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九祠滩
笔记在我合上它时发出了一阵老年人胳膊腿儿被掰扯时的“喀啦”声，年幼时的记忆从脑海中呼啸而过，它们因重复叠加太多次，已经完全的寄生在了我的大脑深处，估计此生也无法忘记了。
而它们仍在继续……
失去了山匪向导吴登登，那卢老板可谓是相当生气的，虽然他承诺的那一两金子尚未兑付，不过一匹花布的代价只够一天的行程，他觉得很不划算。
多亏他的仆人，那个机灵的粟特小伙子及时的开导他“那卢老爷，我们今天还能留一条命在已经要谢天谢地了，汉人有句话，青山尚在绿水长流，额，好像是这么说的吧，反正，意思就是，您可千万要放宽心呐！”
那卢老板眯着他的小眼睛不爽的冲小伙计挥挥手，又斜了一眼那黑衣的神秘小哥，这才大手一挥，马马虎虎消了气。
而作为主人公，名叫张元的我，此时才得已将前方的地貌与环境看清楚。
这里竟然是一处开阔的高山草场，地势倾斜而平缓，全部被绿油油的韭状高草占领着，一堆堆一簇簇开满了蓝紫色的妖艳花朵。
我查阅过这种高草，它们叫做马莲花，是一种鸢尾属草本植物，耐盐耐碱耐践踏，很是坚韧。
有一首童谣的名字就是它。
于是，逃过一劫的商队在那卢老板的指挥下，步入齐腰深的马莲花丛，向着斜坡的上方艰难前进。
然而刚刚翻上山梁，商队前方的几位粟特人就发出了惊声的叹息。
“天呐，这里是王母娘娘的瑶池吗？”
“这也太美啦！”
“是呀是呀，从未见过这样的美景呢！”
位于队伍中段的张元听到他们如此说，当然其中还夹杂着许多听不懂的感叹词，应该是这些粟特人的母语。
那卢老板本来一路上都在队伍中段守护着几只结实的小木箱，那几只木箱箍着铜边，被磨的漆黑，一看就是主人的心头宝，肯定跟了他许多年头。驮着它们的矮马走得十分吃力，因此，我猜测那里一定装着那卢的金子与宝石。
听到了前方不绝于耳的感慨，那卢皱皱眉头，递给旁边的四名保安大汉一个眼神，带着他的粟特小侍从快马上前去查看大家大呼小叫的原因。
当然，身为张元的我也紧随其后。
然而只是一眼，我与那卢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此时，我们站在那道马莲斜坡的最高脊，而我们的眼前出现了许多个大小不同的水洼子，而西坠的残阳与漫天的彤云也正将最后的瑰丽身影映入那些镜面般平整的水中。
也许是因为有充足的水源供给，这里的马莲长的比斜坡上更加高也更加的壮，就连它们的花朵都更加的硕大，汁水饱满。
薄雾弥漫中，那些紫色的妖异花朵随风轻摆，在蓝光的滤镜中美的犹如仙境。
我数了一数，那镜面般反光的水洼子，一共有九个。
这些胡商常年穿梭于荒芜沙漠，崇山峻岭，并不是见识浅薄之辈，可眼前的美景依旧让他们叹息不止。
“这里可真是个宿营的好地方啊！”那卢老板搓着手，一扫之前的不愉快，招呼后面的同伴，加快脚程，去水边搭宿营的帐篷，因为日头眼看着就要完全隐没进远处的群山了。
“快快，跟上，跟上！”他对那些身着粗布衣衫，低眉顺眼的驼工说道。
这时，一个响亮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传来，及时阻止了他们的行动。
“停下！”那声音洪亮且不容置疑，我一扭头，看到刚才徒手灭蛇妖的黑衣小哥竟然就在我身后，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擦着我的肩膀径直来到那卢老板身旁，对他道：“这里有危险！”
“危险？”那卢变了脸，而那些卸载装备的驼工更是立刻就停了下来，大家一齐望向黑衣小哥。
紧张的氛围瞬间聚拢。
这时，大家就见那小哥用左脚探路，以一个极其小心的姿态，一点一点的向着马莲丛深处探去，而他走的既不是直线也不是曲线，似乎在按照某种特定路线前行。
齐腰深的高草遮住了他的腿部动作，只听到“噗嗤噗嗤”的湿润水声随着他的脚步传入大家的耳膜，看样子，这个区域的高草下含水量丰富，或许还有沼泽。
那卢老板神情紧张，紧紧盯着那小哥，眼神中满是急切的期待。
“这位大神莫不是老天爷大发慈悲送给我们的保护神吧！”那卢身边的小伙计发出崇拜的惊叹，他已经完全的被那神秘小哥给圈粉儿了。
而此时，大伙儿也都伸长了脖子，紧张的望着他的一举一动。
终于，那小哥停住了脚步，俯身下去在草根处扒拉起来。
“找到了！”大家听到他欣喜的声音，而当他直起身来时，手上已经拿着一个黑色的物件了。
我看到一抹明媚的喜悦极速掠过他的脸，众人也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而那被他拿在手里的物件，是个方方正正的黑色盒子，似乎还隐约泛着金属的光泽。
怎么说呢，置身梦境之外的我觉得那是一本被防水的桐油纸重重叠叠包起来的厚厚书本，也可能是失事飞机的黑匣子。
当然，梦境中的少年张元是不知道的，他只是觉得那物件神秘。
小哥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避讳，迅速将那包东西塞入怀中，回头说道：“走吧！”
敢情，他就是单纯的怕大家的马匹与车队踩坏了那包东西！
那卢老板与他的小伙计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不爽的红晕来，但他什么也没问，再次招呼大伙儿赶紧搬运物资，搭建帐篷。
窸窸窣窣的声响这时候已经从四周悄然响了起来，可惜，大家都被这片“仙境”迷惑，身心舒展，且忙于搭建住宿的小窝而忽视了它。
驮物的马匹与骆驼吃够了嫩草，披着防寒的毡布在水潭边聚集，此时已经开始打盹儿，而胡商们的帐篷就临水而立，围着数个水洼子，整齐的排列开来。
那四只沉重的装着金币与宝石的木箱被小心的抬进了那卢耶耶的帐篷。
我撇撇嘴，没有这四只箱子的陪伴，估计那卢老板是无法正常入眠的。
然而一转头，却看到黑衣小哥也站在不远处的大车旁，正盯着那卢呢。
与我对上目光，他撇撇嘴，比划了一个当心的手势。
当大家忙完这一切，夜色已深。今天的行程比昨日更加让人疲惫，于是，很快我就进入了梦乡。
我是被人给摇醒的，就在入睡还不到两个时辰的时候，睁开迷蒙睡眼我发现四周仍旧漆黑，而彼时我浑身酸痛气愤不已，简直想要爬起来咬他，不论是梦里的张元还是梦外的陈安。
然而不等我发出攻击，一只大手就豪不怠慢的捂住了我的嘴。
而它们仍在继续……
失去了山匪向导吴登登，那卢老板可谓是相当生气的，虽然他承诺的那一两金子尚未兑付，不过一匹花布的代价只够一天的行程，他觉得很不划算。
多亏他的仆人，那个机灵的粟特小伙子及时的开导他“那卢老爷，我们今天还能留一条命在已经要谢天谢地了，汉人有句话，青山尚在绿水长流，额，好像是这么说的吧，反正，意思就是，您可千万要放宽心呐！”
那卢老板眯着他的小眼睛不爽的冲小伙计挥挥手，又斜了一眼那黑衣的神秘小哥，这才大手一挥，马马虎虎消了气。
而作为主人公，名叫张元的我，此时才得已将前方的地貌与环境看清楚。
这里竟然是一处开阔的高山草场，地势倾斜而平缓，全部被绿油油的韭状高草占领着，一堆堆一簇簇开满了蓝紫色的妖艳花朵。
我查阅过这种高草，它们叫做马莲花，是一种鸢尾属草本植物，耐盐耐碱耐践踏，很是坚韧。
有一首童谣的名字就是它。
于是，逃过一劫的商队在那卢老板的指挥下，步入齐腰深的马莲花丛，向着斜坡的上方艰难前进。
然而刚刚翻上山梁，商队前方的几位粟特人就发出了惊声的叹息。
“天呐，这里是王母娘娘的瑶池吗？”
“这也太美啦！”
“是呀是呀，从未见过这样的美景呢！”
位于队伍中段的张元听到他们如此说，当然其中还夹杂着许多听不懂的感叹词，应该是这些粟特人的母语。
那卢老板本来一路上都在队伍中段守护着几只结实的小木箱，那几只木箱箍着铜边，被磨的漆黑，一看就是主人的心头宝，肯定跟了他许多年头。驮着它们的矮马走得十分吃力，因此，我猜测那里一定装着那卢的金子与宝石。
听到了前方不绝于耳的感慨，那卢皱皱眉头，递给旁边的四名保安大汉一个眼神，带着他的粟特小侍从快马上前去查看大家大呼小叫的原因。
当然，身为张元的我也紧随其后。
然而只是一眼，我与那卢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此时，我们站在那道马莲斜坡的最高脊，而我们的眼前出现了许多个大小不同的水洼子，而西坠的残阳与漫天的彤云也正将最后的瑰丽身影映入那些镜面般平整的水中。
也许是因为有充足的水源供给，这里的马莲长的比斜坡上更加高也更加的壮，就连它们的花朵都更加的硕大，汁水饱满。
薄雾弥漫中，那些紫色的妖异花朵随风轻摆，在蓝光的滤镜中美的犹如仙境。
我数了一数，那镜面般反光的水洼子，一共有九个。
这些胡商常年穿梭于荒芜沙漠，崇山峻岭，并不是见识浅薄之辈，可眼前的美景依旧让他们叹息不止。
“这里可真是个宿营的好地方啊！”那卢老板搓着手，一扫之前的不愉快，招呼后面的同伴，加快脚程，去水边搭宿营的帐篷，因为日头眼看着就要完全隐没进远处的群山了。
“快快，跟上，跟上！”他对那些身着粗布衣衫，低眉顺眼的驼工说道。
这时，一个响亮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传来，及时阻止了他们的行动。
“停下！”那声音洪亮且不容置疑，我一扭头，看到刚才徒手灭蛇妖的黑衣小哥竟然就在我身后，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擦着我的肩膀径直来到那卢老板身旁，对他道：“这里有危险！”
“危险？”那卢变了脸，而那些卸载装备的驼工更是立刻就停了下来，大家一齐望向黑衣小哥。
紧张的氛围瞬间聚拢。
这时，大家就见那小哥用左脚探路，以一个极其小心的姿态，一点一点的向着马莲丛深处探去，而他走的既不是直线也不是曲线，似乎在按照某种特定路线前行。
齐腰深的高草遮住了他的腿部动作，只听到“噗嗤噗嗤”的湿润水声随着他的脚步传入大家的耳膜，看样子，这个区域的高草下含水量丰富，或许还有沼泽。
那卢老板神情紧张，紧紧盯着那小哥，眼神中满是急切的期待。
“这位大神莫不是老天爷大发慈悲送给我们的保护神吧！”那卢身边的小伙计发出崇拜的惊叹，他已经完全的被那神秘小哥给圈粉儿了。
而此时，大伙儿也都伸长了脖子，紧张的望着他的一举一动。
终于，那小哥停住了脚步，俯身下去在草根处扒拉起来。
“找到了！”大家听到他欣喜的声音，而当他直起身来时，手上已经拿着一个黑色的物件了。
我看到一抹明媚的喜悦极速掠过他的脸，众人也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而那被他拿在手里的物件，是个方方正正的黑色盒子，似乎还隐约泛着金属的光泽。
怎么说呢，置身梦境之外的我觉得那是一本被防水的桐油纸重重叠叠包起来的厚厚书本，也可能是失事飞机的黑匣子。
当然，梦境中的少年张元是不知道的，他只是觉得那物件神秘。
小哥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避讳，迅速将那包东西塞入怀中，回头说道：“走吧！”
敢情，他就是单纯的怕大家的马匹与车队踩坏了那包东西！
那卢老板与他的小伙计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不爽的红晕来，但他什么也没问，再次招呼大伙儿赶紧搬运物资，搭建帐篷。
窸窸窣窣的声响这时候已经从四周悄然响了起来，可惜，大家都被这片“仙境”迷惑，身心舒展，且忙于搭建住宿的小窝而忽视了它。
驮物的马匹与骆驼吃够了嫩草，披着防寒的毡布在水潭边聚集，此时已经开始打盹儿，而胡商们的帐篷就临水而立，围着数个水洼子，整齐的排列开来。
那四只沉重的装着金币与宝石的木箱被小心的抬进了那卢耶耶的帐篷。
我撇撇嘴，没有这四只箱子的陪伴，估计那卢老板是无法正常入眠的。
然而一转头，却看到黑衣小哥也站在不远处的大车旁，正盯着那卢呢。
与我对上目光，他撇撇嘴，比划了一个当心的手势。
当大家忙完这一切，夜色已深。今天的行程比昨日更加让人疲惫，于是，很快我就进入了梦乡。
我是被人给摇醒的，就在入睡还不到两个时辰的时候，睁开迷蒙睡眼我发现四周仍旧漆黑，而彼时我浑身酸痛气愤不已，简直想要爬起来咬他，不论是梦里的张元还是梦外的陈安。
然而不等我发出攻击，一只大手就豪不怠慢的捂住了我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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