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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一场乌龙风波

    于是,在这个奇葩的夜晚,我们再次被那位青青姑娘的村长父亲带人给围了起来。

    然而这一次,即使那卢老板出面也无济于事。

    因为,那位被我救起的姑娘一见面就指着我的鼻子,跟他爹说:“就是他,娃的爹就是他!”

    “啥?”大家顿时被震惊,连那胖头胖脑的鹦鹉来财都一时用怪异的眼神盯着我。

    “张元小哥,我看你就别装了!”那卢西西在我耳边悄声道:“我早就看出你们是老相识了,之前是因为她爹不同意吧?不过现在娃都有了,又闹得这么人尽皆知的,我看你也不用这么不好意思了!再说了,这姑娘生的眉清目秀的也不是什么歪瓜裂枣,你不如就此安顿下来,何必跟着我们去跋山涉水……”

    “停停停停停,一边去!”我烦躁的对他一摆手,上前一步站到那姑娘面前去,就想要看看她的良心是怎么长的,然而还没质问出口,那姑娘就冲我眨了眨眼,一把抓住我的袖子,将我拖到一旁去。

    “求求你了,救人就到底!”她如此开了口,让我一时不好发作起来,这时就听她说道:“晚上的事是我不对,喝了几口水神志不很清楚,将你错认成了我的芸哥哥,实在对不起!”

    看来这姑娘也并不是十分娇蛮不讲道理!我暗自松了一口气,想问那她现在又带着老父亲折返来质问我是几个意思?然而没等我开口,那姑娘就继续说下去:

    “事情是这样的,我跟芸哥哥情投意合很久了,可父亲非逼着我嫁给那财主家的儿子阿诺。”她说着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青年小伙子。

    我立刻明白了三分,这出戏怎么听都觉得耳熟。

    “芸哥哥家贫,父亲与阿诺早看他不顺眼,想要把他赶出村去。”姑娘应是吐光了水,此时思路清晰,几句就将自己那一段无奈的感情描述的明明白白。

    “芸哥哥本来约好与我一起走的,奈何父亲看的紧又带了人堵住了北上的大路,他被赶上了陇坂,那陇坂土匪聚集,芸哥哥也不知是死是活……”说到此处,姑娘的眼泪垂落,嘴唇抖了大半晌才继续道:“今晚是祭祀之夜,我来湖边实在伤心觉得人生无聊就投了水……”

    “可是,承蒙小哥相救让我活了过来,既然死不成我就得想方设法活着去找他!”姑娘向我投来感激的眼神:“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暂且帮我一次,我告诉父亲自己已经与你……”姑娘抬头瞅我一眼,脸一红接着赶紧往下说:“总之,父亲终于答应我跟着你们上路。只要带我出村,我必定重重的谢你!”

    原来如此!我撇撇嘴,想要说她几句,可看着那青青姑娘满眼的祈求,又听了那么一段凄惨的故事,我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口,谁叫我是个好人呢?

    “喂,你们说够了没有?”身后传来那村长无奈的叹息,我一转头被吓了一大跳,那站在我们身后不远处的村长竟似一下子苍老憔悴了许多。

    明明第一次见面他还没有那么憔悴的。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村长问。

    “张元!”我老实的作答,心底里竟突然生出了那么一股奇怪的歉意,好似真的就是我拐走了他的女儿。

    老村长上下打量我许久,我也定定的看着他。

    我们两个都没有再说话。

    本以为他会颓然的回去,准备女儿的婚礼,最不济也会马上放行,谁知一股杀气却突然涌上了他的面颊。

    “给我把他们都绑回去!”村长低沉着声音说。

    而那些举着火把的村民,本来面无表情,此时似乎得到了命令,一拥而上,就要将我们统统拿下。

    我与那卢都大惊失色,那姑娘不是说她爹已经同意放她走了吗?

    我立时转头望着她,那姑娘却跟我一样吃惊,面色苍白。

    “爹,你要干什么呀?你明明不是答应我不会为难他们的吗?”姑娘上前抱住了村长的胳膊。

    “你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老村长一挥手,将他女儿甩倒在地,怒气冲天的吼道:“就是死,你也得给我死在家里头!”

    那老人目光阴鸷,冷哼一声又说:“哼,你以为我那么好骗,你跟那个阿芸好的那个样儿,怎的就突然冒出这么个小哥来,你别以为我猜不到你的打算!”

    说着他又扫视一圈我们的商队同伴:“这帮粟特人能答应带上你,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人!”

    本来我方有十人的胡人大汉,对抗这帮刁民完全不成问题,奈何他们还没出手,我们的营帐方向就传来一声呼喊:“他们的货物与骆驼在这里,已经被我们控制了!”

    这帮人竟比土匪还要狡诈!胡商们顿时大惊失色,连连投降,请求对方不要动他们的物资。

    那卢挥挥手,让安保人员退开去,大家束手就擒,一时形势急转直下!

    被绑起来的时候,我的心中怒意翻涌,五味杂陈,这全是因为我。

    难道,这好人真就如此难当,诡辩狡诈才是唯一出路吗?

    当晚,我们连同货车骆驼马匹一同被这帮村民押着,分批住进了他们宽大无比的马厩,而答应帮那青青姑娘脱困的我,竟被安排了个单间。

    这单间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单间,而是一个逼仄昏暗的羊圈。

    此时,三头毛茸茸的灰色羊羔就正在替它们的主人羞辱我。我木木的任由这三只落井下石的家伙将我的头发与麦秆一起嚼在口中,还不时的打着喷嚏。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让我们陷入这样的境地?”我的脑袋不由自己的分析着:“不该答应那姑娘的请求?不该被她的故事感动?不该下水救人?不该……也许我就不该出来……”

    一时间,心思百转中,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与泄气。

    过了一会,我发现除了泄气,那寒冷并不是从心底发出的,而是因为有一只二货正在我的头顶扇风,一边扇它还在一边叫着:“张元这里,张元这里,已经傻了,已经傻了……”

    于是,下一分钟,关着我的羊圈就被人给一脚踹了开来,小哥叶匀泽逆着昏暗的光亮救世神一般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壮硕的胡人大汉。

    “哎呀,终于找到了,还是小来财厉害呀!”那胡人笑呵呵的说着。

    于是,寒光闪现,我身上的麻绳被叶匀泽斩断,我重获自由了。

    来财看我顶着一头黏满口水的乱发站了起来,格外嫌弃的发出“咦……”一声扑闪着翅膀腾上了那胡人的肩膀。

    而我,也默默转身将身后的羊嘴掰开,扯出自己的几缕头发,大致收拾一番,跟着大家出了单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