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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莽(4k)

    简单说了这么几句,似乎王烈到这里来的目的就已经说完。其余时间,他都在与上下首的黎维祺和郑梉两人借由翻译,把酒言欢,看上去像是认识了许久的兄弟似的。

    “郑家主。烈突然想起一事,前不久,我大梁云南省的云南府,知府和黔国公家次子沐黎被人刺杀了。”

    “啊?贼子竟然这么胆大妄为?不知此案最后破了没?”郑梉醉归醉,但脑子还算是清醒,装作惊讶的模样问道。

    “害,哪抓着了?据说那些贼子在刺杀过后就已经跑到了澜沧或者你们安南。郑家主,要是烈碰巧找到了贼人,可还要多多依仗郑家主啊。”王烈这话说的声音不小,所有人都能听得到。

    “天使放心!但凡这贼人敢出现,我一定帮助天使将其捉拿归案!”

    “好!好!好!”王烈拍打着郑梉的肩膀,转过头将酒杯举向黎维祺。

    “来,黎王,某敬您一杯!”

    ......

    一顿酒宴吃过了戌时,王烈婉拒了黎维祺留宿宫中的好意,带着张培康等人回了驿馆。

    屁股刚刚沾着凳子,他便等不急的向之前扮成侍从跟随赴宴的李忠问道:“李公公,那姓陈的有没有什么不妥?”

    “有。王公子您提到要捉拿贼人时,这陈先生表情明显有些不安,看来此事应当与其也有关系。至少也是个知情的。”

    带着李忠可不是为了凑人数。王烈之前那么大声的对郑梉说着抓贼人的事情,就是为了让李忠确认一下这陈安到底有没有问题。

    倘若真表现不出来什么问题,王烈硬抓了人家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不太舒服。

    现在知晓陈安也不怎么干净,王烈仅剩的最后一点顾忌烟消云散,命人找来了谢廷友和云南卫所派来的千户关辉。

    简单交代了几句,两人便匆匆走出驿馆,回到营地。

    翌日,皇宫里,黎维祺的脸色自昨晚宴会结束后就一直不怎么好看,哪怕一觉睡起,也仍然阴沉沉的。

    作为一国之君,在宴会上完全被那郑梉压了一头。就连大梁来的天使,谈到什么抓贼之类的正事,也是直接找的郑梉而不是他这个王。

    虽说黎维祺早就接受了自己人形图章的地位,可心里岂会一点怨气没有?宴上喝的酒,完全将这些怨气给勾了出来。

    “王上,不若咱们狠辣一些,直接去杀了使臣后嫁祸给那郑家?”

    身边侍候的太监见黎维祺郁结不消,主动上前出了个主意。

    “不妥。使臣死了,大梁怪罪下来还不是要找我?到时候那个该死的郑梉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废了我。”

    黎维祺虽然心里对王烈的所作所为很不满意,却也拎得清轻重。

    “王上!王上!不好了!那大梁使臣,带着好几百号人全副武装已经进了内城!”

    “什么?!”

    升龙城内城,王烈披甲执刀,身后跟着禁军和云南卫所共六个百户所的人马浩浩荡荡的招摇过市。

    “关千户!你点出三个百户所控制住陈府附近,将这里彻底给我封锁起来!陈侍郎你跟着关千户协助封锁。”

    “其余卫所将士,跟在禁军身后协助,谢百户,带着禁军随本使冲锋!”

    眼见着就要到陈府,王烈飞快的下了命令后闪身到一旁,几名人高马大的禁军抱着昨天晚上连夜赶工出来的简陋木槌撞开了陈府大门。

    “跪地投降者不杀!胆敢阻挠钦差办案者,杀无赦!”

    王烈一马当先冲进府门,向着身后禁军下令后一刀劈在转身想要逃跑的门子后背,踩着他的身体冲进了陈府。

    “弓箭手上房顶盯着!其余人封锁街道,快快快!”府外,关辉迅速指挥着手下将士,极短的时间内便围绕着陈府形成了封锁圈。

    “张侍郎,还请你于外围守着,若郑家、黎王的人来了,转圜一二。不过可千万记得小心谨慎,莫要中了冷箭。”

    披戴着一身不是很合身的盔甲,张培康刚想弯腰作揖,突觉不太合适,临时变成了一抱拳,带着一队人直奔外圈。

    “弓箭随时准备,看到有妄图射箭者直接射杀!”陈府中,王烈带人往府内突入了几十米的距离,便在一窄道上遇到了最先赶来的约莫十几名陈府私兵阻拦。

    “快些杀穿出去!”

    他没怎么经历过战阵不假,但也能看得出来

    这十几人明显就是来拖延时间让后面的人能构筑防线的。所以王烈也没心思多与他们纠缠,简单的下了命令,王烈快跑两步,随手格开朝着脖子劈下来的刀,举着盾牌直接砸在当先一人身上。

    不过一米六左右的身体完全承受不住王烈这一米八壮汉的冲击,直接被撞得往后一个踉跄,王烈趁势往前一站,直接挤进了敌方阵型。

    身边的吴啸犬就跟在王烈身边,一柄大锤挥舞的虎虎生风,协助王烈将仅仅十几人的阵型撕扯成了一块破布,在后面禁军的冲击下连一个回合都支撑不住就变成了几百人脚下的踏脚板。

    “站住!我陈家乃是安南......”

    临近后院的空地上,约莫百名陈府私兵已经列阵完毕,当先一年轻人举起手中长枪看似威风凛凛的便想向王烈喊话。

    “咻”

    谁料他想好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王烈身边的弓箭手一箭射穿了喉咙。

    “呸,谁听你放屁?”

    急着冲进后院抓人的王烈怎么可能听他多说些废话,连看都不看这明显没什么脑子的公子哥,带着禁军在身后弓箭手的强弓压制下往前硬顶。

    对面陈府虽然也有弓箭手,可面对梁军的弓箭手,即便他们可以借助地利站在房顶等高处射击,收效也并不怎么大。

    陈府毕竟只是陈府,不是什么军事化营地,没有瞭望台,仓促之间调来的三十余名弓箭手除了房顶之外没有任何合适的射击点位。

    之前王烈还下达了专门针对弓箭手的命令,梁军的弓箭手就专门盯着敢露头的射击,陈府的弓箭手们往往都只能仓促情况下拉弓射箭,随后就要连忙闪避或者格挡。

    若王烈这里没有弓箭手或者弓箭手不多还好,那房顶上陈府的弓箭手就可以直立着身子,悠然的瞄准下面的梁军脑袋,将弓拉满后挨个点名。

    即便梁军头盔质量上乘,也遭不住被这么射。

    可事实是王烈身后的三个云南卫所的百户所中,弓箭手的比例极高,整整百名弓箭手,面对陈府三十多人足够将附近房顶封锁的严严实实。

    这也就导致陈府的弓箭手们只能趴在房顶反斜面,射击时再探出身子。如此动作,几乎没什么时间精确瞄准,弓也根本拉不满,杀伤性小了不少。

    除了弓箭手备受压制,正面战场上两边阵型相撞后陈府也根本抵抗不了。

    陈府招募的私兵、死士大多数都是本地人,身高一米七以上的占据少数,大多都是一米六左右。

    反观禁军这边,一米八的王烈和一米九的吴啸犬暂且不提,单单是禁军的普通士兵身高也得在一米八以上,再加上浑身的肌肉,以及装备压制,不过百人的单薄阵型,在禁军面前就跟纸糊似的一冲就碎。

    “嘿嘿,烈哥儿,这群猴子也太不抗打了吧?就连当初那些倭寇都比他们强!”

    吴啸犬一锤子砸烂了一个脑壳,仍有余力和王烈说笑。

    “废话。你看看他们身上穿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当初的倭寇,别管身体素质如何,装备却是真的上乘,出自京营的盔甲完全碾压这群猴子身上穿着的皮甲。

    这也是环境所决定。在安南这种地界,轻便的皮甲才是战争的王道。反而铁甲因为太重、透气性差等原因,根本不适合这里的地形。

    但现在哪有什么环境影响,就是正儿八经的遭遇战。不需要在乎什么持久,只闷着头莽上去就完事。

    “后队打扫战场!谢百户,继续带着兄弟们跟我冲!”

    带着人凿穿了阵型,王烈头也不回,命云南卫所的士兵分割收拾剩余私兵,他自己带着禁军冲进后院。

    陈安的房间很好辨认。整个陈府后院,肉眼可见的一幢豪华楼阁就在不远处,王烈带着人还没冲几步,就看到前方一名妇人带着个女子往那里逃窜。

    “不要乱杀,全都抓起来!”此刻在后院遇到的大多都是陈安的家里人,和王烈进门前走流程似的喊那么句跪地不杀不一样,这些家属亲眷能不杀还是不杀为好。

    “砰!”留了两人控制住两名女子,王烈一脚踹开了楼阁大门,将一百名禁军十人一队快速在里面搜索。

    “陈先生?我还以为,你已经从家中密道脱身了,没想到在这里等着呢?”

    二楼,王烈看着端坐在桌子后面品茶的陈安,也是有些意外。

    按理来讲从他带着六百人招摇过市一直到现在,有着充足的时间让陈安逃跑,结果陈安居然就在这装上了?

    “密道?呵。”抿了一口茶,陈安似是对密道这种东西很是不屑。

    实际上却不是如此。陈家发迹是跟了郑家,而郑家正是在最近这两年才刚刚进了升龙城,陈家如今的府邸也才住了没多久,上哪有这功夫挖密道去?

    这要是换成之前陈家老宅试试?陈安早就顺着密道逃了。

    “啪。”看着陈安都要变成阶下囚了还不忘装逼,王烈实在忍不住,上前几步一巴掌把他手中茶杯扇飞,拎着他的衣领子直接拖了出去。

    “该死的丘八!放开!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杀伤力并不怎么强大的谩骂声在王烈朝着脸又是一巴掌后戛然而止。

    “谢百户,看好他!顺便将府中所有陈家亲眷全都抓起来,最好能找得到族谱,到时候抓完了点名。啸犬,跟我走。”

    吩咐谢廷友留在陈府内收尾,王烈带着吴啸犬就往外面走。

    算算时间,那郑家此刻应当是已经来人了。光凭张培康肯定拖延不了多久,还得自己去镇场子。

    果不其然。等到王烈到了封锁圈外围,就看着张培康站在街道中央,与郑梉本人对峙。

    “诶呀,郑家主,昨日宴会一别,没想到你我今日再次相见,还真是缘分呐。”

    笑着,王烈迎了上去,站在张培康身前。

    “王天使,此事,还请你给我们一个解释!我安南虽然弱小,大梁虽然是天朝上邦,可也不能如此在升龙城内横行霸道,欺压安南百姓!”

    郑梉很明显不想和王烈打什么官腔,直接冷着一张脸质问道。

    “欺压安南百姓?郑家主这话从何说起?某不过是在捉拿贼人,可有任意一安南百姓被误伤?郑家主须知,肆意栽赃天朝上使,可不是区区一介藩属该做的事!”

    “呵,贼人?王天使可有证据?”

    “没有,但本天使就是觉得他陈安是贼人,你又能如何?”

    “锵!”王烈嚣张的话语刚落,只见郑梉腰间长剑出鞘:“那就好让天使知道,这里,是安南!陈安,是安南百姓!天使若执意空口白牙指鹿为马,那便少不得血溅五步!”

    啧啧,成语用的还挺顺啊。

    心里调侃了几句,面对郑梉一言不合就要开干的架势,王烈丝毫不慌。

    “郑家主好像没看清楚形势?自我介绍一下,某,王烈,家父王子腾,现任大梁九省统制。换言之,大梁北方边境,都归家父管辖。”

    “你父是何人......”

    “某在来之前就已经写好遗书,但凡一个月内没有回国,遗书定当送到家父手上!”

    “到那时,家父定当会动用所有关系,说服圣上尽大梁一切力量,资助南方阮家北上灭了你这胆敢袭杀天朝使臣的乱臣贼子!”

    本身在听到王烈写了遗书的时候郑梉还是一点也不在乎。他王烈老爹是谁,和他有什么关系?

    但最后那句话一说,让郑梉脸色真正难看了下来。

    偏偏这时,王烈上前一步,抓着郑梉手中长剑顶着脖颈,一口唾沫直接吐在郑梉脸上。

    “来,杀了我,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