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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遗忘与离别

    卧陲山脉处,树木高耸,树间茂密,像是没有被污染的原始森林一般。说也奇特,这些树木被砍后会在一到三年的时间长会来,但奇怪的是只能在特定的区域内,不会漫延根须到森林以外的区域。所以神鸿大陆森林居多,但不是没有方法抑制这些树的奇特,成本也不高,对于常人来说也知道些方法。但也没人去刻意去扩大,神鸿何其之大,而且每个人都有所遵循的东西。

    不远处有一个少年在林中穿梭,向西北方向驶去。很快就到了西北处的外围,便缓缓停下,查看四周,提高警惕,因为在路上从未看到过药材的蛛丝马迹,只能继续深入,而越深入的森林危险就越大。

    左苏到这里时就察觉到此处的些许阴寒,给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四周有些安静,安静的有些可怕。同时左苏也些高兴,看来那掌柜没有骗他,这地方的确适合蓝明幽灯草的生长。不过他也真没想到,一路上居然一株五十年份都没有,不得不冒险深入,还好他观察了下四周有几株四十多年份的幽灯草,但还差点时间。

    怪不得那奸商就要三个月后进新货,的确有一两株还差两三个月,可左苏他等不了这么久了。

    “按书上说蓝明幽灯草喜阴湿,在石下盘生,会咬石,到一定年份变蓝。刚生长有点像狗尾巴草,有五十年份后会脱落尾巴,中心处会长成小灯的模样。不过一般五十年份的幽灯草会散发一种奇特的香,吸引一种长得像狐狸的小型鼠类,来吃掉周身的叶,留下小灯。这种鼠,没什么危害,只是有种生灵喜欢吃这种狸鼠,也会吸引它来。”左苏自言自语说道。

    “一般狼姑都是明灵七八段的实力,只是不深入太多;找到五十年份,应该能应付一头狼姑。”

    说来好笑看那些图鉴所说,这狼姑,狼头猫身,叫声也怪有时狼有时猫,而且喜欢吃这种小型鼠类。不过这狼姑可是有一个成年人个头这么大。

    但真正面对狼姑,左苏也没多少把握,毕竟他从未经历过这些,如何面对,他也是心里打鼓。像那次暗中帮忙黑瘦少年的符箓是自己有把握才做的,以前也偷偷帮了村子的叔伯们,想起来那时帮少年的事也是有些犯蠢了,还是太幼稚了,毕竟那小姑娘可不简单,还是叔叔伯伯些单纯。

    可他不知道的是,现在村子的叔伯们那个还记得他。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揣着十倍谨慎继续深入。

    不一会儿,左苏在一块大石的不远处停下,抽出张符箓在眼前一抹,看清大石下的东西,是一盏冒着蓝光的小灯。周边有两三只狸鼠在啃嚼着叶片,又一会又来了两三只狸鼠,一口咬在幽灯草的叶片上。

    这株有些大,估摸着有六七十年份的样子,蓝光也亮了几分,居然能吸引六只狸鼠来,多半是有五十年份了。

    左苏有些激动,终于找到了一株,可能会六十年份的。年份越高,药效更好,那黄爷爷的病就希望了,也不用去那奸商买药了,这株应该能用这几回了。

    他也不知道黄实元得了什么病,那时候看到的,自己也是毛颤,但先前的几年中也没多大事变,才放心说服自己。可是近三年前就变了,突然成了那模样,那时他也不过六七岁,当然不懂什么,也不敢表现自己的心智,有些不知所措,在吸收那幻影给的记忆与一些书籍来看,多半是魂损,可是他不过是个明灵五六段的小孩,所以只能去碰碰运气,也借次去了解这世界的市井模样,尽快适应。

    还好在云关镇中的药铺中找到几株三四十年份的蓝明幽灯草,凭次让黄实元的气色比先前好多了,但还是很差,没办法,只能试试这种慢慢地恢复,他才去停点处做帮工,一方面就是为了这个。可惜都是些无用之功。

    左苏想着,压下心中的激动,放轻脚步,观察四处,慢慢的绕开,悄悄的接近。在不到二丈处停下,看着躺在地下吃饱喝足的狸鼠,有点想笑。紧接着左苏缓缓挪近,突然在他挪了几步后,从他前面百米处的林中窜出一只狼头猫身的狼姑,直扑大石下的一堆狸鼠,速度之快,五个呼吸间,就抓住狸鼠。一爪六只拳头大的狸鼠就断了生机,幽灯草旁被浸染的血淋淋的。

    二丈处的左苏看到这一幕,有些害怕,咽了咽口水,心想那锋利的爪子如果抓在自身会是什么样。

    老天还真的回应了他的想法。

    正在享用美食的狼姑鼻子动了动,突然转身向左苏在的方向冲来,二个呼吸就到左苏前面,一爪又一爪的抓向左苏。

    左苏看到突然转身的狼姑,心叫不好,忘记消除自身味道了,况且还这么近!狼姑可是出了名的好嗅觉,而且在用餐时又是出了名的护食,除自身气味之外的人或物,会第一时间杀掉,然后再享用狸鼠。

    左苏没有多想,在狼姑出现他面前时就迅速到布下了小型法阵,形成一股气墙,抵挡狼姑的利爪。

    突来的变故,高惕的反应,一下的消耗了太多心神。

    不过,终究还是不精,法阵太过低阶,在第五下时就抵不住狼姑的利爪,尽数破裂,一爪抓向左苏。

    左苏抓住时间连忙后退百步,在狼姑突破法阵时,取出一瓶丹药恢复布法阵的精神力。没等完全恢复,就招出近百张符箓。这些都是半成品的符箓,如果使用不当,那爆炸的威力足以使一位明灵八段的人或物重伤。左苏以防不测,把所有半成品符箓都拿来,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到了。

    左苏操控百张符箓向狼姑飞向。都是些低阶符箓,对精神力要求不高,但近百张符箓对精神力的需求让一个初学符箓的人都害怕。还好,左苏吞服一瓶恢复精神力的丹药,虽说丹药也很低级,但也勉强支撑他控制这些符箓。

    狼姑看着向自己飞来的符箓,大喊一声,腾空向这些符箓飞去,一爪七八张符箓被撕碎,紧接被撕碎的符箓一个接一个的爆炸,伤到狼姑。狼姑吃痛,又一声怒吼,抓四周的符箓。接二连三的爆炸,让狼姑发狂,大吼几声,没有再抓符箓,而是直接向左苏冲去。

    一声一声的爆炸让左苏踉跄了几步,胸口处气血翻涌,想喷出血,左苏连忙拿出丹药稳住翻涌的血气。苦笑喃喃道:“这个就是副作用,还好还好。比那半成品的遁符好多了。”

    不等他缓过神来,只见狼姑直面冲来,双爪有劲的向他的头颅抓去。

    突来的袭杀,左苏慌忙祭出一张品相完整的符箓,但来不及了,刚起作用,那狼姑就爪到头颅几尺处,快速抓下。

    左苏大急,爆发所有灵力,但一个明灵八段的怎么抵得过明灵九段的致命一击呢。

    左苏大喝,周身快速笼起白罩,抵住狼姑向下的爪,但只是减缓几分,那爪仍然向头颅抓去。左苏不敢放松,仍在激发自身的灵力。

    喝!喝!喝!

    左苏周身的白罩也随着左苏的大喝声更加闪烁,狼姑向下抓的爪子没有动作。狼姑看此,向左苏大吼,口中的血水落在白罩上,狸鼠的血味弥漫。

    左苏哪管这些,全力催动体内不多的灵力。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左苏心中呐喊。

    终于体内的灵力全部消耗殆尽,左苏感到一阵的昏厥感袭来,白罩也渐渐暗淡下去,狼姑的爪继续向下,比之前更快几分。他不甘心!心中怒吼。

    突然,暗下的白罩闪烁起来,更加厚实,体内干枯的灵力突然回流,一股暖意袭卷全身,驱散那昏厥感。又出现一股巨力撑起白罩,狼姑也被这股巨力击飞出去。

    左苏感觉到变化,大喜,顾不得伤势,连忙操纵剩下的符箓向击飞出去的狼姑包去。一口血喷出,所有符箓全部爆炸,左苏踉跄摔倒,差点又要昏厥过去,强忍困意,看着空中散乱的碎肉,咧嘴的惨笑起来。

    撑着地,取出一小枚丹药服下,缓缓站起身形向幽灯草所在大石走去。很快来到大石处,看着模糊血肉的狸鼠,有些反胃,但还是伸手扒开采摘蓝明幽灯草,小心翼翼地放在储物袋中。突然,远处猫声传来,左苏大惊,也是不顾伤势的快速掐诀布阵屏蔽自身气味,拖着身体向后快速走去。

    一会儿又一只狼姑出现,嗅了嗅周围,向大石处走去,看着石下几处狸鼠的尸体,埋头啃咬起来,不管远处成为碎肉的狼姑。

    远处左苏看着,也是叹了声,转身离开,不过动作声响传到正在进食狼姑的耳中,双耳竖立,看向左苏在的方向。左苏暗叫不好,取出一张遁符,快速离开这里。

    狼姑看了看,嗅了嗅,又自顾自的低头进食起来。

    不一会儿,左苏就出现在卧陲山脉的外围,逃出升天的左苏大口喘气,热汗淋漓,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又怕又恨。不过还好,这此不仅采到所需的药材,还突破到明灵九段,自从突破八段时就没有方向突破九段,没想到在这种场景下突破,可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左苏笑了笑,看着脚上的那张符,流露些许惋惜,因为这是一张完整的且二阶的遁符,是以前黄实元给他的,一共三张,现在,左苏苦笑,跺了跺脚,向小村驰去。

    半驻香后,左苏出现在小村的不远处,在路上时也随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也服了些调气的丹药,伤势算是压了下去。现在看起来像往常一样,只不过模样好像更加凌厉了,有些小大人的感觉,但还是和原来一样。

    看着远处的小村庄,左苏有些莫明心安,整个人都豁然许多。

    沿着小路小跑,不一会儿就到了村头,村头处过来一名中年人。中年人看着眼前的少年,有些摸不准头脑,询问道:“小伙子,来我们村干嘛?走亲戚吗?可村里就几十家人,亲戚有哪些都大致知道,就你这小伙子看着面生啊,哪家的亲戚呀?”

    突如其来的陌生感,让左苏一惊,自己才刚出去多久,回来就不认识了,有问题,左苏心里有些担忧。

    左苏也没急着解释,说:“大奶奶家的小侄孙。”

    “大奶奶?哪个大奶奶?”中年人有些疑惑,村里年岁最大的老妇人在几年前就走了,村里就没有了大奶奶。

    左苏见状,暗骂自己蠢,讪讪笑说:“杨全清,我的大娘。”

    “杨全清。王老奶家的小媳妇。嗯,他家的亲戚我也认得,但还是没见过你。”中年人道。

    左苏苦笑,这庄稼人还是喜欢问长问短,无奈说道:“赵伯,我,小苏,小时候你抱过的,对,那个,闹得欢的那个,对,对,是我。”左苏极力表现自己。

    中年人支支吾吾的,想到什么又没想到什么,一会嗯,一会是。

    左苏见状,拉他说:“赵伯,哪里是我大娘家,多年没来快忘了。哦,那里是,嗯,谢谢赵伯。”

    中年人指了指,还不等他缓过劲来,左苏就一溜烟跑出来,这中年人看着左苏的身影喃喃自语是什么,随后就转身出村去了。

    左苏没有去杨全清大娘那里,在一小处就转向到他和黄实元居住的房子里。

    开门,一样的摆设,一样的药香,不一样的是,床榻上空无一人,只有整齐的被褥。

    左苏环绕四周,看到他捣药的柜台上有枚戒指,左苏走近一看是枚储物戒。然后他拿出自己的储物袋,眼角湿润,这个储物袋以前小时黄老爷子给自己的奖励,当时自己开心极,老人也笑得很开心,仿佛就在昨天。

    一会儿后,左苏平复心情,拿起那枚储物戒,用以前学的方法打开戒指,还好是抹去印记的。打开戒指,从中飞出一封信,左苏看着这封信缓缓打开,交代了些事和一些话,一时压下去的心情顿时喷涌而出。黄爷爷,我该何去何从?

    “小苏啊,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走了,与你我相关人的记忆我已经消除。看着你成长到现在,我看到了你惊人的天赋,以前担心你学那些会杂而不精,现在看来我多心了。我留下一些东西给你,应该能让你在各个方面都有所突破,但只能到有灵境界,未来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以前的事,你也听我唠叨烦了,是啊,十年了,过去十年了,原本想看到你到十六岁的,可是天不遂人愿,接下来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想老家主了,看见你很好,就想去陪陪老家主。小苏啊,你比其他同龄人不一样,我能感觉到,可能老天眷顾我们左家。我希望你去报仇,但又希望你好好活。这世界,弱肉强食,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能成为一个好人,就做一个坏人吧。好了,老头子不会说什么,看到信时别哭,老子最烦哭哭唧唧的,别多愁善感的。好了,我去拉几个人去见你爷爷了,免得他又要说教我了,哈哈哈。勿念。”