百武国钱兑换成本国钱币，于是币值又缩水了一成。
身上衣裤鞋履都已破烂不堪，补给完吃食又到成衣店置办了一套鞋服。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焕然一新的高引神采奕奕，走在路上再也没有时不时飘来的鄙夷目光了。
经过与当地人的攀谈得知，原来三百余里外的开山门事件附近皆知，不过只是当个谈资罢了，少有人说要去走上一趟的。
这也印证了秦无畏的说法，灵界中的常人大多对修行并不感冒。
不过沿途所见，巫神庙和沙门寺院倒有几个，香火却也不少。
毕竟，普通人虽不修行，但信仰却更有用。
路上无事时他就将妖丹抓在手中把玩，三天过后便再也没有能量涌出，表面也干巴巴不再莹润光泽。
想是已被宝珠吸干，刚收进褡裢，但想想又觉不妥，遂取出丢掉。
对于泥丸宫宝珠的秘密还是谨慎些好，任何有关的隐患都要及时清除。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还是尽量避免这种无妄之灾的好，否则只怕到死都得背负一个大冤种之名。
至从上次在蛇腹内被宝珠救下一命后，高引便已经隐隐感到，只要让它吸收到足够能量，或许自己将再也不会出现虚弱的负面状态。
届时身体素质肯定会再次提升到一个新的境界，除了不会法术，和修士想来也没什么区别了吧。
只是妖丹难获，还有在泰安镇被清晏轩辕少主用兽皮攻击时，那种寒光能量也能被宝珠吸收。
俱是难得之物，也不知宝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吸饱。
就这样，高引一路走，一路看，一路问，一路想。
终于在距离开启山门十天前，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座名叫宫前石城的镇子。
镇外被上万块丈余方正的青灰巨石所环绕。
它们整齐排列成一个半径十余里的圆阵，只留出两块巨石的缺口。
两处缺口被青砖垒砌成小镇的两条进出门户。
巨石阵雄浑壮观，人力难为，让观者只疑神迹。
远望巨石断面平整好似刀切，但近得前去便会看到其上坑洼粗糙，这是在长久岁月里被风雨侵蚀所留下的痕迹。
高引在镇上随便找个客栈住下，头天在外遛达了一圈熟悉环境，尔后便每日里去茶肆花上几个铜钱，坐一角静听各样消息。
据说围绕镇外的圆形巨石阵已存在千年，即便世俗几次改换朝代，它依旧矗立于此分毫未变。
此地位于群山谷口，多有野兽出没，是以仙家为了能让等待开山门的人们有个安全栖息之处，便施大法力塑造了这处奇观。
镇中立有一只两层楼高断腕石拳，如被放大人手一般惟妙惟肖，传说便是仙家驱使搬运巨石的石巨人所遗留。
镇上的建筑布局也颇有特点。
南面商铺林立，酒楼茶肆不止一家，高门大院比比皆是，来往行人不是骑马便是乘车。
北面则只有寥寥两家杂货铺子，房屋低矮破旧，还有很多茅草芦棚。
两边泾渭分明，好像将两个不同世界拼合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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