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九坞新规，裁替兵募
岢岚军府，议题已到关键阶段。
薛侨需要先废除之前姜曲订立的、各种不合理的规矩，正是这些规矩让九坞一团乱。
不破不立！
“坞堡是私产，既然朝廷明确说了不会拆除，岢岚军自然也无权拆除，也无权侵吞强占。姜曲没有这个权力私定规矩，我也没有，请诸位放心。”
九位坞主相视颔首。
听到这个承诺，齐深、王元振、柳青都放下心来。他们是失败者，很担心对付薛侨会用什么手段报复，这几天在坞堡内召集族人议论可能的对策。
最怕的，就是被迫迁走……
薛侨转向马燧，继续说：“法曹参军在此，咱们今天一起商议关于选骑的基本规矩。我的想法有三条：”
“第一，明确区分岢岚军选骑与九坞的关系。九坞不分等级、无需拆除、不可侵占，坞内事务由坞主自行决定。”
“第二，岢岚军地界的牧场、田地、山林属于岢岚军管辖。岢岚军户曹参军统计九坞户籍，按每户丁数发放口分田、永业田。若该户有官位、勋位，则按律发放职分田、永业田。选骑按等级发放牧场，并授予更多口分田。”
“第三，身有官位、勋位、朝廷抚恤者不纳租庸调，职分田不纳地税。其余户是否纳租庸调，以该坞提供选骑的比例决定，超过户数三成，即百户有三十选骑，则该坞不纳租庸调。”
“各位说说自己看法！”
柳青当先开口了：“薛帅的意思是，以后不分上三坞、中三坞、下三坞了？”
“正是！”
这对于落入下三坞的卢、王、柳三家当然是好事，尤其是柳家坞，他们现在是九坞之末。
柳青自然很欢迎，却迟疑道：“如果不定级别，如何分配选骑名额？只有五百个名额，不分清楚的话，岂不是没有依据？”
这也是其他坞主关心的问题。
薛侨道：“各位坞主，你们各家分到的名额，实际都不够，对吧？”
众人都点头同意。
薛侨笑了起来：“我为岢岚军使，需要的是一支能战、勇战的军队，选骑唯恐数量不够，而各家明明有足以胜任的子弟，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还要限制名额！”
李骞管兵曹，很关心这个问题，他立即问道：“薛帅，能够多增加选骑当然好，各家都能满意。但一来军城中已有兵募五百人，岢岚军编制只能有千人，这如何处理？况且，选骑虽然增多，牧场却已经不够，自备战马已经入不敷出了……”
他的问题，是所有问题的核心。
终于触碰到最难解的一环了，这也是当初薛侨跟凌霜分析的九坞症结。
所有人聚精会神，等薛侨解答。
“两个问题，咱们一个个来理！”
“第一个，岢岚军满员编制问题。千人编制是朝廷制定，我没有权力改，也无需改。岢岚军本城五百军士，当初无非是因为选骑人数不够，所以才在附近募兵。如果人数够，又何必另行招募？”
说到这里，各家坞主面面相觑，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大唐的募兵，与后世现代化的募兵制不同，是没有合同时限的。一旦招募入伍，就终身从军，而且拖家带口进入军营生活，军饷就是生活经济来源。
凌尘担忧道：“不管如何，这些兵士已经招募，如果此时要裁撤，岂不是有哗变的危险？”
薛侨微笑望向诸人。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在座的人：“各位有什么办法么？”
九位坞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了摇头。他们战场上都是猛将，平时坞内事务也能处理好，有的人甚至有些计谋，但政务方面确实不是强项。
马燧突然开口了：
“薛帅，也不是没有办法。可以给这些军士三种选择：”
“第一，若想继续在军队中，可以由岢岚军出面，转到大同军、云中军。由于去年东北战事损失不小，安节帅也在补充兵源。他们在前线，军饷是岢岚军两倍，距离此处又不远，军士们也不至于离家太远。”
“第二，岢岚军北面、西面有不少军田，还有许多山林是可以开垦为田的。若军士不愿意去朔州、云中，可以转为屯户。屯户只纳军粮，又不需上战场，解决了他们生活问题。”
“第三，如果他们仍旧想在岢岚军从军，可以让他们加入九坞，按选骑标准来要求，能者自然可以加入选骑。九坞为了通婚之便，本来也想要吸收外姓人，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他的话让坞主们很是叹服。
之前他们就听说马燧文武双全、很有谋略，这时见他短短时间内就想出几个方法，不由得敬佩有加。杜甫也发现，自己所在的小小岢岚军，其实藏龙卧虎，在这里还真不算屈就。
薛侨想到的，也是这三个办法。
除了军屯的田地，他还多一个神武县的选择，其他的办法，马燧的见解与自己不谋而合。这位好友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薛侨赞叹道：“马参军之策甚好！凌坞主和诸位以为可行否？”
凌尘等人纷纷点头同意。
“好，那咱们再看第二个问题：牧场不够、选骑无法负担养马开支的问题。”
“我统计过，九坞可用牧场三千顷、田地一千二百顷、山林一千一百顷。田地勉强够分，但坞众生活只能说略有盈余。非选骑之家，每户只分到六十亩田，除去口粮、户税、义仓、医药、私塾，剩余无几。”
“选骑虽然多分田地六十亩，所产的精粮、秸秆却需要留着养马、养羊，也留不下太多。唯一够用的是山林，但人力有限，也无法垦殖桑树收生丝。”
“以缺口论，牧场已经缺口共一千二百五十顷，所以不但无法增加选骑，反而引起了九坞彼此的争斗。这是一件很头痛的事，如果解决不了，咱们后世子子孙孙都留着隐患……”
薛侨拿出了一卷制书，笑道：
“好在，这个问题我已经解决了！”
薛侨需要先废除之前姜曲订立的、各种不合理的规矩，正是这些规矩让九坞一团乱。
不破不立！
“坞堡是私产，既然朝廷明确说了不会拆除，岢岚军自然也无权拆除，也无权侵吞强占。姜曲没有这个权力私定规矩，我也没有，请诸位放心。”
九位坞主相视颔首。
听到这个承诺，齐深、王元振、柳青都放下心来。他们是失败者，很担心对付薛侨会用什么手段报复，这几天在坞堡内召集族人议论可能的对策。
最怕的，就是被迫迁走……
薛侨转向马燧，继续说：“法曹参军在此，咱们今天一起商议关于选骑的基本规矩。我的想法有三条：”
“第一，明确区分岢岚军选骑与九坞的关系。九坞不分等级、无需拆除、不可侵占，坞内事务由坞主自行决定。”
“第二，岢岚军地界的牧场、田地、山林属于岢岚军管辖。岢岚军户曹参军统计九坞户籍，按每户丁数发放口分田、永业田。若该户有官位、勋位，则按律发放职分田、永业田。选骑按等级发放牧场，并授予更多口分田。”
“第三，身有官位、勋位、朝廷抚恤者不纳租庸调，职分田不纳地税。其余户是否纳租庸调，以该坞提供选骑的比例决定，超过户数三成，即百户有三十选骑，则该坞不纳租庸调。”
“各位说说自己看法！”
柳青当先开口了：“薛帅的意思是，以后不分上三坞、中三坞、下三坞了？”
“正是！”
这对于落入下三坞的卢、王、柳三家当然是好事，尤其是柳家坞，他们现在是九坞之末。
柳青自然很欢迎，却迟疑道：“如果不定级别，如何分配选骑名额？只有五百个名额，不分清楚的话，岂不是没有依据？”
这也是其他坞主关心的问题。
薛侨道：“各位坞主，你们各家分到的名额，实际都不够，对吧？”
众人都点头同意。
薛侨笑了起来：“我为岢岚军使，需要的是一支能战、勇战的军队，选骑唯恐数量不够，而各家明明有足以胜任的子弟，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还要限制名额！”
李骞管兵曹，很关心这个问题，他立即问道：“薛帅，能够多增加选骑当然好，各家都能满意。但一来军城中已有兵募五百人，岢岚军编制只能有千人，这如何处理？况且，选骑虽然增多，牧场却已经不够，自备战马已经入不敷出了……”
他的问题，是所有问题的核心。
终于触碰到最难解的一环了，这也是当初薛侨跟凌霜分析的九坞症结。
所有人聚精会神，等薛侨解答。
“两个问题，咱们一个个来理！”
“第一个，岢岚军满员编制问题。千人编制是朝廷制定，我没有权力改，也无需改。岢岚军本城五百军士，当初无非是因为选骑人数不够，所以才在附近募兵。如果人数够，又何必另行招募？”
说到这里，各家坞主面面相觑，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大唐的募兵，与后世现代化的募兵制不同，是没有合同时限的。一旦招募入伍，就终身从军，而且拖家带口进入军营生活，军饷就是生活经济来源。
凌尘担忧道：“不管如何，这些兵士已经招募，如果此时要裁撤，岂不是有哗变的危险？”
薛侨微笑望向诸人。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在座的人：“各位有什么办法么？”
九位坞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了摇头。他们战场上都是猛将，平时坞内事务也能处理好，有的人甚至有些计谋，但政务方面确实不是强项。
马燧突然开口了：
“薛帅，也不是没有办法。可以给这些军士三种选择：”
“第一，若想继续在军队中，可以由岢岚军出面，转到大同军、云中军。由于去年东北战事损失不小，安节帅也在补充兵源。他们在前线，军饷是岢岚军两倍，距离此处又不远，军士们也不至于离家太远。”
“第二，岢岚军北面、西面有不少军田，还有许多山林是可以开垦为田的。若军士不愿意去朔州、云中，可以转为屯户。屯户只纳军粮，又不需上战场，解决了他们生活问题。”
“第三，如果他们仍旧想在岢岚军从军，可以让他们加入九坞，按选骑标准来要求，能者自然可以加入选骑。九坞为了通婚之便，本来也想要吸收外姓人，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他的话让坞主们很是叹服。
之前他们就听说马燧文武双全、很有谋略，这时见他短短时间内就想出几个方法，不由得敬佩有加。杜甫也发现，自己所在的小小岢岚军，其实藏龙卧虎，在这里还真不算屈就。
薛侨想到的，也是这三个办法。
除了军屯的田地，他还多一个神武县的选择，其他的办法，马燧的见解与自己不谋而合。这位好友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薛侨赞叹道：“马参军之策甚好！凌坞主和诸位以为可行否？”
凌尘等人纷纷点头同意。
“好，那咱们再看第二个问题：牧场不够、选骑无法负担养马开支的问题。”
“我统计过，九坞可用牧场三千顷、田地一千二百顷、山林一千一百顷。田地勉强够分，但坞众生活只能说略有盈余。非选骑之家，每户只分到六十亩田，除去口粮、户税、义仓、医药、私塾，剩余无几。”
“选骑虽然多分田地六十亩，所产的精粮、秸秆却需要留着养马、养羊，也留不下太多。唯一够用的是山林，但人力有限，也无法垦殖桑树收生丝。”
“以缺口论，牧场已经缺口共一千二百五十顷，所以不但无法增加选骑，反而引起了九坞彼此的争斗。这是一件很头痛的事，如果解决不了，咱们后世子子孙孙都留着隐患……”
薛侨拿出了一卷制书，笑道：
“好在，这个问题我已经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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