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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赤与黑的碰撞

    子弹嗖嗖地穿过空气,坠下的落石振起连天的尘土。粉碎高达从飘扬的土尘中冲出,迎着子弹飞来的方向狂奔,像是狂暴的怪兽在朝猎物全力冲刺。

    被锁定为下一个猎物的特警XF2是由戈登——也就是和布莱克同为小队队长的那位——驾驶的。此刻,戈登正在和两台裂缝缠斗。

    到底是精英小队的队长,戈登的驾驶技术也不赖,一对二还能不落下风。在与两个敌人交战的同时,他还抽空补掉了那台被凯尔点掉头部的裂缝,不过那台裂缝的驾驶员似乎成功逃了出来。

    没能击杀掉敌方驾驶员,他有些气馁,不过这种感觉转瞬即逝。他知道方块守卫的逃生装置向来做得好,所以他让自己更加专注于战斗,尽量不给敌方驾驶员逃脱的机会。

    在机甲战中,击杀驾驶员比破坏机甲更为重要。成熟的工业体系可以批量生产机甲,但是成熟的驾驶员是无法量产的。

    他躲过一台裂缝劈过来的长刀,一边后退一边用头部火神炮还击,同时单手持枪对着另一台裂缝射击。第一台裂缝躲过扫向自己的火焰弹,提刀往戈登的侧面绕去,再次摆出挥刀的架势;第二台裂缝则被戈登扫中几枪,右臂被打废,它果断地左手持枪还击。

    戈登停下后退的脚步。这时,第一台裂缝已经来到了他的左侧,而第二台裂缝在他的右侧,三台机甲连成了一条直线。

    戈登调整喷气背包的出力,启动背包的喷气功能,白花花的烟雾粒子忽地在特警XF2背后腾起,形成一片淡薄的迷雾。两台裂缝察觉到不对,拿刀的裂缝挥刀上前,拿枪的裂缝则微微上抬枪口。

    两台裂缝以为戈登这是在为起跳做预热,却不知戈登并没有跳起来的打算。特警XF2迅速后退,躲进已经变得浓厚的白雾里,虽然白雾只能持续几秒钟时间,但对他来说足够了。

    拿刀的裂缝刹住脚步,将刀锋对准迷雾,犹疑地看着特警XF2在雾中变得朦胧的身影。它不敢上前,因为在雾中它无法确定自己的刀会砍在特警XF2的哪里,它得确保人质的安全。

    方块世界的战场情况变幻莫测,人质很难作为“让敌人乖乖挨打的凭证”来使用,所以人质更多时候只能充当盾牌的角色,而这种用法往往很有效。

    裂缝的犹豫便是人质的功劳。戈登趁着裂缝不敢攻击的当口,持枪凭记忆朝拿枪的裂缝射击,枪口吐出的火焰在迷雾中格外显眼。

    一颗颗子弹突出迷雾的重围,贯穿了空气,扎扎实实地钉在持枪裂缝的装甲上。持枪裂缝很快就被击破,逃生舱从它背后弹出,接着红石电池的殉爆炸掉了它的整个上半身。

    几秒中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烟雾粒子成片消失,迷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持刀裂缝警惕着戈登的动向,没有队友的帮助,它现在得警惕戈登手中的机枪了。

    在雾气几近消散、特警XF2的身影十分清晰之时,子弹如约而至。持刀裂缝刚想躲避,就见一个红色的庞大身影从它面前擦过,顶着子弹朝特警XF2突进。

    戈登对粉碎高达的到来并不感到吃惊,他在和两台裂缝缠斗的时候已经注意到粉碎高达了。面对气势汹汹扑来的粉碎高达,戈登眼底闪过一丝恐惧,不过那恐惧很快就被冷静取代,他即刻做出了应对。

    特警XF2一边朝粉碎高达射击,一边往侧后方退去,在粉碎高达离自己不到几步远的时候陡然开启火神炮,拖曳着灰烟的无数颗火焰弹在空中连成一条直线,直直地朝粉碎高达头部戳去。

    虽然粉碎高达身上的装甲坚硬无比,但它的眼睛和其它机甲一样脆弱,戈登只要破坏掉它的眼部摄像机,那他就赢下这场对局的一半了。

    粉碎高达几乎是在一瞬间内做出了反应动作。戈登看见眼前的粉碎高达刹那间变换了姿势,从冲刺变成停顿再变成躲闪,整个过程像缺了帧的动画一样迅速且突然。

    躲过火焰弹的扫射后,粉碎高达大大胯步,三步做两步地逼近特警XF2。戈登意识到不对,连忙操纵特警XF2加速后退,同时关闭火神炮启动喷气背包,一边后退一边用白雾将自己包裹起来。

    戈登的操作虽然迅速,但还是晚了一步。他和粉碎高达之间的距离本就不大,就算他在加速后退尝试拉开距离,但粉碎高达接近的速度比他更快,拉开的这点距离很快就被赶上,在特警XF2还未被烟雾完全裹起来的时候,粉碎高达已然抵达了它的身前。

    粉碎高达红色的身躯冲进了白色的烟雾里,特警XF2黑色的双臂抬起铁灰色的机枪对其攻击,橙黄色的枪焰在雾里闪动。子弹乓乓乓地打在粉碎高达的装甲上,跳动的弹壳哐哐哐地砸到地里,尽管戈登关闭了广播,但他的慌张似乎已经在灰白的雾里响彻。

    粉碎高达伸出双手。特警XF2侧身躲过粉碎高达的抓捕,喷气背包功率恢复正常,它跳起来给粉碎高达来了一脚。粉碎高达曲臂挡下特警XF2的踢击,后退与之拉开距离,接着用火神炮还击。特警XF2落地,后退,闪身躲过粉碎高达的火焰弹,举枪射击。

    粉碎高达双臂交叉护在头前,迎着弹雨冲到特警XF2面门上,双手搭住特警XF2的肩膀,一扯,特警XF2的双臂与闪动的枪焰轰然落地。

    此时的烟雾已经薄得跟不存在没什么区别了。粉碎高达一脚踩碎落在地上的机枪,伸手抓住特警XF2的头部,轻描淡写地将其捏碎。

    戈登知道大势已去,于是放开操纵杆和键盘,拿出一把附魔铁剑,反握着剑往椅背捅去。

    一股巨大的冲击从驾驶舱前面传来,戈登一不小心松开了剑柄。不过没有关系,他刚才已经感觉到了剑锋刺入骨肉中的触感。

    特警XF2轰然倒地。戈登躺在驾驶座上,控制自己尽量不去想死亡的可怕。他想起降落之前,和他们三人同行的还有一台担任狙击手的机甲和一把重狙击枪,但都打了这么久了,他似乎没看见狙击手的影子。

    那个狙击手好像是他的小队成员,不过他一下子想不起那人的名字了。

    驾驶舱前壁轰然破开,蓝色晴空映入戈登的眼帘。他看见粉碎高达半跪在特警XF2旁边,红银相间的胸部装甲翻开,驾驶舱门打开,随后一支箭从那黑洞洞的驾驶舱里飞了出来,洞穿了他的身体。

    红银相间的装甲合起来了。粉碎高达站起身,冷漠地望了眼特警XF2那血淋淋的驾驶舱,随后向布莱克驾驶的利刃高达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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