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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扬州大堂三方对质

    六十五扬州大堂三方对质

    “何事相求?尽管说来。”

    “扬州开庭,必请大人列席,当问及炅成春越狱一事时,我们求大人出面作证,证明是大人同意放走炅成春返回济州的,为此我们在追究朗宁受贿于邵符之事时,保证不牵扯大人,大人肯应否?”

    尤华迟疑了一下,“那舒小姐在衙内的事该如何……”

    舒玉明白尤华的意思,是在进一步提出交换条件,“关于那晚,我妹在衙内后院之事我们保证只字不提,给大人留个清白。”

    “好!我答应。”尤华正愁无计可脱身,满口答应。

    舒玉道:“这样可两全其美,岂不善哉?”

    尤华一扫脸上的愁云,露出笑容,“本案本来不了了之,不想那郎珲发难,我曾劝他罢手,可他不依不饶,决意为其父报仇,告到扬州大堂,如此看来,他枉费心机了,呵呵!”

    翟初趁势将状纸从怀中掏出,呈上,“尤大人,这是我们写好的一份申诉,请大人过目,不适之处,请给以斧正。”

    尤华接过状纸,灯下细阅,见状纸内容未提自己半点过错,“很好,很好,翟贤弟的文笔可谓上乘,无可挑剔。”尤华挑起大拇指,连连夸赞。

    双方一拍即合。

    尤华送走舒玉和翟初,回到后堂,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觉得身心轻快,几个月以来的忧闷一扫而光。他沐浴更衣后,正要上床就寝,门外的衙役又来报,说是衙外讼师郎珲给大人拜年,尤华本想不见,可又一想,这样做不近情理,不妨让他进来,劝他撤诉,岂不省去诸多麻烦?于是答应让他进来。

    郎珲在而立之年,长相随他父亲朗宁,脸长腮瘦,额尖鼻小,扫把眉,耗子眼,兜齿嘴,薄嘴片。郎珲头戴葛巾,身着棉袍,肩挎包袱,进入后堂,叩拜尤华,道个过年好,尤华慢悠悠地问道:“天色这么晚了,郎讼师来此,不只是给夲官拜年吧,定有要事吧?”

    郎珲起身,“正是,尤大人,听说那炅成春已缉拿归案,今日押解到扬州,不日,知府刘大人将开堂审案,必请大人到堂,今晚我前来,求大人为我父鸣冤哪,为我做主啊。”

    “到公堂上,审势而定。”尤华冷冷地回答,心说我为你做主,到时候谁为我做主啊?

    “那炅成春勾结土匪,土地庙前连杀二十余条人命,入狱后,又杀死我父,越狱潜逃,罪不可赦!这些罪状,大人可当堂作证啊!”

    “到公堂上,审势而定。”尤华的回答还是那句话,心说:邵玄在江城里闹翻了天,连奸带杀十多条人命,你郎珲能当堂作证吗?

    郎珲见尤华态度冷淡,复又跪倒,解下肩挎的包袱,打开,包袱里是闪闪发光的银锭,“这是纹银一百两,请大人收下,作为拜年的贺礼。”

    往日,尤华见银子就眼开,可今日,厉害在前,他那敢收下,他变了脸色,“郎讼师,什么贺礼!莫非你要将我陷入贪赃枉法之中不成?”

    “岂敢,岂敢,一点小意思,请大人笑纳。”

    尤华喝道:“请郎讼师快快收起,夲官拒不收纳!”

    郎珲讨了没趣,只好将银子收起。

    “我劝郎讼师尽快撤回讼状,免去麻烦。”尤华劝道。

    不料郎珲死不回头,咬牙道:“杀父之仇,仇深似海,我绝不撤诉,我要替父报仇!”

    尤华想说那炅成春有战功在身,你奈何不了他,可又一想,这郎珲机警得很,若要问我听何人所说,我如何答复,岂不暴露了刚才我和翟初、舒玉的谈话?想到此,改口道,“也好,那就请郎讼师好自为之吧。”尤华向堂外喊道:“送客!”

    郎珲起身,仍不甘心,“尤大人,到了公堂上,可要实说呀,那炅成春是越狱潜逃啊!”

    “到公堂上,审势而定。”尤华回答的仍是那句话。

    各方经过准备后,这天上午,扬州知府衙内,击鼓升堂,三班衙役到齐,分列两旁,在一片威武声中,刘轩端坐大堂之上,尤华坐在一旁,被告原告都在堂下等待传唤。此案在扬州一带掀起轩然大波,人们街谈巷议,饭后茶余议论纷纷,听说扬州大堂开堂审问此案,一时间集聚了很多听堂的百姓。刘轩一拍惊堂木,“带原告被告上堂问话!”

    原告郎珲,被告炅成春,一右一左跪在堂前,扣头行礼。

    刘轩先问郎珲:“你因何理由状告炅成春?”

    郎珲道:“炅成春勾结马棚岭土匪黄豹,拐骗舒府之女舒丽秋,逃至城外土地庙,因天降大雨,二人进入庙内,干那无耻之事,被打猎路过此地的邵玄等人发现,邵玄上前干预,双方发生厮杀,邵玄和二十余家丁均死于炅成春之手,炅成春被捕入狱后,伙同一名道士,杀死县衙师爷朗宁,越狱逃走,师爷朗宁系我生父,请大人做主,将炅成春、黄豹和那名不知姓名的道士绳之以法,为我父报仇!”

    刘轩问炅成春道:“原告郎珲告你之罪是否属实?”

    成春道:“郎珲纯属颠倒是非,一派胡言乱语!”

    刘轩问道:“炅成春,你有何证人证据说原告是胡言乱语?”

    “草民有申诉状纸在此。”说着成春从衣袋里掏出那张状纸呈上,“请大人过目。”

    一名衙役上前接过,递给刘轩,刘轩展开细阅,一边看一边频频点头,阅后将状纸置于案桌之上,沉吟片刻,问郎珲:“郎珲,你所控告炅成春之罪,可有真凭实据?”

    “那土地庙前横尸二十余就是最好的证人证据。”郎珲仗着自己能言善辩,巧舌如簧道。

    “你控告炅成春拐骗民女可有证人证据?”刘轩又问郎珲。

    “那舒府的千金舒丽秋便是证人证据。”

    “传唤舒丽秋上堂。”刘轩一拍惊堂木。

    “大人,舒丽秋小姐远在济州,不能上堂作证,不过她的哥哥舒玉在堂外,可上堂作证,舒丽秋情愿嫁给草民为妻,哪有拐骗一说?”成春言道。

    “传唤舒玉上堂作证。”刘轩又一拍惊堂木。

    舒玉早已在堂外等待许久,听郎珲诬告成春拐骗民女,气不打一出来。他上堂跪拜知府,开口言道:“郎珲纯属胡说八道,我妹丽秋是心甘情愿嫁给炅成春为妻的。”

    郎珲插问道:“是明媒正娶吗?可有媒人,成婚时可有娘家人参加?”

    舒玉道:“媒人是江城外北小条胡同刘来,我亲自到济州参加了婚礼,大人,媒人刘来就在堂外,可进来作证。”

    “传刘来上堂作证。”刘轩传令道。

    刘来上堂,跪拜知府,“炅成春与舒家小姐舒丽秋成亲是小人做媒,小人可担保。”

    刘轩宣布:“郎珲控告炅成春拐骗民女一罪不成立。”

    郎珲道:“炅成春勾结马棚岭土匪黄豹是事实。”

    成春反驳:“我与那黄豹素不相识,大人,黄豹是闻听其兄黄虎被邵玄所害,从远路赶来为其兄报仇,与邵玄巧遇在土地庙前,双方才发生厮杀的。”

    “你胡说八道,分明是你勾结土匪。”郎珲一指成春。

    “你才胡说八道呢。”成春手指郎珲反唇道,成春从来不说谎,可此时面对凶狠狡诈的恶徒也只好以讹对讹,以诈对诈,丝毫不能口软。

    刘轩一拍惊堂木,“肃静!郎珲,现炅成春反告你父收受邵家贿赂,并在酒饭中下毒,企图毒死炅成春,请堂上文书朗读状纸。”

    在刘轩旁的记录文书,放下手中笔,拿起案桌上的状纸大声朗读起来,当文书读到,“……邵符闻其子被杀,欲翻案报仇,遂重金贿赂县衙师爷朗宁,在堂审中,朗宁诬陷炅成春拐骗民女,勾结土匪,杀死邵玄,听堂百姓不服,为炅成春鸣冤叫屈,知县尤华大人只得暂将炅成春入狱,等候再审。朗宁欲杀人灭口,在酒饭中下毒,企图毒死炅成春,被一见义勇为道士发现,道士夜入狱中,杀死朗宁,救出炅成春,后在知县尤大人允许下,炅成春返回济州。……”时,郎珲的脸上冒出了汗。

    郎珲巧辩道:“炅成春告我父收受邵家贿赂,可有证人证据?”

    “传邵家庄邵符上堂问话。”刘轩传令道。

    在一边旁坐的尤华向刘轩一揖道:“大人,据下官所知,那邵符已故去。”

    郎珲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笑,心说邵符已死,那里去寻行贿人?

    成春道:“大人,那朗宁颠倒黑白,处处向着邵家说话,就是受贿的最好凭证,若没受贿于邵家,怎会如此?”

    “此种表现,不算受贿的证据。”刘轩否决道。

    郎珲得意地进一步辩道:“炅成春告我父在酒饭中下毒,这个,可有证人证据?”

    刘轩望了一眼尤华,意思是让尤华说话,尤华会意,又一揖,无奈道:“事情已过数月,那酒饭早已清理干净,何处去寻证据?”

    郎珲进一步发难,他一声冷笑,“嘿嘿!那炅成春杀死我父,畏罪潜逃倒是不可狡辩的事实?”

    成春反驳道:“杀死你父的是一名道士,并非是我。”

    “那道士与你是何关系?为何敢夜闯牢狱,杀死我父,劫狱救你?请实言供出,告知大人。”郎珲步步紧逼。

    正是:双方置辩讹言谎语;三头对面撒诈捣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