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背后灵
对雷格斯来说，“老傲”的提议像是一支在茫茫黑夜中忽然燃起的火把，虽然不足以完全驱散他心中的阴霾，但足以给予他行动的动力。
于他而言，这是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并非完全失败的机会——除了指挥员这个身份以外，他还是一名驾驶员，只要还能驾驶机甲，还有补救自己失误的机会，他就会奋不顾身地冲上去。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位战友。
对“老傲”来说，虽然雷格斯的态度转变很突然，但他的目的终究是达到了——他提出救援计划本来就是为了给雷格斯一个动力，好让雷格斯配合四队把“老排”给救出来。
他是在和六队幸存人员交谈的时候想到这个点子的，当时对方提到，雷格斯昨晚派了五个人去找一个新来的穿越者，但只有两个人回来，老傲便立马想到了这个计划。
他并不确定雷格斯的队友是否被俘虏，但“老排”被俘虏是可以确定的。虽然空画大饼这种行为有些令人不齿，但他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由于历史原因，方块守卫军内部本来就一盘散沙，作战单位之间互相欺瞒、互相利用的事情并不少见，他甚至算是比较克制的了。并且，他只说那三个人“很有可能被俘”，又没说他们“一定被俘”。
不过，未来高达会把驾驶员同化成莱德人这点他属实没意料到。和顺恩——也就是被他称为“老顺”的黑发男——对视过后，老傲向雷格斯询问道：
“未来高达会把驾驶员同化成莱德人？你确定？”
“……是的。”雷格斯肯定道，表情有些难堪：“我们六队就是因为这个才中招的……”
“能影响驾驶员的精神……难怪会有那样的传言。”老傲在顺恩旁边坐下，正对着雷格斯，说：“那老顺的方案行不通了，我们只能防范它。你清楚它的配置吗？”
“大概了解一些，不过也只是‘一些’。”雷格斯看着自己缓缓握紧的右拳，“它的装甲由未知材料打造，硬度非常，在智蒂斯城里时被一一弹集火都都毫发无损；喷气背包是没见过的款式，估计也是实验产品；头部设有两门发射火焰弹的火神炮，左右两臂各嵌着一门打一一弹的机枪；剩下的就不清楚了。”
雷格斯提到的“一一弹”，指的是口径为1米乘以1米的子弹。由于方块世界不存在“圆”这种图形，所以“子弹口径”指的是子弹的宽和高，“一一弹”即为宽、高都是1米的子弹。
“也就是说，自带的武器只有火神炮和两门一一枪？”老傲用拳头顶着下巴，一副思考的模样，“这些就是全部？”
“由于负责驾驶它的战友思维被莱德人同化，我们没来得及检查内部。”雷格斯半是遗憾半是难过地说。
“也就是说，基本上是未知。”老傲直起腰背，翘了个二郎腿，看向机甲队列的方向：“不过我们这儿有个同系列的粉碎高达，用它来对付未来高达问题应该不大。”
粉碎高达，编号RX-78-β，外形酷似高达AGE勇将型（AGE-1T），全身银红相间，和未来高达一样是方块守卫军“夺取高达行动”的目标之一，现在正在被四队的整备组检查身体。
“那利刃高达该怎么办？对面可是把利刃高达都派到这里来了。”顺恩眉头紧蹙，说。
“利刃高达就由我和雷格斯对付，实在不行再加上老猫，我就不信三个人还拿不下它。”老傲竖起三根手指，说。
“我们总共就九台机子，你一下子就划去了四台，剩下的五台怎么办？对面可还有俩精英小队加一支满编中队。”顺恩又说。
“这就要看他们怎么布防了。机甲战，性能、数量和战术都是能影响胜率的因素，15台机甲不过麻烦了点，摸清楚布防的话还是可以搞定的。”老傲说。
“那问题又回到人质上了，对面用人质要挟我们怎么办？”顺恩继续追问。
“这其实也是布防问题。只要搞清楚他们的布防，早点把人救出来，就不用担心他们拿人质要挟。”老傲不再翘二郎腿，把腿放了下来，“昨晚那大规模的亡灵魔法估计折了他们三四百人，再加上凋零捣乱，现在他们能动的地上士兵大概不到昨天的一半，而且大多是挥剑拉弓的大头兵，咱们这儿可不止一本附魔书。”
顺恩叹了口气，心想老傲这回是铁了心要去救人啊，看来自己是阻止不了了。
他反对在完成任务之前节外生枝，但在第四中队里，老傲的号召力比他这个中队长还要强，只要老傲下定决心做这件事，超过一半的战友都会响应号召。
“最后一个问题。”他说，“你刚才也提到了凋零和亡灵魔法。如果今晚又有亡灵法师和领匪来捣乱，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可以先来几波佯攻，试探他们是否会插手今晚的行动。如果他们来了，咱们就立马撤退，让他们跟莱德人互咬，来个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老傲自信地说。
“行，那就今晚行动吧。”顺恩终于妥协了，“等会儿我会派侦查组的兄弟们去盯着莱德人，争取在行动前摸清楚他们的布防与换防规律。”
“好！我们机甲组会在行动之前拿出一份详细的作战方案，争取成功把人救出来。”老傲笑着说，随后向雷格斯伸出手：“虽然之前就在合作，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雷格斯握住老傲的手，趁机补充道：“最好是零伤亡行动，我们已经失去太多战友了。”
“这个可以放心，我们四队的人保命本事可强了。”老傲站起来，拍了拍雷格斯的肩膀，“走吧，我给你挑台机子去。”
“好，麻烦你了。”雷格斯答应道，也站了起来。两人朝机甲整备区走去。
看着老傲他们远去的背影，顺恩无奈地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不禁想到了那两个被派去跟踪未来高达的战友。
“希望他们不会跟丢吧。”
顺恩如此想着，起身拍拍裤腿，向另一边走去。他得为今晚的行动做些准备了。
…………
回到驾驶舱里，程翼德把橡子收了起来，随后瘫在座位上，放松地伸了个懒腰，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找个僻静的地方隐居起来，不与人交流，不掺和那些帝国啊守卫军啊领匪啊之类的复杂事儿。
但是，他现在不得不面对一个关键的问题，那就是他不懂得合成的方法。想要独自隐居生活，最基础的一点就是要能够自力更生，而在一个跟MC高度相似的世界里，不懂得合成的人基本就跟“自力更生”沾不上边了。
想要知道合成的方法，他就得跟其他人接触，也就是说他有几率又被牵连进战争里面……
“而且，从昨晚戴正的反应来看，这未来高达的来头不小，说不定一露头就会被莱德人或者方块守卫军给盯上……”
程翼德踟蹰不定，仰头看天，做了个大大的深呼吸，仿佛是想把胸中的闷气尽数释放出去。
“要是有系统就好了，或许它会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走。”他想。
旋即他又坐直，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行，再怎么困难都不能依靠那种来路不明的危险事物，天底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或许我应该大胆一点，藏好自己的身份，小心行事，知道合成方法后迅速开溜……嗯，这样应该行得通，昨晚看见我脸的人不多……
“记得戴正说过，我穿越过来后是被他们方块军给捡到的，所以方块军里应该有认识我的人，我要重点提防他们……
“未来高达断然是不能丢掉的，毕竟这是我唯一的防身手段，一身的驾驶本领全靠它施展了……”
程翼德变换了个姿势，半瘫在驾驶座上，尽量让自己的身体感觉到放松，随后低声喃喃道：
“所以我得先找个村子之类的地方吗……要是有地图就好了。”
“你找村子干什么？”
一道空灵的女声在程翼德耳边响起，程翼德当场就被吓得“哇”的一声喊了出来。他连忙蜷缩在座椅里，用略微颤抖的语气向四周询问：
“谁？谁在这里？”
恍惚间，驾驶舱里似乎变暗了一点，点点银光浮现在空气中，如梦似幻，让程翼德刹那间有种置身于星河的感觉。
千百点银色星光在程翼德面前聚集成一团庞大的星云，接着又分裂为左右两团，变换组合，最后拼凑出了两个虚幻的方块人人影。
左边的人影是位青年女性，她头顶一抹暗红色的头发，轻轻晃动的刘海遮住了她的双眉，刘海底下是一对紧闭的双眼。
右边的人影是位青年男性，他有一头橄榄绿色的头发，一对与头发同色的八字眉，八字眉下一双靛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两人穿着样式统一的服装，程翼德一眼望去，感觉那衣服有些眼熟。
忽然，男子注意到程翼德朝自己投来了视线，眼里的得意瞬间变成惊疑。他飘到程翼德面前，伸手在程翼德眼前晃了晃，不知道他想干嘛的程翼德缩了缩脑袋。
“你能看见我？”男子朝程翼德问道，他的声音和程翼德之前听见的女声一样空灵，但音色听着确确实实是男性。
程翼德小幅度地点头回应，脸上的紧张使得他看上去像是在发抖。
“WTF？！”男子双手抱头，愤然转向女子：“你出卖我？！”
“这是把我当做工具的代价。”女子睁开双眼，灰色的眼瞳在程翼德的视野里一闪而过——她冲男子翻了个白眼。
表达完对男子的不屑后，她整理了一下表情，看向程翼德，说：“吓你不是我的本意，抱歉。”
“你……你们是什么东西？”程翼德仍是缩成一团，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
“如你所见，鬼魂呗。”女子摊开双手，“住在这台高达里的鬼魂——不过我们现在搬迁到你的身上了。”
程翼德感觉后背一阵恶寒，不过还是强撑着问道：“住在我身上？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附在你身上了。”女子撩了撩鬓边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附身过程中我们好像不小心顶掉了你身上的什么东西，这里先道个歉，你可以用这事儿当作筹码，让我们帮你做一件不太难的事情。”
“这……”程翼德被她的话搞得有些糊涂，半晌才反应过来：“等等，你们顶掉了……那玩意儿？”
他没敢贸然说出“系统”二字，于是便用一个模糊的称呼将其指代。
“那东西很重要吗？是用来干什么的？”没等女子回话，男子见缝插针地插嘴道。
程翼德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在女子帮他解了围：“没必要关心这种事情，跟人道歉就行。”
“万一我们顶掉那东西其实是帮了他的忙呢？那我们岂不是亏了两次？”男子据理力争。
“懒得去算计什么，反正就是这样。”女子没再理男子，继续看着程翼德：“话说回来，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名字挺长，你叫我ABAC就行。”
说完，她朝程翼德伸出右手。程翼德迟疑了一下，也伸出右手，在她右手的位置上虚握：“程翼德。”
“中文名啊，听着像张飞。”ABAC说。
“我爸就是张飞的粉丝。”程翼德讪笑道。
ABAC耸了耸肩，显然对程翼德其父的喜好并不感兴趣。她刚放开程翼德的手，一旁的男子就挤了过来，迫不及待地和程翼德“握手”：
“我叫猹里，名字用英文写很普通，不过用中文写很有趣——‘猹’是带反犬旁的。”
程翼德立马想到了那篇提到月色沙地西瓜田的课文，于是也讪笑着回应：“那个‘猹’啊，确实是个有趣的名字。”
“是吧？我的华人朋友都这么说。”猹里语气得意地说道，结束了与程翼德的“握手”。
虽然程翼德与两位“鬼魂”互通了姓名、握了握手，但他心里的惊恐还是没有消弭多少。
任谁想都不会觉得被鬼附身是件好事吧！
“话说回来，‘房东先生’。”ABAC飘到敞开的舱门前，语气悠然：“虽然刚才吓唬你是猹里教唆的，但我确实想问这个问题：
“你找村子干什么呢？”
于他而言，这是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并非完全失败的机会——除了指挥员这个身份以外，他还是一名驾驶员，只要还能驾驶机甲，还有补救自己失误的机会，他就会奋不顾身地冲上去。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位战友。
对“老傲”来说，虽然雷格斯的态度转变很突然，但他的目的终究是达到了——他提出救援计划本来就是为了给雷格斯一个动力，好让雷格斯配合四队把“老排”给救出来。
他是在和六队幸存人员交谈的时候想到这个点子的，当时对方提到，雷格斯昨晚派了五个人去找一个新来的穿越者，但只有两个人回来，老傲便立马想到了这个计划。
他并不确定雷格斯的队友是否被俘虏，但“老排”被俘虏是可以确定的。虽然空画大饼这种行为有些令人不齿，但他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由于历史原因，方块守卫军内部本来就一盘散沙，作战单位之间互相欺瞒、互相利用的事情并不少见，他甚至算是比较克制的了。并且，他只说那三个人“很有可能被俘”，又没说他们“一定被俘”。
不过，未来高达会把驾驶员同化成莱德人这点他属实没意料到。和顺恩——也就是被他称为“老顺”的黑发男——对视过后，老傲向雷格斯询问道：
“未来高达会把驾驶员同化成莱德人？你确定？”
“……是的。”雷格斯肯定道，表情有些难堪：“我们六队就是因为这个才中招的……”
“能影响驾驶员的精神……难怪会有那样的传言。”老傲在顺恩旁边坐下，正对着雷格斯，说：“那老顺的方案行不通了，我们只能防范它。你清楚它的配置吗？”
“大概了解一些，不过也只是‘一些’。”雷格斯看着自己缓缓握紧的右拳，“它的装甲由未知材料打造，硬度非常，在智蒂斯城里时被一一弹集火都都毫发无损；喷气背包是没见过的款式，估计也是实验产品；头部设有两门发射火焰弹的火神炮，左右两臂各嵌着一门打一一弹的机枪；剩下的就不清楚了。”
雷格斯提到的“一一弹”，指的是口径为1米乘以1米的子弹。由于方块世界不存在“圆”这种图形，所以“子弹口径”指的是子弹的宽和高，“一一弹”即为宽、高都是1米的子弹。
“也就是说，自带的武器只有火神炮和两门一一枪？”老傲用拳头顶着下巴，一副思考的模样，“这些就是全部？”
“由于负责驾驶它的战友思维被莱德人同化，我们没来得及检查内部。”雷格斯半是遗憾半是难过地说。
“也就是说，基本上是未知。”老傲直起腰背，翘了个二郎腿，看向机甲队列的方向：“不过我们这儿有个同系列的粉碎高达，用它来对付未来高达问题应该不大。”
粉碎高达，编号RX-78-β，外形酷似高达AGE勇将型（AGE-1T），全身银红相间，和未来高达一样是方块守卫军“夺取高达行动”的目标之一，现在正在被四队的整备组检查身体。
“那利刃高达该怎么办？对面可是把利刃高达都派到这里来了。”顺恩眉头紧蹙，说。
“利刃高达就由我和雷格斯对付，实在不行再加上老猫，我就不信三个人还拿不下它。”老傲竖起三根手指，说。
“我们总共就九台机子，你一下子就划去了四台，剩下的五台怎么办？对面可还有俩精英小队加一支满编中队。”顺恩又说。
“这就要看他们怎么布防了。机甲战，性能、数量和战术都是能影响胜率的因素，15台机甲不过麻烦了点，摸清楚布防的话还是可以搞定的。”老傲说。
“那问题又回到人质上了，对面用人质要挟我们怎么办？”顺恩继续追问。
“这其实也是布防问题。只要搞清楚他们的布防，早点把人救出来，就不用担心他们拿人质要挟。”老傲不再翘二郎腿，把腿放了下来，“昨晚那大规模的亡灵魔法估计折了他们三四百人，再加上凋零捣乱，现在他们能动的地上士兵大概不到昨天的一半，而且大多是挥剑拉弓的大头兵，咱们这儿可不止一本附魔书。”
顺恩叹了口气，心想老傲这回是铁了心要去救人啊，看来自己是阻止不了了。
他反对在完成任务之前节外生枝，但在第四中队里，老傲的号召力比他这个中队长还要强，只要老傲下定决心做这件事，超过一半的战友都会响应号召。
“最后一个问题。”他说，“你刚才也提到了凋零和亡灵魔法。如果今晚又有亡灵法师和领匪来捣乱，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可以先来几波佯攻，试探他们是否会插手今晚的行动。如果他们来了，咱们就立马撤退，让他们跟莱德人互咬，来个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老傲自信地说。
“行，那就今晚行动吧。”顺恩终于妥协了，“等会儿我会派侦查组的兄弟们去盯着莱德人，争取在行动前摸清楚他们的布防与换防规律。”
“好！我们机甲组会在行动之前拿出一份详细的作战方案，争取成功把人救出来。”老傲笑着说，随后向雷格斯伸出手：“虽然之前就在合作，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雷格斯握住老傲的手，趁机补充道：“最好是零伤亡行动，我们已经失去太多战友了。”
“这个可以放心，我们四队的人保命本事可强了。”老傲站起来，拍了拍雷格斯的肩膀，“走吧，我给你挑台机子去。”
“好，麻烦你了。”雷格斯答应道，也站了起来。两人朝机甲整备区走去。
看着老傲他们远去的背影，顺恩无奈地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不禁想到了那两个被派去跟踪未来高达的战友。
“希望他们不会跟丢吧。”
顺恩如此想着，起身拍拍裤腿，向另一边走去。他得为今晚的行动做些准备了。
…………
回到驾驶舱里，程翼德把橡子收了起来，随后瘫在座位上，放松地伸了个懒腰，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找个僻静的地方隐居起来，不与人交流，不掺和那些帝国啊守卫军啊领匪啊之类的复杂事儿。
但是，他现在不得不面对一个关键的问题，那就是他不懂得合成的方法。想要独自隐居生活，最基础的一点就是要能够自力更生，而在一个跟MC高度相似的世界里，不懂得合成的人基本就跟“自力更生”沾不上边了。
想要知道合成的方法，他就得跟其他人接触，也就是说他有几率又被牵连进战争里面……
“而且，从昨晚戴正的反应来看，这未来高达的来头不小，说不定一露头就会被莱德人或者方块守卫军给盯上……”
程翼德踟蹰不定，仰头看天，做了个大大的深呼吸，仿佛是想把胸中的闷气尽数释放出去。
“要是有系统就好了，或许它会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走。”他想。
旋即他又坐直，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行，再怎么困难都不能依靠那种来路不明的危险事物，天底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或许我应该大胆一点，藏好自己的身份，小心行事，知道合成方法后迅速开溜……嗯，这样应该行得通，昨晚看见我脸的人不多……
“记得戴正说过，我穿越过来后是被他们方块军给捡到的，所以方块军里应该有认识我的人，我要重点提防他们……
“未来高达断然是不能丢掉的，毕竟这是我唯一的防身手段，一身的驾驶本领全靠它施展了……”
程翼德变换了个姿势，半瘫在驾驶座上，尽量让自己的身体感觉到放松，随后低声喃喃道：
“所以我得先找个村子之类的地方吗……要是有地图就好了。”
“你找村子干什么？”
一道空灵的女声在程翼德耳边响起，程翼德当场就被吓得“哇”的一声喊了出来。他连忙蜷缩在座椅里，用略微颤抖的语气向四周询问：
“谁？谁在这里？”
恍惚间，驾驶舱里似乎变暗了一点，点点银光浮现在空气中，如梦似幻，让程翼德刹那间有种置身于星河的感觉。
千百点银色星光在程翼德面前聚集成一团庞大的星云，接着又分裂为左右两团，变换组合，最后拼凑出了两个虚幻的方块人人影。
左边的人影是位青年女性，她头顶一抹暗红色的头发，轻轻晃动的刘海遮住了她的双眉，刘海底下是一对紧闭的双眼。
右边的人影是位青年男性，他有一头橄榄绿色的头发，一对与头发同色的八字眉，八字眉下一双靛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两人穿着样式统一的服装，程翼德一眼望去，感觉那衣服有些眼熟。
忽然，男子注意到程翼德朝自己投来了视线，眼里的得意瞬间变成惊疑。他飘到程翼德面前，伸手在程翼德眼前晃了晃，不知道他想干嘛的程翼德缩了缩脑袋。
“你能看见我？”男子朝程翼德问道，他的声音和程翼德之前听见的女声一样空灵，但音色听着确确实实是男性。
程翼德小幅度地点头回应，脸上的紧张使得他看上去像是在发抖。
“WTF？！”男子双手抱头，愤然转向女子：“你出卖我？！”
“这是把我当做工具的代价。”女子睁开双眼，灰色的眼瞳在程翼德的视野里一闪而过——她冲男子翻了个白眼。
表达完对男子的不屑后，她整理了一下表情，看向程翼德，说：“吓你不是我的本意，抱歉。”
“你……你们是什么东西？”程翼德仍是缩成一团，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
“如你所见，鬼魂呗。”女子摊开双手，“住在这台高达里的鬼魂——不过我们现在搬迁到你的身上了。”
程翼德感觉后背一阵恶寒，不过还是强撑着问道：“住在我身上？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附在你身上了。”女子撩了撩鬓边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附身过程中我们好像不小心顶掉了你身上的什么东西，这里先道个歉，你可以用这事儿当作筹码，让我们帮你做一件不太难的事情。”
“这……”程翼德被她的话搞得有些糊涂，半晌才反应过来：“等等，你们顶掉了……那玩意儿？”
他没敢贸然说出“系统”二字，于是便用一个模糊的称呼将其指代。
“那东西很重要吗？是用来干什么的？”没等女子回话，男子见缝插针地插嘴道。
程翼德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在女子帮他解了围：“没必要关心这种事情，跟人道歉就行。”
“万一我们顶掉那东西其实是帮了他的忙呢？那我们岂不是亏了两次？”男子据理力争。
“懒得去算计什么，反正就是这样。”女子没再理男子，继续看着程翼德：“话说回来，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名字挺长，你叫我ABAC就行。”
说完，她朝程翼德伸出右手。程翼德迟疑了一下，也伸出右手，在她右手的位置上虚握：“程翼德。”
“中文名啊，听着像张飞。”ABAC说。
“我爸就是张飞的粉丝。”程翼德讪笑道。
ABAC耸了耸肩，显然对程翼德其父的喜好并不感兴趣。她刚放开程翼德的手，一旁的男子就挤了过来，迫不及待地和程翼德“握手”：
“我叫猹里，名字用英文写很普通，不过用中文写很有趣——‘猹’是带反犬旁的。”
程翼德立马想到了那篇提到月色沙地西瓜田的课文，于是也讪笑着回应：“那个‘猹’啊，确实是个有趣的名字。”
“是吧？我的华人朋友都这么说。”猹里语气得意地说道，结束了与程翼德的“握手”。
虽然程翼德与两位“鬼魂”互通了姓名、握了握手，但他心里的惊恐还是没有消弭多少。
任谁想都不会觉得被鬼附身是件好事吧！
“话说回来，‘房东先生’。”ABAC飘到敞开的舱门前，语气悠然：“虽然刚才吓唬你是猹里教唆的，但我确实想问这个问题：
“你找村子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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