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抢占先机，揭露隐患
高仙芝自己当然是有情报的。
但他的情报是几个月之前的，行军途中，四月后的情报并没有源源不断传递过来。
他感到事态不对。
情报少，是不对的！
这说明石国方向确实已经发生了变化，去年刚刚占领的石国已经得而复失。
如果是这样的话，怛罗斯也很危险了。
李嗣业身边的那个少年，他的判断很有可能是对的，必须足够的块，再快一些！
清理战场、安抚碎叶城、统计功劳的事情交给封常清，他必须急速行军！
五日之后，两千人到达怛罗斯。
怛罗斯城此时在黑姓突骑施人手里，是盟友。高仙芝交涉之后，顺利地进城了。
往南方深入的斥候带来了消息。
“探报，大食国呼罗珊总督派先锋齐亚德，率军五千人，从石国都城奔来，据怛罗斯只有不足六十里地！”
仅仅第二天……
一群旗帜如黑云的骑兵来了！
黑衣大食！
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重甲骑兵，高仙芝暗舒了一口长气。如果晚一天到，自己的先头部队只怕不是对手……
“子昂，你还知道大食的其他事么？”
他直接叫人找来薛侨询问。
这位少年在碎叶城的鏖战中，表现突出，四天之内杀敌五十余人，率领的右神通营斩获近千，功劳仅次于李嗣业。
他对薛侨客气了许多。
“秉节帅，黑衣大食与白衣大食有所不同。黑衣大食的呼罗珊总督兵力最盛，他们从历年占领的军库中装备了大量锁甲、鳞甲，实力不可小觑。”
“依你之见，眼下应当如何？”
“先锋部队没有带攻城器械，他们无法强攻。咱们的步兵也没到，只有神通营不足以迎敌，可以先相持。等主力部队汇合，再看是否决战。”
“你判断哪方主力部队先到？”
“以他们先锋到的时间，估计大食国主力部队与封大夫、葛逻禄、田将军差不多同时到达。但……节帅应当还有一支援军！”
高仙芝惊讶的望着薛侨。
“你如何得知？”
“我观察节帅用兵，虽然大胆果决，却从来不打毫无把握的仗。去年出征石国，既是因为他勾结突骑施背叛大唐，也是是替拔汗那解决外患。此次定然还有拔汗那援军！”
高仙芝的惊讶变成了赞赏。
他越来越想考察这位少年了。
“再加拔汗那援军，你认为咱们与大食国主力可以一战么？”
“一定要战！若不战，昭武地区将永远臣服大食国，黑姓突骑施和拔汗那将面临极大压力，不过十年恐将并入大食，我安西四镇便没有了缓冲地带！”
“我问的是，能赢么？”
“以我大唐军队装备和安西军的强健，可以一战！但尚有隐患……”
“什么隐患？”
“咱们的盟友之间有矛盾，可能被分化利用。葛逻禄觊觎碎叶川一带已经多年，与突骑施矛盾重重。大唐自然不愿葛逻禄壮大，成为另一个西突厥，所以并不支持它们向西扩张……”
高仙芝似乎愣了一下。
这位名将不能说完全不关心政治，但这些比起军事和绝对力量来，他并不太追求。
“你是说，葛逻禄可能会被收买？”
“至少大食能开出的价码，要比大唐能开出的价码高，咱们不得不防！节帅试想，如果大唐胜大食，则必然控制碎叶，又扶持黑姓突骑施控制碎叶川，葛逻禄就无法西进。但如果大唐败了……”
高仙芝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
如果大唐败了，碎叶孤城不可能久守，而黄姓突骑施刚刚被重创，葛逻禄可以趁虚而入占领碎叶川，威胁怛罗斯。
如果是这样，拔汗那和黑姓突骑施也迟早沦陷，天山、葱岭之外，再无大唐势力……
这个局面对葛逻禄更好！
薛侨来安西的目的有两个。
其中的一个已经达到了，他成功地让高仙芝思考了葛逻禄的问题。
另一个目的，则需要战胜大食国之后才能说，但他更没有把握的是这个……
如果说长安那一次谏言，他让高仙芝眼前一亮的话。
这一次，高仙芝刮目相看了。
“子昂，你不适合在陌刀队！”
李嗣业就站在身边。
“节帅，你怎能当着我的面挖人，子昂是我在长安看中的！”
“哈哈，让他选，跟我本部骑兵，还是跟你的陌刀队！”
薛侨没想到有这么一天。
这个选择不好做，如果跟着高仙芝，以后进言的机会更多，他对于后世历史的知识发挥空间更大，升迁机会更大。
并且，跟着名将能学到更多！
但他是李嗣业亲自挑选的，直接将手下最精锐的神通营交给他，这些天又结成了战斗情谊……
薛侨几乎没有思考。
“节帅，末将跟随李将军！”
李嗣业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得意地望着高仙芝。
高仙芝有些意外。
“哦？我骑兵不能厮杀？”
“不是，末将是李将军的亲卫，亲卫没有叛离的道理！”
这句回答，两个人都很满意。
高仙芝也很快让薛侨认识到，他作为一方统帅，对于战机的把握能力。
“军令！”
“骑兵营全部出动，与城中突骑施盟军随本帅迎击大食人！”
高仙芝对骑兵的运用，令薛侨大开眼界。
薛侨以为区区不足两千名骑兵，重骑兵数量不到八百，不足以出城迎敌。但他没有掌握城中黑姓突骑施军队的数量，更重要的是……
他忽略了己方是以逸待劳！
在城上，薛侨看到了大唐与突骑施骑兵冲杀过去，远道兼程赶来的大食先锋不清楚城中军队数量，不敢恋战，留下部分断后骑兵，其他的立即后撤。
轻骑兵、具装骑兵和突骑施骑兵一路追逐袭扰，让大食人伤亡了五六百之多。
此战之后，大食先锋没敢再靠近。
他们远远驻扎在怛罗斯南侧。
探报一天天报来，双方都很紧张。
十日之后，拔汗那军先到，驻扎在怛罗斯城东面，与怛罗斯城成为掎角之势。
大食先锋又主动后撤了百里。
高仙芝命令拔汗那军向南移动，驻扎在怛罗斯东南方向。
再过十天，双方主力同时到达！
葛逻禄驻扎在怛罗斯西南侧。
封常清、田珍率军进驻了怛罗斯，高仙芝听到斥候的消息后，命令全军主力立即出城，列在城南面。
薛侨现在知道了，唐军联盟此时共有两万八千人，其中：
安西军：一万一千人
拔汗那：六千人
葛逻禄：八千人
黑姓突骑施：三千人
而对面的大食联军，包括呼罗珊军团和仆从军，是乌压压的一片，一眼望不到边，不知道有多少层。
以薛侨对历史的记忆，大致有……
十万人！
但他的情报是几个月之前的，行军途中，四月后的情报并没有源源不断传递过来。
他感到事态不对。
情报少，是不对的！
这说明石国方向确实已经发生了变化，去年刚刚占领的石国已经得而复失。
如果是这样的话，怛罗斯也很危险了。
李嗣业身边的那个少年，他的判断很有可能是对的，必须足够的块，再快一些！
清理战场、安抚碎叶城、统计功劳的事情交给封常清，他必须急速行军！
五日之后，两千人到达怛罗斯。
怛罗斯城此时在黑姓突骑施人手里，是盟友。高仙芝交涉之后，顺利地进城了。
往南方深入的斥候带来了消息。
“探报，大食国呼罗珊总督派先锋齐亚德，率军五千人，从石国都城奔来，据怛罗斯只有不足六十里地！”
仅仅第二天……
一群旗帜如黑云的骑兵来了！
黑衣大食！
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重甲骑兵，高仙芝暗舒了一口长气。如果晚一天到，自己的先头部队只怕不是对手……
“子昂，你还知道大食的其他事么？”
他直接叫人找来薛侨询问。
这位少年在碎叶城的鏖战中，表现突出，四天之内杀敌五十余人，率领的右神通营斩获近千，功劳仅次于李嗣业。
他对薛侨客气了许多。
“秉节帅，黑衣大食与白衣大食有所不同。黑衣大食的呼罗珊总督兵力最盛，他们从历年占领的军库中装备了大量锁甲、鳞甲，实力不可小觑。”
“依你之见，眼下应当如何？”
“先锋部队没有带攻城器械，他们无法强攻。咱们的步兵也没到，只有神通营不足以迎敌，可以先相持。等主力部队汇合，再看是否决战。”
“你判断哪方主力部队先到？”
“以他们先锋到的时间，估计大食国主力部队与封大夫、葛逻禄、田将军差不多同时到达。但……节帅应当还有一支援军！”
高仙芝惊讶的望着薛侨。
“你如何得知？”
“我观察节帅用兵，虽然大胆果决，却从来不打毫无把握的仗。去年出征石国，既是因为他勾结突骑施背叛大唐，也是是替拔汗那解决外患。此次定然还有拔汗那援军！”
高仙芝的惊讶变成了赞赏。
他越来越想考察这位少年了。
“再加拔汗那援军，你认为咱们与大食国主力可以一战么？”
“一定要战！若不战，昭武地区将永远臣服大食国，黑姓突骑施和拔汗那将面临极大压力，不过十年恐将并入大食，我安西四镇便没有了缓冲地带！”
“我问的是，能赢么？”
“以我大唐军队装备和安西军的强健，可以一战！但尚有隐患……”
“什么隐患？”
“咱们的盟友之间有矛盾，可能被分化利用。葛逻禄觊觎碎叶川一带已经多年，与突骑施矛盾重重。大唐自然不愿葛逻禄壮大，成为另一个西突厥，所以并不支持它们向西扩张……”
高仙芝似乎愣了一下。
这位名将不能说完全不关心政治，但这些比起军事和绝对力量来，他并不太追求。
“你是说，葛逻禄可能会被收买？”
“至少大食能开出的价码，要比大唐能开出的价码高，咱们不得不防！节帅试想，如果大唐胜大食，则必然控制碎叶，又扶持黑姓突骑施控制碎叶川，葛逻禄就无法西进。但如果大唐败了……”
高仙芝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
如果大唐败了，碎叶孤城不可能久守，而黄姓突骑施刚刚被重创，葛逻禄可以趁虚而入占领碎叶川，威胁怛罗斯。
如果是这样，拔汗那和黑姓突骑施也迟早沦陷，天山、葱岭之外，再无大唐势力……
这个局面对葛逻禄更好！
薛侨来安西的目的有两个。
其中的一个已经达到了，他成功地让高仙芝思考了葛逻禄的问题。
另一个目的，则需要战胜大食国之后才能说，但他更没有把握的是这个……
如果说长安那一次谏言，他让高仙芝眼前一亮的话。
这一次，高仙芝刮目相看了。
“子昂，你不适合在陌刀队！”
李嗣业就站在身边。
“节帅，你怎能当着我的面挖人，子昂是我在长安看中的！”
“哈哈，让他选，跟我本部骑兵，还是跟你的陌刀队！”
薛侨没想到有这么一天。
这个选择不好做，如果跟着高仙芝，以后进言的机会更多，他对于后世历史的知识发挥空间更大，升迁机会更大。
并且，跟着名将能学到更多！
但他是李嗣业亲自挑选的，直接将手下最精锐的神通营交给他，这些天又结成了战斗情谊……
薛侨几乎没有思考。
“节帅，末将跟随李将军！”
李嗣业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得意地望着高仙芝。
高仙芝有些意外。
“哦？我骑兵不能厮杀？”
“不是，末将是李将军的亲卫，亲卫没有叛离的道理！”
这句回答，两个人都很满意。
高仙芝也很快让薛侨认识到，他作为一方统帅，对于战机的把握能力。
“军令！”
“骑兵营全部出动，与城中突骑施盟军随本帅迎击大食人！”
高仙芝对骑兵的运用，令薛侨大开眼界。
薛侨以为区区不足两千名骑兵，重骑兵数量不到八百，不足以出城迎敌。但他没有掌握城中黑姓突骑施军队的数量，更重要的是……
他忽略了己方是以逸待劳！
在城上，薛侨看到了大唐与突骑施骑兵冲杀过去，远道兼程赶来的大食先锋不清楚城中军队数量，不敢恋战，留下部分断后骑兵，其他的立即后撤。
轻骑兵、具装骑兵和突骑施骑兵一路追逐袭扰，让大食人伤亡了五六百之多。
此战之后，大食先锋没敢再靠近。
他们远远驻扎在怛罗斯南侧。
探报一天天报来，双方都很紧张。
十日之后，拔汗那军先到，驻扎在怛罗斯城东面，与怛罗斯城成为掎角之势。
大食先锋又主动后撤了百里。
高仙芝命令拔汗那军向南移动，驻扎在怛罗斯东南方向。
再过十天，双方主力同时到达！
葛逻禄驻扎在怛罗斯西南侧。
封常清、田珍率军进驻了怛罗斯，高仙芝听到斥候的消息后，命令全军主力立即出城，列在城南面。
薛侨现在知道了，唐军联盟此时共有两万八千人，其中：
安西军：一万一千人
拔汗那：六千人
葛逻禄：八千人
黑姓突骑施：三千人
而对面的大食联军，包括呼罗珊军团和仆从军，是乌压压的一片，一眼望不到边，不知道有多少层。
以薛侨对历史的记忆，大致有……
十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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