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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鼓占徽州

    翌日,嘉兴府帅帐内,各路军校、参将、指挥使齐集一处,韩侂胄命肖老二提出战略部署,由众将商讨意见,出谋划策。

    不出所料,众人各执一词,争执不下,主要的分歧有三点:一是渡江后粮草辎重运输困难,供应短缺;二是后方一旦空虚,金兵南下偷袭,攻城略地,百姓遭殃;三是集结一处,稍有不慎,恐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肖予斩钉截铁道:“诸位所言甚是,然,出征之际必先心合一处,若前顾狼后惧虎,将心即为军心,军心一旦动摇,前功尽弃,此战必败。余昨日夜观天象,太白骤亮,紫薇南旺,七星北斗直指正北,大利朱雀,吾等北伐中原,良机千载难逢!北地民众归心似箭,粮草辎重无需运送,百姓必当手提肩扛全力奉上;吾已算定十日内蒙军将举倾国之力从草原挥师南下,金兵不渡江还则罢了,一旦渡江南下,回救不及,一去一返,我大军拦腰截击,金狗必将损兵折将,溃不成军;金兵虽为强弩之末,仍有八十万兵力散于北地,我三军集结一处,仍仅有二十万,若要分兵而上,无异于以卵击石。诸位皆是韩帅麾下不世出的英雄豪杰,能与诸位共襄大业,三生有幸。此去中原,吾将竭平生所学,协助韩帅与众将领逢战必捷,名垂千古!倘若算错一计,愿人头奉上,血溅当场,为王师祭旗!”说罢,范之将提前准备好的军令状摆在肖予面前案上,肖予已经咬破手指摁了下去。

    “万万不可!肖贤弟啊,何至于此?速速撤去军令状,无需再议!老夫一声号令,哪个不从?三军听令!”

    众人单膝跪地,等候韩帅发号施令!

    “即日起,三军调遣,老夫自有定夺!明日辰时,拔营渡江!有违军令者,定斩不赦!”

    众将领命后各自前往调度,韩侂胄独留下肖予问计。

    “此处已无他人,老夫且问你,十日内蒙军南下,肖贤弟所言天象,准否?”韩侂胄一心建功立业,倒不是因为全然相信肖予,而是自知年事已高,太需要一场胜利,洗刷开禧北伐失败以来积攒的质疑和怨气。

    “韩帅,大可放心。金卫绍王昏庸无道,不识军务,十日内,我军突进,引金兵调动,蒙军必会抓住良机,西出阴山,北下草原。况北地金狗铁蹄下数万万民众思归已久,人心所向,势不可挡。当年岳家军出征时不过五千人马,十八年征战厮杀,越杀越勇,越杀越多,奏报朝廷十万人马。韩帅出征,已拥精兵良将二十万众,在下敢立军令状,乃知韩帅胜券在握,战,无不胜!”韩侂胄心下赞同,慨然道:“知我心者,肖贤弟也。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岳武穆当年出征也是肖贤弟这般年纪啊!”

    肖予惭愧道:“岂敢岂敢!晚辈自愧不如,韩帅知人善用,一心报国,实属吾辈之楷模!”

    翌日辰时,三军集结,舟索渡江,三日后便已汇于葫芦隘。汇聚当日便有战报,图良左从亳州退兵至徽州,徽州现有兵力五万,意图死守。

    三军当下由葫芦隘进发,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亳州城,进城后收缴残余粮草辎重无数。又有百姓张灯结彩,送来军营鸡鸭鱼肉不计其数。昔日岳家军有军纪: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韩帅号令三军,严明四不军纪:屯不扰民,行不踏田,兵不上街,将不出营。

    亳州城州府议事厅,韩帅召集众将议事。众将皆不敢言,只等肖老二发派部署。肖予本想效仿诸葛手握鹅毛扇,增加一丝神秘色彩,又怕东施效颦遭人耻笑,不知从哪里搞来的鼻烟壶,似乎用起来也能有同样的效果。

    “在下有一计,可胜徽州五万守军。”众人只见得朦朦胧胧的烟雾中肖予娓娓道来:“步兵先于徽州南城外安营扎寨,只守不攻,只等城内鼓声响起,杀往西门,破城而入;骑兵带上腰鼓每日于东城外擂鼓摇旗骂阵,只骂不攻,只等金兵尽数出城后,杀往北门占领城头,擂鼓吓退金兵;炮兵带好干粮水壶,绕过东城骑兵,埋伏于城北密林中,深夜挖土,掩埋火药于要道之下,十步一人负责引火,就地而眠,依据火药数量能埋多远就埋多远,放过往来探马信使,只等徽州金兵大军通过要道时,由北向南依次引爆。”

    有人问道:“何以见得金狗会弃城而走?”

    肖予喷着鼻烟,笑道:“静观天象,无复多言。”众人道他故弄玄虚,奈何韩帅又依计行事,各自领命排兵布阵去了。肖予又托任杰李剑亲自随军督促炮兵营,确保万无一失。然后辞别韩帅,拉上朱光奇,一起去步兵营等待城内动向。朱光奇虽然在七岭之战见识到了肖予的神机妙算,但是这一次还是担心顾虑。连续两天,他都半信半疑地看着肖予和范之两人在营中饮酒作诗,范之还唱的有模有样,全然没有大战在即的样子。

    这两日他见城中毫无动静,城楼上金狗守军岿然不动,着实按耐不住,一直往中军帐跟韩帅发牢骚。俩老头琢磨来琢磨去,也感觉事有蹊跷,但韩帅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肖予,毕竟三军上下,没有第二个人能懂天象的。

    第三日巳时,突听得北方远远传来阵阵炮声,连续不断。朱光奇从帐中醒来时,肖予已经举着大旗带着步兵杀往西门而去。

    原来金兵收到探报,蒙军南下已经攻占河套地区,卫绍王昭令各地亲王拱卫中都和西京。徽州守军亲王完颜突和图良左正愁于宋军南面围城,于是举兵开城北撤,却在密林要道遭遇埋伏,被炸被踩死伤过半,仍不明所以,又只得往城内撤回,却见城头上宋军已经插旗占领,在城楼上擂鼓呐喊。吓破了胆的金兵知道东门每日有骑兵游走,不敢往东门去,只好往西门绕,恰好遇到肖予领着步兵营杀来,两军厮杀一阵,完颜突见敌不过,拼了命往西门冲杀。西门残余守军本就不多,打开城门就再也来不及关闭,宋军由此破城而入,与北面骑兵合围,生擒了完颜突和图良左。

    徽州城战役宋军损失三百,金兵死伤两万余人,被俘一万七千余人,剩余不知去向,宋军大获全胜。韩帅一面报奏朝廷,一面安抚百姓,收缴城内物资。

    肖予和范之在北城门外迎接督军归来的任杰李剑,任杰和李剑二人满脸疲惫。两天来二人白天和炮兵营众藏在林中不敢挪动,半睡半醒,忍受蚊虫叮咬,夜间又睡不好觉,连续挖土埋药再填土,一身的污垢与黑灰。

    肖予四人于城中找了处僻静汤池沐浴更衣,肖予问道:“各处引爆没有剩余的漏点吧?”李剑道:“我们从最北侧一路向南,很少一部分是哑炮,引火点已经做了记号,炮兵统领现在正带着剩余人手挖去火药。”任杰补充道:“现场状况太惨烈了,血肉横飞,看的我不停呕吐。真的,硬生生坚持着才挺了过来,我估计这两天我是吃不下饭了。”范之道:“能想象到那种人间地狱的惨状,不管怎么说,你们二人平安回来就好了。”

    肖予道:“对啊,你们俩没事,就是最大的喜讯。可怜那些金兵也是爹妈生的,鲜活的生命落得死无全尸,以后的战况只会更残忍啊。”

    出得浴池,四人来到北城门楼,放眼远眺,烟雾已然散去,正午的阳光洒在密林深处,不知那些战场亡魂,能否安息?

    肖予指着远处的若隐若现的山脉,感慨道:“不知道我们兄弟七人能走多远,更不知道徽山濠水这龙脉之下,还能不能孕育出大明三百年江山。”

    范之道:“过去的回不去了,未来的迟早会来。胡老说,繁星辽阔,人尘卑微,轮回早有定数,咱们顺势而为就好。只可惜,好久没有开演唱会了。”

    任杰道:“只可惜,再也见不到苏乐乐了。”

    李剑道:“只可惜,再也没有题可做了。”

    肖予附和道:“只可惜,没能一直陪着安安了。”

    那日分别后,茹安帮着杨贝置办了聘礼,二人回到了芜湖,杨贝如愿取到了小兰。茹安总是夸小兰温柔体贴,夸杨贝的眼光真好,三人在府衙附近买下了一处糕点坊,住进了后院。一来小兰可以时常回去看望小姐,二来可以用糕点坊的炉灶尝试做出面包。

    在三人的反复尝试下,烤制面包,炸薯条和炸鸡都实验成功了,小兰说这是她这辈子吃到过的最美味的食物。三人信心满满,已经挂起了肖宝堡的招牌,就等着可乐配制成功好开张了。小兰还说,肖老大的肚子看起来像五六个月了,要安心养胎,不要做粗活,只需吩咐一声,芜湖府的梅兰竹菊四个丫鬟都能办妥。

    韩松松和熊和尚在小南岭修好了一座内含凉亭小桥、假山水塘,风景秀丽的别院。安置好了马家兄弟,又在七岭城外原样另起了一座,熊和尚拿着指挥使的官凭,带着亲兵卫队,很快就置办好了地契。韩松松让熊和尚把家小都接来此地居住打理,熊和尚不解,对韩松松道:“洒家有宅院,这里本就是修好了给你们兄弟住的。”韩松松道:“熊和尚,咱们都是自家兄弟,谁住都一样,我们肖家几个兄弟,还是喜欢江北的气候。”熊和尚这才把妻妾都安顿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