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蛛网
莫澜天等一行人此时已赶回鬼谷，伤重的韩毅在祁郅的救治下，得保命于一线，元飏由莫衣之母邹月辞带去照料。
按照辈分，韩毅当称祁郅一声大师伯，韩毅父母与祁郅等诸位师伯，当年共同拜师于鬼禅先生门下学艺，师门所在地，便是当下的鬼谷。
不同地名这般渗人，但见幽幽谷中一片宁静祥和，飞瀑流泉，飞花戏蝶，片片绿竹屋舍建于叠嶂里，隐于山岚间，古木参天，奇石嶙峋。
山峦叠嶂间，居中区域有大片平坦开阔地势，其中成片绿竹楼阁鳞次栉比，于建筑群中间地带有一空地，当中一株古槐参天而起，葱郁的树冠将极大一片面积囊括。
老槐树下，莫澜天将众师兄弟召集于此，围青石桌而落座，共商事宜，“今夜召集诸位师兄弟前来，便是想和大家一同商议韩师侄现下所面临的问题。想来诸位师兄弟也知道，当年韩牧师弟与苏仪师妹二人出师入世，便去辅佐了越王，近二十年来颇有建树，可如今越国被曜国攻破，韩牧师弟夫妻二人双双殒命，越国皇室成员亦死伤殆尽，独留刚诞世的遗孤于世，且被韩师侄给带回了鬼谷，此事诸位师兄弟如何看待？”
莫澜天将话锋打住，起身踱步而行，左手负后，右手捻着胡须扫视众人。
祁郅须发皆白，观其年龄，约摸六十有余，身着一袭灰色袍服，此时接过莫澜天话锋，道：“韩师侄的伤情已经得到控制，目前还在昏睡中，也端的是他意志坚定方才挺了过来，换作他人，怕是早就死得不能再死。”祁郅作为同门大师兄，于莫澜天之后率先发言。
排行第五的鲁达身形矮小，双目之中却精光湛湛，于祁郅之后，道：“在先生隐退后，我师兄弟几人一直隐世未出，倒是辜负了先生一番栽培，只有韩师弟与苏师妹二人身体力行不负师命，为天下黎庶立命安身，想来着实惭愧。”
此番议事所为何事，师兄弟间皆心知肚明，越遭灭国，韩毅携越国王子逃难至此，无非是想要在父母昔日师门中得到庇护，师祖鬼禅早已隐退多年，二师伯莫澜天承袭师祖衣钵，接任当代鬼谷先生，偕同诸位师叔伯共为往圣继绝学。
鬼谷一众师兄弟皆是受战火波及而流离失所的流民，自幼被先生收养于鬼谷，传恩授业，师恩如同再造，师兄弟几人间一个看着另一个长大，彼此间虽不是骨肉至亲，却胜似至亲，其中情谊，不过多赘述。
“我鬼谷有军阵三座，天险六道，兵、侠、医、士、农、工、音弟子数千，兵者排兵布阵，侠者飞刃流霞，工者机关巧术，音者驱虎吞狼，又何惧曜国虎狼？”见众人支支吾吾，半天道不出个所以然，有些急性子的张虞年拍案而起，“先生当年授业于我等是为何？难道不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如今八师弟与小九双双赴黄泉，越国被灭，残曜当道，我等七人就算不能救亡图存，难道还不能护得两个遗孤周全？如果连这都做不到，那这鬼谷还有何存在的意义？”
“胡闹！”莫澜天出声呵斥，“先生的理想与抱负，当是我等穷极一生也要秉承的志向，韩师侄和越国遗孤是我鬼谷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誓要守卫之人！”就算越国遗孤可以不管，但韩毅却让众人不得不顾，同门师弟之子，与亲生子侄于何异？如果对至亲之人都能不管不顾，那这鬼谷当真是就此散去罢！
见陷僵局，一直不曾说话的褚风亭此时缓缓起身，道：“越王爱民，深受百姓拥戴，此番被亡国灭种，举国皆殇，如若前朝遗民及残余旧部，得知尚有遗孤存世，那会引起多大波澜？”，褚风亭举止优雅，一派谦谦君子之气，声音温和，似三月春风。
“想来诸位师兄弟心中已有决断，既是韩师侄与越国遗孤我等都要护，如此，我们便得从长计议一番。”
用折扇敲击着额头，褚风亭思索再三，“我鬼谷倨险而立，谷中弟子又囊括天下十国各色人等，曜王若派大部攻打，势必投鼠忌器，不敢乱来，若是派小股精兵前来以点破面，那无异于前来送命，且不说我鬼谷三座军阵、六道天险，就是莫师兄门下的侠道门生也够他们喝上一壶，但魏人狂绝不会就此作罢，当有破局之策。”一口气将话说完，褚风亭看向场中众人。
渚江月这时抬起一脚搭在身侧长凳上，神态轻松，道：“既然如此，各位师兄可知，在当今世上还有一支神秘组织，这组织不在十国内，不属朝权中，就连魏人狂找他们办事，都得好好打点一二。”
渚江月面带笑意看向众人，见众人又将目光皆看向他，也不作答，渚江月只好又道：“这个组织的成员汇集天下十国重犯，每一个重犯都曾在所属国掀起滔天巨澜，不知北离国的‘人屠邱十二’各位师兄可曾听说过？”
“可是那个曾因妻子被北离军中之人糟践，害其妻悬梁自尽，暴怒之下便孤身一人冲入北离军营中，斩杀北离大将军一名、七位副将、十几个校尉及三百多士兵的邱十二？”，张虞年大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渚江月，见渚江月冲他笑着点了点头，张虞年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可是，那邱十二据传闻不是已经被北离抓捕，处以极刑了？”
渚江月从长椅上跳将起身，向一旁老槐树上一靠，笑着摇头，道：“倒是被抓捕了，可是，被处刑的人不过是一名死囚作的替死鬼，而真正的邱十二早让人买通了刑部，被暗中调了包。”
这则隐秘，着实惊得在场众人，邱十二当年的壮举，不仅在北离国掀起了滔天巨澜，乃至天下十国皆惊！
“想知道是谁买通了北离刑部，救了邱十二吗？”渚江月故布疑云，冲众人挤眉弄眼一番，却又自问自答，“买主就是那神秘组织的头领，其身份不详，只知这一组织名为——蛛网！”
“蛛网！！”众人咋舌。
据传闻，世间却有这样一个组织，不隶属十国任何一方，专门替人解决棘手之事，前提便是能给出让对方心动的筹码。
但这一组织极为神秘，无人知晓在何处，竟没想到魏人狂能与其牵上线。
“蛛网汇集十国重犯，邱十二不过其中一员，在你们所闻里，那些曾经犯下滔天大案的人，已多数被蛛网收编。”
莫澜天眉头深皱，“若是魏人狂当真买动蛛网前来，那可当真糟糕！”
好在渚江月提前将此厉害道出，若是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这一组织盯上，那鬼谷一众怕不是要稀里糊涂的遭了大劫，既然知晓魏人狂极有可能请出蛛网对付鬼谷，那就可以提前部署加以应对。
......
逝川城，前越国王城！
“一群废物！”
殿堂之上，一位身着玄色长袍，腰系汉白玉带，头顶赤金冠冕者，将手中军报怒摔而出，对台下百官发出雷霆之怒。
“昔日越国何其顽固，不照样崩碎在我大曜的铁骑之下？如今不过区区余孽，一千多人居然没能将其拿下！”魏人狂盛怒！
斩草需除根，越国刚破，民心未稳，前朝余孽若不铲除殆尽，势必春风吹又生，即使这几率只有千万分之一，魏人狂也决不允许！
“王上息怒，此等余孽不足为惧，老朽请命，还请兵马大元帅予老朽点兵，老朽势必将其连根拔除。”台下一位须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武将一步跨出，道。
此人名为孔中远，官居二品大将军，为曜国，创下不朽战功。
天下十国为同一时代，十国之间皆是同样的官衔制度，如越国有兵马大元帅韩牧，则曜国同样有着兵马大元帅。
军队出战征伐前，不论人数多寡，须得经过兵马大元帅点兵分拨，才得以出征。
“孔老将军年事已高，不要意气行事，如今余孽已逃至鬼谷，想要将其擒获，再没之前那般轻松！”魏人狂看了孔中远一眼，意味难明道。
闻言，孔中远急了几分，道：“王上这是何意？老朽征战半生，何曾有过意气行事之举？”
“王上莫不是瞧老朽上了年事带不动兵，还是认为那鬼谷一众有三头六臂不成？”孔中远长叹一口气，道：“我儿孔纪此次有负王命，没能将余孽擒拿，反倒丢了性命。”
“犬子心高气傲，如今成事不足，死有余辜。”孔中远话语中满是懊恼，此刻只想尽平生所能，来弥补这一天大过错！
魏人狂沉默，心不在焉地时而看向周遭盘龙柱，时而看向台下站的笔直的老者，半晌后长舒一口气，“孔老将军退下吧，此事本王自有安排！”
待得散朝，孔中远身体踉跄而行于殿前甬道上，心中不由得一阵悲苦。想来戎马一生，为曜国立下无数奇功，不曾想老来丧子，且将王命辜负。
“唉~”孔中远长叹一口气，茫茫然望向远方天际。
但见万里晴空，风轻云淡，远处壮丽山峦重重复重重，又看近前风吹花絮片片又片片！
按照辈分，韩毅当称祁郅一声大师伯，韩毅父母与祁郅等诸位师伯，当年共同拜师于鬼禅先生门下学艺，师门所在地，便是当下的鬼谷。
不同地名这般渗人，但见幽幽谷中一片宁静祥和，飞瀑流泉，飞花戏蝶，片片绿竹屋舍建于叠嶂里，隐于山岚间，古木参天，奇石嶙峋。
山峦叠嶂间，居中区域有大片平坦开阔地势，其中成片绿竹楼阁鳞次栉比，于建筑群中间地带有一空地，当中一株古槐参天而起，葱郁的树冠将极大一片面积囊括。
老槐树下，莫澜天将众师兄弟召集于此，围青石桌而落座，共商事宜，“今夜召集诸位师兄弟前来，便是想和大家一同商议韩师侄现下所面临的问题。想来诸位师兄弟也知道，当年韩牧师弟与苏仪师妹二人出师入世，便去辅佐了越王，近二十年来颇有建树，可如今越国被曜国攻破，韩牧师弟夫妻二人双双殒命，越国皇室成员亦死伤殆尽，独留刚诞世的遗孤于世，且被韩师侄给带回了鬼谷，此事诸位师兄弟如何看待？”
莫澜天将话锋打住，起身踱步而行，左手负后，右手捻着胡须扫视众人。
祁郅须发皆白，观其年龄，约摸六十有余，身着一袭灰色袍服，此时接过莫澜天话锋，道：“韩师侄的伤情已经得到控制，目前还在昏睡中，也端的是他意志坚定方才挺了过来，换作他人，怕是早就死得不能再死。”祁郅作为同门大师兄，于莫澜天之后率先发言。
排行第五的鲁达身形矮小，双目之中却精光湛湛，于祁郅之后，道：“在先生隐退后，我师兄弟几人一直隐世未出，倒是辜负了先生一番栽培，只有韩师弟与苏师妹二人身体力行不负师命，为天下黎庶立命安身，想来着实惭愧。”
此番议事所为何事，师兄弟间皆心知肚明，越遭灭国，韩毅携越国王子逃难至此，无非是想要在父母昔日师门中得到庇护，师祖鬼禅早已隐退多年，二师伯莫澜天承袭师祖衣钵，接任当代鬼谷先生，偕同诸位师叔伯共为往圣继绝学。
鬼谷一众师兄弟皆是受战火波及而流离失所的流民，自幼被先生收养于鬼谷，传恩授业，师恩如同再造，师兄弟几人间一个看着另一个长大，彼此间虽不是骨肉至亲，却胜似至亲，其中情谊，不过多赘述。
“我鬼谷有军阵三座，天险六道，兵、侠、医、士、农、工、音弟子数千，兵者排兵布阵，侠者飞刃流霞，工者机关巧术，音者驱虎吞狼，又何惧曜国虎狼？”见众人支支吾吾，半天道不出个所以然，有些急性子的张虞年拍案而起，“先生当年授业于我等是为何？难道不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如今八师弟与小九双双赴黄泉，越国被灭，残曜当道，我等七人就算不能救亡图存，难道还不能护得两个遗孤周全？如果连这都做不到，那这鬼谷还有何存在的意义？”
“胡闹！”莫澜天出声呵斥，“先生的理想与抱负，当是我等穷极一生也要秉承的志向，韩师侄和越国遗孤是我鬼谷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誓要守卫之人！”就算越国遗孤可以不管，但韩毅却让众人不得不顾，同门师弟之子，与亲生子侄于何异？如果对至亲之人都能不管不顾，那这鬼谷当真是就此散去罢！
见陷僵局，一直不曾说话的褚风亭此时缓缓起身，道：“越王爱民，深受百姓拥戴，此番被亡国灭种，举国皆殇，如若前朝遗民及残余旧部，得知尚有遗孤存世，那会引起多大波澜？”，褚风亭举止优雅，一派谦谦君子之气，声音温和，似三月春风。
“想来诸位师兄弟心中已有决断，既是韩师侄与越国遗孤我等都要护，如此，我们便得从长计议一番。”
用折扇敲击着额头，褚风亭思索再三，“我鬼谷倨险而立，谷中弟子又囊括天下十国各色人等，曜王若派大部攻打，势必投鼠忌器，不敢乱来，若是派小股精兵前来以点破面，那无异于前来送命，且不说我鬼谷三座军阵、六道天险，就是莫师兄门下的侠道门生也够他们喝上一壶，但魏人狂绝不会就此作罢，当有破局之策。”一口气将话说完，褚风亭看向场中众人。
渚江月这时抬起一脚搭在身侧长凳上，神态轻松，道：“既然如此，各位师兄可知，在当今世上还有一支神秘组织，这组织不在十国内，不属朝权中，就连魏人狂找他们办事，都得好好打点一二。”
渚江月面带笑意看向众人，见众人又将目光皆看向他，也不作答，渚江月只好又道：“这个组织的成员汇集天下十国重犯，每一个重犯都曾在所属国掀起滔天巨澜，不知北离国的‘人屠邱十二’各位师兄可曾听说过？”
“可是那个曾因妻子被北离军中之人糟践，害其妻悬梁自尽，暴怒之下便孤身一人冲入北离军营中，斩杀北离大将军一名、七位副将、十几个校尉及三百多士兵的邱十二？”，张虞年大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渚江月，见渚江月冲他笑着点了点头，张虞年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可是，那邱十二据传闻不是已经被北离抓捕，处以极刑了？”
渚江月从长椅上跳将起身，向一旁老槐树上一靠，笑着摇头，道：“倒是被抓捕了，可是，被处刑的人不过是一名死囚作的替死鬼，而真正的邱十二早让人买通了刑部，被暗中调了包。”
这则隐秘，着实惊得在场众人，邱十二当年的壮举，不仅在北离国掀起了滔天巨澜，乃至天下十国皆惊！
“想知道是谁买通了北离刑部，救了邱十二吗？”渚江月故布疑云，冲众人挤眉弄眼一番，却又自问自答，“买主就是那神秘组织的头领，其身份不详，只知这一组织名为——蛛网！”
“蛛网！！”众人咋舌。
据传闻，世间却有这样一个组织，不隶属十国任何一方，专门替人解决棘手之事，前提便是能给出让对方心动的筹码。
但这一组织极为神秘，无人知晓在何处，竟没想到魏人狂能与其牵上线。
“蛛网汇集十国重犯，邱十二不过其中一员，在你们所闻里，那些曾经犯下滔天大案的人，已多数被蛛网收编。”
莫澜天眉头深皱，“若是魏人狂当真买动蛛网前来，那可当真糟糕！”
好在渚江月提前将此厉害道出，若是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这一组织盯上，那鬼谷一众怕不是要稀里糊涂的遭了大劫，既然知晓魏人狂极有可能请出蛛网对付鬼谷，那就可以提前部署加以应对。
......
逝川城，前越国王城！
“一群废物！”
殿堂之上，一位身着玄色长袍，腰系汉白玉带，头顶赤金冠冕者，将手中军报怒摔而出，对台下百官发出雷霆之怒。
“昔日越国何其顽固，不照样崩碎在我大曜的铁骑之下？如今不过区区余孽，一千多人居然没能将其拿下！”魏人狂盛怒！
斩草需除根，越国刚破，民心未稳，前朝余孽若不铲除殆尽，势必春风吹又生，即使这几率只有千万分之一，魏人狂也决不允许！
“王上息怒，此等余孽不足为惧，老朽请命，还请兵马大元帅予老朽点兵，老朽势必将其连根拔除。”台下一位须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武将一步跨出，道。
此人名为孔中远，官居二品大将军，为曜国，创下不朽战功。
天下十国为同一时代，十国之间皆是同样的官衔制度，如越国有兵马大元帅韩牧，则曜国同样有着兵马大元帅。
军队出战征伐前，不论人数多寡，须得经过兵马大元帅点兵分拨，才得以出征。
“孔老将军年事已高，不要意气行事，如今余孽已逃至鬼谷，想要将其擒获，再没之前那般轻松！”魏人狂看了孔中远一眼，意味难明道。
闻言，孔中远急了几分，道：“王上这是何意？老朽征战半生，何曾有过意气行事之举？”
“王上莫不是瞧老朽上了年事带不动兵，还是认为那鬼谷一众有三头六臂不成？”孔中远长叹一口气，道：“我儿孔纪此次有负王命，没能将余孽擒拿，反倒丢了性命。”
“犬子心高气傲，如今成事不足，死有余辜。”孔中远话语中满是懊恼，此刻只想尽平生所能，来弥补这一天大过错！
魏人狂沉默，心不在焉地时而看向周遭盘龙柱，时而看向台下站的笔直的老者，半晌后长舒一口气，“孔老将军退下吧，此事本王自有安排！”
待得散朝，孔中远身体踉跄而行于殿前甬道上，心中不由得一阵悲苦。想来戎马一生，为曜国立下无数奇功，不曾想老来丧子，且将王命辜负。
“唉~”孔中远长叹一口气，茫茫然望向远方天际。
但见万里晴空，风轻云淡，远处壮丽山峦重重复重重，又看近前风吹花絮片片又片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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