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邪念祭天
我一眼看到那四只陈旧的小箱子被安然无恙的安置在那卢身后一匹灰色长毛矮马的背上，不觉叹服，那样紧张的情境，那些箱子，他竟然一只也没落下！
这时，那卢老板炸雷般的训斥声就突然远远的传入了我的耳膜。
“损失了十箱丝绸？”他的声音在空阔的牧场回荡，大家看到他凶悍的跳起来直戳那小伙计的鼻子，并大声叫道：“谁让你昨晚擅作主张把丝绸搬下去的？”
那小伙子低着头被那卢训的半点脾气也无，只是一个劲儿的重复着一句我听不懂的粟特话，我想那一定是“是是是”之类的。
虽然我听不懂，可其他商队成员都被那卢的气势吸引，相互凑近开始窃窃私语，当然，我也适时的凑了过去，看热闹谁不喜欢。
见我也加入了吃瓜队伍，一个胡子上扎着小辫儿的胡人大汉十分体贴，立刻改用汉语开始了八卦。
“西西可是那卢的亲侄子呢，从七岁开始就跟着他上路的。”胡子扎小辫的大汉说道。
“娜娜保佑，那卢老板什么都好，就是对他的这个侄子太苛刻了。”另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立刻补充。
我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打断他们：“等等等等，那小伙计名叫那卢西西是吧？那么，娜娜又是谁？”
听到了我的疑问，这些胡人都笑了，就见离我稍远的一个瘦弱胡商接话道：“哦，无所不知的娜娜保佑！请原谅这个汉人小家伙的无理吧！”
“娜娜是明亮，是母亲，是守护神！”那胡商双手合十虔诚的拜了拜天。
我不觉惊叹，原来这帮常年穿梭于异域他乡，居无定所的旅商，他们的眼里并非只有利益。
他们也是有信仰的！
就在这时，牧场远远的东边尽头出现了三个黑色的小点儿。
等到那小黑点儿再靠近一些，我的眼睛瞬间亮起来，那是昨晚救我的小哥与一位牵着黄牛的老农，他们并排走着，正迈过秋草向我们而来。
他回来了！
那卢耶耶在跳起来责备他的小侄子那卢西西的时候，越过西西的肩膀一眼看到了他，这粟特人立刻笑容满面的迎上前去，将两人堵在了远远的牧场中央。
隔着半片草场，大家伸长了脖子想要再次接收到那卢的谈话，可是这次他的声音十分小，又隔着半边牧场，我们什么也没有再听到。好在不一会儿，他就回头招手，示意我们过去。
这一路上又是纸人又是妖怪的，昨晚还差点被那诡异的马莲丛给拖进深潭，现在终于见着个正常人，一时间大家都十分激动，也顾不得满身包扎的伤口了，在看到那卢挥舞的手臂时，都僵尸一般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这可把那牵牛的老伯吓的不轻。
“鬼啊！”他立时大叫着向后跳出一大步。
呼啸的风声将大家刚刚才涌上心头的狂热情绪尽数拍回了脸上。
“憋怕憋怕！”那卢耶耶挥舞着他粗短的手臂大声安抚那老头：“他们是我们赏队的……寄己人，寄己人。”
那老伯终于得到了安慰，却依旧惊疑不定的来回打量着我们。
半个时辰后，当我们蹲在这位姓郑的老伯破的只剩下个圈儿的院子里，每人吹着一碗他老婆刚刚端上来的滚烫的野菜糊糊的时候，他终于抽着旱烟对我们讲述起了那片诡异马莲花丛的真相。
“那还是秦惠……惠……哦对，秦惠文王的时候。”老农敲敲旱烟锅，眼神悠远的向我们开始了他的讲述。
“那一片马莲水潭我们这里的人是叫做‘九祠滩’的。”他说：“那可是片鬼水潭子，吃人不吐渣的，你们别看它美的像天仙女的后花园。”
“据说，在秦惠……惠……”我们立刻补充：“秦惠文王！”
“哦对，秦惠文王！”老农咂咂嘴：“那时候吧，那秦什么王想要巴蜀的地盘儿，可是你们也知道，蜀地道路难行，估计比我们这陇坂山崖还难翻呢，虽说秦王有那个吞并的心思，却没有那个吞并的能力，这时候，不知从哪里就冒出了那么一个奇怪的老巫，给秦王出了个奇怪的点子……”
别看这老农一身的破烂儿，讲起历史故事，还是很吸引人的。我与那帮胡人连同他的老婆子一起围着他，眼巴巴望着他的下巴颏。
“那老巫给秦王出的点子呢，就是在我们陇坂最高的山上建坛祭天，诅咒巴蜀灭亡。”
“这也行？”这帮胡人顿时惊骇，似乎从未听过如此离谱之事。
“祭天诅咒？这怕是不好吧……祭天不都是祈祷吗？”那卢西西直着眼睛喃喃自语。
“行不行我不知道，但是自那以后，秦王就变得及其阴损，总归想了个招儿把那巴蜀两国都给灭了！”老农讲的波澜不惊。
“等等，不对呀，蜀国不是因为贪婪，自己修了栈道才给了秦国机会，被大将军张仪与司马错率军剿灭的吗？”这些历史储备从前被我娘提着棍子赶着背，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
“哎呀，那都是设坛祭天之后的事了！”老农不爽的再次敲敲烟锅，自觉回归了正题：“总之呢，那秦王祭天留下了九个祠坛法阵，应该是沾了秦王的帝王气息，那片设坛祭天的草场渐渐就有了妖邪之气了。”
老农的故事越见精彩，他讲到：
某一天，一个山民自山上归来告诉大家一件神奇之事，那九个祭天的祠坛不见了，而祠坛的位置溢出了九洼清亮亮的水源。又有一天，另一个山民带回了消息：“那九洼水潭边生长起了茂密的一丛马莲”。马莲本是高山植物，并不稀奇，可是，那人说，那丛马莲与别处的十分不同，枝叶更加柔韧，花朵异常妖艳，生长的也及其高且茂盛，围着那九洼水潭就像天仙女的后花园。
一时间，那处被人们命名为“九祠滩”的美景成了方圆百里的香饽饽。
“那时候，连咸阳的官老爷都携家带口的进入陇坂深处来看那洼马莲花呢！附近的衙门有那么一段时间还想把它圈起来挣钱！”老农吐着烟圈圈，说的起劲儿，好似自己也跟着挣了钱。
“可是，就在最热闹的时候，大家终于发现不对劲啦！”老农说。
“右扶风的衙门接到的失踪案件越来越多，官老爷英明神武，一番彻查，发现那些失踪的人，无一例外，全都去了九祠滩。”
这时，那卢老板炸雷般的训斥声就突然远远的传入了我的耳膜。
“损失了十箱丝绸？”他的声音在空阔的牧场回荡，大家看到他凶悍的跳起来直戳那小伙计的鼻子，并大声叫道：“谁让你昨晚擅作主张把丝绸搬下去的？”
那小伙子低着头被那卢训的半点脾气也无，只是一个劲儿的重复着一句我听不懂的粟特话，我想那一定是“是是是”之类的。
虽然我听不懂，可其他商队成员都被那卢的气势吸引，相互凑近开始窃窃私语，当然，我也适时的凑了过去，看热闹谁不喜欢。
见我也加入了吃瓜队伍，一个胡子上扎着小辫儿的胡人大汉十分体贴，立刻改用汉语开始了八卦。
“西西可是那卢的亲侄子呢，从七岁开始就跟着他上路的。”胡子扎小辫的大汉说道。
“娜娜保佑，那卢老板什么都好，就是对他的这个侄子太苛刻了。”另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立刻补充。
我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打断他们：“等等等等，那小伙计名叫那卢西西是吧？那么，娜娜又是谁？”
听到了我的疑问，这些胡人都笑了，就见离我稍远的一个瘦弱胡商接话道：“哦，无所不知的娜娜保佑！请原谅这个汉人小家伙的无理吧！”
“娜娜是明亮，是母亲，是守护神！”那胡商双手合十虔诚的拜了拜天。
我不觉惊叹，原来这帮常年穿梭于异域他乡，居无定所的旅商，他们的眼里并非只有利益。
他们也是有信仰的！
就在这时，牧场远远的东边尽头出现了三个黑色的小点儿。
等到那小黑点儿再靠近一些，我的眼睛瞬间亮起来，那是昨晚救我的小哥与一位牵着黄牛的老农，他们并排走着，正迈过秋草向我们而来。
他回来了！
那卢耶耶在跳起来责备他的小侄子那卢西西的时候，越过西西的肩膀一眼看到了他，这粟特人立刻笑容满面的迎上前去，将两人堵在了远远的牧场中央。
隔着半片草场，大家伸长了脖子想要再次接收到那卢的谈话，可是这次他的声音十分小，又隔着半边牧场，我们什么也没有再听到。好在不一会儿，他就回头招手，示意我们过去。
这一路上又是纸人又是妖怪的，昨晚还差点被那诡异的马莲丛给拖进深潭，现在终于见着个正常人，一时间大家都十分激动，也顾不得满身包扎的伤口了，在看到那卢挥舞的手臂时，都僵尸一般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这可把那牵牛的老伯吓的不轻。
“鬼啊！”他立时大叫着向后跳出一大步。
呼啸的风声将大家刚刚才涌上心头的狂热情绪尽数拍回了脸上。
“憋怕憋怕！”那卢耶耶挥舞着他粗短的手臂大声安抚那老头：“他们是我们赏队的……寄己人，寄己人。”
那老伯终于得到了安慰，却依旧惊疑不定的来回打量着我们。
半个时辰后，当我们蹲在这位姓郑的老伯破的只剩下个圈儿的院子里，每人吹着一碗他老婆刚刚端上来的滚烫的野菜糊糊的时候，他终于抽着旱烟对我们讲述起了那片诡异马莲花丛的真相。
“那还是秦惠……惠……哦对，秦惠文王的时候。”老农敲敲旱烟锅，眼神悠远的向我们开始了他的讲述。
“那一片马莲水潭我们这里的人是叫做‘九祠滩’的。”他说：“那可是片鬼水潭子，吃人不吐渣的，你们别看它美的像天仙女的后花园。”
“据说，在秦惠……惠……”我们立刻补充：“秦惠文王！”
“哦对，秦惠文王！”老农咂咂嘴：“那时候吧，那秦什么王想要巴蜀的地盘儿，可是你们也知道，蜀地道路难行，估计比我们这陇坂山崖还难翻呢，虽说秦王有那个吞并的心思，却没有那个吞并的能力，这时候，不知从哪里就冒出了那么一个奇怪的老巫，给秦王出了个奇怪的点子……”
别看这老农一身的破烂儿，讲起历史故事，还是很吸引人的。我与那帮胡人连同他的老婆子一起围着他，眼巴巴望着他的下巴颏。
“那老巫给秦王出的点子呢，就是在我们陇坂最高的山上建坛祭天，诅咒巴蜀灭亡。”
“这也行？”这帮胡人顿时惊骇，似乎从未听过如此离谱之事。
“祭天诅咒？这怕是不好吧……祭天不都是祈祷吗？”那卢西西直着眼睛喃喃自语。
“行不行我不知道，但是自那以后，秦王就变得及其阴损，总归想了个招儿把那巴蜀两国都给灭了！”老农讲的波澜不惊。
“等等，不对呀，蜀国不是因为贪婪，自己修了栈道才给了秦国机会，被大将军张仪与司马错率军剿灭的吗？”这些历史储备从前被我娘提着棍子赶着背，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
“哎呀，那都是设坛祭天之后的事了！”老农不爽的再次敲敲烟锅，自觉回归了正题：“总之呢，那秦王祭天留下了九个祠坛法阵，应该是沾了秦王的帝王气息，那片设坛祭天的草场渐渐就有了妖邪之气了。”
老农的故事越见精彩，他讲到：
某一天，一个山民自山上归来告诉大家一件神奇之事，那九个祭天的祠坛不见了，而祠坛的位置溢出了九洼清亮亮的水源。又有一天，另一个山民带回了消息：“那九洼水潭边生长起了茂密的一丛马莲”。马莲本是高山植物，并不稀奇，可是，那人说，那丛马莲与别处的十分不同，枝叶更加柔韧，花朵异常妖艳，生长的也及其高且茂盛，围着那九洼水潭就像天仙女的后花园。
一时间，那处被人们命名为“九祠滩”的美景成了方圆百里的香饽饽。
“那时候，连咸阳的官老爷都携家带口的进入陇坂深处来看那洼马莲花呢！附近的衙门有那么一段时间还想把它圈起来挣钱！”老农吐着烟圈圈，说的起劲儿，好似自己也跟着挣了钱。
“可是，就在最热闹的时候，大家终于发现不对劲啦！”老农说。
“右扶风的衙门接到的失踪案件越来越多，官老爷英明神武，一番彻查，发现那些失踪的人，无一例外，全都去了九祠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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