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遭遇战争

    梦中又到开学的季节了，可我真的不想再去上学了，生活的种种坎坷和不愉快，让我觉得不如放弃学业，留妈妈和几个还很小的弟弟妹妹在家，实在走都走不安心。除此之外，上学途中的一路颠沛流离也让人萌生退意的很。

    但妈妈不同意，还是执意要让我去。走之前想去看看爸爸，已经很久很久没去给他上坟了，记忆中他去了远方看病，也不知道后来看的怎么样了。

    梦是很奇怪的，虽然现实里知道他早就去世了，但在梦中的感觉就像他还活着一样，只不过生了大病，不能和我们居住在一起了。我要去他居住的坟地看看，万一他早就出门回来了呢。准备好上坟要用的纸钱、祭品等物，我第一次一个人来到李楼门埋葬他的墓地。

    还真的没有回来，不用走到近前，只是站在地头看看我就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坟头上方那空荡荡的气息。心里的伤心难过一时形容不出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上天会让他生这么大的病，已经好多年了，还是不见好转，现在又一个人生着病辗转去了外地，天冷了住在哪里？饿了时可有饭吃？当疼痛来临时可有人递上一片止疼药……

    胡思乱想的不由得更加伤心。

    看过爸爸之后返回学校，又走到了那个必经之路的湖边，还是一样要换乘大船。不过说句实在话，梦中的湖南（学校实际在湖北）是真的特别美丽，以湖为界，南北完全不是一个天地。

    如果说梦中北方的阳光总是灰蒙蒙的、暗淡无光的；那么南方的阳光就是响晴的、明晃晃的直亮眼睛。北方的花草树木淡淡的像是隐藏在空间之中，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它们；南方的花草树木就是明艳艳的，突兀在时空里，你走过的地方只要有它们在，瞬间就能抓住你的眼球。

    人也略有不同，北方的人哪怕性格再豪爽，走路再步步生风，在梦中也几乎让人注意不到他们与空间的分界线在哪里，不管是裸露在外的皮肤还是身着的衣服，它们与空气的分界线永远是模糊的，像是被PS把边缘做了高斯模糊一样。而南方的人在亮闪闪的阳光下，身形衣着的轮廓线却十分清晰。

    如果不是太想家和回去一趟实在太折腾的话，我想我应该会喜欢那里的。

    一路公交、汽车、火车、轮船、汽车、公交的折腾了很久才终于来到了学校，我先把东西放回到宿舍，宿舍的位置和之前梦中的已经不是同一个了，随着年级的变化寝室也发生了变化，我挪去了一个四人间。

    赶了一天一夜还多的路，天又快要黑下来了，室友们也都不在，可能都去吃饭了，我也要去吃点饭，不是去食堂，而是去校门口的小街，因为到那里的小摊点吃饭会更省钱，食堂一般都是三个菜起步，而在校门口不管是买面条还是买馒头包子，总能节省出一半的钱不止。

    吃过饭后，没有事做，就想着到处走走，明天才是正式开学，还有好多人没有到校，漫无目的地随便走走也算有趣。

    没有回自己所在的东校区，而是径直走向了西校区的大门，在那边我和室友们是有几个共同的朋友的，瞎转转，说不定还能碰上一个两个。

    先是操场，接着是宿舍楼，再过去就是一个集观赏和娱乐为一体的风景园。正在风景园里的小桥上转悠，我突然看到了室友和那几个朋友，他们正一起散漫地走着，说说笑笑。我赶忙走向前去追上他们说：“大家都来了啊，都挺早的，我是最后一名了。”

    然而和期待中的他们在看到我后会突然出现的惊喜没有出现，大家还是和之前一样的状态，聊天的还在聊天，用脚踢小石子的还在踢小石子。

    见他们谁也没有回音，一种淡淡的被忽视的感觉油然而生，心想聊天聊的有这么投入吗，我说话的声音也不小啊，这都不能让你们注意到我，真是的，于是又加大音量说：“嗨，大家好啊！”

    然而还是一样，大家的状态还是一点没变，该干什么的还在干什么。我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他们听不见我说话。

    又试了一次，是真的，他们真的听不到我说话，不但如此，好像连看也看不到我。面对这种特别异常的情况，梦中的我既没有被惊吓到，也没有感到害怕，只是失落到了极点。

    假装还是和他们在一起的，他们走走停停，我也跟着走走停停，只是不再说话，专心做一个透明的倾听者和看客。

    就这么一直跟到了教学楼——西校区的北门，看他们吃饭、话别……

    在他们都走了之后，我并没有跟着返回宿舍，而是又原路返回校园，独自又走了一遍之前常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