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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马棚岭黄豹重聚义

    六十一马棚岭黄豹重聚义

    申全惊恐道:“炅大哥,如此说来,我等一路上要多加小心,防备那厮施放冷箭。”

    成春道:“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我不惧那贼,愿那贼出现,我与他拼个死活,我只担心你二位的安危。”

    经成春提醒,他们一路上加强了警惕,夜晚住店时都轮流值班,唯恐杀手突然而至。白天行路时尽量走行人多的大道,遇小路时,成春走在前面,申全和时安手持哨棒左盼右顾,紧紧地尾随其后。

    三人沿着大运河继续前进,这天下午,走到高邮湖,来到枯草丛生的马棚岭,在上次被劫的地方,成春想起了黄豹,自从在黄河边破大院分手后,不知他现在的情况如何?正在思念之时,就听道旁一声锣响,从道旁的枯草灌木丛中蹿出几十条汉子,各个手持兵器,拦住去路。

    三人大吃一惊,急忙勒住马。成春见眼前这伙人蓬头乌面,衣服褴褛,知道遇上了一伙穷劫道的,从这伙人当中跳出一条大汉,此人长得五大三粗,脸似黑炭,豹头环眼,燕颔虎颈,跳到马前,丢下手中钢刀,扑通跪倒,纳头便拜,“炅大哥,小弟在此等候多时了,真是急煞小弟了!”

    成春细看,笑了,原来劫道的头领不是别人,正是黄豹!黄豹身后是黄彪,也扑通跪地,后面的众喽啰扑通扑通跪下一片,“炅大侠,请受弟兄们一拜,让大侠受惊了。”

    成春急忙滚鞍下马,扶起黄豹,“诸位弟兄们快快请起,起来说话。”黄豹、黄彪和众喽啰起身,成春责问道:“我当初给予你们银两,让你们散伙,回家去谋生,为何又干起了这拦路抢劫的勾当?”

    黄彪哀声道:“我们如何回家营生?那官府控制了高邮湖,渔税银子高得吓人,我等缴纳不起,没了生计,只好重新聚义在此,辜负了大侠一片好意。”

    黄豹道:“是呀,官府的苛捐杂税太多,我等弟兄无法生计,不得而已呀!”

    众喽啰道:“我等发誓杀富济贫。”“我们绝不祸害穷苦百姓。”“我们实在是被迫无奈呀!”

    成春听罢,慨叹吁嘘不已,他紧握黄豹的手,“唉!弟兄们受苦,我成春也无奈,这些贪官污吏当道,圣上也被蒙蔽,唉!这如何是好啊!”沉默了一下,成春问道,“黄贤弟,你怎知我路过此地?”

    黄豹道:“前两天,我与刘大伯、炅仁相遇此地,我听刘大伯说大哥随后就到,济州的事情我已了解,故在这里,我带领众兄弟等待,已等三天两夜了,终于等来了大哥。”说着,他热泪盈眶。

    成春心里也不是滋味,这时,申全和时安早已下马,惊讶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成春回首,“来,我给诸位介绍一下,这二位是护送我去扬州的公差……”

    成春话音未落,黄豹喝道:“什么护送?纯粹是押解大哥去扬州,我看见穿官衣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留他俩有何用?宰了算了!”说着话,抡起钢刀就要向前,吓得申全和时安脸色变黄,慌忙后退。

    “住手!不得无礼。”成春喝住黄彪,“这二位是我的兄弟,一路上待我甚好。”

    黄豹也拔出刀,“我看不如杀了公差,大哥与我们上山落草,我们听从大哥的,我们共同干一番大事业,省得受那官府的窝囊气!”

    “万万不可!”成春拦道,“我家世代倍受皇恩,岂能谋反?现圣上只是一时受蒙蔽,我想这样的事情不会长久,待我去扬州,将案子了结了,回来一定带领弟兄们走出这荒山野岭,咱们去边关行商,做一番大买卖。”

    成春一番话劝住黄氏兄弟,“那,那就听大哥的安排,看在大哥的面上饶了这俩的狗命,二位鸟人,还不谢谢炅大哥。”

    申全和时安丢下哨棒,慌忙跪地致谢,“谢谢大哥说情,留下我俩性命。”

    成春慌忙扶起二位,“切莫如此,今日之事,还请二位贤弟不要与外人讲起。”

    “是是是,一定不讲起。”申全和时安连声应诺。

    黄豹看看天,见天色阴沉沉,要下雪,“现天色已晚又不好,若大哥不嫌弃,就委屈大哥到山寨住上几宿,叙叙旧情,过了年,待个好天再走不迟。”

    黄彪嚷嚷道:“明天是除夕,快过年了,就请恩人过了年再走!”

    喽啰们众声邀请,请成春到山寨去安歇。

    “好,谢谢弟兄们!”成春牵马,“难得兄弟们如此盛情,我就随大家到山寨去安歇。”

    “好!”在一片欢呼声中,众星捧月一般将成春拥入山寨大厅,申全和时安再也不敢催促成春去赶路,也不敢提出半点异议,乖乖地跟在后面进了大厅。

    来到大厅,成春举目观看,见这是用树木土坯搭建起来的简陋房屋,破旧的门窗上没有贴窗纸,挂满了破布和兽皮,风一吹,呱哒呱哒乱响,厅里点着油松火把,亮如白昼,大厅虽然很宽敞,可厅里的摆设很寒酸,迎面摆着几张破八仙桌、十多把烂椅子和方凳围在四周。

    黄豹将成春让到上座,吩咐喽啰们上茶,不多时,茶水端来,成春见茶碗内的水虽然淡红,可见不到一丝茶叶,只见有两三个红枣漂在水上,黄豹不好意思道:“大哥,这是枣茶,凑合着喝吧。”

    成春喝了一口枣茶,觉得不是味,有些酸涩,他放下碗,看看两边的喽啰,一个个面黄肌瘦,知道这里的日子过得很苦,他解下身后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二十两银子,吩咐两名喽啰,“这是纹银二十两,尽管拿去,到山下买些酒肉粮食过年,大家饱餐几日,快去快回。”

    黄豹伸手拦住,“大哥到了这里,是客人,岂能让大哥破费,我来时,炅旺那小子扔给我一包银子,足有五十两,我一直省着不舍得用,今日大哥来,我还不舍得吗?”说着起身要去拿钱。

    成春抓住黄豹的手,“兄弟不必争了,今天用我的,明日再用你的。

    黄豹难为情地笑道:“也好,什么我的?其实,那银子也是大哥给的。”

    买来了酒菜肉食,大厅里摆了几桌,成春频频举杯,与大家开怀畅饮,酒席宴上,喽啰们划拳施酒令,热闹一番,各个酒足饭饱,一直热闹到深夜方散席。

    不想,第二天除夕,天降大雪,纷纷扬扬的雪花飘到夜晚方停,山川大地披上了一层半尺厚的银装,道路被封,交通堵塞,成春无奈,只好等待路上的雪化开再走。

    过了春节,天空放晴,成春见路上有人行走,便提出下山赶路,黄氏兄弟再三挽留不住,只好同意成春和两名公差下山。

    天寒地冻,北风呼啸,寒风卷着雪花在地上打旋儿。黄豹和黄彪执意冒着寒风送成春一程。五匹马踏在雪地上嘎吱嘎吱的响,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吹,可兄弟之情却是火一般的热烈,黄氏兄弟依依不舍,送了一程又一程,一直送出几十多里,在成春再三地劝阻下,才停住了相送的脚步。

    黄豹下马,将申全和时安叫住,拔出钢刀,运动浑身力气,双手抡起,看准道旁一棵大树,就听咔嚓一声,碗口粗的一颗大树被拦腰砍断,然后问二人,“你俩的脑袋可有这棵树硬?”

    二人吓得舌头吐出来,半晌缩不回去,叠声道:“没有,没有,……”

    黄豹喝道:“告诉你二位,前面还有几十里地就是扬州了,一路上要小心看护我哥哥,若要伤了一根毫毛,就拿你二位开刀,看见这棵树了吗?”

    “看见了,看见了,……”

    黄彪在旁喝道:“若亏待了我哥哥,就拧下你二人的狗头!”

    “不敢,不敢,……”申全和时安吓得扑通跪下,扣头如鸡啄碎米。

    黄豹向成春一揖道:“哥哥,此去扬州大堂,吉凶难料,若官司不顺利,就杀了那狗官,返回马棚岭,我兄弟随时接应。”

    成春回一揖道:“贤弟放心,官司我一定能打赢,请静候佳音。”

    黄氏兄弟与成春洒泪告别,成春走出很远了,回过头来望,见兄弟二人还没有返回,还在马上目送。

    成春和二位公差披着寒风向扬州而去,这天傍晚前赶到邵伯镇,离扬州还有二十里地,只有一水相隔了。三人行至一小树林,准备歇息片刻再走,三人下马,申全口渴,将哨棒靠在一棵树旁,从马背的褡包中取出水葫芦,拧开盖,喝了一口,水已冰凉,申全叹道:“唉,要是能有口热水喝该有多好。”

    话音未落,见树林外走来一位老人,老人骨瘦如柴,花白胡须,肩上挑着挑子,扁担两头是两个水罐和水舀子饮具等,水罐被棉布包裹得很严实,见成春三人就吆喝起来:“热茶水的卖,热茶水的卖……”

    正是:穷劫匪穷有志气;富公子富持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