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击败大食，追亡逐北
六月二十三日。
夜幕死寂。
火光之下，大食人用必胜的信念，一遍遍冲击大唐军队正面。
他们预料中安西军被两面夹击，溃散败逃的情况没有出现……
葛逻禄军队确实在攻击，但却没有将安西军的右翼冲散，甚至没有将他们压缩多少。
大食人十几轮冲锋下来，安西军的正面部队十分顽强，不像是侧翼遭受了巨大压力的样子，而且葛逻禄的骑兵似乎开始撤退了……
呼罗珊总督觉察到了异样。
他之所以坚持那么多天，并不单单是想要硬拼掉安西军主力，而是在给葛逻禄施压。
从第一天起他就在用离间计！
只是葛逻禄没有拿定主意，大唐的实力太强了，背叛很有可能意味着未来遭遇毁灭性打击，像当初的东西突厥、后突厥、高昌，像去年的石国……
但利益的诱惑，加上损失的不断扩大，让他们越来越倾向于站在大食一方。
并波悉林硬扛几天，就为了今晚！
可是，事情却与他想的不同……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继续冲击，甚至直接派人去支援葛逻禄人时，意外又发生了。
身后出现了火光！
一支不知道人数的骑兵，趁着夜色的掩护，绕到了自己阵营的后方，大食军队攻击！
中计了！
并波悉林怀疑，葛逻禄是不是演了一出戏，他们仍然效忠大唐……
来不及多想，溃败已经发生。
大食人的进攻明显已经犹豫。
他们只维持了三次冲锋，再也没有往大唐联盟阵线攻击。高仙芝知道，反攻时机到了。
他从来不是一个被动防御的人。
当他决定提防葛逻禄叛乱时，不仅仅调来了天威军，还派封常清同城中突骑施贵族，去附近黑姓突骑施部落借兵。
借到兵后，他们没有行动。
这支兵都是轻骑兵，是最后一支可以调动、可用于进攻的生力军，不能去硬拼，要等到最关键的时刻。
高仙芝决定将计就计。
在看到葛逻禄叛变后，个子矮小、相貌丑陋、甚至有一些跛脚的封常清跃上马背，率领埋伏在右后方的援军绕过葛逻禄人，直奔大食军后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现在就是时刻！
“军令！”
“全体安西军上马！”
“所有人卸掉重甲，去掉马护具，轻装掩杀大食军！”
这时一场追逐溃散的大屠杀。
夜色如死神来临。
处于防御状态的大唐盟军，发了疯一般冲向大食军溃散的后方。不论是安西军，还是拔汗那军，都杀红了眼，见到大食人就杀。
大食人不知道两侧到底有多少唐军，不知道葛逻禄人是不是真的结盟了。
他们只能选择溃败。
一个晚上追逐了百里，怛罗斯以南堆满了大食人的尸体。
薛侨的霜寒剑下，不知道已经饮了多少人的鲜血，几乎冷得发出了菁光。
天亮之后，合兵到一路的安西军、突骑施军、拔汗那军继续突进，高仙芝没有放弃追逐。以他的经验，如果停止追击，大食会收拢残兵坚守石国。
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高仙芝又一次判断正确。
被持续追逐的大食人，无力聚拢军队组织反击，因为仆从军已经溃散掉，四处奔逃了。
他们没有前往石国都城，直接向西渡过了药杀川，也就是后世称为锡尔河的著名河流。
追逐了整整四天……
大唐军重新占领石国！
石国王子图汗尼被擒，这个国家再一次被大唐控制。
这几天最忙的人，当然是高仙芝。
除了他之外，还有安西军统计伤亡的司户曹参军，以及统计战功的司功曹参军。
四天的追逐，大食联军又损失了……
三万五千余人！
由于怛罗斯以南只有狭长的谷地，大食联军奔跑时过于拥挤，很多人没过去，跑得快的趁机过了药杀川，慢的就……
高仙芝让封常清写好了奏表。
整个安西军里，最会报战功的莫过于封常清，他的这个才能，在十年前的达奚平乱中就被发现了。
这次奏报不需要虚报战功。
怛罗斯一战，共歼敌六万五千人！
占领石国都城、擒石国王子图汗尼、擒大食将军数十人，大食军彻底退出药杀川以东！
不仅如此，这一战的后果还在显现。
七月初，大食国请和！
七月中，康国、安国、史国、曹国请求重新归顺大唐！
七月中，黄姓突骑施请降！
七月中，葛逻禄部请降！
大唐重新控制天山以西和昭武九姓区域！
面对如此辉煌战功，安西军欣喜若狂。
七月初，大食国请和以后，高仙芝率军退出了石国都城，也就是后世的塔什干。
石国交给了拔汗那。
这是对坚定盟友的封赏和奖励，这个信息，高仙芝随后具表了朝廷。
同样功勋卓著的盟友黑姓突骑施，则得到了碎叶川以西的的大部分地区，压制黄姓突骑施。
葛逻禄被俘可汗，联通石国王子、大食俘将一起囚禁在碎叶城，等待献俘。
这些事情，高仙芝处理得很快。
七月二十日，安西军回到了碎叶城。
之所以退的那么快，对外是为了显示对盟友的忠诚，不会在他们的土地上逗留太久，以免外人猜忌要实际驻兵控制这些区域。
实际的原因，当然是粮草补给问题。
战线拉的太长了，一旦后方又遇到仆从国反叛，孤悬异域的安西军补给线就岌岌可危。
将碎叶城交给封常清代理后，高仙芝又率领大部分安西军撤离。
八月十日，安西军主力、天威军回到了安西都护府的治所：龟兹。
在这里，他们等到了朝廷的敕封令！
这是对碎叶、怛罗斯两战的敕封。
冗长华美的敕封文字，将圣人和朝廷的欣喜表达得淋漓尽致，对安西军这几年的表现重新夸耀了一遍，最后浓墨重彩地点出这两战，尤其是怛罗斯之战的意义。
最后是封赏。
高仙芝进封太子少保、密云郡王，食实封三百户！
李嗣业进封右金吾卫大将军、疏勒军使、姑臧县开国公！
……
薛侨进封上柱国、昭武校尉、龟兹乌垒军府果毅都尉！
由于碎叶之战、怛罗斯之战都被考功认定为上阵上获，薛侨全都立第一等功，可以提五等勋爵，所以他一下子勋位就到头了。
散官和职官，全都跃到了正六品上！
这就不单单是杀敌的原因了，恐怕高仙芝的奏表里说了他不少好话。
“子昂，我说跟着我能立大功吧！在河东熬资历，何年何月你才能出头！”
庆功宴一片狼藉。
李嗣业一边喝酒，一边用力拍着薛侨的背，得意之情毕现。
薛侨站了起来，敬了上级满满一杯。
然后说了句极其意外的话。
“将军，末将请辞……”
夜幕死寂。
火光之下，大食人用必胜的信念，一遍遍冲击大唐军队正面。
他们预料中安西军被两面夹击，溃散败逃的情况没有出现……
葛逻禄军队确实在攻击，但却没有将安西军的右翼冲散，甚至没有将他们压缩多少。
大食人十几轮冲锋下来，安西军的正面部队十分顽强，不像是侧翼遭受了巨大压力的样子，而且葛逻禄的骑兵似乎开始撤退了……
呼罗珊总督觉察到了异样。
他之所以坚持那么多天，并不单单是想要硬拼掉安西军主力，而是在给葛逻禄施压。
从第一天起他就在用离间计！
只是葛逻禄没有拿定主意，大唐的实力太强了，背叛很有可能意味着未来遭遇毁灭性打击，像当初的东西突厥、后突厥、高昌，像去年的石国……
但利益的诱惑，加上损失的不断扩大，让他们越来越倾向于站在大食一方。
并波悉林硬扛几天，就为了今晚！
可是，事情却与他想的不同……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继续冲击，甚至直接派人去支援葛逻禄人时，意外又发生了。
身后出现了火光！
一支不知道人数的骑兵，趁着夜色的掩护，绕到了自己阵营的后方，大食军队攻击！
中计了！
并波悉林怀疑，葛逻禄是不是演了一出戏，他们仍然效忠大唐……
来不及多想，溃败已经发生。
大食人的进攻明显已经犹豫。
他们只维持了三次冲锋，再也没有往大唐联盟阵线攻击。高仙芝知道，反攻时机到了。
他从来不是一个被动防御的人。
当他决定提防葛逻禄叛乱时，不仅仅调来了天威军，还派封常清同城中突骑施贵族，去附近黑姓突骑施部落借兵。
借到兵后，他们没有行动。
这支兵都是轻骑兵，是最后一支可以调动、可用于进攻的生力军，不能去硬拼，要等到最关键的时刻。
高仙芝决定将计就计。
在看到葛逻禄叛变后，个子矮小、相貌丑陋、甚至有一些跛脚的封常清跃上马背，率领埋伏在右后方的援军绕过葛逻禄人，直奔大食军后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现在就是时刻！
“军令！”
“全体安西军上马！”
“所有人卸掉重甲，去掉马护具，轻装掩杀大食军！”
这时一场追逐溃散的大屠杀。
夜色如死神来临。
处于防御状态的大唐盟军，发了疯一般冲向大食军溃散的后方。不论是安西军，还是拔汗那军，都杀红了眼，见到大食人就杀。
大食人不知道两侧到底有多少唐军，不知道葛逻禄人是不是真的结盟了。
他们只能选择溃败。
一个晚上追逐了百里，怛罗斯以南堆满了大食人的尸体。
薛侨的霜寒剑下，不知道已经饮了多少人的鲜血，几乎冷得发出了菁光。
天亮之后，合兵到一路的安西军、突骑施军、拔汗那军继续突进，高仙芝没有放弃追逐。以他的经验，如果停止追击，大食会收拢残兵坚守石国。
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高仙芝又一次判断正确。
被持续追逐的大食人，无力聚拢军队组织反击，因为仆从军已经溃散掉，四处奔逃了。
他们没有前往石国都城，直接向西渡过了药杀川，也就是后世称为锡尔河的著名河流。
追逐了整整四天……
大唐军重新占领石国！
石国王子图汗尼被擒，这个国家再一次被大唐控制。
这几天最忙的人，当然是高仙芝。
除了他之外，还有安西军统计伤亡的司户曹参军，以及统计战功的司功曹参军。
四天的追逐，大食联军又损失了……
三万五千余人！
由于怛罗斯以南只有狭长的谷地，大食联军奔跑时过于拥挤，很多人没过去，跑得快的趁机过了药杀川，慢的就……
高仙芝让封常清写好了奏表。
整个安西军里，最会报战功的莫过于封常清，他的这个才能，在十年前的达奚平乱中就被发现了。
这次奏报不需要虚报战功。
怛罗斯一战，共歼敌六万五千人！
占领石国都城、擒石国王子图汗尼、擒大食将军数十人，大食军彻底退出药杀川以东！
不仅如此，这一战的后果还在显现。
七月初，大食国请和！
七月中，康国、安国、史国、曹国请求重新归顺大唐！
七月中，黄姓突骑施请降！
七月中，葛逻禄部请降！
大唐重新控制天山以西和昭武九姓区域！
面对如此辉煌战功，安西军欣喜若狂。
七月初，大食国请和以后，高仙芝率军退出了石国都城，也就是后世的塔什干。
石国交给了拔汗那。
这是对坚定盟友的封赏和奖励，这个信息，高仙芝随后具表了朝廷。
同样功勋卓著的盟友黑姓突骑施，则得到了碎叶川以西的的大部分地区，压制黄姓突骑施。
葛逻禄被俘可汗，联通石国王子、大食俘将一起囚禁在碎叶城，等待献俘。
这些事情，高仙芝处理得很快。
七月二十日，安西军回到了碎叶城。
之所以退的那么快，对外是为了显示对盟友的忠诚，不会在他们的土地上逗留太久，以免外人猜忌要实际驻兵控制这些区域。
实际的原因，当然是粮草补给问题。
战线拉的太长了，一旦后方又遇到仆从国反叛，孤悬异域的安西军补给线就岌岌可危。
将碎叶城交给封常清代理后，高仙芝又率领大部分安西军撤离。
八月十日，安西军主力、天威军回到了安西都护府的治所：龟兹。
在这里，他们等到了朝廷的敕封令！
这是对碎叶、怛罗斯两战的敕封。
冗长华美的敕封文字，将圣人和朝廷的欣喜表达得淋漓尽致，对安西军这几年的表现重新夸耀了一遍，最后浓墨重彩地点出这两战，尤其是怛罗斯之战的意义。
最后是封赏。
高仙芝进封太子少保、密云郡王，食实封三百户！
李嗣业进封右金吾卫大将军、疏勒军使、姑臧县开国公！
……
薛侨进封上柱国、昭武校尉、龟兹乌垒军府果毅都尉！
由于碎叶之战、怛罗斯之战都被考功认定为上阵上获，薛侨全都立第一等功，可以提五等勋爵，所以他一下子勋位就到头了。
散官和职官，全都跃到了正六品上！
这就不单单是杀敌的原因了，恐怕高仙芝的奏表里说了他不少好话。
“子昂，我说跟着我能立大功吧！在河东熬资历，何年何月你才能出头！”
庆功宴一片狼藉。
李嗣业一边喝酒，一边用力拍着薛侨的背，得意之情毕现。
薛侨站了起来，敬了上级满满一杯。
然后说了句极其意外的话。
“将军，末将请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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